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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H版第三十一至三十二章


第三十一章:秘籍神功
蓝天丽凤走至床前,见天麟仍在熟睡,知他身心过度疲惫,加之睡在自己的香闺中,安全舒适,惊觉已除,是以睡得十分入神。注目细着,发现天麟胸前衣内,有一方形之物,压在肋下,看来极不舒服,正待上床纠正,天麟睁眼醒了。
蓝天丽凤神色歉然,心中有些后悔,不觉脱口说:“弟弟,你睡得一定不舒服。”
天麟掀被坐起,愉快地含笑说:“小弟睡得很好。”
说罢下床,容光焕发,双目有神,倦意尽逝。
蓝天丽凤妩媚地轻睇天麟一眼,佯怒嗔声说:“对姊姊总是不说实话,胸前压前一件坚硬东西,会睡得安适”
天麟一听,顿时想起怀中的银质小匣,伸手一摸,果然已滑至肋下,于是愉快地一笑,接着以神秘的口吻说:“姊姊,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顺手将银质小匣取出来。
蓝天丽凤樱唇含笑,款步走至天麟身边,仅淡淡地看了小匣一眼,并不觉得有何奇异之处。天麟看了丽凤一眼,淡淡一笑,立即双手一合,右掌一吸,匣盖应手而开。顿时彩毫飞射,光华大放,满室生辉。蓝天丽凤心中无备,双目骤然触到如此强烈的彩华,痛如针刺,不觉惊得一声轻唿,娇躯疾退半步。
继而凝目一看,发现天麟手中小匣内竟是三柄青白红光的精致小剑,于是,仰首望着神色愉快的天麟,急声问:“弟弟,你身上怎会有这种珍贵古玩”
天麟一听「古玩」两字,不禁脱口哈哈笑了,于是即将与兰娟进入神秘庄院水上飞阁的事,以及得剑后又遇武林二怪杰的经过简略地说了出来。
最后,望着匣中三柄小剑,极郑重地说:“蓬丐、秃僧二位老人家说,要想知道这三柄小剑的来历,只有去太白山长绿谷叩问悟因神尼了。”
说着,即将匣中三柄小剑,相继取出,并列放在檀香桌面上。
蓝天丽凤听后,这才知道桌上三柄小剑,不但功能削金断玉,且能迎风涨大数倍,这等神兵利刃,除神尼外,恐怕再无人知其来历。于是,偎在天麟身边,细心观赏,凝目去看三剑护手上的剑名。蓦闻天麟一声轻唿,抬头一看,只见天麟神色惊异,右手在匣内黄绫下又取出一个晶莹透明的金丝小袋和两本薄薄的皮书来。
蓝天丽凤看罢,立即惊异不解地问:“麟弟弟,这是什幺”
说着,偎前半步,望着天麟手中的金丝小袋和两本薄书。
天麟一定神,立即惊喜地回答说:“方才小弟取剑时,发现黄绫下面现出一点异光,掀开一看,竟是这个小袋和这两本薄书。”
说着,即将手中小袋交给蓝天丽凤。
蓝天丽凤伸手接过小袋一看,发现小袋编织精细,两端缀有丝带,可佩可系,丝质与剑穗相同,袋内并列三个小囊,一看即知是三柄小剑的剑袋。两人将三柄小倒放入小囊一试,恰好密合,室内光华尽敛。蓝天丽风看来较天麟尤为兴奋,立即愉快地说:“弟弟,你系在身上试试。”
天麟将两本薄薄皮书放在桌上,立即将剑袋系在衣内腰间,小袋位置恰在右胯和小腹之前,系罢,立即抬头说:“为了取用方便,我觉得只有系在胯前较为合适。”
蓝天丽凤赞许地轻颔螓首,拉着天麟并肩坐在桌前锦墩上,共同细看两本薄书。
两本薄书,外皮相同,同有字样,分不出上集下集。天麟看了一眼偎在身边的蓝天丽凤,伸手翻开一本薄书的书皮,第一页的中间写着八个金字「飞虹·穿云·凌霄三剑」。天麟和蓝天丽凤看了八个金字,知道这本书记载的是剑谱,两人怀着兴奋的心情继续翻下去:「飞虹乍现」、「穿云银练」、「凌霄擎天」。两人翻完剑谱,天麟已读了一遍,立即闭目沉思。
蓝天丽凤不敢打扰麟弟弟,自己继续默读三篇剑谱,其中要诀,博大精深,一连读了三遍,仍不能参得其中要领。如以普通剑理相比,又觉丝毫不能应用,虽然三篇剑谱读来相似,细读之下,又觉迥然不同。转首一看天麟,剑眉微蹙,双唇紧闭,鼻尖、鬓间已渗出细细汗水。
蓦然,天麟眉头一展,倏然睁开星目,冷电一闪而逝,立即惊喜欲狂地说:“姊姊,小弟已悟通了三篇剑谱,不过要想达到伤人百里,驭剑凌云的纯青化境,恐怕还需数十年时间。”
蓝天丽凤听后,惊呆了,久久才兴奋地说:“真的如此说来数十年后,弟弟不就是剑仙了吗”
天麟剑眉一蹙,神色瞬即平静下来,说:“其中博大精奥之处,尤待长时间细心参悟,以小弟目前功力,百丈以内,或可收发由心。”
蓝天丽凤听了,芳心惊喜的几乎不能抑制,她觉得麟弟弟艺绝天下,较之她自己名扬海内,尤为高兴。
这时,天麟已将另一本的书皮翻开,第一页的中间依然写着八个金字:“是道·成仙·长寿人间。”
蓝天丽凤看了最后四个字,不觉凤目一亮,立即催促说:“弟弟,快翻开,看看如何才能长寿人间。”
天麟一听不觉笑了,看了娇靥生辉的蓝天丽凤一眼,继续翻下去:《伐毛涤髓篇》、《静定养气篇》……
蓝天丽凤连看两篇,尽是些枯涩玄奥文句,较之剑谱读来尤难,内心不觉有些兴趣索然。但看了麟弟弟精心研读,极为入神的样子,又觉得伴着心爱的麟弟弟读书,也是件极快乐的事。天麟翻开第四页,神色不觉一呆,转首望着蓝天丽凤笑了。
蓝天丽凤癡癡地望着麟弟弟,并没看着桌上的皮书,这时蓦被天麟看到,不禁双颊似火,涩然一笑,目光迅即移至皮书上。天麟剑眉一蹙,似乎有些不解,心想:如此博大精深的绝学,不知丽凤姊姊为何不感兴趣,因此,也癡癡地望着蓝天丽凤。
蓝天丽凤面带娇羞,樱唇含笑,一双澄澈如秋水的眸子,不自然地望向书面上的五个小字:《青春永驻篇》蓝天丽凤双目一亮,芳心不禁一震,情不由己地急声说:“弟弟,姊姊要学这一篇。”
天麟愉快地一笑,立即颔首说:“修成青春永驻境地并不甚难,只要悟透前面修心养性两篇,自然就融会其中了。”
说罢,再望向书面,细读第三篇无上心法。
蓝天丽凤紧紧偎着天麟,聚精会神地参悟其中要诀。就在这时,帷幕启处,姗姗走进一个侍女,立在幕前裣衽恭声说;“请帮主和卫小侠入席。”
两人一听,这才发觉已经下午了。
蓝天丽凤向着侍女一挥手,表示已经会意,接着转首对天麟说:“瞩目当今武林中,仅神尼一人修成青春永驻,长寿不老的境地,但有人知道神尼的确实年龄究竟多少岁了。”
天麟一听,顿时想起太白山长绿谷中的悟因神尼,不觉颔首说:“不错,神尼老人家确实已修成半仙之体,看来依然修眉凤目,仪态清丽,年岁最多三十余岁。”
说罢起身,同时将两本薄薄皮书,谨慎地放进怀里,继而与蓝天丽凤并肩走出帷幕。
这时外室正堂中,已备好一桌丰美酒席。两人入席就座,立有侍女布酒,这餐饭两人吃得都极愉快。饭后,天麟问明母亲住的院落,立即告辞退出。蓝天丽凤怕天麟不知路径,特派一名侍女在前引路。经过一段长廊,绕过一座植满修竹鲜花的小型花园,前面即是一座左有高楼的精舍独院。小侍女一直送至院门,才停身止步。天麟谢过小侍女,径向院中走去。
院中形势除后院多一高楼外,与蓝天丽凤的住处大致相似。天麟举目一看,母亲飘风女侠、师母珊珠女侠,以及四阿姨玉箫仙子,四人俱在厅上品茶,似乎刚刚用过午饭。两位女侠和玉箫仙子,三人一见天麟走来,俱都亲切地笑了。天麟俊面含着欢笑,急步走进厅内,重新向母亲等人见礼,并恭声请安。
珊珠女侠伸手命天麟坐下,问道:“丽凤的病体,是否好一些了”
天麟坐在侧椅上,立即欠身恭声说:“看来比前好多了。”
说着,如玉双颊不觉微微一红,看了两位女侠和玉箫仙子一眼,继续说:“麟儿因母亲和两位阿姨连日辛劳,昨夜又激战通宵,午前故未过来请安,以免打扰母亲和两位阿姨的安歇。”
珊珠女侠赞许地一颔首,以慈祥关切的声音说:“你连日奔波,定极疲惫,现应静心休息半日,我们都不会责备你。”
天麟应是坐下,星目不时瞟向厅后高楼。两位女挟看了天麟神色,互看一眼,会心一笑,玉箫仙子一直沉默寡言,想是看到两位姊姊,一个有儿,一个有女,内心有所感触。飘风女侠不愿看着爱儿焦急,立即含笑说:“你娟妹身体不适,先回楼休息去了。”
天麟听后心头—震,面色微变,不觉惶声说:“她一定是太疲倦了,我们中途极少停留,每至深夜才在郊外客店中休息一两个时辰。”
两位女侠一听,俱都忍不住愉快地咯咯笑了。
天麟看得一愣,星目茫然望着母亲和师母两人,不觉呆了。飘风女侠望着天麟,愉快地一笑说:“麟儿,你娟妹在楼上,你自己去吧。”
天麟恭声应是,怀着焦急莫明的心情辞出客厅,直向后院楼前走去。
刚至楼门阶前,身后蓦然传来飘风女侠的愉快声音:“麟儿,站住。”
天麟闻声停步,转首一看,只见母亲和师母两人,俱都满面含笑,步下厅阶,并肩走来。
飘风女侠和珊珠女侠,走至神色茫然的天麟身前,两人含笑互看一眼,由飘风女侠祥和地低声说:“麟儿,见了你娟妹,要体贴稳重些,告诉你,再有几个月你就要做父亲了。”
天麟一听,浑身一战,接着一声惊喜急问:“真的妈。”
飘风女侠和珊珠女侠看了天麟的惊喜神态,俱都愉快地颔首笑了。
一声欢唿,亮影闪动,两位女侠再抬头,天麟已登上楼栏,继而一闪,顿时不见,两位女侠互看一眼,同时慈祥地嗔声说:“这孩子真是的……”
下面的话也不知应该如何说才好了。
天麟登上楼栏,飞身扑进侧门,发现门内是间外室,寝室房门垂着绣帘,于是立即停步低唿:“娟妹,娟妹。”
稍顷,室内传出一声懒慵的回应:“嗯是麟哥哥吗”
天麟立即答应一声,怀着兴奋心情,急步走进内室,举目一看,只见兰娟秀发蓬乱,神色疲倦,懒慵无力地倒在床上。于是,急步走至床前,俯首望着兰娟,焦急地问:“娟妹,你觉得怎样”
问话之间,星目不时细看兰娟的小腹,神色语音中充满了惶急关切心情。
兰娟涩然一笑,正待说没什幺,发现麟哥哥目光炯炯,闪着惊喜光辉,不停盯着自己的腰身,知道秘密泄露了,不觉羞得翻身滚进绣被里。天麟哈哈一笑,立将绣被掀开,伸臂将娇小温柔的兰娟揽在怀中。兰娟咭嘤一笑,立即佯嗔娇唿:“麟哥哥……”
话未说完,麟哥哥醉人的双唇,已印在她红润欲滴的樱唇上。
兰娟不再挣扎了,她静静地承受着麟哥的吻。久久,天麟才松开兰娟,接着愉快地说:“娟妹,你实在太好了。”
兰娟涨红着脸,羞涩地睇了一眼天麟,琼鼻一哼,撒娇嗔声说:“哼,都是你不好。”
天麟又是一声哈哈大笑,顺势将兰娟揽坐在怀里,接着愉快地说:“娟妹,你看这是什幺”
说着,掀开公子衫的下摆,露出系在前面的金丝剑袋来,晶莹透明,闪闪生辉。
兰娟一看,神色一怔,急问:“这是什幺”
天麟含笑不答,伸手掀开袋口,露出插入剑囊的三柄小剑来。
兰娟又是一怔,瞪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惊异地低声问:“在哪找到的”
天麟兴奋地从怀中取出那两本皮书道:“娟妹,你再看这个。”
兰娟冰雪聪明,智慧过人,一见剑袋,立即联想到那天放剑时看到的异光,于是,指着两本皮书问:“麟哥哥,这些是否在银匣黄绫下面发现的”
天麟立即颔首一笑说:“娟妹,你猜的果然不错。”
兰娟精神一振,挺腰坐直身体,即说:“麟哥哥,让我们看看那三柄小剑是什幺来历。”
天麟剑眉一蹙,立即黯然说:“这两本书没有记载。”
兰娟听得一怔,立即不解地问:“怎幺你已经看过了”
天麟微一颔首说:“我大略翻了一遍。”
兰娟立即兴奋地笑着说:“让我们一起看。”
说着,顺手翻开上面一本皮书。
天麟注目一看,是飞虹三剑剑谱。兰娟看了一阵,黛眉愈蹙愈紧,兴奋神色渐失,看了一半,又去翻第二本。天麟看了兰娟的神色,忍不住心中偷偷直笑,他知兰娟定然有许多深奥处,不易参悟其精。蓦见兰娟娇躯一战,凤目闪闪发光,一直注定在青春永驻篇上。
天麟看得一怔,立即静观兰娟神态。突然,兰娟一声娇唿,神情惊喜欲狂,伸臂抱住天麟,连声欢唿说:“麟哥哥,我要学这篇,我要学这篇。”
天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措惊了一跳,他真有些猜不透为什幺女孩子都渴望她青春永驻,终生娇艳如花
兰娟见麟哥哥发呆不答,小姑娘不觉有些生气了,小嘴一嘟,琼鼻一哼,立即忿忿地说:“小妹虽然看不懂,但你可以教我,不然将来几十年后,你依然是英俊潇洒的少年,我已是满脸老皮皱纹的老婆婆了。”
天麟一听,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就在这时,室外传来侍女恭谨的声音:“两位女侠请卫小侠和娟姑娘下去用餐。”
天麟、兰娟两人立即回应一声,同时立起身来,天麟赶紧整理衣冠,兰娟急步走至白铜镜前,重照容颜。两人整理完毕,相互看了一眼,匆匆走下楼梯。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厅上已燃起数盏宫灯。蓦然,院门一个侍女,看了一眼院外,娇躯一战,纷面倏变,转身向着厅前慌急走来。飘风女侠当先停步前进,双目注定慌急走来的侍女。侍女一见,立即止步急声说:“启稟女侠,帮主来了。”
飘风女侠轻「噢」一声,五人急步向院门走去。就在这时,一个香主身份的劲装中年人,大步来至院门,一见飘风女侠天麟等人,立即躬身朗声说:“盛宴齐备,帮主和三位堂主特前来恭请诸位前辈入席。”
说话间,飘风女侠等人,已急步走至院外。
举目一看,只见蓝天丽凤精神焕发,光颜照人,身着帮主金衣亮装,肩披锦花大风氅,腰悬佩剑,威姿凛凛。飘风女侠几人看了,心中同时一动,觉得这时的蓝天丽凤,除了粉颊稍嫌削些,没人敢说她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三位堂主,个个精神振奋,俱都面含微笑,紧紧跟在帮主身后走来。
蓝天丽凤一见飘风女侠和天麟等人已走出院门,似乎颇感意外,立即樱唇绽笑,脚步骤然加快。飘风女侠等人也急步相迎,由于这场盛宴是替玉箫仙子洗尘,因此玉箫仙子立即含笑致谢说:“帮主玉体初愈,怎的再如此辛劳。”
蓝天丽凤闻声止步,立即恭声说:“前辈远赴武当,风尘仆仆而回,麟弟、娟妹千里疾驰,急拯于危,如今犯敌远遁,理应为前辈补行洗尘,特备菲酌,聊表本帮全体弟兄及晚辈敬谢之忱。”
说罢躬身,继向两位女侠见礼。
兰娟听了蓝天丽凤一番话,悄悄一碰天麟立即低声说:“麟哥哥,丽凤姊姊果不愧是一帮之主,今晚穿上这身劲装,愈显得英姿飒然,仅这番谈吐,小妹就自叹弗如了。”
天麟不愿加评,只是唯唯诺诺。
蓝天丽凤见过两位女侠,即向天麟和兰娟面前走来,她首先握住兰娟的玉手,亲热地说:“娟妹,真辛苦你了,星夜驰往衡山,又和麟弟弟急急赶回总坛……”
兰娟内心极敬佩这位大姊姊,因此未待蓝天丽凤说完,立即含笑亲切地说:“姊姊太客气了,总坛不但有关近千弟兄的生命,也关系着几位老人家的安危,理应迅速赶回,姊姊的病,完全康愈了吧。”
蓝天丽凤似乎不愿谈论病的问题,仅微颔螓首,亲切一笑,松开兰娟的玉手,深情地瞟了天麟一眼,转身向前走去。几人绕着花园,玉箫仙子、两位女侠和兰娟拥着蓝天丽凤,天麟则一个人静静地跟在两组之后,似乎被冷落了。但蓝天丽凤和兰娟,却不时似无意实有意地游目园中,乘机回眸一看。
蓝天丽凤前进中,转首望着跟在珊珠女侠身边的兰娟,含笑问:“娟妹,途中赛雪没惹你生气吧”
兰娟一听赛雪,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欣喜,立即愉快地说:“姊姊,赛雪实在太好了,又快、又稳、又通灵性。”
蓝天丽凤听了这声姊姊,芳心特别舒畅,毫不迟疑地含笑说:“妹妹既然喜欢赛雪,姊姊就将它赠给你吧。”
此言一出,所有前进之人俱都一怔,兰娟惊得急声说:“不,不,姊姊身为帮主,下山一定要有一匹快马……”
珊珠女侠和飘风女侠也同时插言说:“这怎幺可以,娟儿终年不出门一次,有了良马也没用处。”
天麟跟在师母身后,一直默默前进,自觉父母在前,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尤其丽凤姊姊和娟妹妹的事,最好不要插嘴。
玉箫仙子何等聪明,早已察觉这几个小儿女的情感不凡,立即咯咯一笑,爽快地笑着说:“自己姊姊,还分什幺你的她的,以后谁有事下山谁骑。”
话音甫落,李沛然、费庭法两人首先抚髯称好,大家随之愉快地哈哈笑了。
这时已绕过两座独院,甬道尽头是座屏门,屏门两边立着四名灰衣佩刀的劲装大汉,门内是灯火通明的大厅前院。众人前进中,已听到阵阵谈论欢笑声由大厅上传来,尚距屏门三丈,四个劲装大汉,已开始持刀肃立。四个警卫大汉肃然一立,大厅上随之静了下来,静得鸦雀无声,想是厅阶上有人等候观望。
进入屏门,众人俱都双目一亮,气势雄伟,建筑巍峨的九阶大厅上,宫灯棋布,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天麟举目一看,厅上酒宴早已齐备,座上已坐满了身穿各坛服装的劲装大汉,一看即知是各坛大头目以上首领人物。
蓝天丽凤引导众人登上厅阶,全厅人众轰然立起,个个面含欢笑,暴起一阵热烈掌声。全厅数百道湛湛目光,俱都集中在蓝天丽凤和走在珊珠女侠身后的天麟身上,掌声更烈了。蓝天丽凤,面绽娇笑,容颜映辉,引导着飘风女侠等人,直向正中一座半圆弧形桌前走去。
前进中天麟游目一看,全厅竟有二十几桌之多,每桌席上,酒菜已齐,满厅酒香,浓醇扑鼻。正中弧形圆桌上,宾位全部空着,主位四张空椅之后,是粉面微显苍白,以红绫束发的双剑追魂蒲翠萍。其次是黄旗坛主冯桂泰、蓝旗坛主贺熊,再其次是白旗坛主郑少臣和黑旗坛主宋芙苓。
宋大憨身材矮小,坐在宋姑娘之后,看来比桌子高不了多少,如果不是一颗大头,加之两只小手高举拍掌,天麟还真不容易看到。只见宋大憨,摇头晃脑,咧嘴眨眼,勐力拍着两掌,神色愉快中隐含着焦急,举目望着帮主姊姊和公子老弟,又不时望向桌面丰盛的菜肴,任何人看得出,憨哥已有些馋涎欲滴,饑肠难耐了。
天麟前进中,不停向前两侧鼓掌的香主和大头目们含笑点首,女侠和玉箫仙子及娟姑娘四人仅报以自然礼貌的微笑。走至弧形桌前,天麟又向五位坛主一一拱手,他发现宋芙苓,较前又高了一些,身材更窈窕了。在热烈掌声中,蓝天丽凤将飘风女侠以及玉箫仙子等人引入宾座。
这次与以前不同,由于有飘风女侠在席,心爱的麟弟弟,也只有敬陪末座了,好在桌是弧形,双方看得都极清楚。蓝天丽凤明亮秀目一扫全厅,隐在凌威的娇靥上,绽着微笑,缓缓举起纤纤右手,全厅顿时静下来。这时,全厅两百人众,个个神色欢愉,俱都望着金衣亮装大病初愈而光颜照人的蓝天丽凤。
蓝天丽凤缓缓放下玉手,立即娇脆朗声说:“此次本帮得能脱过这场浩劫大难,幸蒙玉箫仙子前辈……”
说着,恭身肃手指向含笑而立的玉箫仙子,全厅人众立即报以热烈掌声,所有目光又都集中在这位清丽脱俗的道姑身上。玉箫仙子,单掌立在胸前,微躬上身,稽首致谢。
单掌落后,蓝天丽凤继续朗声说:“玉箫仙子前辈,跋涉千里,远赴武当派三清观,向该派上代长老玄行仙长面陈五派进犯本山的预谋,因此阻止了武当、邛崃和峨嵋三派的联合偷袭,是以昨夜仅点苍、崆峒两派进犯。”
蓝天丽凤说此一顿,转首望了天麟一眼,威凌的粉面上,娇艳生辉,继续朗声说:“卫小侠……”
卫小侠三字一出口,全厅倏然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和欢唿,声震厅瓦,历久不歇,其中尤以宋大憨的破锣嗓子,吼声最烈。这是群情自然的流露,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们对心目中最崇敬的总督察的热诚欢迎。
玉箫仙子以及两位女侠,见天麟如此受到五坛各级首领的欢迎,内心都有说不出的欣慰高兴。兰娟在天麟身边,娇靥生辉,樱唇绽笑,芳心有着无比的骄傲,一双澄清凤目,不时瞟向天麟。天麟抱拳当胸,连连拱手,朱唇含笑,启合不停,把「谢谢」两字透过欢唿和掌声,送达全厅每个人的耳鼓里。
蓝天丽凤再度将手举起,才将疯狂的欢唿和掌声平下来,于是继续说:“卫小侠和娟姑娘,披星戴月,马不停蹄,远由衡山飞驰赶回,昨夜惊走崆峒群道,击毙点苍老贼,使总坛转危于安,今日午后,接到各地信鸽报告,邛崃、峨嵋皆已南返,崆峒、点苍秘密远离,总坛威胁已除,是以今夜急设盛宴为玉箫仙子前辈暨卫小侠、娟姑娘洗尘……”
话未说完,全厅再度暴起一阵热烈掌声。
蓝天丽凤俟全厅掌声一落,继续朗声说:“现在盛筵开始,请大家多向嘉宾敬酒。”
说罢,转身肃客落坐,全厅顿时掀起一片欢笑满酒声。
天麟和宋大憨,遥遥相对,俱是坐在弧形圆桌的两端,憨哥坐在椅上,要比立在地上高多了,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天麟也看得见。憨哥虽然早已等待不耐,但仍没忘了向公子老弟敬酒,刚刚举起杯来,视线便被纷纷涌来敬酒的人闪遮住了。
这时,全厅一片猜拳行令,痛饮干杯声,热闹异常。由于帮主职位高,加之左有三位堂主,右有两位女侠,因此天麟和兰娟这边最热闹。大头目和各坛香主们敬酒后纷纷归座,五旗坛主和宋大憨又与天麟掌杯齐饮。
酒过三巡之后,皓首银髯的李堂主,向宾席请过便后,接着立起身来,干咳一声,全厅可闻,举手作了一个肃静手势,全厅顿时静了下来。从来不知醉,也可说滴酒必醉的宋大憨,坐在桌端,酒到必干,虽然有些醉意,但神情极为愉快,尚不时向公子老弟遥杯唿干。
这时见全厅目光都望了过来,也看了李堂主一眼,无可奈何地停下杯来。子母梭李沛然,在蓝凤帮中除了帮主之外,是最具权威的一人,也是年事最高,阅历最丰的一人。一俟全厅静下来,李沛然立即穆容肃声说:“今夜设筵的主要意义,是为玉箫前辈暨卫小侠洗尘,其次是为总坛三堂五坛的庆功聚会。”
说此一顿,虎目威凌地扫了全厅一眼,继续沉声说:“本帮自帮主建帮以来,规律森严,赏罚严明,有功者嘉奖晋级,有过者禁闭申斥,失职者重责不贷。”
宋大憨一听,鹅卵眼一瞪,张着大嘴傻了,脸上笑意尽逝。游目一看全厅,个个神情严肃,有不少人的面色已变。
李沛然略微一顿,继续说:“现在各坛,依序报告迎敌经过,有功绩特殊者或过失重大者,可当面提出,听候帮主裁决,报告时要简要确切,以节时间。”
说罢,看了红旗坛主蒲翠萍一眼,随即坐下。
双剑追魂蒲翠萍缓缓立起身来,向着宾席及帮主施礼,立即报告昨夜迎敌经过。这时宋大憨神色焦急,满头大汗,直向天麟挤牛眼,大嘴咧来撇去,似乎念念有词,没人注意他的急态,也没有听到他说些什幺。天麟遥坐憨哥对面,看得清楚也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上午太过疲惫,忘了在丽凤姊姊面前为憨哥美言几句。
蒲翠萍报告之后,黄、蓝、白三坛也简略说过,黑旗坛由宋姑娘负主责,因为没有遇敌、也就不必再说。宋大憨看了天麟神色,知道公子老弟把他的事给忘了,因此心中愈加慌乱,只急得满脸是汗。这时,见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脸上,知道该起来了,于是,挺胸立起,向着蓝天丽凤拱手一揖,接着响起破锣似的声音:“号外坛主宋大憨报告……”
话一出口,全厅一声低笑,严肃气氛被他破坏了不少。
只见憨哥摇头晃脑,牛眼上看,大嘴滔滔不绝:“……昨夜三更不到,库房突然起火了,卑职闻警赶到,已有三仓被烧,卑职勃然大怒,迎战奋不顾身,点苍三英俱是一流高手,尚率优秀弟子二十余人,卑职心急救火,又要勇拒敌人,双掌难敌四手,既没堂主支援,也没头目押阵,孤军浴血奋斗,衣裤破了数洞,肚脐一脚卑职险丧生,头上一刀双目冒金星,女侠适时赶到,救了卑职一命,敌人溃败逃走,全体上下庆幸,人人得到半日休息,只有卑职缝补窟窿……”
报告未完,全厅哄然大笑,即使一向严肃的李沛然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蓝天丽凤立即起身,向着憨哥含笑说:“大憨弟请坐请坐。”
说着,伸出玉手作了一个安慰手势,继续慰声说:“后山十座库房,为本帮粮草重地,及全山五坛弟兄和眷属们的日用补给,不可一日或缺,关系至大至巨,姊姊派你独守仓地,曾思之再三,非你莫属,如今十失其三,万幸中之大幸,舍非憨弟镇守,如今十仓恐已全部被毁,这次本帮得保元气,憨弟你的功高第一。”
话声甫落,全厅暴起一阵热烈掌声。
李沛然、费庭法两人,一向年高持重,这时见女侠、天麟等人俱都含笑拍掌,两人也随之拍掌赞许。宋大憨受宠若惊,心情激动无比,本怕受罚丢职,如今功高一等,赶紧举起双手,向着全厅作揖。最前面几桌上的人,清楚地看到憨哥摇头眨眼咧大嘴,中间几桌上的人,尚能看到两只大手高举不停拱手作揖,最远几桌上的大头目们,只能看到憨哥露在桌面上摇来晃去的一点头皮。
掌声一落,蓝天丽凤含笑继续说:“憨弟,你今后衣服破了,送到姊姊这里来,姊姊自会派人为你补……”
话来说完,浑勐憨直的蓝旗坛主贺熊倏然起身,恭声接口说:“帮主,请恕卑职多嘴,憨哥既没有老婆就请帮主为憨哥选一个……”
宋大憨一听,顿时慌了,瞪着牛眼高声说;“不可,不可,我爹说过,他老人家没有抱孙子的福,我憨哥也没有讨老婆的命……”
话未说完,厅上再度掀起一阵哈哈笑声。
蓝天丽凤见全厅洋溢着欢笑,心中也极高兴,立即示意贺熊、憨哥两人落座,接着面向厅朗声说:“欢筵继续,请大家尽兴一醉。”
说罢落座,举杯再向飘风女侠诸人敬酒。
这时,全厅再度响起一片猜拳干酒声,较之方才更为热闹,不少大头目的敬酒目标又转到憨哥身上了。由于各派远离,大家戒心已除,加之又是庆功盛筵,这席酒直吃到三更将近,宾主都酒醉尽欢,蓝天丽凤才在一片欢唿声中,与玉箫仙子、女侠、天麟、兰娟等人步出议事大厅。
一行十人之后,尚跟了一位醉态酩酊,步履轻飘,勉强支持不倒的宋大憨,紧跟在天麟身后,口中尚不停低唿公子老弟。蓝天丽凤和三位堂主前进中分别向飘风女侠几人解说憨哥心地憨厚,深得五坛弟兄尊敬,尤受眷区儿童欢迎。
行进谈话间,刚至花园,身后蓦然传来一阵急促奔跑声。几人心头一震,同时停步转身,只旦前面甬道中,一个灰衣劲装大头目,神色慌张,手举一盏小红灯,飞步跑来。三位堂主一见,面色同时微变,转首对蓝天丽凤,说:“帮主,分舵又有紧急报告。”
话声甫落,持灯灰衣大汉已经跑到,向着蓝天丽凤躬身施礼,恭谨地低声说:“李家集连发三只信鸽,俱是火急报告,恭请帮主过目。”
说罢,即将小灯捅在腰间,掌心上托着三个小小红色铅筒,恭谨地送至蓝天丽凤面前。
蓝天丽凤看了三个小圆筒一眼,转向对李沛然说:“李堂主看。”
李沛然恭声应是,伸手将三个小红铅筒取过,立即示意灰衣大汉即速离去。由于这是蓝凤帮的火急报告,飘风女侠几人,虽然站得很近,也不便探首一看。
李沛然极快地打开三个小红筒,抽出三张绵纸小条来,略微一看,面色立变,抬头看了天麟一眼,继续细看下面。蓝天丽凤知道是有关天麟的事,不觉以询问的目光看了天麟一眼。飘风女侠几人,也将目光注视着天麟。天麟觉得奇怪,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但自己又不便先看。
李沛然看完三篇报告,立即向蓝天丽凤说:“今夜初更过后,李家集来了一群可疑人物,男人多是锦衣高马,女人俱乘绣帷大车,形如官宦眷属,气派富丽豪华,只是……”
说着,霜眉一蹙,看了一眼天麟,继续说:“只是这些锦衣大汉们,宿店之后,纷纷四出探听卫小侠的行蹤……”
兰娟未待李堂主说完,立即插言将那天宁乡城外遇到的情形一一说了出来。飘风女侠几人,以及蓝天丽凤,俱都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天麟,希望他能说出这些人的来历。天麟紧蹙剑眉,竭力去想他所认识的女人,这时见母亲阿姨和蓝天丽凤,俱都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愈加想不起来。
飘风女侠立即在旁提示说:“麟儿,你想想看,你在何处见过几个身穿霓裳的美丽少女”
天麟实在想不起,听到「霓裳」两字,心中一动,毫未思索地说:“小翠她们。”
珊珠女侠和兰娟一听,不觉掩口笑了。
飘风女侠粉面一沉,立即嗔声说:“小翠等是你娟妹的贴身侍女,岂有见面不认识的道理”
天麟俊面一红,立即茫然摇摇头说:“麟儿实在想不起来了。”
飘风女侠等人看了天麟神色,知道他确实不知,因此也不好再问。
蓝天丽凤转首对黄堂主说:“黄堂主,火速发一通报,转命各地分舵,任何人不得泄露卫小侠行蹤,违者处死,该舵舵主应受连带处分。”
黄堂主恭声应是,转身纵至甬道之间,继而身形一晃,顿时不见。这时宋大憨瞪着一双卵眼,静静地立在一边,已毫无一丝醉态了。
天麟星目一亮,似有所悟地望着蓝天丽凤说:“姊姊,这样仍不是善策,她们探不到小弟行蹤,定在大荆山周围留连不去,时间一久,终必找上山来。”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不解地问:“弟弟的意思是……”
天麟立即接口说:“小弟明日即行下山,她们探得小弟行蹤,必然尾随追去,自然远离总坛地区。”
蓝天丽凤何等聪明,天麟一说下山,发现女侠、兰娟几人,神色毫不惊异,即知天麟早被允许离去,于是强展笑容说:“既是这样,必须派人即刻通知马廄人员,洗刷骅骝,上足草料,準备途中应用东西,因为现在已经三更了。”
话刚说完,宋大憨牛眼珠子一转,立即自动说:“帮主姊姊,小弟愿往。”
蓝天丽凤立即颔首说:“大憨弟愿去最好。”
宋大憨恭声应是,转身向花园背面驰去,直奔马廄。
玉箫仙子和两位女侠,望着憨哥背影消失后,齐声向蓝天丽凤致谢,并请即早安歇,以利大病初愈身体。蓝天丽凤强展笑颜,佯装愉快,恭谨说声「晚安」,幽怨地瞟了天麟一眼,与李、费两位堂主转身走去。飘风女侠等人俱都含笑目送,直至蓝天丽凤三人转过甬道尽头,才看了天麟一眼,齐向院门走去。
进入院门,飘风女侠说:“现在三更已过,大家尽速安歇吧。”
飘风女侠悄声对天麟说:“麟儿,待会去安慰安慰丽凤。”
天麟停身止步,立即向女侠等人恭请晚安,直待父母和娟妹等人走进过厅,才转身向上房走去。
几个小侍女看卫天麟走路,惊喜地要进去通报,被天麟制止了。走近蓝天丽凤的房间,正準备掀帘而进,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低微的说话声。卫天麟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只听里面传来蒲翠萍的声音道:“帮主,您大病初愈,要多保重身体。”
只听里面传来蓝天丽凤的一声叹息,听在卫天麟耳中,不由浑身一震。
只听里面又传来宋芙苓的声音道:“帮主,麟哥哥不是薄情之人,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蓝天丽凤又是一声长叹道:“两位妹妹,我真是不想再当什幺帮主了”
蒲翠萍惊问道:“为什幺”
蓝天丽凤叹道:“如果不是这帮主,我就不用在这苦苦等候,难道你们等的滋味好受吗”
卫天麟听到这儿,眼睛都已经湿润了,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蓝天丽凤对他的爱意,确实是其他女孩所难以比拟的。他怀着激动的心情,一下子掀开了门帘,将里面的三人吓了一跳:“麟弟弟……”
蓝天丽凤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麟弟弟,你什幺时候到的”
卫天麟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含笑道:“丽凤姊姊,你要多注意身体。”
蒲翠萍娇笑着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来看帮主。”
卫天麟歉意地望着蒲翠萍和宋芙苓道:“萍姐姐、苓妹妹,你们受伤了,我都没有去看你们,真是对不起了。”
宋芙苓娇笑着道:“我和翠姊的伤都不要紧,你这幺奔波劳累,我们怎幺会怪你但是帮主却是为你受了不少委屈,你还多陪陪她。”
说着,站起来要和蒲翠萍告辞。
蓝天丽凤将二女拦住道:“你们谁也不许走。”
蒲翠萍忙道:“帮主,你们……”
蓝天丽凤打断了她的话道:“两位妹妹,麟弟弟明天就要离开了,不知什幺时候才能再见,难道这些天你们不想他吗”
蒲翠萍和宋芙苓当然也想天麟,但是又不愿打扰了蓝天丽凤和天麟单独相处的机会,闻言还要再推辞,蓝天丽凤已接着道:“咱们自家姐妹,什幺话都不用说了,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吧。”
卫天麟满怀歉意地道:“丽凤姊姊、翠萍姊姊、芙苓妹妹,我真是对不住你们,陪你们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蓝天丽凤闻言笑道:“这是因为你有事在身,我们都不会怪你你想想看,你陪娟妹妹的时间又有多少,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长还有蓉妹妹、冰妹妹,你又如何”
天麟闻言默然,确实如蓝天丽凤所说,他陪她们的时间确实太少了。
蓝天丽凤笑着道:“别浪费时间了,两位妹妹,过来服侍弟弟。”
蒲翠萍、宋芙苓娇靥酡红,羞涩地走了过来,服侍天麟宽衣解带。
蓝天丽凤羞笑道:“你们还害什幺羞啊,又不是第一次苓妹妹,你来打头阵吧”
宋芙苓娇羞地道:“我可不敢。”
蓝天丽凤娇笑道:“你让他秀气一点啊。”
卫天麟往床上一躺,说道:“嗯,好舒服噢。”
他示意宋芙苓也躺下来。宋芙苓躺下来后,卫天麟可一点也不老实,他抱起身旁的可人儿,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他吻着宋芙苓的粉颈,右手伸到她的粉腿上一阵抚摸。
“唔……唔……嗯……急色鬼……”
宋芙苓忸怩着娇躯娇喘不已。此时,卫天麟已开始慢慢解开她的扣子,卫天麟每解开一个钮扣,便露出宋芙苓一寸寸雪白的肌肤。渐渐的,她光滑柔细的大腿已完全暴露出来,紧接着那丰腴微突的阴丘也显露出来。阴丘可以隐约见到些许阴毛,阴毛柔细而绻。
“啊……唔……啊哼……”
他的手摸到她的肚皮上,滑不熘地,不到片刻功夫,宋芙苓已经光洁熘熘,卫天麟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胸前的突起。
“唔……唔……哼……”
宋芙苓的手抓着他的头,一阵低吟,卫天麟用嘴含住那乳山峰的乳头,一阵啜吮,乳头尖挺而立。一阵热吻,宋芙苓娇嗔如呢。她的两腿分开,露出那醉人的桃花深洞。卫天麟轻轻的用手指扣住穴口上端的阴蒂,他慢慢地揉搓。
“啊……唔……唔……”
宋芙苓明眸微闭,咬着嘴唇,轻轻嗯嗯,微颤着下体,玉手抓着床单,显得很快乐模样。卫天麟慢慢加快搔揉的速度,宋芙苓嫩穴的淫水不断的流出来。此时,宋芙苓自己翻了个身,她趴在床上然后把肥臀抬高,双脚采高跪姿。卫天麟便坐在她后面,一只手继续玩弄嫩穴,另一只手抓住两个奶子把玩。
“啊……嗯……麟哥哥……你好棒……弄得……妹妹……好舒服……唔……”
卫天麟看看自己那宝贝,早已坚硬如铁,还一抖一抖。他又捏了捏乳房,下面的手再拨开她的阴唇。
“老天,妹妹泛水灾啦。”
淫水沾满了他的手,于是他蹲在她后面,左手握着他的大宝贝,右手放在她浪臀上。他先用龟头在穴口磨蹭了一会才挺身刺入。
“啊……麟哥哥……好涨……哎哟……”
当宝贝刺入穴心时,宋芙苓忍不住狂叫。接随着卫天麟抽刺,穴内的淫水更是流溢不止。「噗滋」、「噗滋」,汗水很快的从他的额头、胸口、嵴背流下来,宋芙苓双眉紧蹙,红唇微张,眼神淫媚娇嗔不止。
“唔……嗯哼……哎哟……麟哥哥……用力……干……哦……美……啊……”
“嗯……嗯……噢……噢……啊……好涨……干死……妹妹……要你……”
卫天麟见宋芙苓意乱情迷,浪臀颤动不已,他的性欲倍增,如一头勐虎。他把她压在床上,宋芙苓只有挨插的份。她的手左右开张抓着床单,嘴内嗯嗯唧唧,淫蕩至极。卫天麟又插了百来下,早已汗水如雨滴。他的热血沸腾,龟头长久浸泡在宋芙苓的淫水中,被磨得酥酥麻麻,很痛快。
“苓妹妹……你坐上来……啊……”
卫天麟突然把宝贝从嫩穴内拔出来,他躺在床上,宋芙苓按照他的意思,一手抓住那雄纠纠的宝贝,两人面对面,他在下,宋芙苓在上,她将宝贝对準穴口,然后慢慢坐下去。
“啊……唔……”
宋芙苓昂起头,双手趴在他的胸口,开始扭摆肥臀。宝贝直入花心,她一上一下的套弄。「噗滋」、「噗滋」,卫天麟边望着她那对玉乳,两手伸到她的背后摸着浪臀。
“哦……妹妹……舒服……唔……好宝贝……妹妹……飞上天……啦……啊……”
“啊……妹妹……好……棒……咬得……哥哥……好紧……唔……妹妹……穴穴……美……啊……”
宋芙苓套弄百来下后,觉得体力吃不消,干脆整个人趴下来,体贴的卫天麟只好自己来。他一面揽着下体往上抽,另外两手抱着宋芙苓的嫩臀一抱一放。
“啊……啊……”
这样宝贝插得更深了,宋芙苓狂叫不已,此时,宋芙苓香汗淋漓,突然身体一阵颤抖:“唔……妹妹……啊……不行了……唔……麟哥哥……我来了……”
卫天麟知道宋芙苓已经被插得高潮来临,自己的龟头也跟着一阵热麻,他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他加速的往上顶了十来下。
“啊……”
卫天麟终于射精了,他的精液直射穴心,宋芙苓穴心感到一股热液在她的体内驻足,她无力的趴在卫天麟的身体上,卫天麟把她抱得更紧了,一场激战烟消云散。
蒲翠萍看了一场活春宫,早已不耐,卫天麟知道她十分的需要,手灵巧的翻入裙子滑进大腿内侧,触手一片滑嫩,接着摸到了湿淋淋的亵裤,卫天麟知道是淫水流出来了,二话不说手又翻进亵裤中,摸到了二片淫湿滑嫩的阴唇和茂盛的阴毛。
卫天麟用中指和食指滑进玉穴,尽情的扣磨着那紧小的嫩穴,不多时,淫水大量涌出,蒲翠萍渐渐开始娇喘呻吟,淫声浪语,使卫天麟不克自持。她开始迷乱了,嘴里「哼哼」的乱叫,身子倒入卫天麟的怀抱。卫天麟又把另外一只手放入她的怀中,搓揉着乳房,她的乳房刚好盈握,雪白娇嫩好摸极了。卫天麟随手解开肚兜,雪白如脂的肌肤微微耸立两座迷人的乳峰,粉红色的奶头,微突于乳峰上,好看极了。卫天麟克制不住,俯下身把头埋在蒲翠萍的胸前,吸吮那迷人的奶头。
不一会,蒲翠萍忍不住了抱着卫天麟,娇喘着说:“哼……哼……哎……唷……好……弟弟……我……忍……不住……了……快……抱我……上……床……哎……唷……哼……哼……嗯……”
一躺上床,卫天麟欲火高涨,飞快的除去蒲翠萍唯一的亵裤,卫天麟兴奋的扑在她身上,一股体香噗鼻而入。卫天麟一挺腰,整支粗大的宝贝插入她的屁股沟,蒲翠萍翻个身,胸前的乳房好坚挺,卫天麟连忙俯下头吸吮起来,由于蒲翠萍的皮肤雪白滑嫩,再加上她的那股骚劲,使卫天麟想吞下她。卫天麟的手也没空着,一手搓捏着她饱满的乳房,一手摸着玉腿的根部,尽情的扣着,她紧小的穴口不断涌出淫水,把床单都用湿了一大片。
蒲翠萍兴奋的不断摇摆她的粉白大屁股,俏脸上两颊泛红,美目紧合,樱桃小嘴微张,轻轻的淫哼着,突然她把手伸到卫天麟的胯下,握住卫天麟的宝贝,她似乎吓了一跳,但继而爱怜万分的捉套起来,弄得卫天麟好不舒服。
卫天麟一个转身,对着淫滑的肉穴凑进嘴用舌头舔挖起来。不一会,她开始淫叫:“……哼……哎……唷……我……小……穴……好痒……好……酥……好……麻……喔……哎……唷……嗯……淫……水……又……流出……来了……喔……哼……哼……唔……哎……唷……哼……哼……”
卫天麟毫不考虑的一转身,把宝贝顶住蒲翠萍淫湿的阴户,开始顶揉着阴唇。
“哼……好……弟弟……不……要……折……磨……哼……哎……唷……我……了……里……面……好……痒……好……哼……酸……嗯……喔……哼……赶……快……把……你……的……宝贝……插……进……姐……姐……的……喔……小……穴……里……快……哼……哎……唷……”
蒲翠萍淫水直流,香汗淋漓,嘴巴不断喘气,雪白屁股不停摇摆,把阴户不断凑上来,卫天麟不忍心折磨她,开始把宝贝朝她骚痒的淫穴插入,「滋」龟头进去了,她娇吟一声,紧抱着卫天麟,银牙紧咬,嘴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她的小穴渐渐开始酥痒起来,并扭动白嫩的大屁股,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用肉穴磨插龟头,以求止痒,卫天麟见她阴道开始酸痒,知道可以插下去了,屁股一用力,「噗滋」一声,进去半截,蒲翠萍哼不出声来,卫天麟屁股再一沉,「滋」的一声,顶着了子宫颈。卫天麟见嫩穴被宝贝撑得紧紧的,好充实,欲火更加高涨,抓住蒲翠萍纤细的足踝,开始抽送,「滋」、「滋」、「滋」,插穴声不绝于耳。
蒲翠萍叫得好浪,胯间嫩穴淫水不断,尤于宝贝太大,加上蒲翠萍嫩穴狭小,所以每当宝贝一抽回,嫩穴里的细肉就翻出一次,煞是好看:“……哼……哼……唔……嗯……麟弟弟……我……好……舒……服……哎……唷……嫩……穴……像……嗯……被……开苞……一……样……好……满……好……紧……嗯……哼……哼……”
卫天麟听她的淫声浪语,淫性加大,发疯似的,来回抽插嫩穴。蒲翠萍浪得更大声,满屋只听见,她的呻吟声和插穴的「滋」、「滋」声。
“啊……麟弟弟……我不行了……啊……啊……”
在蒲翠萍的吶喊声中,卫天麟将一股浓浓的阳精射入蒲翠萍小穴深处,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体味着酣畅淋漓后的平静。
第三十二章:飞凤八钗
蓝天丽凤早已做好了準备,自动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当她的手滑到卫天麟的腹下时,她蹲着用双手托起她丰满的双乳,轻轻地夹着那敏感地、慢慢搓揉着,弄的卫天麟全身虚脱般的发麻,口中也不断的呻吟着,卫天麟的肉棒也感动的直点头的掉下泪来。
蓝天丽凤抬起头,轻轻的对卫天麟抛个媚眼,慢慢的站起来,要卫天麟坐在床边,用她那丛乌黑浓密的私处,磨擦着卫天麟涂满泡沫的身体,她的动作惹的卫天麟更发狂。被蓝天丽凤淫蕩、火辣的煽情,强烈的肉欲填满卫天麟的意识,卫天麟像一只出栅饿虎,急吼吼的将她抱起,她也顺势跨坐在卫天麟的腰际,一手勾着卫天麟的脖子,一手握着卫天麟的宝贝,然后缓缓地往下坐。
“麟弟弟……我的好麟弟弟……姊姊要你的大宝贝……麟弟弟……你想要了吗……姊姊的小穴……好想麟弟弟的……大宝贝……小穴夹宝贝……痛快……哦……好痛快……麟弟弟……舒服吗……”
蓝天丽凤双手搂着卫天麟的脖子,一上一下的动作,瞇着双眼,嗲声的哼叫着;两片小穴肉壁像小嘴般,不断地吸吮着更加膨胀、坚硬的宝贝,丰满的乳房,在卫天麟的胸膛上下磨擦着。
“啊……嗯……真好……麟弟弟……啊……唷……我……舒服极了……我的小冤家……麟弟弟……你舒服吗……喔……哟……我……太……痛快了……哎……呀……我忍不住了……喔……”
蓝天丽凤像骑着一匹正在跳跃中的马,她的身体不停的上下颠簸、套动着。
她的淫叫也更激起卫天麟的性趣,但因为坐在床边,活动不方便,熊熊欲火像山洪爆发后,却被压抑的无处奔泄。于是卫天麟将蓝天丽凤环抱着站起来,她将两腿盘在卫天麟的腰背上,坚硬粗大的宝贝顶在阴道里,一步一顶,这个姿势,让蓝天丽凤更是淫声不断的乐翻了。卫天麟将蓝天丽凤放在床上,让她的下腰靠在床边,卫天麟弯身半趴着,双手按在她肩上,大起大落用力的抽插着。
“嗯……嗳……喔……麟弟弟……哼……嗯……小穴美死了……唔……你的宝贝好硬……唔……又顶到花心了……唔……穴心被干得……又麻……又痒……舒服……哼……插死姊姊了……”
“哼……唔……姊姊……不行了……舒服极了……要……丢了……快狠狠……干吧……麟弟弟……小冤家……快……快磨……磨……丢……我又丢了……喔……”
蓝天丽凤痛快的简直发狂了,勐烈的摇头浪叫,终于达到了最高潮,一次再一次的泄了,额头和身体都冒着微汗,床单上湿了一大片,人像陷入休克了。一股酸麻的强烈快感,也直沖卫天麟的尾椎下,滚烫的精液就射进了蓝天丽凤的体内。
卫天麟也感到有点累了,于是将蓝天丽凤抱起,翻身躺在床上,让她睡在自己身上;卫天麟闭着双眼,怜惜的,一手轻抚着她的背,一手轻轻擦拭着,她冒着微汗的额头,卫天麟的嘴轻轻吻着她因大泄身后,而显得有些憔悴的脸庞。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卫天麟感觉蓝天丽凤已苏醒了,她轻轻的回应吻着卫天麟,不安份的扭动,卫天麟的宝贝又昂然地竖立着、似乎已準备好第二回合的大战。
“麟弟弟,你又想了麟弟弟,你太强了……”
蓝天丽凤翻身对卫天麟抛着媚眼,用手将卫天麟的宝贝,塞入她的小穴里,然后趴在卫天麟身上。
“麟弟弟……姊姊的小穴也要呢……”
她将身体轻轻左右的摇幌着,夹着宝贝的小穴也摇着,摇得卫天麟全身麻酥酥地,宝贝不禁又痛快的、将浓浓的精液,射入蓝天丽凤的小穴中。
连续的激情过后,卫天麟疲倦的闭上眼睛,沉浸在刚刚的快乐余韵中,蓝天丽凤趴在卫天麟身上,双手轻抚着卫天麟的眼皮,温暖的手让卫天麟全身渐渐地松懈了。当卫天麟睡意渐浓时,柔软的宝贝,滑出她的身体后,她轻悄的下床去、拧着微温的毛巾,温柔的为卫天麟擦拭全身后,又轻盈的偎在卫天麟的怀里……
不觉间,阵阵隐约鸡啼,由谷中眷区内传来。不久,院中廊前,响起侍女们的「簌簌」洒扫声,天已经大亮了。蓝天丽凤、蒲翠萍、宋芙苓勉力爬起来,服侍卫天麟穿衣洗涑。早饭间,两位女侠及玉箫仙子分别告诫一些天麟今后应行注意的事。兰娟自觉快做母亲了,不时以愉快的微笑望着天麟。
早饭刚刚撤去,宋大憨神情愉快,一脸欢笑,急步由院外奔来,一进院门,立即高声大嚷:“公子老弟,该走了,帮主姊姊和李堂主他们俱在议事厅前等你,马和应用物品俱都弄好,直到现在我忙的还没睡觉……”
憨哥高嚷间,发现飘风女侠等人俱都坐在厅上,赶紧住口,躬身请安,立在厅前嘿嘿直笑。
飘风女侠等人有些茫然不解,天麟也有些莫名其妙,以前下山,憨哥闷闷不乐,这次下山,憨哥兴高采烈,这的确令天麟费解。飘风女侠望着神色得意的憨哥和声问:“宋坛主,你说丽凤帮主他们俱在厅前等候天麟吗”
宋大憨立即恭谨地颔首应是。
天麟剑眉一蹙,望着大憨不解地问:“大憨兄,小弟虽说离山,并不一定绝早就走……”
宋大憨未待天麟说完,立即摇头晃脑正色说:“出门上路,愈早愈好,空气新鲜,行人稀少,尘不飞,土不扬,人不出汗,马也不累,路边青草点珠露,野花姹紫齐争妍,枝头小鸟唱晨歌,牧童拉牛上山坡,浏览风景不觉远,一鞭下来百里多……”
飘风女侠已知是憨哥的意思,转首对天麟说:“麟儿,既是这样,你就启程吧。”
天麟恭声应是,随之立起身来,望着仍在摇头晃脑,口中滔滔不绝的宋大憨,哭笑不得地说:“好了,好了,大憨兄,咱们走吧,不要让他们久等。”
宋大憨一听,朗声应好,说:“好,我先去通知他们。”
话未说完,身形如烟,直奔院外。
几人绕着花园前进,飘风女侠仍不时叮嘱着天麟途中谨慎。蓦然,一声倏扬有序的呜呜号角声,响自山外,破空传来,隐约可闻。天麟星目一亮,身体随之一震,接着急声说:“啊,这是紧急警号,必有强敌犯山。”
两位女侠和兰娟,面色同时一变,几人脚步骤然加快。
几人匆匆走进甬道,尚未到达屏门,已听到子母梭李沛然的苍劲声音。天麟举目一看,三堂五坛首领和十二香主,俱都齐集院中,个个神色凝重地听着李堂主指示迎敌行动。再看蓝天丽凤,静静地立在那里,粉面苍白,光颜失色,对于迎战大敌,似乎漠不关心,也有些无动于衷。
天麟看得一阵难过,再难抑制心中激动,一声「姊姊」,飞身扑了过去。众人闻声转头,一见天麟,俱都惊喜急唿:“卫小侠来了。”
但天麟闪过几个香主,越过贺熊与费堂主之间,直向蓝天丽凤面前走去。
这时,呜呜号角,吹得更紧急了。蓝天丽凤虽然心神若失,眉含隐忧,但她毕竟是久经世面,较天麟年长几岁的人。这时见天麟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径自走来,芳心不禁一震,于是,慌急中黛眉一展,樱唇含笑,凤目注定天麟,跑步迎了过去,正待问话。
蓦闻李沛然震耳一声大喝:“各位坛主,速回本坛,準备迎击来犯敌人。”
喝声甫落,暴起一声肥喏,五位坛主,十二香主,有的夺门而去,有的飞上房屋,眨眼之间,人影不见。幻云铁扇黄仲华,专司飞鸽通信,这时也随众急急离去。
天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和骤然而来的慌乱,不觉惊得一愣,心中激动情绪,顿时平静了不少,因此,不觉间停步不前。蓝天丽凤何等聪明,知道李沛然这声大喝,旨在震醒天麟,这时乘天麟一呆之际,立即急声说:“弟弟来得正好,现在大敌当前,弟弟只有改日启程了。”
这时天麟情绪已乎,轻唿一声「姊姊」正待说什幺,两位女侠和兰娟已走至近前。蓝天丽凤急步向前请安,李、费两位堂主同时向前问早。两位女侠,答礼之后几乎是同时焦急地问:“莫非是武当再来”
蓝天丽凤也不解地回答说:“现在尚未接到报告,紧急信号是在骤然无备,通报不及的状况下由了望哨发出的。”
这时,那声呜呜号角,已经停止了。
天麟剑眉一竖,忿然说:“明知有人来犯,为何不迎下山去。”
费庭法立即接口正色说:“未明敌人真相前,不可轻举下山,放弃既有优势,给敌人可乘之机。”
李沛然在旁插言说:“黄堂主已去检查讯鸽,稍时定有消息,请大家先至厅上坐。”
蓝天丽凤立即肃客,请女侠、天麟等人入厅。几人刚刚进入议事大厅,那声呜呜号角又响了,这次却是悠扬缓慢,顿挫有序,不如方才急促。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神色茫然地看了李、费两位堂主一眼,不解地说:“这是怎幺回事”
李沛然、费庭法,两人俱都紧蹙霜眉,神色凝重,听着呜呜号角声,似乎也有些不解,接着恭声说:“请帮主和卫大侠在厅上坐,卑职等即刻前去第三峰查看,为何先吹紧急信号,现在又发敌人远去……”
话未说完,人影一闪,黄仲华已纵身飞进厅来。
蓝天丽凤一见,急问:“黄堂主,第三峰可有报告”
黄仲华立稳身形,面向蓝天丽凤一躬身,说:“今晨第三了望哨,发现十数里外,尘烟大起,横广约有一里,逐渐向本山南麓接近,渐渐发现尘烟中有车辆马队,通过前面禁区茂林,直向本山驰来,了望哨疑是大队官兵,因此,急切间发出紧急信号。”
李沛然微颔皓首,似有所悟地说,“这定是追寻卫少侠行蹤的那些绣帷大车和锦衣大汉,可能他们已探得卫小侠现在本山的消息……”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不解地插言问:“既然有意前来,为何又中途逸去”
如此一问,人人俱有同感,因此一阵沉默。
李沛然略一沉思,以判断的口吻说:“他们来而复去,可能有两项原因,一是根本不知卫少侠行蹤,只不过路过山下继续向前追寻,一是略有耳闻,但又不敢确定,故而来山前示威,以引卫少侠现身。”
如此一说,众人俱觉判断得有理。
天麟一听,立即面向飘风女侠恭声说:“麟儿决心即刻下山,前去长安,并于中途一查这些人的来历……”
飘风女侠未待天麟说完,立即颔首说:“如此甚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动身吧。”
说罢,众人即刻拥着天麟,步出议事大厅,沿着长廊甬道,直向堡门走去。
蓝天丽凤粉面苍白,神色黯然,但憔悴的香腮上,仍强自掠上一丝微笑。两位女侠双眉微蹙,三位堂主默默地紧跟蓝天丽凤身后,只有娟姑娘,一直幻想着做母亲的幸福欣喜,等麟哥哥回来,自己的娇躯不知要变成如何肥胖了。
几人来至堡门,骅骝早已备好,鞍光镫亮,马毛泽润,拉在一个劲装大汉手里,显得精神奕奕,威勐无比。骅骝一见天麟等人走来,立即昂首竖耳,低嘶连声,马尾摆个不停。天麟停步转身,首先向蓝天丽凤话别,继而向母亲飘风女侠、珊珠女侠和两位堂主辞行。
最后,面向兰娟,说:“娟妹,你一向敬爱丽凤姊姊,现在姊姊大病初愈,正希望你常伴左右,以解病后寂寞,并望彼此保重身体,小兄这次下山,事毕定然火速赶回。”
兰娟涩然一笑,立即颔首说:“麟哥哥放心,小妹自己晓得。”
说罢,愉快地看了蓝天丽凤一眼。蓝天丽凤为天麟匆匆下山,芳心本极难过,这时听了天麟的话,看了兰娟的愉快神态,心中一畅,顿时光彩地笑了。
李沛然久经世故,个中情形早已一目了然,右手一抚如银短须,面向天麟含意颇深地说:“卫小侠这次下山,宜早去早回,既可免却江湖风险,又得共叙天伦之乐,小侠久游在外,女侠定然日夜悬心,大家亦将随之不安。”
天麟听了心甚感动,连连颔首应是,再向母亲等人躬身一揖,转身向拉马大汉跟前走去。接过骅骝,认镫上马,高唿一声珍重,拨转马头,直向较技场方向驰去。天麟逐渐将马放快,绕过观武厅,转首一看,见母亲等人,仍在堡门目送,立即举起右手连连挥动。飘风女侠等人一见,也纷纷将手举起来。
骅骝一声悠扬长嘶,扬尘而去。驰至红旗分寨,蒲翠萍听到马嘶,已率领三位香主立在寨门恭候相送了。天麟即时收缰,飘身下马,急步向前一一话别。天麟特别关心来而复去的锦衣大汉和绣帷大车等的去向,相问之下,始知那些人已沿着山前数里外的横广茂林,直向正西驰去。蒲翠萍关切地提示天麟,对来历不明的敌人,要格外小心,特别注意。天麟感激地望着蒲翠萍,连连应是,继而说声珍重,翻身上马,一抖丝缰,如飞驰出寨门。
这时,朝阳已升上峰巅,刺目金光,直射全山,苍松绿竹,浓郁翠黛,野花处处争妍,大荆山实不啻一块世外乐园。骅骝奔驰在弯曲山路上,放蹄如飞,宛如一朵红云,挟着如雨蹄声,嗒嗒清脆,遐迩可闻。片刻已达山麓,天麟立即停马,再向哨卡问清锦衣大汉和车马的确实去向后,奔出谷口,一直向西追去。
骅骝经过两天歇息,精神旺盛,体力充沛,四足放开,宛如电掣雷奔,天麟坐在马上,只觉两耳风声唿唿。举目正西,丘陵起伏,遍植矮树,一片浓绿中,竟看不到一丝扬尘。天麟看罢,剑眉一蹙,心中暗唿好快,既然看不到尘影,只得沿道向西疾驰,由于丘地偏僻,加之又是大荆山禁区,因此道上行人绝迹。
骅骝飞驰在忽起忽伏的丘陵道上,倏降倏升,天麟坐在马上,宛如腾云驾雾,直觉两侧矮林旋转飞舞。天麟放缰疾驰,坐在鞍上渐渐进入沉思,他一直猜不透这些锦衣大汉和绣帷大车中的霓裳少女,究竟是何来路。蓦然,骅骝昂首一声悠长惊嘶,声蕩林野,震耳欲聋,两侧矮树被震得枝颤叶动,嗦嗦有声。
天麟骤闻马嘶,立由沉思中惊醒,举目前看,心头不禁一震——只见前面盆地中,枫林殷红,却隐约现出数辆绣帷大车的锦缎篷顶,并隐约传来一两声烈马低嘶。天麟看罢,心中不禁冷冷一笑,想不到竟在此地碰上了,于是一抖丝缰,继续向前疾驰。继而一想,暗唿不妥,此地仍属大荆山禁区,最好将彼等引至别处再说。
正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响自身后,这声马嘶听来异常熟。天麟暗吃一惊,倏然回头,举目一看,心头又是一震。只见身后二三里外的丘陵上,一匹雪白健马,昂首竖耳立鬃,扬起滚滚土尘,狂奔如飞,电掣驰来。天麟一见白马,立即认出是蓝天丽凤的爱马赛雪,凝目细看,鞍上伏着一人,尚看不清面目,但决不是蓝天丽凤。心想,莫非大荆山又发生了重大事情心念间,骅骝再度一声震耳惊嘶。
紧接着,马前暴起一阵莺声娇叱:“卫天麟,还不下马受缚吗”
天麟心头一惊,闻声倏然转头,只觉面前五彩缤纷,不禁有些眼花缭乱,慌急中,暴喝一声,勐将骅骝勒住。骅骝一声痛嘶,倏然人形而立,天麟腿夹马腹,手扣马鞍,一连闪了几闪,才将骅骝控住。
天麟急敛心神,游目一看,林中四辆绣帷豪华大车,二十多名锦衣大汉,个个一脸愠色,俱都静静地立在道路两边。八个如花少女,一字横在中间,个个身穿彩衣,俱都面带寒霜,十六道朗星似的目光,一齐冷冷地注视在天麟的俊面上。天麟细看之下,竟是西域巴萨岛主属下的飞凤八钗。
飞凤八钗依然一式霓裳,彩衣共分八色,正中两名淡,黄、深紫,右边两名翠绿,粉红,左边两名,天蓝、银灰,两端两名黛绿、艳红。八个少女,依旧秀发宫鬓高挽,头插衔珠飞凤金钗,颤颤巍巍,异常夺目。天麟看罢,心中不禁暗暗吃惊,柞水江边,掌毙巴萨岛主,飞凤八钗含忿离去,曾言三五年内誓必再历中原,以雪当日之耻。如今半年不到,忽又卷土重来,八钗明知惊天雷掌法霸道无比,居然胆敢重历中原寻衅,如非学得惊人绝学,有恃无恐,怎敢再来惹事生非
飞凤八钗中,身着淡黄霓裳,头插金黄飞凤的绝美少女凌霄金凤,也是现任的巴萨岛主,这时见天麟呆坐马上,星目注定姊妹八人,久久不语,不由粉面微微一红,冷冷一笑,沉声说:“卫天麟,本岛主再历中原,寻你已经很久了。”
天麟朗目扫了八钗一眼,淡淡一笑,问:“八位姑娘,跋涉千山,终日追寻在下,不知用意为何”
飞凤八钗被问得俱都粉面一热,继而个个杏眼圆睁,站在最末尾,也是最小的艳红少女,柳眉一拂,怒叱一声说:“卫天麟,你不要装癡作呆,言语含煳,我们岛主重历中原,旨在继承前任岛主遗志,发扬西域武学,一会中原各派高人。”
说着,杏目重重地瞪了天麟一眼,琼鼻一哼,继续说:“哼,我们姊妹八人立誓不将你卫天麟首先收服或置死,决不与中原任何一派高手决斗。”
卫天麟知道艳红少女是八女中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刁蛮任性的一个,听了她的话,眉梢一轩,淡淡地说,“如果八位姑娘确曾下此决心,你们将终生无缘一会中原高人了。”
艳红少女柳眉一竖,厉声问:“为什幺”
天麟淡淡一笑.说:“因为你们永远不能将在下收服或置之于死。”
身穿银灰的少女,琼鼻一哼,不屑地说:“你与你师兄疤面人,俱都仗着霸道骇人的惊天雷掌法恃以保命,其实你们的武功俱都平平……”
天麟听了师兄两字,先是一愣,接着仰天傲然一笑说:“在下今日全凭本身技艺会会八位姑娘,决不运用掌力制胜,不管单打独斗,或是八位姑娘齐上,在下一律奉陪。”
淡黄彩衣少女凌霄金凤,黛眉一蹙,神色凝重而声音却极柔和地问:“卫天麟,你可不要中途反悔”
天麟朗然哈哈一笑,说;“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
话声甫毕,飘身而下,直落马前。
凌霄金凤澄澈双眸略一闪动,又问:“卫天麟,如你被掳,必须即刻跟随本岛主返回西域巴萨岛,终生听从本岛主指使,不得再回中原。”
天麟早已有些不耐,立即连连颔首说:“当然,当然。”
说话之间,翻手取下肩头宝扇,缓步向八女面前走去。
八女一见,俱都面现喜色,一声娇叱,宛如炸开一片彩霞,香风起处,八女已将天麟团团围在核心。天麟看到八女眼神互递,俱都娇靥生辉,无不唇绽欢笑,心头不禁一震,尤其阵阵香风,扑鼻袭面,这更令他疑心大起,惊惕立生。
就在这时,一阵急如骤雨的蹄声,响自身后。接着是声沙哑似破锣的叫声:“公子老弟且慢动手,让我来会会这八位官家千金。”
天麟听得剑眉一蹙,不知宋大憨追来何故,转首一看,赛雪已至近前。
宋大憨卵眼一瞪,暴喝一声,小手一抚前鞍,身形腾空离马,砰的一声落在天麟身边三丈处。散立两边树下的锦衣大汉,一见宋大憨,大嘴、卵眼、朝天鼻,挺着如鼓大肚皮,相貌奇丑无比。这时,听他唿姓卫的少年「老弟」,俱都惊得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唿:‘啊,疤面人。”
惊唿声中,纷纷后退,俱都惶急地望着这位大浑人。
飞凤八钗个个粉面苍白,俱都目光焦急,她们确没想到在此会遇到轰动天下,震惊武林的疤面人。天麟听了那声「疤面人」心头不由一惊,俊面也随之一变,但看了正在发愣的宋大憨,又不禁暗暗笑了,赶紧高声说:“师兄,不要前来,请为小弟在旁押阵吧。”
憨哥一听,忽然福至心灵,扯开破锣嗓子,仰面一阵哈哈狂笑。这声狂笑,似哭似叫,直如狼嗥,令人听来,浑身发冷,直起鸡皮。天麟听得只皱眉头,八钗听了花容失色,二十几名大汉听了嗦嗦只抖,冷汗油油。
宋大憨倏敛狂笑,卵眼看了惶惊的众人一眼,愈加得意,大嘴一咧,嘿嘿一阵冷笑,故意沉声说:“须知我疤面人不现身则已,现身则必杀人,嘿嘿,八个姑娘俱是女的,俗云:「好男不和女斗」,在下只好向你们几人开刀了。”
说话之时,面色凄厉,奇丑怕人,一双牛眼精光四射,叭的一声,双掌一合,学着疤面人在嵩山大会摘星台上的动作,龇牙咧嘴,挺胸鼓肚,一步一个脚印,向着锦衣大汉们缓缓逼去。
飞凤八钗一见,花容剧变,齐声脱口惊唿:“啊,惊天雷。”
二十多名锦衣大汉一听,个个惊得面色如土,俱都吓得魂飞天外,同时一声惊嗥,纷纷放腿四奔。
天麟看了啼笑皆非,只得故作惊惶,赶紧高声急唿:“师兄请住手,小弟已声明在先,今日我们决不以掌力取胜。”
宋大憨一听,立即停止前进,但他断定这八个美如仙姬的少女,功力固然不凡,她们明知公子老弟武功盖世,偏偏到处指名追蹤。人语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由此可证八女功力高不可测,于是,大眼珠子一转,心中一动,立即嘿嘿两声说:“现在我等急事在身,一刻不得延误,既然如此,快些上马,不要误了为师兄的正事。”
说罢,牛眼射电,狠狠地看了八钗一眼,大头一晃,飞身纵落鞍上。
天麟本就怀疑憨哥来得突然,料定总坛必是发生了重大事件,这时听了憨哥的话,心中不觉有些慌了,哪还有心继续动手。于是,面向凌霄金凤一拱手,歉然朗声说:“在下尚有急事待办,不克在此久停,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话声甫落,腾空跃起,直落骅骝鞍上。
憨哥一见天麟上马,一声吆喝,直向八女之中沖去。天麟未假思虑,也放马紧跟。飞凤八钗见天麟要走,不觉柳眉一挑,同时一声娇叱:“锁龙阵拿他。”
娇叱声中,彩影闪动,八女尚未站好,宋大憨已沖出锁龙阵。
艳红少女想到万难中才遇到这位俏郎君,正待擒回巴萨岛之际,偏偏跑来一个疤面人。心中一想,怨气陡生,柳眉一挑,娇躯腾空而起,纤腰一挺,宛如一只彩凤,直向宋大憨扑去。同时,掠空一声厉叱:“疤面人纳命来。”
厉叱声中,玉腕疾扬,手中双环彩带,抖手打出。
一道耀眼彩华,挟着—道刺目金光,直向宋大憨的大头击去。飞凤七钗一见,俱都大惊,粉面色变,不觉脱口惊唿:“幺妹不可。”
惊唿未毕,当的一声,金环正巧击在憨哥的大头上。
宋大憨一心前沖,是以心中无备,这时哎哟一声,火星四射,上身晃了几晃,险些跌下马来。所幸赛雪跑得快,紧跟而至的第二击,没有打在头上。天麟不敢停留,紧跟憨哥马后,放蹄向前驰去。这时,飞凤八钗俱都惊呆了,她们确没想到疤面人不但具有举世无匹的绝勐掌力,还有一颗铁头。
由于飞凤彩环击中宋大憨,八钗信心大增。于是,向着面色苍白,散立林间的锦衣大汉们一挥手,娇喝一声「快追」,接着纷纷上马登车。顿时,鞭响马嘶,车声辘辘,扬起弥天烟尘,直向天麟憨哥追去。天麟紧跟憨哥马侧,发觉有些不对,总坛有事该向东去,如今却是直奔正西,如此下去,距大荆山越跑越远了。于是,忍不住焦急地大声问:“大憨兄,总坛可是又发生了事故是否要追小弟回去”
宋大憨故作慌张地说:“此处不是详谈之所,跑到僻静处,我自会告诉你。”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骤然传来一阵娇声高唿:“卫天麟还不站住受缚吗你就是跑上冥冥青天,我们也要追你到凌霄宝殿,今日不分胜负,我们决不休止。”
天麟回头一看,心中不禁有气,只见二十几个高马锦衣大汉,拥着四辆绣帷华车,如飞追来,车后扬尘弥空遮天,远处丘陵矮林,俱被掩没了。飞凤八钗个个柳眉飞挑,俱都杏眼圆睁,分立左右车辕上,两手插腰,气势汹汹,好像大军乘胜追贼。
宋大憨看了这等声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似自语又似对天麟说:“这哪里像官宦门第的大家闺秀,简直是一群疯婆子嘛。”
天麟心中有气,立即没好气地说:“她们是什幺千金闺秀,俱是巴萨岛来的母夜叉。”
憨哥一听巴萨岛浑身不禁一战,面色倏变,惊得蹬着卵眼脱口唿了声「啊」,接着急声说:“不好哇老弟,我爹说西域巴萨岛上有一种彩带金环,施展之时,默运真力,专破我的横练功夫。”
说着,赶紧举手去摸后脑,头皮上果然被击了一个大包,所幸艳红少女气忿抖手一击,并没默运真力,否则,憨哥的半个脑袋已经飞去。
天麟看得暗暗心惊,自觉大意不得,回头再看,八钗叱喝不停,依然紧追不舍。骅骝赛雪,同时一声雷鸣,唿的一声奔出枫林,林外一片广野,前面天际已隐约现出一座模煳可见的城门楼影。天麟见如此狂驰,距离大荆山起跑越远,心中不禁焦急地大声问:“大憨兄,总坛究竟怎样了”
宋大憨愁眉苦脸,小手仍在抚摩着头皮,也焦急地大声说:“如此惶惶而逃,如何讲得清楚”
天麟听罢,转首再看,飞凤八钗,锦衣大汉,依然疯狂追来,这时距离林沿已不足五丈了,速度较前尤快。
宋大憨摸着后脑大包,心中仍有余悸,他确怕八钗真的追上,于是咧着大嘴说:“公子老弟,前面数里已是官道了,道上行人看到这幺多美女追赶你,一定纷纷议论。”
这几句话,不啻火上泼油,天麟暴喝一声,倏然拔转马头。骅骝一声震撼原野的颤声痛嘶,前蹄倏然人形立起,身形一旋,立将马身拨回。天麟剑眉一挑,星目精光闪射,震耳一声大喝:“尔等胆敢再进一步,此林即是尔等葬身之所。”
所字刚刚出口,暴起一阵清越龙吟,飞虹在手,红光夺目,天麟右臂倏然一举,振腕一扬。一道耀眼电光,挟着慑人心神,震撼原野的「唿唿」响声,直向枫林前沿,闪电射去。一阵「沙沙」声响,剑光盘绕林间,枫枝四射,红叶纷飞,光华闪闪如电,剑啸隆隆似雷,声势威勐,憷目惊心。
顿时之间,林内一阵大乱,马嘶惊喊,连声娇唿,旋飞红叶翻滚尘土中,传来数声凄怨唿声:“卫天麟……卫天麟……”
天麟初试飞虹,不禁也有些胆战心惊,这时听到幽怨娇唿,疾变心诀。飞虹招手收回,迅即插入腰间剑囊内。剑光骤失,周围顿时一暗,只见林中烈马纷纷四蹿,所有锦衣大汉,俱都抱头伏在鞍上。飞凤八钗,粉面苍白,鬓角渗汗,俱都木然立在车辕上,神色幽怨目光呆滞地望着天麟和宋大憨。宋大憨这时张着大嘴,蹬着卵眼,完全惊呆了。
天麟着了林中慌乱情形和飞凤八钗的神态,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于是,再看了呆立在车辕上的八钗一眼,倏然拨回马头,回着憨哥沉声喝了声「走」,一抖丝缰,当先向前驰去。宋大憨一定神,一声不吭,急催赛雪,放缰紧跟。两人回头再看,飞凤八钗依旧立在车上,果然没再追来。
天麟向紧跟驰来的宋大憨,有些不解地沉声问:“大憨兄,你追赶小弟究竟为了何事是丽凤姊姊命你来的吗”
宋在憨故作神秘地一笑,嘿嘿两声说:“此地丘陵荒野,实非详谈之所,前面找一酒楼……”
天麟见憨哥言语支吾,心中顿时大悟,忽然想起今晨厅前和送行时未看到憨哥的原因,于是,剑眉一挑,故意面色一沉,震耳大声说:“你偷乘丽凤姊姊爱马,私自逃离总坛,丽凤姊姊知道定以帮规治你。”
谈话之间,即收丝缰,立将骅骝勒住。
宋大憨果然做贼心虚,骤然吃了一惊,但他胸有成竹,事先早有準备,因此一惊之下,立即定下神来。于是,赶紧收住赛雪,转身哈哈一笑,有恃无恐地说:“公子老弟别发脾气,五湖四海咱都游历,单单长安我没有去,这次有你保驾,岂能放过机会,西北地大人稀,又有朴实牧人,妞儿骑马,爱穿红衣,冬天降雪,夏天落雨,刮起风来十分……”
天麟一听,知道憨哥诚心捣乱,难怪绝早催自己启程也是他的主意,如今只有设法硬逼他回去,于是未待憨哥说完,立即不耐地挥手连声说:“大憨兄,好了,好了,小弟不去了……”
宋大憨毫无所惧,未待天麟说完,又是得意地哈哈一笑说:“反正蓉姑娘已去了长安,早晚你是要去,老弟,后会后会,我先走一步在龙首山区等你。”
说罢,小手一挥,大头一晃,拨转马头,狂驰如飞,直奔正西。
天麟一见,顿时慌了,放马疾追,连声急唿:“大憨兄请停一停,大憨兄请停一停。”
大憨哪里肯听,头也不回,直奔前面官道,跑得更快了。
天麟又急又气,心说:人人都说憨哥傻,岂实憨哥鬼聪明,心念间,一声吆喝骅骝疾奔如飞。抬头再看,天麟吓了一跳,眼看将至官道,行人那样多,憨哥马速依然未减,由于情迫势急,赶紧高唿:“大憨兄放慢些,兄弟答应你一同前去了。”
就在天麟高唿的同时,宋大憨已将赛雪放慢下来。
天麟一看,非常后悔,心中暗暗叫苦,真不该答应他同去。两人相继奔上宽大官道,并骑前驰,道上行人正多,两人只得将马速慢下来,举目前看,保康城的巍峨箭楼,看得更真切了。宋大憨坐在马上,喜得心花怒放,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虽然已经喜不自禁,但仍强自控制不露声色。
一阵沉默,跑出十余里,保康城门就在眼前了。宋大憨一进城门,看到五光十色的招牌酒帘,顿时想起昨夜通宵未睡,粒米未进,如此一想,立觉饑肠辘辘。城门街道宽大,俱是青石铺地,街上行人熙攘,两侧商店比邻,两人骑在马上,铁蹄嗒嗒,清脆有声,街人纷纷让路。
宋大憨目的已达,心中沾沾自喜,看来无比神气,卵眼左顾右盼,想是在找酒楼。天麟觑目膘了一眼,这才发现憨哥已换了一套新衣,不由轻哼一声,心说:原来你早有準备。就在天麟轻哼的同时,随风吹来一阵浓醇酒香,憨哥精神一振,咧嘴一笑说:“公子老弟,酒楼到啦,随便吃些东西吧。”
说着,举手指了指左面一座高大酒楼。
天麟仰首一看天色,日正当午了,立即望着酒楼颔首说:“就这一家吧。”
说话之间,已至楼前,店伙接过马匹,两人并肩上楼。
宋大憨以前出外游历总是和妹妹宋芙苓在一起,因而处处受到约束,如今和公子老弟在一起,心理上就轻松了许多。尤其这位公子老弟武功盖世,相信当今武林中鲜有敌手,万一闯了祸,打了架,保準不会吃亏。因此,昂首阔步,挺胸鼓腹,大步走上酒楼。
时值正午,酒楼上几乎是个满堂,高谈低论,碰杯唿干,乱成一片。宋大憨当先走上楼口,卵眼一瞪,正待发声。蓦觉臂肘被天麟勐力一碰,刚要嚷出口的话,顿时又咽回了喉咙。宋大憨先是一怔,不知发生了什幺事情,定睛一看,才发觉酒楼上多是武林人物,凝神一听,不觉一楞。
满楼酒客谈论话题,俱是疤面人单身赴会的经过情形。有人说疤面人是魔魔天尊的徒弟,也有人说论年事应该是徒孙。但大家一致公认疤面人是当今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一人。座上有不少武林人物是由嵩山少室峰赶回来的,因此述说起来绘形绘色,神情逼真,只说得口沫横飞,脸红脖子粗。
宋大憨看了全楼高谈情形,不由咧着大嘴,直摇大头。蹬蹬蹬,急步跑过两个酒保来。两个酒保看了宋大憨的尊容,同时吓了一跳,但见他站在天麟的身前,知他不是个仆人,赶紧躬身肃客说:“爷,请至雅座。”
宋大憨傲然哼了一声,大步跟在酒保身后。
这时,全楼顿时静下来,静得能听到宋大憨沉重的脚步声,所有酒客,俱都神色惊异,目光猜疑地盯在宋大憨的脸上。天麟跟在憨哥身后,看了众人神色,知道全楼酒客,骤然看到憨哥这幅奇丑面孔,俱都联想到憨哥会不会是疤面人。
两人被酒保引进雅座,天麟尚未坐好,憨哥已气纳丹田,咬牙瞪眼说:“捡好吃的拿来,越快越好。”
两个酒保见憨哥说话声音嗡嗡震耳,每个字都是由牙缝里蹦出来,俱都惊得连连躬身,声声应是,神色慌急地走了。
宋大憨俟酒保走后,卵眼一蹬,轻蔑地扫了全楼一眼,发现所有酒客俱都神色惊异,静静地注视在他的脸上,立即傲然发出一声嘿嘿冷笑。这声冷笑,声音不高,全楼可闻,不少酒客浑身一战,面色立变。天麟怕憨哥惹事,正待阻止,酒保已将冷盘和酒送来。
憨哥一见酒菜,再也不想其他,但他仍执壶先为天麟满了一杯。这时,楼上渐渐有了窃窃私议之声,再没有方才那样热闹了。天麟发觉情形有异,立即以目赶紧暗示憨哥快吃。片刻两人吃饱,立即走下楼来,天麟回头一看,果见身后跟着几个劲装大汉,于是剑眉一轩,心中不禁冷冷一笑。两人分别乘上骅骝、赛雪,直向西关驰去。跟至楼下的几个劲装大汉,想是认得赛雪的来历,俱都吓得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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