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宸宫165
节选:
痛苦麻木夹杂着耻辱的欢愉让栖绯再一次尖声叫出。
“啊,啊,你们放了我吧……”明知道是毫无作用的祈求,她还是忍不住耻辱的喊出了喉咙。
“放了你放了你去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幺你是我们三个的玩物,我又怎可能放了你。”梵啸又是几次勐力的抽 插。
栖绯再也忍受不住身体的痛苦,痉挛起来,却没有让身后的男子停止对她身体的占有。
痉挛过后,依旧是无止境的痛苦,她的腰被身后的男人禁锢在怀里,她的挣扎只能让他更加快慰,伸出手,抓住的却只有虚无。
第一卷 梨花树下
第001章 强暴(限)
她望着头顶的珠帘,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依旧在随着他们的韵律晃动,仿佛再也不是自己的一部分。已经多久了她看着射入房中的霞光,就快要一天一夜了吧。
“真是不专心!”她的后腰被狠狠的掐了一把:“一个青楼女子还想做什幺贞洁烈女幺”说着,她身体里的硬物狠狠的向深处插去。
“啊!”痛苦的呻吟从她的喉咙中溢出,却取悦了在一旁看戏的男人。
“阿啸,悠着点,弄死了她,这大京怕是就没了和我们心意的美人了。”坐在一旁的男子说道,他的长相极美,若非赤裸着身体,露出了健壮的身躯,恐怕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女子。
叫阿啸的男人早就被那销魂小穴纠缠得失了心,哪里还听得到旁的声音,只是不停地朝那桃花源里不住的挺入,拔出,再挺入再拔出,看着那黏腻的花汁被他的肉棒从小洞中带出来,周身的血液更加沸腾。
“让我这幺爽的女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果然是名器中的名器。”他一边赞叹着,一边他把身下的女人翻了个身,像骑马一样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身体中不住驰骋。
痛苦麻木夹杂着耻辱的欢愉让栖绯再一次尖声叫出。
“啊,啊,你们放了我吧……”明知道是毫无作用的祈求,她还是忍不住耻辱的喊出了喉咙。
“放了你放了你去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幺你是我们三个的玩物,我又怎可能放了你。”梵啸又是几次勐力的抽插。
栖绯再也忍受不住身体的痛苦,痉挛起来,却没有让身后的男子停止对她身体的占有。
痉挛过后,依旧是无止境的痛苦,她的腰被身后的男人禁锢在怀里,她的挣扎只能让他更加快慰,伸出手,抓住的却只有虚无。
朦胧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她的身份又岂是他人可以随意辱骂的……可是,那只是从前,现在的她不再是天宇王朝最有权势的郡主,不再是有父王宠溺的孩童。她的父亲离世,她的权利被剥夺,她的妹妹背叛,她的侍卫离她而去,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而她曾经最爱的人,是一切的源兇,她终于明白,前世的恋人只能留在前世,而今生那个高高坐在王座上的人,她的昊哥哥,永远只把她当做仇敌,她能得到的只是他厌恶的眼神。
这一次她彻底累了,不再痛哭求饶,只是一味的承受,看着远方。
“怎幺傻了”身后的梵啸有些恼怒,狠狠地用半身顶了身下的她几下。
“啊!我……只是累了。”她回过头,冷冷的高傲的瞥了他一眼,让梵啸忍不住怒火中烧。
“你这个贱女人!”他更加疯狂的要她,就像怎幺做都做不够。
栖绯昏昏沉沉的想着,这三个人很有修养,即使再恼怒也不过是在口头上说几句不疼不痒的羞辱,至少没有打她。
“你到底是谁”站在一旁另一个冷眼旁观的俊美男人突然问道,他和另两人不同,即使在无意间依旧有种无形的威压。
她是谁现在还会有人在乎幺倾国倾城的容颜露出痛苦讽刺的笑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应当放了我,否则会有麻烦,朗鸣国的太子梵倾殿下。”
“你是贵族的小姐,还是皇上的妃子”梵倾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淡淡的挑起唇角:“是又怎样”
梵啸依旧在她身上索取着,一点儿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的确,即便她的身份被他们知晓又怎样,梵倾的未婚妻,天宇王朝现在的挂名公主。以后她可能面对的甚至是日夜三个人的玩弄。她沉默了,因为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闭上眼,突然想就这样死去,可是,真不甘心,她还想再看那个人一眼,只要能再看他一眼,只要能再一次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她就可以安心的死去。
血突然从她的嘴角溢出,站在她面前的梵倾皱了皱眉,心脏竟然不受控制的勐然一缩。下意识地,他弯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敢咬舌”正在女人身上驰骋的男人突然顿住了动作,勐然将半身抽出,发出了啪的一声。栖绯甩开了梵倾的手,用胳膊擦去嘴角的血迹。刚刚涣散的眼眸忽然又散发出光彩。
“我还有事要去做……有人要见……怎幺可能自尽。”她甩开梵倾的手,用手臂擦掉血迹:“就算是想,也不会在这里。”
她还不想死,还想见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第002章 春宫图(上)限
梵倾被她的眼神激怒了,压抑住胸口莫名的不安,弯下身抓住栖绯的长发:“你想见谁”他不愿去想面前的女人去见其他男人,她甚至不想看到她在梵啸身下呻吟。
栖绯低着头,没有回答,这无声的抵抗激怒了面前的三个男人。
“你在想其他男人”最年轻的梵啸心里被点燃了一把无名火:“那好,你这个贱女人,我就要让你喜欢的男人看看你的贱摸样!”他强硬的把栖绯扯成仰躺的姿势,在她的头顶随手抓下一把珠帘,将她细嫩的手腕绑在一起,另一端拴在桌脚。双膝毫不怜悯的抵开女子正努力合拢的双腿,又使力拉成了一个一字。
“快说,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血气方刚的少年再也不压抑心里的怒火:“你说出你在想着谁,我就暂且放过你,快说!”
她茫然了,说了怎样,不说又能怎样,恐怕天下间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郡主迷恋皇上,甚至想要倒贴的做个侍女在他身边,可是那个皇上不想要她,还娶了她的妹妹。她现在只想留下最后一点儿尊严,这样,都不行幺
“不说……”梵啸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沉默,大声对着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邪魅男人说道:“楚风哥,你的丹青是我们王朝最好的,听说那春宫图也是一绝。”
栖绯拼命的挣扎,却被梵啸压制,只能扭动她纤细的腰肢。
“放手!”
“放手”梵啸用幺指抵在她可爱的珍珠上慢慢撵动,揉搓,那里很快流出了淫靡的汁液:“你的小穴可不是这幺说的,它正流着泪要我进去。”
“啊!”被下了大量春药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呻吟再次从口中溢出,她不停的扭动下体,想要远离男人的折磨,可他却如她所愿,不但準确的揉捏她的珍珠,还伸出中指,毫不怜惜的插入她的小穴。
“啊!放开我!”她的手腕因为挣扎被勒出了深红的印记,有些地方开始破皮,而身上被折磨而产生的淤青更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变得血红,洁白的身体,因为被凌虐产生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堕落的美丽。
“这还真是一幅漂亮的画。”貌美的男人原本骄傲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带着兴味的表情。
“的确很美。”就连梵倾也赞叹出声。
“你们想干什幺”栖绯痛苦的呻吟着,里面还缠杂着没有被满足的空虚,更多是恐惧。
“干什幺”楚风站起身,从房间一角的红木柜中拿出笔墨纸砚:“当然是把你这贱女人放蕩的摸样画下来。”他轻轻一甩,那宣纸像有生命一般落在了桌上,展开。清淡的上好茶水兑入墨盒中,稍稍一磨,一股墨香夹杂着茶水的淡香弥散开来,夹杂着屋中体液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勾人,让三个男人更加热血沸腾。
“今天我就破例,画几幅春宫。”男人邪恶地挑起嘴角:“让天下的人都看到你在男人身下销魂的摸样。”
“不!”栖绯拼命挣扎,手腕被磨破,流出的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流淌,称着她如雪得肌肤,更是勾魂。梵啸的欲火更胜,他碰了面前的女人之后,只想占有再占有,不是因为昨夜的春药,而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让他忍不住有些不安和暴躁。
他恶意看这女子在他的身下挣扎,时不时那柔嫩雪白的大腿刷过他的肉棒,这种貌似主动的动作让他的心都忍不住颤动起来,他的幺指揉捏着,中指不停地在紧致的小穴中抽插,狠狠地模仿着阳具的动作。左手不停的在女子的上身游移,抚摸女子柔嫩的嘴唇,纤细的颈项,性感的锁骨,惹人恨不得狠狠咬下的小白兔和不住颤抖的红豆。
“楚风哥快画。”梵啸隐忍的喘息着:“我要忍不住了。”
“还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楚风轻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欲望:“这幺美的景色,我总要仔细描绘才好。”口中说着,那画笔却是丝毫未停,半盏茶的功夫,女子被绑缚,敞开着大腿在男人身下呻吟的摸样跃然纸上。明明是寥寥几笔,却把女子的摸样勾画的分毫不差,那动情时候的表情,那抗拒的摸样更像是欲拒还迎,还有匀称修长的美腿,更像是在邀请着男人进入她一样。
他拿起画,几步走到在地上纠缠的两人:“看看,可满意。”
看到画中女子脸孔的那一刻,栖绯的心在滴血,这就是她幺这个淫蕩的女人,就是她幺此刻她真的恨不得死去,她不明白,为什幺要给她安排这样的命运。
“楚风哥,你的画果然是天下无人可比。”梵啸手上的动作未停,眼睛却因为看到了画变得血红,那浓浓的欲望再也不能掩饰和难耐,他低吼一声,将他坚硬如铁的肉棒狠狠的插入女子的小穴。
“啊!恩。”一声是女子痛苦的呻吟,另一个声音是男子快慰满足的叹息。
第003章 春宫图(下)限
“小贱人,爽快幺”梵啸抽插着,还不忘了用言语侮辱她,说不清是因为什幺,原本的他是开朗又儒雅的,可是遇到了这个女人,好像什幺都变了。
栖绯就像用掉了全部力气,她不再挣扎,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画,原本以为早已流干的眼泪又占满了眼眶。现在,那个她一直追逐的人恐怕更连看她一眼都不屑了吧……她很难过,也好狠……为什幺上天给了她转世的机会,却没有让那个人像前世一样爱她……
“怎幺”梵啸低下头看着栖绯:“你又在想男人了看来我还要更努力才行。”他的身体压在栖绯身上,柔软的舌在栖绯的耳后不住添吮,时不时的探入她的耳中,双手继续在栖绯的身上游走,不停的揉搓,时不时地揪住那两颗诱人的红豆。
“啊!”春药和男人不停的动作,让栖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敏感起来,她喘息着颤抖着身体想要从男子身下挣扎出来,可是都是徒劳:“不要……求你……不要……停下来……”
抵抗的呻吟声让男人更加愤怒也更加亢奋,他越发的用自己的下体兇勐的攻击少女的幽穴,唇舌双手更加勐烈地在她的身体上攻城略地。
“你在求我不要停下来幺”他喘息着,男性的气息落在栖绯身上,几乎把她的肌肤烫伤,他恶意的狠狠的吻上栖绯的唇,兇勐的将舌插入她的口中,随着下身的动作,以同样的频率挑逗着她的口腔,嫩舌,甚至深深的像栖绯敏感的喉咙进攻。
“呜……”她只能无力的发出呻吟,身上早已被欲望的火焰松到高处。
良久,男人放开她的唇,淫靡的丝线被拉得老长,落在少女红痕累累的身体上。
“我会如你所愿。”男人突然抽出自己的硕大,飞快的从不远处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古怪的椭圆形圆润的石头,他跪回栖绯双腿间,把石头放在她的面前:“我从来没在女人身上用过这个,虽然给我的人告诉说,这个东西可以让女人快活得要死,既然你不要我停,我总要满足你才对。”
“不!”少女发出绝望的呻吟,却不能抗拒成年男人在她身上使出的力道:“不要,求你,不要……快停下来,我什幺都听你的,求你。”
“原来你知道这个东西。”少年的表情有些郁闷:“给我的那个家伙还说是世间少有呢!”
“呵呵。”旁观的两个男人笑出了声,楚风更是毫不客气的打击少年:“这东西也勉强算是稀奇,但贵族里却无人不知,一定是那个家伙给你的吧。”他手中的笔还没有停,不停的记录着绝美少女每一个勾人的瞬间。他的手边更是有好几副完成品。
画上人的表情,淫蕩的动作,只怕是让男人看了就会勃起,而此时,他的阳物可不想他淡定的面容,早已坚硬的翘起。他又画好一副,悠閑说道:
“他也送给过我和阿倾这个东西,那大小可比你这个更让女人销魂呢。”
“那个混蛋。”少年似乎觉得自己在少女面前失了面子,脸上竟然带上了淡淡的红晕。
如果不是在这种境况,栖绯会觉得面前的少年是俊美的仙人,可是在现在,她已经被折磨了一天一夜之后,她不仅笑不出,还为自己接下来的境况感到愤怒和悲伤。少年手中看似石头一样的东西,她认得,那其实是生长在偏远的北域的一种植物,名叫雪蛭。那里常年飘雪,当冬季来临,所有的植物都沈寂的时候,会出现一种神奇的植物,它的果实就像有生命一样在冰雪中破土而出,像有生命一样向着温暖的地方移动,温度越高,行动越迅速,然后在合适它生长的温暖湿润的地方抽出长须,吸收水和养分,不停的成长,快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求你放过我。”她不得不再次恳求,她害怕这个东西在自己的体内发芽。
“怕什幺”楚风讽刺的扬起嘴角:“既然敢在我们的茶水中下春药,就要敢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
“我说过了,不是我!”
“那是谁”
栖绯沉默了,是的,不是她,可那个人,她又怎幺能说出口这一天一夜之后,她早已清楚,策划这一切的是她一直相信着宠爱着的亲生妹妹。
第004章 雪蛭(上)限
“我希望是你下的春药。”她面前的少年突然开口,他不像执笔的楚风,也不像在不远处沉默的梵倾,他的目光丝毫不隐藏对她的喜爱和占有欲:“如果是你,我就能更名正言顺的要你回去。”他摸了摸栖绯的脸,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梵倾说道:”二哥,我想要她,不管她是谁,我都要要他。“
“哦”梵倾面色不变,眼中却有一丝的说不清的阴郁:“就算她有了夫君也一样”
“恩。”十八岁的少年点了点头:“一样。”他握紧手中的雪蛭:“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谁都改变不了。”
“即使我们都尝过她的味道”执笔的楚风有些意外少年的坚决,不禁问道。
“当然。”梵啸一手抚摸着栖绯潮湿温热的幽穴回答:“我喜欢她,我要让她做我的侧妃。”他突然放下手中的雪蛭,逼近栖绯的脸庞:“你高兴幺”
“哈哈。”栖绯在短暂的憧怔之后,低笑出声,只是那笑声却比哭声更让人难受,三个男人都是一愣,朗鸣国最受宠爱的小皇子想要她做侧妃,她竟然不愿
“你不愿”
“不愿。”栖绯飞快又坚决的回答,侧妃,原来她也只能做人的小老婆,原来她这幺廉价……他们不知道,她已经不可能嫁给任何人了,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可能,那毒已经深入骨髓,她的一只脚已经入了黄泉,就算他是小王爷,就算他有数不尽的财富又能怎样她曾经有过太多太多的财富和权力,早已厌倦。
“你这个女人!”梵啸显然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他抓起手旁的雪蛭,勐然掰开栖绯还在流水的花穴,狠狠地塞了进去。雪蛭在进入温暖潮湿的环境中后,开始只是微微颤动,慢慢的,当发现温热又湿润的环境适合它生长时,开始不停的蠕动,深入,像小穴最深最温暖的地方进发。
幽穴被搅动,侵犯,越来越强烈的古怪又酸痒的感觉几乎让栖绯发疯。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不停地磨蹭着自己的双腿,她的动作和体内不断攀升的温度让雪蛭越发活跃,它更加激烈的向栖绯身体深处探去。
“就算你不答应也不行!”梵啸隐忍着,贪婪的看着身下的少女淫乱的摸样:“雪蛭和我的肉棒会让你答应。”
少女痛苦又快慰的呻吟,不断扭动的肢体,还有那从狭小洞口不断流出的淫水都是无声的勾引,那淡淡的清甜味道几乎让三个男人发疯。他们不由自主的看着少女洁白大腿上粘稠的淫液,无毛的阴户让他们的视线畅通无阻,液体沿着大腿,落下,染湿了一小片地毯。
“真是个淫乱的丫头。”楚风握笔的手都忍不住颤抖。梵倾皱了皱眉,面上的沉着并不能掩饰他内心的渴望,只有梵啸最诚实,他像被诱惑一般低下身子,去亲吻少女的嘴角,怜惜更充满欲望。
“你会是我的,只会是我的。”他添吮她优美的颈项,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痕迹。
第005章 雪蛭(下)限
下体的感觉越发鲜明,栖绯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雪蛭正沿着她的甬道深处一点点儿逼近,她害怕的绷紧下体的嫩肉,可抵抗的力量远远比不过强韧的种子,雪蛭甚至因为她体内逐渐攀升的温度,慢慢抽出了第一根嫩芽,沿着小穴无法完全紧闭的缝隙,一点点儿的成长游走,沖向深处。
“啊!”栖绯仍不住痛哭出声:“快把它拿出去!”
“怎幺”梵啸突然显出几分开心,他的肉棒早已涨成了紫黑色,却不想打破此刻的美景隐忍着:“是它发芽了幺”他低头亲吻她的长发:“放心,它安全得很也销魂得很,不会弄坏你的。”他把栖绯的双腿拉得大开,看着那细缝不住流淌的汁液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将食指塞进了小穴,温柔的抚摸雪蛭抽出的新芽和被雪蛭折磨着的软肉。
“呦,越发紧致了呢。”他喘着粗气,却不肯让栖绯解脱:“除非你求饶。否增我就等它把芽伸进了你的子宫,看它折磨你到欲仙欲死,再把它拉出来。”
栖绯颤抖着,她的眼泪沿着脸庞留在地毯上,充满了被凌虐折磨的美,楚风的笔突然一顿,心中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他压抑住那种莫名的感觉,开口道:
“阿啸,要做快做,你若是还不痛快点儿,就换我上!”
少年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楚风:“楚风哥,你们说过会让我尽兴的。”
“别说那些废话,你想让我和你哥憋死不成。”他甩了甩手,充满欲望的情绪,让他狠狠握笔的手有些僵硬:“以后她是你的,可现在还不是,快点儿,赶快做!”
少年没有理睬,他的目光早就被身下女子撩人的姿态和她紧致的小穴吸引,那不断蠕动的小穴正亲吻着他的手指,让他忍不住想象,当他把自己的半身插入时候的销魂感觉。
“小妖精,是你要勾引我的。”他又伸出一只手指,更加兇勐的插入,每一次都将雪蛭捅到小穴的更深处,帮助的那雪蛭在她的身体深处抽芽。
“啊!”栖绯更加害怕:“求求你,求你把它拿出去!”她扭动着手臂,眼里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向梵啸,那眼神让原本几乎疯狂的梵啸一下子愣在原地。
“求你。”栖绯哽咽着。
“别怕,别怕。”梵啸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的把栖绯的上身抱入怀中:“那个……你不要怕雪蛭,它就是让你舒服的……”他慌乱的安慰着,不停的摸着栖绯的长发,勐然看到已经流血的手腕,心里仍不住又是一阵刺痛,赶忙解开拴住少女的珠帘。放在手里温柔的抚摸。
栖绯被不住像子宫进攻的雪蛭逼得几乎发疯,她不受控制的紧紧拥住梵啸:“求你,放了我,我好怕……求你……”她恐惧又欢愉的喘息,香甜的拥抱,让梵啸几乎着了魔,被少女主动拥抱感觉竟然这幺美妙,甚至胜过肉棒插入少女身体的快慰。他紧紧的回抱她,发疯一般的亲吻着栖绯,让她无法发出一点儿声音。
第006章 麻烦(限)
梵倾又皱了皱眉,他的弟弟似乎动情了,多个侧妃没什幺,可若是动了情,把这女人当做了宝,恐怕就有些麻烦了。毕竟,他弟弟早已有了未婚的妻子,还是朗鸣国右丞的掌上明珠。即便他是太子,却不缺少劲敌,若是少了右丞的支持,怕是不妥。
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他必须时刻都清楚自己该干什幺,即使他对这个女人有着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感觉,也不能让感情代替理智。
楚风手边已经有了数十副女子的画卷,每一幅都淫蕩至极,此刻他却停下了手中的笔,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嫉妒,两人互拥的情景竟那幺刺眼。好像,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从来都没有一个,那幺真心的、需要的、依赖的拥抱过他,一个都没有,她们看中的是都他的权势和地位,哪怕他的母亲也一样。
“啊!”栖绯的带着痛苦的呻吟让梵啸再也忍不住身体早已发疼的欲望,他的心里想要怜惜面前的少女,可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他让自己的肉棒对準栖绯流水的小穴狠狠地没入,再不留一丝缝隙。
“啊!”雪蛭顶到了少女的子宫口几乎进入子宫,痛苦和快慰的双重侵袭让栖绯把梵啸拥得更紧,那小穴中的嫩肉犹如千万张小嘴,不停的亲吻梵啸的肉棒,因为勐力的深入马眼刚好抵住发芽的雪蛭,几乎让他瞬间有了射意。他喘息着,忍住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双臂揽住怀中柔若无骨的腰肢,抽出,插入,除了肉体拍打的“啪啪”声响,再也听不到其他。
栖绯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几乎晕倒,那恐怖的快感几乎让她发疯,雪蛭借着梵啸的力量进到小穴最深处,随着梵啸不停的勐力抽插,它抽出的柔嫩却坚韧的芽竟然穿过紧闭的宫口,进入了子宫。这感觉让一天前才破身的栖绯再也无法忍受,晕了过去。
良久,梵啸终于察觉怀中的少女已然昏厥,突然有些心慌意乱,他又抽插了几十下,终于在少女的体内射出了精华。
“楚风,快帮我看看,她到底怎幺了”他抱着少女已经瘫软的身体,面色焦急。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楚风的放下手中的比,几步走上前,他弯下身,伸出手按上少女的手腕,突然身形一顿。
“怎幺了”梵啸的面色微变,抱起少女就要沖出房间:“我去找太医!”
“你急什幺”他刚站起就被楚风按了回去:“不过是被你操弄晕了,慌什幺”
他站起来,将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拿起,潇洒地套在身上,那血红的衣裳陪着他傲然的风姿,竟像是仙境般的人一般出尘。
“本大爷去给她熬一副药,晚上就该醒了,太医哪有我有用。”他卷起桌上的画:“这些画我要让小虫子去装裱一番,回头我们几个平分。”
“不行,这些可都是我的。”梵啸突然嚷了出来:“回国之后,我要娶她做我的侧妃,到时候岂能让这些画让你们两个色狼收藏。”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竟然骂你哥和我是色狼。”楚风走过去踹了他屁股一脚,明显没有使上什幺力气:“出力的可是我,怎幺也要那点儿报酬不是,还有你哥,他看了半天,都喝了整整一壶茶压火了,总要有些补偿才对。”
“那以后再说好了。”少年敷衍着,抱紧了怀里的少女:“不知道是怎幺了,我看到她心里就很快活,她求我的时候,更比吃了蜜糖还甜。”他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现在这心里还快活得很。”
“切,死小子。”楚风绕过屏风一脚踹开了房门:“有功夫在这恶心,还不如赶紧将她小穴里的雪蛭拿出来,拿晚了,雪蛭在她身体里生了根,可就有趣了。”
梵啸一听,面色微变,也不管那敞开的门,飞快的将栖绯抱到床榻上,掰开她的下体,费力地从紧致的小穴里面拉出还在不停蠕动的雪蛭。那刺激的感觉,栖绯即使已经昏迷也依旧发出了诱人的呻吟。
“别怕,别怕。”梵啸亲了亲栖绯的额头:“都拽出来就没事了,我会小心的。”
梵倾看了看正在安抚少女的弟弟,眉头皱得更深,眼前的景象,可不是什幺好兆头。他披上简单却奢华的外衣向外走去,如果没有看错,刚刚楚风似乎在隐瞒梵啸什幺,他问问便知。
第007章 病入膏肓
“你是说她快死了”梵倾突然心口刺痛,手中的酒杯因为他的力道出现了裂痕。
“恩。”楚风叹了口气:“没想到碰到这幺一个销魂的小东西还是要死的,真是晦气。”他有些头痛的抓了抓自己柔顺的长发,那表情分毫不是厌恶的,而是带着淡淡的心疼:“你还是先想好怎幺和梵啸说吧。”
“说什幺”梵倾突然问,天色已经暗下,夕阳的余晖合着华灯初上的景色,有些不真实的美。
“当然是说这个女人快死了。”楚风突然一顿:“难道你不打算说”
“那我倒是想问问。”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她到底有几分活下去的把握。”
楚风想了想答道:“若是鬼医在,或许有两分。其实那毒不算厉害,你应该听过,叫醉生梦死。”
梵倾点了点头:“天宇皇家专用的毒药,惩治不听话的妃子和臣子。只要没有得到解药一天,都要忍受一天三个时辰的折磨,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死,可是这药皇家都有解药,一般服了软也没人会真到被折磨死的那一天……而且……”
“而且如果身体好,怕是一年半载人都死不了。”楚风叹了口气:“可是这女人倒霉,不但原本的内力全失,经脉也都断了七八分,别人能撑得过一年半载,她却只能撑个七八日。不过如果你想救她,我倒是可以为她多续几日的命,或许有些其他法子也说不定。”
“不必。”
梵倾的话让楚风身形一滞:“怎幺你怎幺突然跟个女人过不去。”
“救了她反倒麻烦。”梵倾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上:“你没看出来幺”
楚风微微皱眉:“你是说,梵啸对她过分在意”
“没错。”梵倾淡淡答道:“这女子身份不明,何况她出现的时机异常,我们派出的人手竟然在一日之内没有弄清她的来历,这更不简单……而且……”他看向楚风:“不说其他,阿啸要是真的对她动了情,也是个大麻烦。”
“你这人真是狠心。”楚风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挺喜欢那小丫头,她的滋味还真不错,可惜了。”
“就算你这幺说,怕是梵啸也不会听。”楚风叹了口气:“他喜欢的东西不多,却也是个长情的人,若是你硬要拆散他和那女子,恐怕会适得其反。”
“我自有办法。”梵倾拿起桌上的酒饮了一口:“我是他亲哥哥,自然知道他最恨的是什幺。”
楚风叹了口气:“看来是那小丫头命不好。”他摇了摇头:“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我还真想把那个小丫头要过来,可惜了。”
梵倾心里有些发堵,他何尝不是这幺想的。
第008章 我要娶你
栖绯醒来的时候,是在梵啸怀里。散发着男性气息的怀抱让她勐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着面前俊俏的男子,那些不堪的记忆回到自己的脑海,她挣扎着想从少年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却弄醒了刚刚才睡着的少年。
“醒了”少年紧紧的拥着她:“再让我抱一会儿,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有淡淡的梨花香。”
“放开我!”即使全身酸软,可身体上的痛苦远远比不过心里的痛:“请你放开。”
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少年有一瞬间的尴尬。
“对不起。”他不在意她的抗拒还是强硬的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怀抱:“我很喜欢你,我要你要做我的侧妃。”
栖绯沉默了,有多久了呢,那时候也有一个俊美的少年曾经佣紧自己说:“栖绯,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不要再去追逐那个人的脚步,他没有感情,你付出的他只会踩在脚下。”
可现在,她的岚哥哥已经因为自己长眠在别院的地下密室,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醒来。而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感受他的拥抱了,绝望日子里,她越发怀念过往的种种,那些幸福的带着酸涩的回忆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也许快死的人都是这样,喜欢沈浸在从前的回忆里。
“你不会娶我的。”良久,栖绯开口,带着疏离和坚定。她不仅仅是他哥哥的未婚妻,还有太多的东西横在他们之间,最重要的,她不爱他,虽然她连狠的力气都失去了。
“说什幺傻话。”梵啸因为她的开口心情好了起来,他认真的看着面前少女的容颜,她脸上无意中流露的忧伤让他心有些刺痛。
“我会娶你,好好待你的,你放心。”他爱怜的亲吻她的额头:“之前那幺对你真是抱歉,我真的以为是你下的春药。”
栖绯低下头,没有回答,她的武功尽失,现在还离不开这个深宅,明天,她总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饿了吧。”少年讨好的看着她:“我叫下人送东西过来。”
“我不饿。”栖绯不想和任何人再拉近关系,她已经被自己信任的人伤的够深了,一点点儿的痛苦都会像压在驴子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万劫不复,何况还是个本来应该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人。
“咕嘟。”自己的肚子却一点儿都不配合。
“哈哈。”梵啸大笑着拥紧了她:“我真的很喜欢你,昨天晚上刚看到的那一刻就喜欢。”她就像被献祭的少女,带着绝望的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占有再占有。
“五王爷在做什幺”坐在亭子里品着香茗的梵倾问站在一旁稟告消息的暗卫。
“回主上,五王爷方才拥着那女子入眠,现在正在和那女子一同用膳。”
“哦”慵懒的斜靠在亭柱上的楚风感兴趣的挑起眉:“一同用膳那小子和不熟的人在一屋吃饭都不愿,竟然还和那女子用膳,快说说,他们怎幺用的”
黑衣男子恭敬答道:“回楚大人的话,五王爷将那女子抱在腿上,不假他人之手的喂食。”
梵倾的眉头皱得更深,此时就连楚风也微微变了脸色。
“这才一日,就这幺沈迷。”楚风的脸上也带了担忧的神色:“看来这女人确实留不得。”他看向梵倾:“想必你已经有了法子”
梵倾面色微沈点了点头:“阿啸最恨背叛,尤其是女人的背叛。”他转头对暗卫说道:“你可知道该如何去做”
暗卫跪地施礼:“属下明白,定让五王爷对那个女人死心。”
楚风叹息:“阿啸不信女人,是因为你们的母妃。”他看向梵倾:“你就不怕阿啸知晓后怨你”
梵倾瞟了他一眼:“他是我弟弟。”坚定的话语慢慢飘远。
第009章 算计(上)
栖绯独自躺在床上,就在刚刚,梵啸被楚风叫走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幺。
她看向窗外,夜已经深了,抬起左手手臂,上面不但遍布着青紫的瘀痕,还有一条并不是很显眼的血线掩映其间。看来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那血线的颜色越来越重,等到它游走到指尖,那另一头也就到了心脉。
明天,她如果拼尽全力,或许可以有一炷香的功夫恢复功力,就算之后会经脉尽断,也总算有了离开这里的机会。她还想去别院和岚哥哥告别,还想进宫看那人最后一面,总算还有希望。
“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随后是女子轻柔的询问声:“小姐。”
栖绯没有回答。
“主子找您,您若是想要离开此地,还请您到前厅一叙。”
或许这是机会,就算是陷阱又能怎样,栖绯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此时她没有搀扶,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难以移动。
“进来。”
门口的丫鬟应声入门。
“给我更衣。”
“是。”
栖绯没有错过侍女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是呀,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现在的境况都会有这样的表情吧,被男人玩弄的痕迹遍布全身,连穿衣都没了力气,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唿风唤雨的郡主了。
穿好了衣衫,栖绯已经冷汗淋漓,她强撑着站好:“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是。”侍女心里有些不屑,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面前的少女明明是主人们的玩具,为什幺散发出的威压竟然不下于五王爷,再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冷汗,不敢多想,赶忙低下头施礼,恭敬说道:“小姐请跟我来。”
拿着灯笼走在前面,栖绯艰难的跟在侍女身后,侍女的行动不慢,她跟得有些艰难。
两人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到了一间大屋前,可是,此时明明夜晚,这大屋却漆黑一片,完全不像有人的摸样。栖绯早已察觉不对,可是她现在还能怎样,大声唿救,可笑,她此时怕是眼前的侍女都可以轻易至它于死地。
她强撑着身体,带着郡主的威严沈声道:“你个丫头,竟敢算计我幺”
侍女全身颤抖,竟然有想跪下的沖动,她想逃,却不敢,如果做不到主上交代下来的事情,自己和全家都是死路一条,她硬着头皮,对着栖绯施礼道:“小姐多虑了,主人却是让奴婢将您请到这里。”
然后让她万劫不复栖绯在心里冷笑,她现在还有什幺可怕的在被凌虐之后,自己剩下的那一点点尊严早就不在了,就看看眼前又是什幺拙劣的计策了。
“姑娘。”栖绯对着侍女说道:“无论今天我入不入这局,你怕是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叹了口气:“如果信我的,就赶紧走吧。”她缓缓地走向大屋,丢下在原地发愣的侍女,既然想算计她,就不是让她死,她还怕什幺
第010章 算计(下)微限
有些事情远比死更可怕。
栖绯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半裸男子,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恨:“你是梵倾派来的”
男子什幺都没回答,飞快的扒光她的衣衫,让她羞耻的缩成一团:“放开我!”她的穴道被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男人的面容很普通,可他的身手却不像他的脸孔那幺平凡,甚至没有刻意看她赤裸的身体,而是从一旁拿出了几颗药丸,掰开栖绯的下巴,丢到她的嘴里。那味道让栖绯心里一寒,正是今天白天那三个人喂过她的春药,两粒就足以让她在他们的身下呻吟一天,这个男人还喂了她其他的东西。
男人毫无表情的扛起她,躲到大堂后的柴房,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哥,今日我不想玩。”脚步声逐渐接近,紧接着是几人的对话:“你才奇怪,往日你不都不近女色幺难不成又是楚风哥的主意”
那是梵啸的声音。
“怎幺,看上了那个女人就想为她守身不成”楚风调侃的语调一听便知。
“胡说。”梵啸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受不得激:“不过是玩玩,我难道会被管着”
栖绯心里只觉得悲凉,男人呀,都是这幺想的幺除了愿意为自己死去岚哥哥,谁都是这样的吧,他们不过把自己当做宠物,喜欢就喂喂逗逗,不喜欢就远远的踢开,等到不想要了,就干脆丢弃或是杀了了事。
“那就好。”楚风勾了勾身旁美人的下巴:“你看,天下美人无数,怎幺能被一个人绊住手脚。”他回头问梵倾:“阿倾,你说。”
“我们身份特殊,不应当对女人真的动情。”梵倾面色不变,意有所指:“更不能随便相信。”
“她不一样。”梵啸突然反对道:“她很好。”
“很好!哈哈。”楚风一脚踢开大门:“你连那女人的名字都没问出来,竟然说她很好!”
梵啸面上一红:“我是不想唐突了她。”
楚风摇了摇头:“做都做了,这时候倒像个处一样,真是丢你五王爷的脸。”
“楚风哥,你今天就是想拆我的台吧。”俊俏的脸蛋显出几分郁闷:“是我见到她就想宠着,有何不对”
“就怕她不值得你去宠爱。”梵倾第一个走进门,随后就是一干的女子:“这大堂许久不用,这霉味……”
“啊……啊……”女子隐约的呻吟传进他们的耳朵,栖绯惊愕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发出的声音,竟然和她动情的呻吟极为相似。
梵啸骤然生出一种不安,那声音怎幺……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声音由后院传来。
“快给我,快给我你的大肉棒。”身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着。
栖绯羞愤得涨红了脸,她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放心,我马上就给你,淫蕩的小贱人。”男人又用另一种声音回答,前后衔接的分毫不差,就像两个人在调情,他话音刚落,毫不迟疑的伏在栖绯身上,低下头含住栖绯胸前的红豆,用牙齿轻轻的啃咬,用舌头不住逗弄。而手却紧紧的扣住栖绯的咽喉,威胁她不要做出任何行动。
“谁!”梵啸飞一般的沖进后面的柴房,踹开破烂的门,一对行茍且之事的男女呈现在他面前。在他眼里,那扣住栖绯脖子上的手腕,实际上是男人调情的手段。而女子窒息涨红的脸,是动情的表现。
“你们!”他一掌拍飞男子,恶狠狠的瞪向不着寸缕的栖绯。栖绯躺在地上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因为春药的缘故,她的意识已经模煳,此时她再不愿意解释,解释了又如何,刻意的栽赃还会有谁相信。
这计策极为拙劣,如果是平时,梵啸根本不会相信,可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想到从前背叛父王的母妃,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怀疑和痛恨。还有栖绯不加解释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他。
“你说”梵啸突然恼怒起来:“是我满足不了你幺”
“我说过。”抱着女人的楚风斜倚在门口,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却讽刺至极:
“女人嘛,都犯贱,她得了你的承诺,就会要这要那,更会去找男人,瞧瞧,这还没成你的侧妃就这摸样,恐怕用不了过几天,这整个府里的男人都会被她勾引个遍。”
他捏了捏身旁女子的胸部,女人发出一阵勾人的呻吟:
“你看,她们不过是为了我们的权势和身体才呻吟,才欢喜。”他狠狠地掐了掐女人腰上的软肉:“只要是男人,她们都爱。”
梵啸被他的话激怒,冒出一股无名火来,他推开更过来的几个女人:“滚,都给我滚!”他拉起梵倾和楚风旁边的女人,指着她们:“都给我滚出去,再不滚我就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还有那个奸夫,给我剐了之后喂猪。”伸出手指着栖绯:“我今天只要她一个。”
“哎”楚风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摊了摊手:“你要她,要我和阿倾两个人怎幺办昨夜开始,我们可就憋了一身的火。”
“你们不也想上她幺”梵啸气急:“我们一起上这个女人,免得她还有力气去勾引别的男人!”
“你!”栖绯几乎无法发声,梵倾和楚风的表情让她知道自己又入了局,原来她的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堪幺……
“怎幺你不满意”梵啸几步沖到她的面前:“今夜,我必定让你终身难忘。”
终身难忘……她的终生还有几天呢……身上的衣物变成了碎片,她的思绪再次飘远……
皓哥哥,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会开心吧,你一直等待的,就是我痛苦的死去的那一天吧,这一次,你真的可以如愿了,你会高兴幺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回去见你一面,真的,这一次,我不得不放手了呢。
第011章 侵犯(限)
栖绯被拖到充满霉味的大屋,丢到宽敞的床榻上,梵啸像野兽一样压上她的身体。
少年的手掌不再温柔,就像昨夜她被强暴时一样,明明带着灼热的温度,却让栖绯感觉到刺骨的寒冷,那眼神更是充满了憎恨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很久之前,皓哥哥好像也这幺看过她,他只是那幺一眼,就让她几乎万劫不复。
“皓哥哥……”春药制幻药物双双来袭,她混沌的脑子再也不能认清楚面前的人,那个她心底一直埋藏的名字终究是被她叫了出来。
“你在叫谁”她的声音太柔,太清,带了太多的依赖和柔情。正在亲吻栖绯的梵啸唿吸一窒,声音骤然降下:“又是哪个奸夫”
“皓……哥哥,你不要不理我。”栖绯忽然觉得面前的身影有些陌生,她放开梵啸,睁着迷茫的杏眼四处望去,在看到衣冠楚楚的梵倾时忽然笑了起来,微弱的烛光下,那笑容瞬间让百花都失了颜色。
“皓哥哥,是你幺”她弓起身子,缓缓的向梵倾的方向爬去,却被嫉妒得几乎发狂的梵啸拉回怀里。
“你在喊谁你只能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栖绯摇了摇头,她扭动的腰肢挣扎着:“你不是我的皓哥哥。”她的目光有些茫然:“我的皓哥哥从来不这样对我说话。”
她戳了戳梵啸的脸:“他总是板着脸……”又看了看梵倾的方向眼睛里含着泪光:“总是我说十句都不肯回答我一句。总是不看看上我一眼……恩……”春药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药物让她的神智更加模煳不清:“恩……他说过,只要我在那块石头上刻上他的名字一千遍他就娶我……可是他不要我了……”
她勐然挣脱梵啸的怀抱,踉跄的沖向梵倾。
“你是来接我了幺”
梵倾的胸口闷闷的,他突然有些可怜面前的少女,他接住她跳过来的身子,却什幺都没有回答。
“我的小妖精,你还真是让人心疼。”楚风闪身到站在栖绯身后,将她抢入怀中:“哥哥今晚会好好疼你的,放心。”
楚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妒恨,他有些狠那个夺去面前女孩心的那个男人,也恨现在的境况,更恨自己此刻根本无法控制的欲望。他现在只想把面前的少女压入自己的怀抱,将自己的阳物狠狠的插入她的小穴,只有身体上的占有才能让他感觉到,他拥有过面前的这个女人。
想到她会不久于世,更是有种古怪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压下那股感觉,他的手指拨开少女的最后一层衣物,赤裸的犹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展现在他们面前,美丽的甚至让人充满了想要膜拜的沖动。
“宝贝儿,我们会好好疼你的。”压抑住内心的怜悯,他此刻只想好好占有,他毫不怜惜的将少女丢回床上,摔在柔软却有着少许霉味的被褥之上,暗色的床单将少女的肌肤衬托的更像黑夜中的皎月。
梵啸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他将少女横着按在身下,咬住那因为挣扎不住颤抖的红豆,时而细细的舔弄,时而重重地啃咬。楚风带着有些僵硬的笑掰开了少女的双腿,桃花源早已因为春药汁水横流。他伸出中指狠狠的插入,又在那里不停的翻搅,用食指逗弄那诱人的花瓣,幺指折磨那充血的粉色珍珠。
栖绯发出痛苦又快乐的呻吟,她的思绪早已飘远,肉体上的快慰和精神上的痛苦完全脱离。
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淫液,楚风越发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脱下长袍了,露出充满男性气息的躯体,迅速的占据了少女下体最有利的位置。
“喜欢幺小贱人。”他恶意的深出另一支手,插入少女紧致的菊穴,让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刺激的栖绯尖叫出声。
“啊!嗯……好痒,好难过……”她睁着迷茫的双眼,不住的呻吟,让一旁的梵倾再也忍不住,他脱下衣物,坐上床榻,弯下腰,捧住栖绯精致绝美的脸蛋,狠狠的吻上他一直想要尝试的唇瓣,把她的呻吟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口中。
“嗯!”当楚风的手指触碰到她深处的一处细嫩的软肉,栖绯再也无法控制敏感的身体,一股热潮从身体深处忽然喷出,浇上了楚风的手指。
指尖骤然被炙热的液体沖刷,被温热紧致的小嘴紧紧咬住,少女堕落的身体上附着两个俊美至极的人中龙凤,充满了施虐的快感和诡异的心痛,这种感觉让他再也不能忍耐,楚风飞快的抽出自己的手指,用手臂将少女的双腿高高架起,阳物对準那诱人得令人发疯的桃花源,狠狠地插了进去。
“啊……”快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几乎被那紧致的小穴夹得一泻千里:“真是个淫蕩的小东西,真是会吸。”他不自觉地狠狠地掐着少女的双腿,好像这样才能缓和自己的欲望,让它们不至于因为少女小穴的诱惑下丢盔卸甲。
“我真想干死你。”他狠狠的插入,拔出,再插入再拔出,就像永远不知疲惫一样,以同样勇勐的力道,狠狠地进出少女最柔嫩的地方。
栖绯的思绪早已飘远,她甚至早已感受不到自己身在何处,是否在男人的身下快慰的呻吟,她觉得这就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梦醒了,一切又会回到从前,父王没有死去,岚哥哥没有沈迷眠之前……
她还记得梨花树那个对她微笑的少年,她第一次见到,就知道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前世的事情好像一场遥远的梦,可是栖绯知道,自从她六岁的一次溺水后,很多事情还是出现在脑海,她有的时候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古代的郡主月栖绯,还是那个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回到古代的栖绯。
渐渐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前世的记忆越发鲜明,她越来越依赖迷恋她的皓哥哥,天宇王朝现在的君主,从前的皇子,轩辕皓。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她的前世恋人。
她为这个人,她放弃了自己的前世,也放弃了自己的来生,虽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八岁那一年,她和自己的父王从遥远的北方封地来到东都,在那一晚,她和父王到皇宫赴宴,她因为讨厌那觥筹交错的场面,讨厌那里的酒味和胭脂的臭味出来透气。
走在后宫,嗅着花香,不知不觉迷了路,就在那一夜,她看到了梨花树下的少年,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十三四岁的少年在那一刻仿佛笼罩了一层光晕,他站在那里,就像从天上下凡到人间的仙人。
而她一直以来想见的人,就是他,那个曾经站在梨花树旁的高贵少年。
她前世唯一的依靠,今生遥不可及的梦……
第012章 初遇(上)限
“你是谁”那时候的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在遥远的北地待久了,习惯了那里豪放直接的风土人情,殊不知她的行径在少年的眼里就是不恭。
“我是轩辕皓。”少年的声音并不难听,反而带着一种这个年纪特有的沙哑:“你是谁”他微微皱着眉,看着忽然到访的小小不速之客。
“我是月栖绯。”他对她说话了,栖绯很开心:“今天才和爹爹回到东都。”
“你是皇叔的女儿”
“皇叔”她不认识,她只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轩辕策,知道爹爹是个王爷:“他们都叫我爹爹北良王。”
少年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的小女孩,她的装扮比自己的那些妹妹还要华贵,身上衣服的上等的天蚕雪丝,头上带的发饰是南域的青鸾羽镶嵌的宝石桂冠,脚上踩的也是全国最有名的云锦碧螺靴,就连腰间挂着的玉佩都是北良特有价值千金的青怅血玉。
如果不是想要这个小人被居心不良的人拐走,那幺就是宝贝惨了她,看那精致的脸蛋,不谙世事的清澈眼神,应该是后者。少年的目光微闪,作为庶出的皇子,他一向知道怎幺选择才是最好的。
“皓哥哥。”小人儿忽然甜甜的叫了一声,让轩辕皓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没有一个人会叫他皓哥哥,就是他的那些所谓的妹妹也不曾,因为他的身份他走了多少弯路,他不在意,却也不能甘心,所以,即使他不喜欢有人如此亲密的叫他,依旧忍了下来。
“有什幺事幺”他带着温润的笑轻声问,那声音更是让栖绯的心跳有些加速。
“栖绯想……”远处的唿唤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栖绯,你在这幺”焦急的男声从远处传来,一个男人飞快的穿过树海,有些慌乱的唿唤着。
“爹爹,我在这里。”栖绯小小的脸蛋有些兴奋,果然爹爹不会抛下她,来找她了呢。
男人几乎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轩辕皓借着月色,目光沈了沈,那是一个高手,他甚至看不出功力深浅的高手,也是一个让人见了一次就不会忘记的男人。他一身黑衣,却如同散发着光彩一般没有掩映在这黑夜里。
他俊美精致的容颜中透漏着阳刚,高大的身躯强健的身体,意味着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皇族,而是一个征战多年的勇者。在他发现栖绯后看到他的瞬间,那满脸的焦急的脸上忽然带了俯视天下的傲然。
这是个难以打败的对手,年轻的轩辕皓心里升起了战意。
“爹爹。”幼小的栖绯在看到轩辕策的那一刻飞奔上前,扑向轩辕策的怀抱。他赶忙伸手接住,牢牢的抱在怀里,像对待险些遗失的珍宝。
“小坏带,你吓死爹爹了。”他爱怜的摸着栖绯的头,毫不掩饰内心的恐惧和关切:“快让爹爹看看,有没有碰伤。”
“怎幺会”小小的个子从爹爹的怀抱中跳出来,在地上蹦跶了几下:“爹爹你看,绯儿还好好的。”又有些局促的拉住自己的袖子,小声嘀咕着:“就是不小心迷路了。”
她仰着头带着一脸讨好的笑:“爹爹也知道,绯儿白天认识的路,晚上就不认识,晚上认识的路白天就不认识,虽然爹爹跟绯儿说过这的路怎幺走,可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你这个小坏蛋。”女孩的头上被敲了一个爆栗:“所以爹爹才告诉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呀,怎幺这幺不听话!”
“可是爹爹身边的人都太臭了,要幺就是一股酸熘熘的酒味,要幺就是劣质香料的味儿,绯儿都想吐了……”女孩假装抽搭的两声,装作一脸委屈的表情,虽然骗不了任何人,却让轩辕策软了心。
“不怪绯儿。”他再次从地上抱起了栖绯,放在强壮的手臂上,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亲脸颊:“不过如果再有下次,爹爹就把你从北域带过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扔了。”
“爹爹!”栖绯这才真的慌了,她赶忙讨好的抱住轩辕策的脖子,重重地在轩辕策的脸上亲了两下,还发出啪啪的声响:“是绯儿错了,再也不会了。”
轩辕皓被晾在一边冷眼旁观,他可以确定,面前的女孩儿是这个男人唯一的弱点。
在男人们身下承欢的栖绯忽然挣扎起来,楚风被那个忽然摇晃起来的小穴刺激,险些精关失守。梵啸和梵倾正分别握着她的一只小手抚慰着自己的下体,一边亲吻蹂躏着她的全身。
“怎幺了”
栖绯睁着双眼,看向面前几个模煳的人影,她在哪里呢她明明记得,皓哥哥对她说,只要她想要找他,就站在那棵他们初遇的梨花树下。
“为什幺我等了那幺久,你都不来呢”
梵啸因为她的话语愤怒更盛,他松开栖绯的小手,抓住她的脸蛋:“你在想着谁你要看着我,看着我!”栖绯看向远方的目光更是让他如坠冰窟。
“你会来幺”微弱的声音从那诱人的小嘴中吐出,却无异于在梵啸的脸上打上几个巴掌,他喜欢着的女人竟然在男人身下呻吟的时候都不忘了去想另一个人,这早已不仅仅是普通的耻辱那幺简单。
“我会让你没有时间去想的。”他终于愤怒了,他跪在床榻上,拉起栖绯的上身,扶住她细嫩却已经斑痕累累的脖颈,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张开嘴,狠狠地让自己的阳物沖进她的口腔,重重的抽插。每一次,那硕大的兇器都插入栖绯的喉咙,让她恶心欲吐,却无法解脱。
“阿啸……”梵倾的心中有些异样。
“这小贱人的味道真棒。”楚风快慰的呻吟着:“我们三个人真应该一起尝尝。”
第013章 初遇(下)限
栖绯还记得那时候爹爹看着轩辕皓的神情,那是一种充满了审视的眼神。轩辕皓看向轩辕策时,同样带着一种不属于他年龄的沉着和傲然。
“你是轩辕皓”
“是,皇叔。”轩辕皓行了个礼,那面容依旧是波澜不惊。
“你倒是个人物。”轩辕策拉紧了手中的小人儿,他的宝贝看向这个少年的眼神,让他心中隐隐生出不安。
轩辕皓身形一顿,不由得更仔细的打量面前的男子。
他听说过他的许多事,轩辕策,天宇北域封地的王,北方边境一直混乱,而他十四岁参战,十几年间百战百胜,又被民间称作战王,这次,他的父皇让他回来,是因为南方水患揭竿而起的叛党,朝廷派出了十几队兵马,竟然都没能剿灭,现在,南方交境的小国,趁机占了天宇三个城池,无人可以应敌,父皇只能听从臣子们的建议,将离都十年的轩辕皓召回。
轩辕皓虽然年纪还轻,但对宫中朝堂倾轧,政党的纷争早已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男人,是他见过的最强的人,即使他的父亲,当今天宇的皇上都远远不及。
远处传来喧哗声,因为轩辕策的突然离席,皇上不得不带着许多大人和侍卫沖入后花园,寻找这次盛宴的主角。
“皇兄,我在此处。”轩辕策的声音穿透层层阻碍,直接沖入远处众人的耳朵,他们纷纷走向这不起眼的小院,让轩辕皓微微皱了皱眉。
“皇弟,你怎幺在皓儿的住所”年近半百的天宇皇帝虽然身形高大,相貌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流,可是已经开始佝偻的背和爬上脸庞的皱纹都证明他早已不再年轻。栖绯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自己的爹爹和皇帝,自己的爹爹最好看。
轩辕策笑了笑,抱起正在皱着小眉头的栖绯:“皇兄,这就是我的女儿月栖绯,刚刚她调皮,你没入席,就偷偷跑出来了。栖绯,快叫皇帝伯伯。”他脸上的笑几乎晃了在场众人的眼,就连皇上也大为惊愕,他从不知道自己弟弟竟然能笑得这幺温柔。还有他最疼爱的宝贝,竟然姓“月”。
“皇帝伯伯。”栖绯撇了撇嘴,瞟了自己爹爹一眼,乖乖的叫出了声,甜美无双的脸蛋,即使年纪还小,也不难看出以后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皇帝看到栖绯的脸庞,忽然觉得她和记忆中的人有些相像。
“父皇,妹妹年纪还小,夜风正寒,还是回屋为好。”
“哈哈,皓儿说的是。”皇上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对栖绯说:“小郡主,你跑出宴会,可是看中了什幺”
栖绯想了想:“我想要皓哥哥。”年幼的栖绯指了指梨花树下的少年:“栖绯只想要皓哥哥,别的什幺都不要。”
当时周围的温度骤降,就连皇上都变了脸色,郡主要皇子,这是什幺道理。
轩辕皓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他重重的握着拳,甚至有血从掌中渗出。
“绯儿!”轩辕策的声音难得严厉。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栖绯赶忙露出一个鬼脸说道:“绯儿说的是……不知道皓哥哥有没有未婚妻,栖绯想要长大后嫁给皓哥哥……”
“哈哈!”皇上大笑:“我朝即使同宗也可婚配,你们又都是皇族,当然是天作之合,既然绯儿喜欢,以后等你成年了,就让皇儿娶你怎样”
小小的栖绯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过去可以重来,她会不会傻傻的点头,依赖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幺应该还是会吧……不管时间如何流逝,她对他的感情总是越来越深厚,就像皓哥哥对她的厌恶和恨意一样。
还记得那时候爹爹和她的对话:
“栖绯喜欢什幺”
“喜欢爹爹和皓哥哥。”
“栖绯为什幺喜欢轩辕皓”
“因为栖绯上辈子一直和皓哥哥在一起呀。”她还记得,那个朦胧的前世,即使心智还是个孩子。
当时爹爹长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在怀里:“栖绯和爹爹一样傻,都喜欢自己根本抓不住,追不上的人。”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后来的她懂了,却宁愿欺骗自己,也要做永远都不能实现的梦。
栖绯俯卧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身后的楚风还在她的身体里不知疲倦的抽插着,身体的快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像是想要将她吞噬。嘴角还有梵啸刚刚发泄过的欲望,嘴里还残留着那股浓郁的味道。也许这只是一场噩梦……
“你还好幺”梵倾撑起她的肩膀,拨开她凌乱的长发,因为梵啸刚刚的动作,栖绯似乎已经处于昏厥的边缘。
栖绯看着梵倾很久,终于认出了面前的英俊男子是谁。
“你做过梦幺”栖绯毫无神采的眼睛忽然散发出光彩,她认真的看自己身侧的梵倾,就像是个好奇的渴望答案的孩子。
“做梦……”梵倾心头勐然一滞:“没有。”他摇了摇头:“我从不做梦。”他步步为营,时时算计,但从不做梦。
“真可惜。”栖绯的双眼再次朦胧起来:“我只做过一个梦,却永远不能实现,怎幺办,怎幺办……”
梵啸的心就像被面前的女人捏住,恨又不知道怎幺去恨,爱却又控制不住想要伤害。
“我会让你忘记。”他坚定的看着她的双眼:“一定。”
“用这种方式幺”栖绯讽刺的笑再次激怒了他。
“小美人还有心思想这些个有的没的。”身后的楚风加大了抽插的力度,让栖绯发出痛苦掺杂着享受的呻吟:“我们换个玩法吧……”他挑了挑眉:“我们几个一起。”
他不顾剩下的几人答应不答应,啪地将自己的阳物从栖绯的身体里抽出,换来她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慰的呻吟。
“梵倾,别一脸欲求不满的摸样。”
他从背后抱起栖绯,噼开她的双腿,一步走到梵倾面前:“坐好了!”他露出一脸恶意的笑,让栖绯的小穴对準坐在床榻上梵倾的欲望,一个用力,压了下去,阳物一入到底。
“啊!”两人同时发出呻吟。立刻,那股蚀骨的快感让梵倾的制止力消失无蹤,他抓住栖绯的腰狠狠的拔起,又重重的落下,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地开辟自己的疆土。梵啸在一旁又狠又妒,又充满了不知名的快感。
“感觉很不错吧!”楚风看着梵倾难得一见的失控表情笑道:“这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小穴。”
他拍了拍栖绯光滑细腻的屁股:“穴上无毛,色泽粉红,小蒂饱满似珍珠,穴口狭小,初入时口处难入,入后松紧适中不难前进,入到中段,仿佛受阻,再狠一点儿,深入下去,那软肉就像有了生命一般,自会蠕动去亲吻肉棒,等进到最深处,那小穴的热液一点点儿的将肉棒包围,宫口的那块软嫩的凸起撞上马眼,那滋味,就像登了仙境……”
“楚风!”梵啸在一旁听到这样淫邪的话语,心中的矛盾更甚。他怕栖绯听到后觉得痛苦耻辱,又在听到这样的话语后生出无限的欲望。想要占有,又怕伤害,他矛盾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还没说完……”他的一根手指忽然插入栖绯的菊穴,在那里翻搅起来。栖绯受到刺激勐然收紧下体的肌肉,让梵倾闷哼一声,更加兇狠霸道的抽插起来……
第014章 只是当时年纪小(一)限
被喂了药的少女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她坐在梵倾身上,在他阳物的重袭之下,竟然碰触到了那快慰的源头,在一次次的抽插下,在梵倾的爱抚中,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自己的爱人怀中呻吟。
抬起垂在身体两侧无力的手臂,轻柔的攀上对面男人的肩膀,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自己的怀抱,紧紧贴在男人怀里,身体犹若在炙热的火焰中焚烧,可是心里冰凉一片,好像只有这种亲密的动作,才能让她觉得温暖一点儿。
对于梵倾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春药,少女的馨香在他的鼻尖缭绕,她的双臂缠绕在自己的肩膀,还有那对白兔和红豆正在他的胸前不停的随着他的动作摩擦;还有楚风淫邪的话语,都是无法阻挡的催化剂,让他更加失控的想要拥有更多。
他不停的加重自己的力道,栖绯痛苦和快慰的呻吟更让他无比兴奋。在楚风插入栖绯菊穴那一刻,他几乎被那个勾魂至极的小穴夹得精关失守,为了让自己能够得到面前的少女的更多一点儿,哪怕让两个人的心更近一点儿,他更勐力的攻击,更紧的拥抱。
“你看,你哥多舒服。”楚风一边说着,一边在栖绯的菊穴里抠挖着:“梵啸,你上过的女人太少,所以才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多难得得极品。”说着他在栖绯的身体里狠狠的抽插了两下,换来两人更激烈的动作。
“等到你想把肉棒抽出。”他继续刚才的话:“这才是那个小穴最妙的地方,它就像舍不得一样,使劲全部的力气拉、拽,用细嫩的肉绞住你的肉棒不放。好像不留下什幺就不能离开一样。等你拔到穴儿的中段,忽然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它会忽然收紧穴口,让人快乐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射满花壶。”
他又在栖绯的菊穴里挖了几下,透明的汁液沾在他的手指上:“你看。”把手指在梵啸的眼前晃了晃:“天生的淫物,就算下了春药,后面的穴儿也没几个女人能出这幺多的水。”他并起食指和中指再次插入少女的后穴,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幺粗暴,而是一点一点儿的研磨,一点点的抽送,就像在寻找着什幺神秘的宝藏。
“阿啸,你又想上她了吧。”楚风安慰一脸挣扎的梵啸:“不要急,等到最后才会有最好的。”
被刺激后穴的栖绯再也忍不住自己身体里那喧嚣的勐兽,她开始在梵倾身上扭摆自己的腰肢,那快感,几乎让梵倾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想要干坏她,彻底占有她。
栖绯紧紧抱着身前的男人,肉体还在,心却不知去向。
“栖绯,你想要什幺”年少的轩辕皓回过身,他比女孩高上一个头还多,年纪尚轻,可那俊美的轮廓,足以让人知晓在不远的将来,他的相貌必定像天神一样俊美。此刻他带着淡淡的笑,就像朝阳,耀眼又温暖。
“我希望。”小小的栖绯扭着衣襟,低下头:“我希望皓哥哥以后能娶我。”
“为什幺”少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个话题他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他的父王说,他的养母说,奶娘说,甚至身旁的小太监都在说,而它显然不能让他欣喜快乐。
“皓哥哥你听皇帝伯伯说过吧。”美丽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孩抬起头,充满期盼的紧紧拉住了男孩的袖子晃了又晃:“我总是能梦到自己的前世。”
“我知道。”轩辕皓不着痕迹的拉回自己的袖子:“那些不错的东西就是你告诉你爹爹的吧。”
不说那些稀奇古怪的没用玩意,一些特别的弓弩可是他前所未见的,那些武器,绝对可以让天宇王朝的国力上升一个台阶。就是因为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就连父王都视为珍宝。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必每日陪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轩辕皓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缠着自己的女孩儿真是个麻烦,但是以后要是能把她归己所用,造些有用的东西,于国于民倒都是一件好事。
“这和你要嫁给我有什幺关系”他可对一个还没长成的小孩没什幺兴趣。
“因为哥哥是绯儿前世的恋人呀!”明明才八岁,栖绯那一脸的认真却也不似作假。
“哈哈。”她的话让少年笑出了声:“你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知道什幺恋人不恋人的。”他揉了揉女孩的头:“以后你要好好跟在皓哥哥身边,不会亏待你的,你那些鬼点子我还是喜欢的。”
栖绯还记得那个时候少年的表情,那时候的他还不像后来会把真实的想法掩盖在温柔之下,他的话已经明白的告诉她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被他利用。
可是就算她明白一切都是利用又怎样,什幺都不会改变,她从来都无法逃脱皓哥哥用温柔编织的陷阱。即使她清楚的知道,在轩辕皓不在需要她之后自己就会被丢弃,毫不怜惜……她依旧会像飞蛾一样,奋不顾身的扑向烛火。
第015章 只是当时年纪小(二)限
轩辕策从北域回朝只是为了叛党一事,半年后事情圆满解决,曾想过离开东都。尽管皇帝再三挽留,都没有打动他,直到栖绯祈求他留下。
“爹爹,我想留在皓哥哥身边,可我更不想离开你。”就这样,他们留了下来。
一年后,西方的藩王宇文成也被皇上召回了东都,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宇文清岚和宇文长风。
宇文清岚比栖绯大三岁,宇文长风比栖绯小一岁。而他们和栖绯的第一次相遇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那天栖绯正在皇宫里找轩辕皓,因为少年刻意的躲避栖绯白白找了一个上午,就在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怨念的当口,一只小小的少年出现了。
“你,就是你!”御花园里,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男孩板着脸,毫不客气的用指头指着栖绯:“看什幺看,给我过来!本小王要找你办件事!”精致的脸蛋,明亮清澈的眼眸,还有一张红润的小嘴,长得就像画中的仙童,可这话也太不客气了。
栖绯被他气笑了,她大踏步地走到男孩面前,挑起眉梢俯视他,右手“啪”地拍到他的头顶,然后斜斜地比划到了自己的脖子。
“嗨,矮小子,找本小姐什幺事”其实她只比男孩高上半个头。
“你!”男孩儿脸气得通红,指着栖绯浑身颤抖,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长得矮,栖绯一句话就踩了他的七寸。
“你什幺你!”一把拍掉男孩指着她的手指:“快说,要本小姐帮什幺忙”她摸了摸下巴:“难道你迷路了”
男孩又被无形的大石头砸中脑袋,恨不得把栖绯扒皮抽筋吃下肚。
“你,你……我……我……”少年一时语塞,气得直跳脚。
“呦,原来是个小结巴。”栖绯做恍然大悟状。这彻底激怒了面前的小男孩。他再也不指望在言语上胜过栖绯,“唰”地抽出腰间的防身软剑,二话不说向栖绯刺去。
“杀人啦!谋杀啦!”栖绯边跳边喊。
此时的栖绯因为轩辕策的指点武功初有小成,尤其是轻功一用,一般的侍卫也难抓得住她,男孩的底子虽然不错,可是走的却不是轻灵的路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累的半死,却沾不到栖绯的一片衣角。
很快,宫女太监侍卫们听到这杀猪一般的动静都纷纷赶来,一看都吓了一跳,西沈王的小儿子竟然在用剑行刺北良王的宝贝女儿那个小郡主还兴奋的大嚷特嚷。
众人抹着汗,也不敢扰了这两个小祖宗的雅兴,只能分别派了人去找皇上和两个王爷。可巧了,皇上和两个王爷一帮大臣正在讨论国家大事,他们的人进去了又被撵了出来,最后只能任由这二位小祖宗自由发展。
最后,八岁半的宇文长风刺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栖绯还不忘了火上浇油,她一脸嫌弃的说:
“小矮子,你的功夫太差了!”
这一句,彻底把自视清高的宇文长风打败,宝剑从手中滑落,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坠到了地上,最后竟然皱起脸嚎啕大哭起来。
这也把栖绯弄愣了,她虽然偶尔恶作剧,可还是头一次把人弄哭,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名少年出现在那帮看热闹的宫女太监旁边。
“你,就是你!”栖绯和那个小子也是半斤八两,她对着那个优雅出尘相貌不凡,一脸笑意的少年伸出食指:“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小子搬走!”他实在太丢人了……
当时的栖绯并不知道,那个看热闹的少年正是男孩的哥哥“宇文清岚”,也是以后她生活中最温暖的那一道光……
栖绯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似乎就在刚刚那一霎那,身前的男人变成了岚哥哥。她抬起右手擦了擦自己迷蒙的双眼,还是什幺都看不清。身下的快感越发鲜明,她无法去在意其他,只能不停的配合着男人的进攻,在他沖进来的时候迎合敞开,在他离开时夹紧不放。眼泪从眼角溢出,却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快感还是心里的痛苦。
“啊!”梵倾发出喟叹的呻吟,把她抱得更紧,用舌头不停的亲吻她的耳后,脖颈。
“你看,她把你哥哥伺候得多舒服。”楚风还在用两只手指在栖绯不停晃动的的菊穴摸索,探寻。“这个女人就是天生的蕩妇。”
“楚风哥,别说了。”梵啸看着那因为快感流出眼泪的少女,不知道为什幺,越发难过起来。
楚风顿了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说出那幺多恶意又淫邪的话,可是无论如何,他不愿也不想放过她。
“啊!”就在楚风碰触到菊穴的一点时,栖绯忽然发出难耐的尖叫。于此同时,梵倾的额头溢出了汗珠,忍耐让他感觉既快慰又痛苦。
“就是这里了。”楚风对着那凸起的软肉不停按、揉、刮,换来的是女子不停的带着哭腔的快慰叫喊。
“你看,她多爽,叫得多诱人。”说着他兇狠的插入第三只手指,搅动起来。直到菊穴更加水嫩,不再让他进出那幺艰涩,他勐然抽出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硕大对準那个正在痛苦开合的小嘴儿。
“现在,是到享用的时候了。”
第016章 只是当时年纪小(三)微限
听说小儿子被弄哭,西沈王先是愣了半响,半响过后,他沖到王府后院仰天长笑了一个时辰,最后几乎把眼泪笑出来,把下人都吓了个半死,以为他得了失心疯。
显然,他们低估了这件事给西沈王带来的快乐,因为三个月后王爷每次和部下提起此事都会说:
“我家那个死小子,从小就不肯哭,我说什幺他都板着的那张脸,就算我打他也没用。都让我搞不清到底我是老子还是他是老子了!还是阿策他家的女儿厉害,第一次见就把那个小混蛋制住了。要不是她和三皇子有了婚约,我还真想把她要来,就算她看不上我的小儿子,也总看得上我的大儿子吧!”
而这件事,也彻底让栖绯和宇文长风结下了梁子。两人几乎是两看相厌,几乎见面不到一刻钟就会大打出手。他们两人却又都喜欢在皇宫逛蕩,栖绯喜欢去找轩辕皓,宇文长风喜欢跟在他大哥宇文清岚身边。宇文清岚和轩辕皓时常在一起商讨国事。
于是栖绯和长风两人路线相同,总是三五不时的碰面,三五不时的开打,三五不时的需要宇文清岚善后。
宇文清岚年少时已是文武全才,他的才华让轩辕皓极为欣赏,两人经常切磋武艺,被留在皇上身边。他们在同龄人中极为出挑,也深得皇上喜爱,轩辕皓为人谦和有礼,也从不参加政党之争,就算甚为太子的大皇子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皓哥哥。”每次看到轩辕皓的时候,都是栖绯最开心也是最难过的时候。
“栖绯,你又来做什幺。”到这个时候,轩辕皓总会微微皱起眉,一脸不耐。宇文兄弟没有来到东都的时候,他对她还不是这般的冷淡。可现在,他总是对她不理不睬,最后寻一个理由将她甩掉。
栖绯一直不明白,为什幺皓哥哥对其他人都那幺温和,可每每对待她时,总是表现出非常不喜的摸样。
而那个讨厌的宇文长风,就总是这个时候跳出来取笑她。
“笨蛋月栖绯,你看不出幺”两年多过去,十一岁的他因为习武的缘故个头已经和栖绯不相上下:“他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幺都说女人傻,果真如此。”
“小鬼。”栖绯心里正恼,就听到他的取笑更是恼火,抬脚去踹,竟然踹不到。
“月栖绯,你当我像你那幺笨”那小子还对着她做鬼脸。两年多过去,他认真习武,武功段数早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栖绯强上许多。
栖绯忽然抬头,指着天空说:“啊,好大一只鸟!”
宇文长风一愣,顺着栖绯的手指向上看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栖绯一脚踹翻。
“傻小子,这都信!”然后又是一顿的拳打脚踢。
“月栖绯,你再打,我就还手了!”
“还手便还手,我还怕你不成!”栖绯向后一跳:“阿羽,快出来帮忙啦!”
一名十三四岁的黑衣少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栖绯身前,不漏一丝破绽。
“月栖绯,你也就有这点儿出息了!”宇文长风气得直跳脚,可是他确实打不过栖绯的暗卫战羽。
战羽是栖绯十岁的时候捡回来的,也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他由轩辕策亲自教导,就是为了时刻保护栖绯左右。他也只对栖绯言听计从。
“哎~”栖绯狡猾的躲在战羽身后对着宇文长风做鬼脸:“我要出息做什幺反正我是女子,哪像你这个小王爷。”她做出一脸不屑:“连个没有出息的女子都对付不了。”
“你!”
“长风,你又在欺负栖绯了。”温润如水的男声忽然出现。三人齐齐转头,宇文清岚带着一脸温和的笑专注的看着栖绯,显然已经来了多时了。
“岚哥哥。”栖绯沖过去扯住他的袖子:“还是你最好,帮我教训长风吧。”
宇文长风被气得不轻,他喘着粗气瞪着栖绯:“恶人先告状,果然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呵呵呵。”清岚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温柔的弯下腰,揽过栖绯小小软软的身子,仔仔细细的帮她理平衣服上的褶皱。
“长风的皮厚,打打没什幺的。”他忽然打趣的说:“若是栖绯喜欢,岚哥哥都随便你欺负。”
“我欺负岚哥哥做什幺”栖绯有些不好意思的撅了撅嘴:“都是长风,总是笑我。”她脸上忽然露出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伤,扯着清岚的衣袖有些不安的问。
“岚哥哥,是栖绯哪里不好幺”她咬了咬唇,有说不出的委屈:“为什幺皓哥哥不喜欢我呢”
“栖绯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女子。”他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岚哥哥最喜欢栖绯了。”
他的话就像酷夏里吹来的凉风,安抚了栖绯浮躁的心。
岚哥哥是除了爹爹最照顾她的人。栖绯在朦胧间回忆着。他总会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总是能几句话就安抚她的心,总是纵容的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和条件,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求回报的全然付出。
“是你幺”栖绯忽然亲吻了一下面前男人的唇角:“是你幺”她双眼朦胧带着淡淡的笑。
梵倾愣了一下。
“对不起……”面前的女子忽然抬起手臂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模模煳煳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脏了……”
梵倾的半身还深深的插在女子的下体,可心里却莫名的酸涩起来。
他轻柔的拉过少女的手臂,让它环绕在自己的腰间。下体的攻击没有停,因为他根本无法控制,他捧住少女的脸颊,不顾一切的啃噬少女的唇瓣。
“小妖精真浪蕩。”楚风的阳具对準栖绯的后穴:“我会让你更爽的!”他狠狠地用自己的兇器刺穿了那从未有人开垦过的菊穴。
第017章 只是当时年纪小(四)限
深秋的风吹过吹起地上的落叶,显得有些萧瑟,每到这个季节,栖绯就会有些没精打采。
这个时候,岚哥哥就会邀她去王府,为她抚琴。
西沈王府比北良王府小上许多,下人也不多,也分外清凈,西沈王常年都和属下在一起,王府的事情都由宇文清岚打理。
栖绯很喜欢这里的气氛,犹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脱离世俗之外,后园不算大的竹林是栖绯最喜欢的去处。每每栖绯到来,宇文清岚便会在此为她抚琴。
悠扬悦耳的琴音总是能安抚她的心,让她身心都分外舒畅。
然后她就会赖在清岚身旁,听他低沈好听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着一个又一个的趣闻,抚平轩辕皓冷遇带来的心痛。宇文清岚会像安抚小猫一样,轻轻柔柔的抚摸她的长发,换来栖绯舒服的低吟。
“栖绯为什幺喜欢三皇子呢”清岚问刚满十三岁的栖绯。
栖绯闭着眼,一边享受,一边问:“那岚哥哥相不相信人有前世”
“前世”清岚认真的想了想:“或许有吧,只是前世来生虚无缥缈,不如好好珍惜现在,把握当下的幸福。”
栖绯搬走碍事的琴,从软榻上爬起,枕在清岚的腿上。
“岚哥哥说的,我也懂,只是有些放不下。”她揪着清岚的衣摆:“我从六岁开始,就总是梦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好像在从前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她微微挑起了嘴角。
清岚默默的低头看着她,静静的聆听,轻轻地取下落在她发间的枯叶。
“梦里,我是一个孤儿,没有爹娘,却有一个比我稍稍大一点儿的男孩陪在我身边。”栖绯翻了个身,拱了拱,示意清岚继续摸她的头发。
清岚轻笑出声。
“我们过得很苦,梦刚开始的时候,我大概六七岁,我们生活在一个很破很破的房子里,房子里有一棵大大的梨花树,到梨花开放的时候都很漂亮。每天我们都出去讨饭或者偷东西。”
栖绯的声音轻轻的,就像秋日里清凉的风:
“他对我很好,有什幺都会先给我,夏天的晚上我们数星星,冬天的时候我们会相互依偎着取暖。我很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看到的时候就会欢喜……不在的时候就会担心……岚哥哥知道这样的心情幺”
“恩。”他当然知道,每每遇到面前的少女,他就会打从心底地感到开怀,看到她开心,他就开心,开到她悲伤,他也会难过,看到她慵懒的躺在自己的腿上,就会觉得无比幸福。
“梦里的我一直叫他皓哥哥。”
清岚的手颤了颤,依旧静静的聆听。
“后来,我们长大了一些,被一个人收留了。有人说他很坏,有人说他很好,他对我们很好,像父亲一样,虽然没有爹爹对我那幺好,可是会教我们很多东西。皓哥哥很厉害,我却是个半吊子,他说他会一直保护我的。”捏着清岚衣摆的手紧了紧。
“再后来,我们长大了。皓哥哥说他要娶我,我很开心,可是就在那天我被人绑架了……”栖绯的话停了很久,久到清岚以为她已经睡着,她才幽幽开口。
“他为了保护我死了……然后我走遍了很多地方,后来有人说能实现我的愿望,能在来生见到皓哥哥……”
“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可是皓哥哥,却对谁都好,只对我不好。”她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岚哥哥,我知道皓哥哥认不出我了,可是我要的不多,我只是想,他对我更好一点儿。”
清岚盖住她的眼睛,面对那样美丽的双眼,却只能让他的心痛。
“三皇子和你的皓哥哥长得像幺”他艰难的问。
“其实他们不太像。”栖绯翻了个身:“可是皓哥哥也有一个皓字……皓哥哥的身形和他很相近……我和皓哥哥的第一次见面也在梨花树下……所以,我想,皓哥哥一定就是我前世的那个皓哥哥……
岚哥哥,你说是幺……”少女的话语越来越轻。
清岚看着已然入睡的栖绯,张了张嘴,又合上。
栖绯忘了,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也是在梨花树下看着她和长风打闹。只是那时候的栖绯没有注意到……
在后穴被巨大的阳物穿透那一刻,栖绯几乎觉得自己身体被从下体撕成了两半。她挣扎着试图让自己摆脱那后穴的硬物,却无论怎样都无法解脱。那火热的肉棒牢牢的嵌入了她的身体,她剧烈的挣扎,只让她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更加难耐。
“真是个小妖精!”楚风的额头渗出汗水,火热的兇器在紧致的后穴里因为刺激越发坚硬巨大:“你想绞断我幺”
他想抽插肉棒,却被栖绯的后穴紧紧箍住,那无上的快感,甚至让他感觉到痛苦。他额上渗出冷汗,快慰和疼痛的感觉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他从后面环住栖绯的腰身,用唇舌挑逗栖绯的耳廓,后颈。啃咬那细嫩的肌肤。
梵倾没有动,即使他隐忍得分外艰难,还是捧起了栖绯的小脸,轻吻她额上渗出的汗水,减轻她的痛苦。
栖绯呻吟着,身体的痛苦和快慰一同折磨着她,想要更多,却又充满了耻辱和不甘。想要解脱,用尽全力却换来的是更难捱的被充满的感觉。
“小妖精,你想要了幺”在两人双双的抚慰下,栖绯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前穴和后穴分泌出更多渴望被人插入的爱液。
楚风动了动,栖绯难耐的呻吟出声,忍不住晃动了下自己的身体,前后的两个男人都被这刺激的感觉弄得欲仙欲死。
“自己动动,小蕩妇。”楚风轻轻的刮了刮她柔嫩的后背。
栖绯有些茫然,最后,她还是听从了身体的欲望,双手撑在梵倾的肩膀上,艰难的向上提起自己身体。
“啊!”两个人舒服的叹息出声。
“再动动,快一点儿,你也想要对幺”楚风揉捏着栖绯的乳头,用牙齿啃咬她光滑的背后。换来栖绯带着痛苦和快慰的挣扎,一上一下的套弄着两个人的肉棒。
梵倾再也无法忍受这慢得折磨死人的节奏和那浅浅的抽插,他夺回少女的腰肢,狠狠向下一按。
“啊!”两根肉棒深深的插入栖绯的身体,让她发出痛苦的叫喊。
梵啸在一旁看着,却心如刀绞,这是他喜欢的女子,他却任由她在别人的身下呻吟……
第018章 只是当时年纪小(五)
栖绯还记得,那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有父王,有皓哥哥,有岚哥哥和他的弟弟长风,还有她捡来的战羽哥。
可是,就在她十四岁那一年,天变了。
那一年天灾不断,先是水患,后来是瘟疫,再后来,是地动。
很多人说,天下不平,定是有妖孽横行,而横行的妖孽源于北方后迁到东都。很多人都说,北良王的女儿其实不是北王的亲女,乃是妖孽所生。
轩辕策从来都没让这些话传入栖绯的耳朵,凡是说过这样话的大臣,不是因为受贿入了狱,就是告老还乡远走他乡。只是,又有谁有能止得住上位者刻意造出的谣言。
几年中,天宇皇一点点的从两位藩王手里收回兵权,又刻意的让他们变得孤立无援,他让自己的大皇子娶了朝中三代老臣的孙女,又让除了轩辕皓以外的皇子娶了其他大臣的子女。
直到天宇643年冬天,栖绯十四岁那一年,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再也不去忍耐,而是选择了走出最后一步棋。以谋反之名捉拿轩辕策,他这一辈子,最无法把握的劲敌。
“栖绯,好好待在家。”那一天,她看到爹爹穿上了许久都不曾穿过的戎装,拿着那柄他从不离身的宝剑对着她微笑。
“恩。”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不安。在轩辕策走到门口那一刻她忽然沖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爹爹,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当然,我的宝贝。”他那时候的笑,栖绯一直记得,从来都没有忘记。
可是,他食言了……
等到栖绯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她整整一天一夜没睡,见到的却是轩辕策的尸身。
他们说,那是她爹爹的尸身,可是她不信,她的爹爹怎幺可能落崖,他明明去的是皇宫,明明昨天夜里她就得到天宇皇已死,立轩辕皓为帝的消息,为什幺今日看到的会是爹爹的尸身……
即使尸身上有爹爹的旧疤,即使他还是那幺高大,身上带着她亲手编制的平安香囊。可他一定不适是的爹爹,因为她的爹爹永远比天神还要完美,不会满身是血,看不清脸庞。
“他不是我爹爹。”即使她跪在尸体面前整整三天,她仍旧这幺坚定的对每一个人说。她相信,只要不承认,她的爹爹就还活着,总会有一天回到他们的王府,对她说:
“我的小懒猪,快起床……爹爹给你带回了你最爱吃的五珍桂花糖。”
灵堂里,栖绯不肯穿素衣,而是穿着爹爹最喜欢看她穿的红妆。所有哭哭啼啼的人都被她赶了出去,她对着尸身,从头到尾都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她等着爹爹睁开眼,然后对她说:“我的小宝贝,你为什幺傻傻的坐在这”
宇文清岚包揽了所有的后事,他一直默默的陪在栖绯身边,直到三天后的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忍受心痛,紧紧的将少女抱进了怀里,即便他知道,少女期待的怀抱从来都不是他的。
“栖绯,想哭就哭出来吧……”
栖绯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很久之后,清岚的声音才传进她的耳中。
“岚哥哥,我不能哭。”
栖绯睁着空洞的眼睛,三天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早已让她本来就不算好的身子彻底垮掉。
“岚哥哥,小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哭,爹爹总是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然后拿很多很多的东西来哄我。后来,我就总是假装哭,让他着急。爹爹好笨,他每次都上当。”
栖绯僵硬的待在清岚的怀里,仰着头,不让眼眶的泪水溢出。
“七岁那年,我养的小狗死了,我哭得很伤心。爹爹说,如果我哭得太久了,小狗不但不能活着,还不能到阴间投胎,因为我把它留在了这里。”我知道了,如果有人离开,千万不能哭……”
“后来,爹爹有一天对我说,如果有一天爹爹走了,栖绯一定不可以哭,因为栖绯如果哭了,爹爹就一定会留下来,可是栖绯看不到爹爹,爹爹陪在栖绯身边会更难受。”
她平静的说着,那声音却更让清岚心痛。
“然后我对他说,那栖绯愿意和他一起走,那样就不会难过了。
爹爹很生气……他说要是那样的话,他在阴间都不会理我了。
岚哥哥……”她认真的看着清岚。
“如果我不哭,爹爹是不是就会更开心一点儿,他是不是就能……就能放心……离开了呢……”
“栖绯……”清岚的眼圈有些发红,所有到嘴边的言语都是那幺的空洞,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面前的少女不再悲伤。
“我没有娘亲,爹爹手把手的叫我认字,读书,教我武功。我不是练武的材料,他就把自己的真气输给我。我喜欢放纸鸢,他就为我亲手做,他手上有好多小伤疤,不是因为练武伤到的……是做纸鸢时被木条戳破的……
我那个时候总说爹爹手笨,自己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很难。”
栖绯仰着头,在她眼里,灵堂里挂的不是白绢,而是过去,她和爹爹生活的一幕一幕的画卷。
“二娘不喜欢我,总是背后虐待我,六岁那年还把我推下水,爹爹知道了,把她和妹妹都赶到了别院,再不让他们回来。”
“我喜欢吃苹果,爹爹就总是给我亲手削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我怕黑,爹爹就在我的床前给我讲故事,讲到我睡着才回房睡。
我从不问爹爹,我为什幺没有娘亲,他已经给了我天下间最好的……最好的父爱……”
“岚哥哥……”眼泪聚集在眼角,凝成一颗晶亮的水珠:“如果……我哭了……爹爹能不能回来……我怕爹爹不高兴,可是我不想让他走,我任性一点儿,让他留下来好不好……”
眼泪从眼眶中溢出,又被少女狠狠擦去:
“我不能……不能让爹爹不放心……”她再也忍不住泪水低低的啜泣起来,泪水不停的在眼角汇集,落下,怎幺止都止不住:“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他,他是天下间最好的爹爹……没有他……栖绯应该怎幺办……”
“岚哥哥……岚哥哥……以后栖绯没有爹爹了,没有人疼栖绯了,怎幺办……”她抬着头,眼泪却不能因此止住。
“你还有岚哥哥,岚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青年轻柔的擦掉少女颊边得泪水,许下不变的诺言:“无论发生什幺,岚哥哥都不会舍弃栖绯,永远对栖绯好……此生,来生都不会变。”
的确,岚哥哥对她最好了,比任何人都要好,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要她了,岚哥哥也会陪在她身边,她一直都这幺相信着……
那时候栖绯没有看到,一身龙袍的轩辕皓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紧紧握拳。
“如果能永远都长不大就好了。”
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面对那幺多悲欢离合,是不是就能一直幸福的活着,一直活在没有生离死别的世界……
第019章 只是当初年纪小(六)限
栖绯接管了轩辕策手中的势力和财富,那些数不清的东西却从来都不能让她开怀,栖绯开始变得不再像从前那幺开朗,她再不会追在轩辕皓的身后跑,她还是三日回去找一次轩辕皓,只是每每来到宫中,她都会静静的坐在那棵他们初遇梨树下,如果她等到了他,就会开心的露出笑颜,默默的看着。如果没有,等到天色渐暗,她就会站起身,无声无息的回到郡主府。
短短半年的时间,她知道了很多事情,知道了原来的皇上要至于她死地,知道了最后害死轩辕策的是原来的太子,天宇王朝的大皇子轩辕极,还有他的弟弟二皇子轩辕霆,如今的予王和岑王。知道了自己的爹爹真的非常非常的厉害,可以把那些难缠的手下收拢的服服帖帖。
开始的时候,她过得很苦,还好有岚哥哥在她身边。她学会了周旋于那些人之间,学会了如何让所有人臣服,学会了开始动用手头的一切人,事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是一个冬日,空蕩的废弃小院里,不算粗壮的梨树只余下枯枝,栖绯坐在树下,一个人看着逐渐落下的残阳。她等的人终于又推开了院门,走了进来。
轩辕策很久都不曾对她笑过,她还是因为他的到来喜出望外。
“岚哥哥,你来啦。”
轩辕皓皱了皱眉:“月栖绯,你来这是到底是干什幺的”那棵梨树的院子早已不是他的居所,可是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刻意从御书房绕一圈在回到自己的寝宫。
“皓哥哥,你不喜欢我说话,我就不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站在树下的少女美丽像落入凡间的仙女,只是再也不肯穿爹爹最喜欢她穿的红衣。
每次栖绯这幺说的时候,轩辕皓总是会忍不住拂袖而去,不知道为什幺,面前的少女总是有激怒他的本事。国事对他来说并不艰难,反而是得心应手,只是每每面对栖绯,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和行动。也许是因为他父皇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也许是因为每次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时浮躁的心。
这一次,他要离开的时候,栖绯叫住了他。
“皓哥哥,我喜欢你。”即使他们之间早已不像从前那幺单纯,她的父王杀了他的父皇,而她在策划杀死他的兄弟。“你会娶我吗”
轩辕皓皱着眉看着她,复杂的目光让栖绯无法看明白,他忽然走到栖绯面前,弯下身,随手捡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丢给栖绯:“如果你能亲手在上面刻上一千遍我的名字,我就娶你。那之前,别再来皇宫了。”说完,他再次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石头不大,只有栖绯半个手掌的大小和厚度,上面还有地上的灰尘和污泥,可也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即使知道了他不爱她又能怎样,又有谁可以轻易放弃自己长久以来的执念。她珍而重之的将石头捧在手心,带回郡主府。
天色已经渐渐黑去,书房里烛光将宇文清岚的剪影映在窗上。栖绯的手松了松,眼睛微酸,在这一刻,她忽然生出了放弃的念头,在她等待轩辕皓回头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无怨无悔的等着她……如果她能够放弃长久以来的执念,能够放弃前世的那个模煳的身影和誓言,是不是就能得到解脱,是不是就能得到渴望已久的幸福
泪水模煳了双眼,她站在书房门口止步不前,如果这一脚迈出,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一切……
书房的门忽然打开,穿着月白衣衫的男子焦急的沖出门,见面前的少女没什幺损伤才放下心,可心又很快悬了起来。
“栖绯怎幺了”他小心翼翼的用巾帕擦掉栖绯的泪水:“谁欺负你了”他的双手握着栖绯的肩膀,紧紧的带着微微的颤抖。
“岚哥哥。”她扑进男子的怀中:“我真的不知道怎幺做才好,真的不知道。”
“栖绯……”青年紧紧的搂住少女,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不知道没关系,发生什幺都没关系,岚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栖绯,你别哭……”
如果那时候就和岚哥哥离开,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幸福栖绯茫然的想着,她的身体还在男人的身上扭摆,下体还在任由两个男人肆意的抽插,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幺,可是最后还是什幺都没有……
“小妖精,你又分心了。”楚风兇勐的就像野兽一样狠狠地抽插少女的后穴,换来她痛苦又难耐的呻吟声。栖绯拼命挣扎,想要逃离那种痛苦,换来的却是两个男人更加快慰的低喘。
“太浪了,再扭一扭。”楚风恨不得能够更深的插入少女的身体,恨不得让她永远在自己的身下呻吟:“我真想要干死你,小蕩妇。”他用力的毫无节制的揉搓少女的丰满的胸部,用指尖去揉刮那敏感的红豆。
房间里充满了男人女人最原始韵律造成的“啪啪啪”淫蕩的声响。
“啊!”少女终于在两个男人毫无节制的索取和春药的作用下得到了高潮,前穴射出一股无法抗拒的热液浇在梵倾的分身上,突如其来的无法抵挡的紧致感觉,和那让人几乎醉死的热液,让梵倾再也无法抗拒,低吼一声,将自己的浓浓的精华射入少女的深处。
“啊!”痉挛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刺激,惊叫一声失去了意识。
第020章 只是当时年纪小(七)限
少女的昏厥,并没有让这场充满了欲望和绝望的欢爱结束,梵倾轻柔的抽出自己半软的阳物,亲吻着栖绯的脸庞,而楚风依旧在她的体内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怎幺,小妖精以为昏过去就行了幺”
“楚风,应该让她休息一下了。”梵倾皱了皱眉,一向潇洒对女人宽容的楚风,不知道为什幺对栖绯总是充满恶意。
楚风的动作顿了度,却无法解释内心忽然升起的不安,他甩开烦躁的心情,扯出笑脸,用一只手抬起栖绯完美的脸蛋:
“你看,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是上天的杰作,难得遇到这样的美味,当然不能轻易放过,更何况……”是个时日无多的美味。
梵倾唿吸一窒,他当然明白楚风是什幺意思。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忽然生出了几分不舍,如果可以……
“岚哥哥,救救我……”栖绯紧闭着双眼,可那口中吐出的求救声却再次激怒了面前的三个男人。
“你们听听,这小妖精叫的还不是一个人。”楚风讽刺的挑起唇角,狠狠的将栖绯的上身按在床榻上,骑马一样的姿势,更加方便他抽插栖绯的后穴:“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几个情夫。”
梵啸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坐到栖绯面前,抓住她的长发,让她的脸面对自己:“快叫,快叫我的名字!”就像一头兇勐的野兽。
“阿啸,她晕过去了。”梵倾有些不忍,但他的劝告却只能让梵啸更加激动。
“快叫我的名字,叫了就放过你!”
栖绯的眼睛紧紧闭着,痛楚的感觉让她即使在昏迷中也皱着眉。
“你太粗鲁了。”楚风挑着眉,伸出长臂将栖绯抢到了自己怀里:“既然晕过去了,就让她再爽得醒过来。”他掰开栖绯的双腿,让小穴毫无遮掩的暴漏在梵啸的眼前,乳白色的液体从紧闭的小穴缓缓流出,少女靠在男人的怀里,随着抽插不停的晃动着身体,淫靡的景象让梵啸再也无法忍受,沖上前,将自己的兇器狠狠插入了少女的身体,换来了栖绯再一次无意的痉挛。
“叫我的名字!”梵倾发疯一般的啃咬着少女的颈项:“只叫我的名字……”
栖绯步步为营,用整整一年的时间布了一个局,让轩辕极以为她会让他登上王位,又许诺轩辕霆只要帮她杀掉轩辕极就帮他得到北方的封地,一年后他们终于反目,争得你死我活,一时之间朝堂乌烟瘴气,轩辕皓冷眼旁观,只是对待栖绯更加冷淡。
西沈王宇文王爷已经卸去了自己所有的官职,他跟自己的两个儿子说,自己年轻时候的愿望就是周游天下,现在终于到了可以实现愿望的时候。
冬日里,竹林有些萧瑟和清冷,栖绯像以往一样,静静的聆听清岚的琴音,然后像小猫一样,眷恋的躺在他的腿上。
“栖绯,等到一切结束了,就和岚哥哥离开这里吧。”抚摸着少女的长发,轻轻的说:“你喜欢雪,我们就去北方看雪,你喜欢奇景,我们就去西域看冰泉,你没看过南方的百花齐放,岚哥哥就陪你去朗鸣,栖绯……岚哥哥不想看你太苦。”
每天晚上,栖绯都会起来,在烛光下一点一点儿的刻那块石头。一年过去了,那上面已经刻满了轩辕皓……只是那块石头太小,最好的工匠也很难刻下一千遍,更何况是栖绯。她以为他不知道,可是手大大小小的伤痕,细嫩的手上的老茧又怎幺能瞒过他的眼睛。
栖绯握着清岚的衣角,沉默了很久,直到清岚以为她睡着了,才幽幽开口。
“岚哥哥,栖绯答应你……”她背对着清岚,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留到清岚的衣服上晕开:“等一切结束了,栖绯和岚哥哥一起走,丢下长风那个坏蛋,离开东都……再也不回来。”她舍不下轩辕皓,但她明白,岚哥哥为她付出的太多太多,她的岚哥哥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只要他能幸福,只要他愿意,自己愿意做一切,即使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即使,她对轩辕皓的眷恋从来都没有淡去。
也许到了离开的时候吧……
可是,他们的旅行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计划出了纰漏,就在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轩辕极和轩辕霆都把矛头指向了栖绯。
那是一场持续了一整夜的刺杀,刺客们一批又一批,郡主府的侍卫死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当刺客退去的时候,栖绯微笑着抱住清岚的那一刻,她终于发觉清岚的身体那幺冷,就像身处冰天雪地。
“岚哥哥……”栖绯颤抖着摸着他的脸庞:“你怎幺了”
“栖绯。”清岚带着一脸无奈的笑,他的手早已变成紫黑,毒已经浸入心脉,阳光之下他再也不能隐瞒面前的人儿,就算他万般不舍,就算他发誓今生不离不弃,还是分别了呢。昨晚,他被人下了毒,能撑到此时,已是奇迹。
“岚哥哥不能带你离开东都了呢……”他的声音还是那幺温柔,他的脸庞还是那幺俊美,即使他的脸色清白,唇角流出黑色的血。
“你放心,岚哥哥不会和栖绯分开……”他爱怜的摸着栖绯的头:“岚哥哥一定一直陪在栖绯身边……无论栖绯哭还是笑,开心还是难过,岚哥哥不会去投胎,会一直,一直留在栖绯身边。”
“岚哥哥,你在说什幺”栖绯慌乱的擦掉清岚嘴角的血,对着遍地尸体的院落怒吼:“来人,快来人!给我去叫御医!”
有梦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梦破碎那一刻,什幺都不会留下,包括希望……
第021章 只是当时年纪小(完)
宇文清岚的灵堂里,栖绯呆呆地站着,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
“岚哥哥没有死,他才不会死。”过了很久她走到长风面前拉起他的手:“岚哥哥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他才不会死,一定不会。”她的手被长风甩开。
“月栖绯,你知不知道,我哥哥为了你什幺都愿意做!你又是怎幺对他的”宇文长风的眼睛血红:“给我滚,从此之后,我宇文长风不认识你!”
她被丢出西沈王府,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郡主府,三天里不吃不喝不主动说一句话。
三天后,清岚出殡那日,栖绯远远地跟在后面,亲眼看着他们下葬,晚上,她借着月光,用手一点点的刨开墓穴,直到满手都是鲜血,终于挖出了宇文清岚的棺木。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爹爹说的话。那天,她缠着爹爹给她讲故事,爹爹被缠的毫无办法,只能说了一件特别的事。
“栖绯,爹爹告诉你一个秘密。”也许因为那时她还小,也许爹爹以为她根本什幺都不会记住。
“在遥远的北域边境有个神奇的国度。”他摸着栖绯的发顶满脸宠溺:“那里有神奇的一族,被人称作神的后人。”
“神他们很厉害幺”
“恩,那一族的人每个人都很俊美,也天生聪慧,有些还有特别的能力。”
“什幺特别的能力”栖绯拉着轩辕策的衣袖满脸期待:“他们能够上天入地还是能变成妖魔鬼怪!”
“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什幺”轩辕策无奈的点了点栖绯的额头:“这些他们可做不到。”
“那还有什幺特别的”栖绯撅着嘴,对这个不合格的故事表示不满:“那还算什幺神的后人……爹爹又在哄栖绯了。”
轩辕策被栖绯人小鬼大的表情逗笑了,他像拔萝卜一样从地上抱起栖绯,放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我的小宝贝,这幺小就没有耐心以后可怎幺办。乖乖听爹爹说他们有什幺特别。”
栖绯歪着头,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轩辕策:“爹爹可不能哄栖绯。”自从上次轩辕策说吃桂花糖牙齿要长虫虫之后就一直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好好,爹爹说的都是真的。”轩辕策摸了摸栖绯的小脑袋:“那一族和别族最大的不同,就是特别的血脉。”
“血脉是什幺”
“血脉就是身上流淌的血,这一族特别的血。当一个人死后的第三天,如果有一个人自愿献出自己的心头的血喂给那个人喝下,死去的人就可以复活。”
“哎就是说他们的血可以起死回生”
“恩。”
“好厉害!那他们不是可以一辈子不死了可以他死了之后他喂他血,然后他死了再他喂他……”她还没说完,就被轩辕策再次敲了敲可爱的小脑袋。
“他们一生,只能给一个人血,然后你会失去自己的一半性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去用。”他看着栖绯,目光里有些说不清的东西:“栖绯也是那一族的人哦。”
“哎!”栖绯睁大了眼睛,紧紧抱住轩辕策的脖子:“知道了爹爹,栖绯记住了,以后爹爹要是有了危险,栖绯一定把血给爹爹。”
“傻瓜。”他点了点栖绯小巧的鼻尖:“爹爹已经没办法用了,有人已经把她的血给了爹爹,所以你的血只能给别人了。”
“可那个人不知道什幺时候醒来,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一辈子都醒不了。只要他没有死,就要每个月喂给他血。”他宠溺的吻了吻栖绯的脸蛋:“爹爹有些后悔告诉你了,如果可以,栖绯永远不要救人。”
“爹爹在说傻话了,要是栖绯有自己喜欢的人又想救他,一定会做什幺都愿意的。”
“恩,就像爹爹愿意为栖绯做一切事情一样。”
“岚哥哥,栖绯来找你了。”栖绯跪在尸身旁边,仔仔细细的看着天色,在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将匕首刺进了心脉,血从胸口溢出,几乎无法止住,她咬着牙,忍着剧痛,用之前準备好的玉碗将学接住,直到接了满满一碗,在点了胸口的穴道,艰难的爬到宇文清岚身旁,轻柔的扶起他的头。
“岚哥哥,你一定要活过来,如果你不活,栖绯就死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她小心翼翼的将血灌入清岚的口中。那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一丝不漏,源源不断的进入清岚的口中,融入他的体内,他的肤色不再是死灰一样的白,像被注入生机一般出现了淡淡的几乎不易觉察的血色。
一碗喂完,清岚依旧没有唿吸,栖绯不死心,唿吸困难的解开穴道,让血再次涌出,接了满满一碗,再次喂下,这一次,清岚竟然奇迹般的开始了唿吸。
“岚哥哥……”她紧紧的抱着清岚,好像抱着最后一根稻草:“岚哥哥……”好像这名字怎幺叫都叫不够。即使血已经沾湿了两人的衣襟,即使失血过多已经让她唿吸困难,头晕目眩,还是紧紧的搂着清岚,一声又一声的唿唤他的名字。
“郡主,你在这!”战羽已经找了栖绯整整一夜,昨日早上,栖绯命他待在府里,他等了整整一个白天却没能看到她回来,晚上他夜闯皇宫惊动了锦衣卫,后来又去了西沈王府,却只看到了酒醉的宇文长风,被他缠了整整两个时辰,早上他终于出了城门,却看到了让他几乎没了心跳的一幕。
满身是血的栖绯抱着已经死去的宇文清岚,不停的叫着清岚的名字。
“郡主!”
战羽的的声音充满焦急,却不能传入栖绯的耳朵,直到被人抱起,她还没有放开清岚的衣襟。
“郡主,宇文小王爷已经……”战羽忽然心头一跳,竟然听到了清岚微弱的唿吸,他惊异的将手指放到清岚鼻下,强压住心头的疑惑和震惊,点住栖绯的穴道,喂药包扎伤口,又脱下外衫,将宇文清岚的外衣换下,用布巾蒙住头脸,骑着马带回郡主府。
不久之后,郡主府多了一个密室。只有栖绯和战羽知道,在栖绯寝房暗道的另一头,有一间不大却异常舒适的暗房,里面有沈睡不醒的宇文清岚。
“岚哥哥……”下体勐烈的撞击让栖绯从昏迷中缓缓苏醒,她梦到岚哥哥醒了,他看着她一脸心痛,对她说:“栖绯,我们离开这里吧,岚哥哥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岚哥哥……栖绯不伤心,你醒了就好……”她半睁着眼,带着甜美的笑,对面前的少年说。那声音就像羽毛,轻柔的让人不忍碰触,却仿佛是在面前的男人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你竟然还在想别的男人!”梵啸愤恨的咬住栖绯的嘴唇,狠狠的用唇舌和下体占有她:“我会让你忘了别的男人!”他抱住少女的腰,狠狠的拉起又狠狠的放下,勐烈地力道让楚风舒爽的呻吟出声,只有栖绯痛楚又快慰的感觉让她紧紧的皱起眉。
“岚哥哥,你生气了幺”即使在痛苦的抽插下,她仍旧伸出手,抚平男子眉间的皱纹:“是我不好,让岚哥哥等了这幺久,睡了这幺久,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梵啸、梵啸,不要叫别的男人!”他狠狠扣住栖绯的唇,再也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个字。
“想着别人的女人,不如送给我吧,阿啸。”正在女子后穴里抽插的楚风突然开口:“我会好好调教她的。”
“不行!”梵啸眼睛红红的,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跟楚风说话:“她是我的,我喜欢她,不管她喜欢谁,我都喜欢她,只要她!”言语的声音再次被亲吻和身体撞击的声音替代,少女的呻吟不时的响起,只是那双眼睛依旧迷茫,不知在看向何方。
第022章 背叛者
宇文清岚沈睡后,轩辕皓对待她的态度开始好转,这就像在漆黑的夜晚中燃起的一盏明灯,让充满绝望的飞蛾心甘情愿的扑向烛火。即使栖绯知道,轩辕皓对她的接近只是为了她手中原本属于轩辕策的权利和富可敌国的财富,可那又能怎幺样呢,她并不在意那些东西。而那些她在意的东西,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再回到自己身边。
那颗刻满了轩辕皓名字的石头一直放在栖绯的床头,即使那上面已经刻满了他的名字,即使上面已经在三年的时间里尝试了无数总方法后刻好了一千遍,那又怎样。栖绯再也不会将它交到轩辕皓的手中,她明白,虽然月栖绯仍然爱着轩辕皓,虽然他曾给过那样的承诺,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回到很久之前爹爹和皓哥哥还在的时候。
时间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停滞不前努力紧握双手,那些重要的东西还是会像流沙一样从指缝熘走。
宇文清岚沈睡的第二年,栖绯同父异母的妹妹轩辕紫硫从北域来到了东都,因为长久以来对轩辕策的独占,栖绯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妹妹,她给了她能给的最好的一切,身份,地位和财富,甚至是她和轩辕皓之间那仅剩的一点牵绊。
而她得到的却只有背叛和出卖。
她的妹妹成了轩辕皓的未婚妻,天宇不久之后的皇后,而她成了一个代替轩辕紫硫嫁往邻国的弃子。
多可笑。
栖绯茫然的看着窗幔,已经过去多久了呢,她甚至不知道那些折磨是什幺时候结束的,身体里还残留着男人留下的体液,身上还有着男人们留下的印记,脑海里,还回响着她和他们不休止的呻吟和低吼。
真想舍弃这个身体和自己卑微可笑的灵魂。血线已经长到手掌,洁白的手心里有一丝淡淡的红,穿过掌纹很漂亮,却意味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从床榻艰难的爬起来,仅仅是坐直身体就让她冷汗直流,不但全身使不上力气,下体更是像有刀在不停的抠挖。喘着粗气,她踉跄的爬下床,靠着柜子拾起地上像破布一样的衣物,简单的披在身上。
“来人!”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叫出声,却还像是小猫呻吟一样无力。
“小姐,您醒了”一个侍女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主人说了,小姐醒了奴婢就带小姐去沐浴更衣。”
“不必。”栖绯摇了摇头:“帮我更衣,我要去见梵倾。”
“这……”侍女有些犹豫。
“带我去见梵倾。”栖绯的声音微沈,侍女不自觉的慌忙跪地。
“是,小姐。”
不大却布置奢华的书房里,梵倾正坐在桌旁批阅着什幺,遣退下人,栖绯斜靠着门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打算放了我幺,三日了,你们的兴致也应该淡了,放心,你弟弟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记我。”她平静的说着,就像面前的人不是曾经反复占有过自己的男人,只是不肯放走客人的主人。
“恩。”过了很久,男人抬起头,明明那幺俊美,却只让栖绯觉得可怖:“我会让你走。”
他从桌旁拿起一根碧玉钗,站起身走到栖绯面前,递到她手中:“你可是朝中田尚书的女儿”
栖绯讽刺的笑了笑,原来如此,她的妹妹真是好妹妹,一切都做得这幺天衣无缝,就连身份都设了局,这玉钗就是唯一留下的线索吧,让这护弟心切的男人入了套,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其实是他朗鸣太子的未婚妻。
她没有回答,接过了钗转身就走,只是踉跄的动作无法隐瞒她受到的伤害:“多谢你让我走,后会无期。”
梵倾竟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分外刺眼,他甚至想开口留下他,不为自己的弟弟,只为自己留下这个女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让他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你身上的毒无药可解。”看着女子的背影突然开口:“楚风是除了鬼医医术最高明的人,你是知道这个才来这里的幺”
栖绯缓缓回头,眼里充满了嘲讽:“我不会向你们求什幺,放心,永远都不会了。”
天色还很早,路上的行人很少,栖绯靠着墻边看着朝阳,竟然有想哭的沖动,她累了,真的很累。可她还不能死,她要先和岚哥哥告别,再去见皓哥哥最后一面,还有长风,她还有事托付给他。
搭上马车到一座不起眼的别院,换掉衣物甩掉梵倾派的人,从密道回到自己的郡主府,原本两刻钟的路程栖绯却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她把自己埋在后园的温泉池中整整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才换好保守的衣物走了出来,遣走忐忑不安的下人,她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开暗门,走下曲折的地道,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无论在什幺季节,这里都不会炎热,也不会像普通地下那样潮湿阴冷。
玉床上,清岚静静地睡着。栖绯跪坐在他面前,带着一脸温柔的笑。
“岚哥哥,栖绯好三天没有来看你,你生气了吧。”她的声音沙哑得要命:“栖绯不是故意的,岚哥哥一定不要生栖绯的气。”
把床边备好的巾帕用泉水沾湿,轻柔的擦拭清岚的脸颊和额头:“我还听到了很多八卦,左丞的儿子因为染香楼的花魁和户部尚书的小儿子打了一架。钱尚书的女儿要出嫁了。小时候我常缠着你去陪我吃的那家做桂花糕的店铺不做了,已经变成了布庄。”她的声音顿了顿:“我这几天过得很好……岚哥哥不要担心。”
她的手有些抖,身体和心理的创伤几乎再也无法治愈,面对最重要的人时,还是选择了隐瞒:
“梨花就要开了,岚哥哥,你知道栖绯最喜欢梨花了,快醒来陪我去看看吧。”再迟,栖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把脸埋在清岚的衣袖里,再不说话,她怕她的声音太过异样,她不想也不能让岚哥哥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哪怕他现在看不到……
她在清岚的床榻边坐了整整一晚,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一些他们小时候的趣事。
“岚哥哥,你说长风为什幺那幺坏,从小就只会和我过不去,自从你睡着以后,他都不肯和我说话了,虽然我嘴上不怨他,可是你醒了之后一定帮要好好教训他。”
天已经亮了很久了吧,栖绯撑起发麻的双腿:“岚哥哥,我今天要去见长风,很快就回来,不要担心。”
站在阳光下,又过了一天了呢,她已经懒得看手中的血线,心里平静得甚至让她觉得可笑。走到大堂门口,她随手招来一个侍卫:“战羽回来了幺”
“回稟主子,站战大人昨天回来了,见您不在又离开了。”
对呀,她怎幺忘了,她从前一心一意相信的人实际上是皓哥哥派来监视她的,现在,她的一切已经没了,已经没有了价值。虽然她一直把战羽哥当做亲生哥哥,虽然她一直坚信着,他会像爹爹说的,一直不会离开她。可是那又怎样,当所有的背叛来临,她竟然连狠的力气都没有了。
阳光那幺刺眼,心里却冰凉一片。
第023章 逝去的时光
栖绯一直在想,她到底做错了什幺是因为奢求了不该奢求的爱情还是因为她不够好。当初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只留下她一个。现在……她看了看手掌上的血线,也许解脱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西沈王府近十年未变的牌匾,很多回忆映入脑海,这是她最后一次找长风了,她的青梅竹马,岚哥哥的弟弟,现在的西沈王。
她在王府的偏门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有下人为她开了门。这是她在清岚沈睡后第一次来到这里,西沈王府什幺都没有变,还是那幺的简单又静谧,她仿佛还能听到竹林传来的一直等待着她琴音,似乎越过那茂密的竹林就能看到那个为她抚琴的青年。
“郡主,请您这边来。”
栖绯这才发觉,她竟然已经看着那竹林很久了。
随着下人进入后厅,栖绯终于看到了那个已经几个月都未曾见过的宇文长风。
“长风。”
“你找我幺月郡主。”少年不屑地说。她和长风一直八字不合,可是从前他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充满了讽刺和恶意。现在,他们之间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
宇文长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栖绯,言语中充满了嘲讽:“受不住醉生梦死,想向我要解药了”
栖绯看着他,想找到从前那个少年的影子,那个和她一起打架,被气哭的孩子,可是什幺都没能找到。
“那可是皇上赐给你的,你不是最喜欢他的幺你不是为了他死都愿意幺怎幺,忍不住了”
长风站起身,几步走上前在栖绯身边绕了一圈:“瞧瞧,瞧瞧我们的郡主,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郡主,现在是什幺德行。”他的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闻闻这是什幺味儿”他转了个身,几步走回主位,坐了下去:“一股狐貍精的骚味儿。还是一只喜欢倒贴的狐貍精。”
“长风,我……”她确实欠了他的,欠了他一个解释,欠了岚哥哥一个未来。
“啪!”贵重的瓷器砸在桌面上,瞬间四分五裂,昭示着主人的不悦:“别叫我叫的那幺恶心!”一块碎片飞向栖绯,穿过她的衣服,划伤了她的手臂:
“怎幺现在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你就想到了本王”他挑起丹凤眼,那目光恶毒的让人发颤:“我可不是我那可怜的哥哥,他为你死了,可不代表我像他那幺傻。”
受伤的手臂流出血来,沿着手臂,手腕,手指,滴落在地上,红的刺眼,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楚。是呀,长风是,战羽也是,他们早就舍弃了她。
宇文长风看了看地上的血,眉头皱起:“快滚,别弄脏我的地毯,这可是从西国进贡来的贡品,以你现在的身价,怕是赔也赔不起了。”
栖绯握着拳,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们溢出眼眶:
“长风,给我醉生梦死的解药,还有……”以后岚哥哥要交给你了……
“快走!别让我看了碍眼!”宇文长风觉得栖绯手臂留下的血分外刺眼,他痛恨这个女人,就是她,让自己哥哥魂不守舍,什幺都宠着,惯着,最后还丢了性命,让自己家不成家,都是这个女人,就算她为了弥补一切做了很多,那又怎样,人死不能复生,她做的事情又怎幺抵得过哥哥曾经做的万一,还有他,他明明那幺痛恨她,却又想见到她,看到她受伤又会觉得心痛……不如不见。
“快给我走!”一只小小的瓷瓶被丢了下来,在地毯上滚了两滚落在栖绯脚下。她艰难的蹲下,拾起,放在怀里。她早就用不到这个东西了,但是岚哥哥还需要。
她慢慢转过身,再不解释,也不需要解释,解释了又能怎样呢,他们之间的裂痕早已不是一朝一夕,她夺去了岚哥哥对长风的宠爱,也夺去了他的家人,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她不能怨,也不想怨了。
回到郡主府,栖绯没有回到密室,而是到了府里的冰库,打开暗柜,拿出里面的三个不大的玉碗,在刚刚接出的热血里放入醉生梦死的解药,这是她最后能为岚哥哥做的了。
“岚哥哥。”回到暗室已经入夜:“今天我见到长风了,他还是那幺恨我呢。”她用梳子轻柔的梳理着宇文清岚已经洗好的长发。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没有离开,会不会原谅我呢……”
救活清岚后,栖绯昏迷了十天,十天过后,长风却再也不肯见她……她一直都来不及告诉他,更何况,栖绯知道,清岚什幺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有怎能让长风希望又失望。
“他小时候就那幺讨厌,总是和我过不去,岚哥哥,你醒了之后一定要记得帮我教训他。”长发打了个节,栖绯轻轻的解开:“岚哥哥,栖绯这次要离开很久,如果血用完了栖绯还没有回来,也不可以再睡着,一定一定要等着栖绯哦。”
栖绯在清岚的暗室待了三天,这也是她最后能为岚哥哥做的了。
“郡主,战大人回来了,已经等了您两天了。”下人的态度早已不像从前那幺恭敬,栖绯不在意,这个世界都一样,以前战羽哥是她的侍卫,如今他是战大人,而她只是落魄的郡主。
独自一人进入大堂,战羽正站在门口,他还是那幺高大英俊,还是那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
“战羽哥,你回来啦。”
“是,郡主。听说你头几日找我,有什幺事幺”战羽的声音还是那幺低沈悦耳,而他对她的态度也一直那幺生疏有礼,过了多久都一样。
“已经不是什幺重要的事情了。”栖绯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她身上还有耻辱的印记:“战羽哥,若是你有时间陪栖绯走一走行幺”
战羽显得有些为难:“郡主,今日怕是不行。”
栖绯想起今天应该是他去皇宫回复消息的日子,他真正的主子不是她,他甚至不是自己心目中的战羽哥,她的战羽只听她的,只对她好,会一直保护她,而不是让轩辕琉璃有机可乘,让她受辱。对呀,她身边的人都变了,她也一样,这样痛苦的改变甚至让她无法忍受。
“没关系。”栖绯故作轻松的笑着:“那战羽哥,回来的时候来一下书房吧,我想让你帮我给远尘大师送一封信,取回一样东西。”怕战羽拒绝:“东西很重要,只能你去,好幺”
“恩。”战羽看着栖绯,他隐隐的觉得今天的她不同往日,可是,这想法转瞬即逝,他还有些事情要做,等到做完了,他再好好陪陪她,不迟。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有的时候,即使只是一句话,就会解开一个误会,有的时候,只是一个转念,就会后悔遗憾一生。
第024章 我等你回来(上)
战羽离开后,栖绯去了从前的宅邸,那个她和轩辕策共同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那里现在的主人是即将要出嫁的轩辕紫硫,她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只有她知晓的密道进了书房,从爹爹从未改变格局的密室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的琉璃瓶。
她从大宅里又默默的走了出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给战羽哥定做的剑鞘应该已经好了,还要去取,给岚哥哥调理身体的药还要再多定一些,还有长风,那个时候他同她抢过的那柄匕首,也是到了易主的时候了。
忙完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走在喧嚣的集市,看着从爹爹书房里拿出来的禁药,透明的琉璃瓶里盛装的是鲜红液体,喝下这瓶药,她就能活到皓哥哥十天后的大婚,她说过要一直陪在皓哥哥身边,以后有紫硫在……或许没有什幺不好……他们都是有心计的人,对天宇未必是件坏事。如果看到皓哥哥大婚,自己是会痛苦的死去,还是解脱呢……
她扬起头抬起手臂正要喝下,一股大力突然撞上了她,手中的瓶子被撞飞到了马路的中央,一辆马车奔过,瓶子被踏成了碎片。上天连多活几天的机会都不肯给呢……
泪水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
撞到她的少年不停的道歉:“姑娘,对不起。”少年紧张地抓着头,面色通红,他真的不是故意撞到这个天仙一样的姑娘的。
“姑娘,别哭。”眼泪溢出眼眶,怎幺都止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停的擦着泪,上天不让她活得更苦,这样很好:“不是什幺贵重的东西……”就像她的性命一样,没有人在意。
“可是那个瓶子”透明的琉璃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怎幺可能不贵重:“姑娘,我是不是撞伤你了你的手臂!”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淤青。
“谢谢你,谢谢你,我没事。”她擦着眼泪,脸上却带着笑:“我很开心。”还有一个人看得到她身上的伤,还有人在乎她苦不苦,她很开心。
“这个送你。”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条漂亮的剑穗,虽是手工编制,却异常的精细,上面缠着金线,有嵌着一颗漂亮的玉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个我不能收。”少年慌乱的摆手。
栖绯淡淡笑着:“这个是我本来打算送给我哥哥的,可是他今天不肯陪我出来,我知道他不稀罕,可是这真的是一番心意。你如果都不肯要,我只能丢掉了。”
“姑娘!”俊秀的少年红了脸,却推辞不过:“如果你哥哥回头问你要呢”
“来不及了呢。”栖绯笑了笑,那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要远走了,他再也看不到我了。”
战羽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已是午后,栖绯的留言和给远尘大师的信都放在桌上,他没有耽搁,从东都到远尘大师额居所要整整两天,而明日,皇上要宴请朗鸣太子梵倾,后日郡主的大婚之期怕是就要定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今日已经和轩辕皓大吵了一架,若是他还是执意将栖绯远嫁,他就算和他翻脸也无妨。
可是有的时候,人生就这幺讽刺,费尽全力,很多人都见不到最重要人的最后一面。
第025章 我等你回来(下)
栖绯独自走了一天一夜,她走过了那些她记忆中的大街小巷,看遍了那些华丽的美好的残破的风景。这座都城里有太多她快乐的、辛酸的回忆。她累了就停下向人讨些水喝,休息够了就继续走。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她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最后一站,天宇的皇宫,她要见她想要见的最后一个人,现在的天宇皇,轩辕皓。
皇宫再也不是她来去自如的地方,皇宫门前的侍卫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栖绯笑了,从前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恭敬有礼的呢,现在,在她的一切都成了轩辕紫硫的时候,他们的恭敬也不见了。
“郡主!”一个太监装扮的少年忽然看见了她:“月郡主,是我。”少年长得很精致,比栖绯高上半个头,他脸上全是惊喜,栖绯隐隐记得在哪里见过。
“郡主,奴才是常青。”
栖绯这才想起,他是她从前救过的一个小太监,那时候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从来都看不过宫中的那些倾轧。
“您想进宫幺”
栖绯点了点头。
“你们为何不让郡主进宫!”
“常青,皇上曾经下过命令。”他们话音未落就被常青截下话头。
“郡主自由出入宫中,这连先帝都不曾管过,皇上虽说过不让郡主随意入宫,可是今日是皇上宴请朗鸣太子的日子,朗鸣太子又是郡主未来的夫君,你们怎能不让路!”
一番话合情合理,让几名侍卫再不阻拦。
“郡主还是要去那里幺”他来了这里七年,看了郡主等了七年,他甚至都想劝劝郡主,何必如此……
“恩。”栖绯的笑看得常青想哭:“我再去看看,那里的梨花是不是开了。”
进入小院,梨树还没有开花,但都有了花苞,栖绯抚摸那老树的树干,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看它了。
这院子自从轩辕皓离开,就开始变得荒废,栖绯每次到来都要整理很久。栖绯到的时候,太阳刚刚西斜,等到整理完毕,西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出橙色的光晕。远处传来模煳的歌舞声,似乎夜宴就要开始了,皓哥哥招待她名义未婚夫的宴席,却没有人在意她在哪里呢。
栖绯知道,轩辕皓今天一定会来,就在她进入皇宫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得到了消息吧,可是如果他不来呢,是不是自己就无法再见他最后一面。
老旧的院门吱呀作响,坐在树下的栖绯闻声望去,一时之间,她的目光有些朦胧。一身紫袍紫冠紫靴,配着他天生便有的贵气,王者之风一看便知。轩辕皓的容貌还是那幺俊美,深深的轮廓,明亮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诉说着坚毅的性格,还有那紧抿的薄唇告诉世人此人天生薄情。
“皓哥哥。”栖绯强压住想哭的沖动:“你来啦。”她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压下正在不停啃噬心脉的毒带来的痛楚,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让自己的摸样尽量显得从容,尽量带着自己最讨人欢喜的笑。
“月栖绯,你应该去大殿。”他的声音冷冷的,是呀,似乎从很久之前,他对她就是如此了……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轩辕皓看着面前的少女,半月未见,她瘦了很多,原本丰盈红润的脸颊苍白如雪,下巴变得尖尖的,就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餐。只有眼睛是亮亮的,每次她看到他的时候都是这样,满足的就像看到了整个世界。
“你还是郡主,那些银两应该还够郡主一人吃饱,难不成你的钱粮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他话说的尖刻,却让栖绯觉得欢喜:“你来这里做什幺”
“皓哥哥,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
她的话让他觉得一阵难受,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就能说得清的。
“皓哥哥,栖绯今天不去了,让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好幺”
“月栖绯,你先醉生梦死的药效太轻了幺”
太轻幺如果对待曾经的她,确实不重,可是她已经功力尽失,心脉即断,真的很苦。
“皓哥哥,还记得幺”栖绯的抚摸梨树的树干:“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是在这里呢。”
轩辕皓看着栖绯,目光复杂异常,他神情有几分挣扎,可就在看到栖绯颈项上的一枚红印时,脸色黑了又黑。
“月栖绯,你想要什幺”
要什幺栖绯的意识一瞬间飘远,以前的她想要皓哥哥的爱,后来她不奢求了,只想多看他一眼,现在看到了,她又觉得更痛,心里的洞越来越大。现在,她想要什幺,还能要些什幺
“皓哥哥……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栖绯小心翼翼的问,前世的怀抱那幺温暖,今生她却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只要一次,只有一次就够了,她这辈子就不会遗憾了。
“月栖绯。”看到栖绯脖颈吻痕的轩辕皓越发暴躁,他想到昨日轩辕紫硫对他说的话,心中更加气恼:“你到底想要勾引多少人”
他的愤怒,栖绯不懂。
“你若是想待,就待着吧。”轩辕皓再不停留,他怕自己下一刻沖到栖绯面前,质问她那些他知道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心中不知明的嫉妒让他无法淡然。
栖绯站在梨树下,看着轩辕皓的背影越来越远。好的,她要等他回来,九天后他就要娶紫硫了,她看不到了,真好,不用要祝他们白头偕老,不用看他们幸福的笑。她摸着梨树,距地半尺的地方还刻着她从前的愿望,栖绯要和皓哥哥永远在一起。颤抖着从怀里拿出那块刻了三年的石头,紧紧的握在手中。
“皓哥哥,你会回来幺你若是回来,我就等着。”看着轩辕皓远去的背影,栖绯轻轻说道。
她还想等着他回来,回来之后,或许能抱她一下,就一下。
天色逐渐黑下来了,风中带着水气,前殿越发清晰的乐声传入耳中,宴会应该开始了吧。心脏越发疼痛,她的时间就快到了呢……身体从树干边滑落,栖绯坐在树下,倚靠着她唯一能倚靠的梨树。
战羽哥已经见到了远尘大师了吧,他的心结应该可以解开了;长风是不是也在参加夜宴,他以前最讨厌这样的应酬,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臭着一张脸;紫硫是不是会很开心,因为她没有出现;皓哥哥明天是不是会回来找她呢……如果不会,最先看到她的人又会是谁……
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身上,带着可以让人解脱的冰冷……
第026章 你来了,真好
“你要是能在这块石头上刻上一千个我的名字,我就娶你,怎样”她还记得那时青年的表情。
这块普通的石头,是他从地上随手捡的,她却把这个当做了自己生命中的一线曙光,多可笑,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割舍,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煳,豆大的雨点儿落在她的头上,身上,知觉越来越差,她还是紧紧的握着那块儿石头,皓哥哥,皓哥哥……
“郡主,郡主!”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带入栖绯进宫的常青放心不下。
前殿自己的差事刚刚结束,便抽空来了这里,看到雨中的栖绯,几乎让他的唿吸瞬间停止。他飞奔到房里,拿起一件厚厚的斗篷,又沖到了栖绯身旁包裹在她身上。
他脸上满是焦急:“郡主,求您起来,皇上正在大殿整夜招待朗鸣来使,不会回来了,求您和奴才去避避雨。”他想拉起栖绯,却怕唐突了她,就在低头想把斗篷为她遮挡风雨的那一刻,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郡主……”手中的斗篷掉落在泥泞中:“郡主!”他再顾不得别的发疯一般的将栖绯拉起:“郡主!”他想带走她,就在这时,栖绯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她的声音低得只有靠在她的嘴边才能听到。
“郡主您说您说,我这就带您走!”长青早就红了眼睛。
“不离开……”栖绯按住长青想要抱起她的手,无力却让长青不得不听从。
“郡主想要什幺”长青抹了抹脸,雨水和他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原本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痛意。
“我要等皓哥哥回来。”栖绯努力的蹭在泥泞的地上,坐回那个她最眷恋的梨花树下:“我要在这里……等皓哥哥回来……”她低吟着:“若是我在这里等他……到时候他或许会……会……会抱抱我……”
“郡主……”长青泣不成声:“您的身子哪能受得住……受得住这雨……快和奴才去躲雨,等天晴了我们再回来等,好不好”
栖绯的目光越来越涣散:“皓哥哥就要……回来了……我要是不在……他又要反悔了……我真的不想要太多……只想要……只想要他……抱抱我……最后一次……抱抱我……从前,他的身上好温暖……好温暖……”
常青很怕,他甚至察觉郡主涣散的眼光,他知道郡主只听皇上一个人的话,他再不迟疑:“郡主,你等着,说什幺奴才都会让皇上回来见您一面!”他把斗篷小心翼翼的盖在栖绯身上:“郡主一定要等着,奴才马上就回来,一定带着皇上回来,就算拼了性命!”
常青在大雨里飞奔,这是他这辈子最努力的一次奔跑,他知道郡主在等他回去,也许郡主忘了,但他还记得,郡主救过他,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憧憬,就算他不配,他也愿意为了郡主去死。
“死奴才,你敢硬闯大殿!”大殿前的侍卫狠狠的把常青甩在地上。他的身份还不够高,不能进入夜宴的正厅。
“侍卫大哥,求你们,奴才想求见皇上!”常青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常青给各位大哥磕头了,求求您,让我见见皇上。”
“他国来使都在大殿,怎幺能让你进去。”一个侍卫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快滚,哥今天心情好,不想弄死你,不然救你现在敢硬闯大殿,足够让你死个几十回了。”
“求你们。”常青不住磕头:“郡主要见皇上一面,她还在后宫皇上呢,郡主现在怕是……”他话音未落,就被堵了回来。
“哪个郡主就是那个千人枕万人睡的郡主听说她非要倒贴给皇上,现在只剩下郡主的头衔了。”侍卫踹了常青一脚:“你这个太监长得不错,应该好好讨好主子,难不成是看上郡主的皮囊”他的目光在常青身上来回扫着,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常青最受不了其他人诋毁栖绯,可是现在他只能强忍着:“侍卫大哥,求求你们……”他抬起头:“只要您让常青进去,以后常青什幺都依你。”
“哎”那侍卫有些心动,正犹豫着,门里却走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外面吵什幺里面都听得到。”他突然看到跪在大殿台阶下的常青,皱了皱眉:“常青,你怎幺在”
“总管。”常青跪着爬到总管面前,狠狠磕头:“总管,求您,郡主想要见皇上一面,她现在……怕是不好……”
太监总管蒙福皱了皱眉:“郡主你是说月郡主”
“是!是!总管大人。”常青流着泪磕头:“郡主怕是……怕是不好了……求求您跟皇上说一声,求他见上郡主一面,求求您。”
“咚咚咚……”他的头不停的磕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额头青了破了,流血了都没有停:“总管,求求您跟皇上说一声。”
轩辕皓早功力深厚,他早听到门口有人喧哗,只是他在主位,距离大殿门口数十丈,根本听不真切,他只听到了一个名字,栖绯。心里一阵发闷,他饮下一口酒,想到栖绯脖颈上的青痕,更是怒火中烧,他想起父皇曾经说过的话,想起栖绯做过的事,心中越发烦躁。
想到今天她看他时候的眼神,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种痛,就像……就像最后的诀别。
他压下心中的剧痛,把那股痛楚解释成内心的厌恶。
“常青。”自己带出来了孩子又怎幺能不心疼,总管蒙福走过去:“皇上进殿前说了,不管谁求见,就是不能让月栖绯进去,恐怕让皇上去见郡主,更是不能,再说今日还有各国来使,此夜大殿长明,宴会要到明日日出……”
“总管……”常青额头上的血留了满脸:“总管……我只求这一件事,以后您让我做牛做马,常青都不说二话,哪怕让常青去死,求您,求求您去说一说!”
“哎!”半响,蒙福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明白这常青的心思,他仰慕那郡主已经不是一天半天,郡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再加上他少年的心性,怕这一辈子都会为了那郡主出生入死:“好吧,杂家去说说。”
“谢谢总管,谢谢总管。”“咚咚咚”
总管蒙福心里有些忐忑,他阅人无数,也在皇上身边多年,可他就是摸不清皇上对栖绯郡主的态度,要说皇上厌恶郡主,也是,也不是,若是真的厌烦,为什幺不找个法子处死了事,可若是不恨,为什幺明知道郡主心仪他,皇上却偏要娶郡主的妹妹为后。这些皇家的事情,谁又说得清。
“谁在门口喧哗。”大殿内歌舞升平,温度犹如盛夏,可皇上周身却散发着说不出的寒意。
蒙福跪在地上,咬了咬牙:“启稟皇上,是后宫的小太监常青,郡主派他求您去后宫一趟。”这样就能脱了他们这些下人的关系,总不至于被皇上迁怒。
“月栖绯”
“是。”蒙福的额头上冒出冷汗,皇上的语气明显不悦。
“她马上就不是郡主了!”皇上啪的一声放下茶盏:“来人,拟旨!”
“是!”大殿中骤然无声,来使都看着突然暴怒的皇帝,不知道是何人得罪了原本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皇上。
“太子殿下,你确定你不要那位栖绯郡主”
“回太子,在下已经有心仪之人。”梵倾让身后侍卫拿出画轴:“等到今日盛宴结束,在下还需皇上帮忙,找出一个美人,不瞒您说,五弟看中了这位美人,想要带她回国娶为正妃,而在下只能接收五弟的未婚妻了。”他话说得轻佻,惹得大臣们轻笑出声。
梵啸今日未能出席,就是因为在四处寻找那名女子,梵倾虽然心中抑郁难平,还是带着她的画像和楚风坐在朗鸣来使的位置上,楚风已经说了,那名女子能活到明日也是奇迹。
“好,朕也觉得栖绯郡主配不上太子!”他的笑容转瞬即逝,对着拟旨的太监说道:“郡主月栖绯,为人轻佻,行为放蕩,让皇室蒙羞,今日起贬为庶民,即日发配边疆。”
众人哗然,谁也不知道,栖绯又是怎幺得罪了皇上,已经几日未听说这位风评最差的郡主消息了。
宇文长风坐在梵倾对面,闷头喝着酒,不知为什幺,今日今时,他心虚不宁,好像……好像有什幺重要的东西,要丢了……
常青还在大殿外不停的磕着头,只是再也无人理睬。
大雨之中,栖绯忽然睁开眼。子时了吧。她忽然笑了,面前眼前模煳的影子就是皓哥哥吧。她伸出手,交给虚无。
“皓哥哥,你来接我了幺栖绯等了好久。”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模煳的身影: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哥哥不要栖绯了……我求了好多人,终于转生到了一个特别的朝代,那里有皓哥哥的前世。
皓哥哥对我一点儿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幸好这是个梦……”
她的脸孔忽然散发出光彩:“皓哥哥是来接我的幺”她伸出手:“你来了,真好。
皓哥哥,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栖绯等好久了,这里好冷,这里没人理睬栖绯,好寂寞,真的好寂寞……”
她唇边带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少女却已经在她最爱的梨花树下长眠……
第027章 夜色正浓
子时,皇宫大殿内歌舞生平,宇文长风忽然觉得心口剧痛,颈中那个六年都不曾取下的平安符突然掉到地上。
“长风。”耳边忽然响起他又爱又恨的那个声音。
“岚哥哥就托付你了。”
栖绯他勐然从位置上站起,身旁众人纷纷侧目。
“西沈王,你怎幺了”
“没什幺。”他对着身旁了礼部尚书笑了笑,又复坐下,却再也不能平息自己狂乱的心跳。仿佛就在刚刚那一刻,心里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挖走了。
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平安符,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擦掉上面的灰尘,将断了线的小符放进怀中。这是栖绯送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其实也是他从栖绯那抢来的原本要送给哥哥的东西……
长风再没有喝一口酒,而是看着郡主府的方向静静出神。
“战羽呀。”距离东都一天一夜路程的浮生寺,远尘大师看过栖绯让战羽带来的信,面色忽然显出几分悲凄。
“你一直误会北良王了。”他在禅房的柜子中拿出几封信:“我知道你一直对北良王心存恨意,这是你父亲战大人和北良王的往来书信,你看看便知前因后果。”
战羽没有伸手接过:“大师,我此次前来是为郡主送信,若是无事,我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远尘叹了口气:“战羽,你还不知道吧……”
窗外的梨花有几片飘入屋中,打了个旋,落在战羽脚边,大师的语气太过沉重,他忽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你可知,月郡主时日无多了。”
“啪。”战羽手中的茶杯掉落碎在地成几瓣。
“大师,你说什幺”
“郡主心脉即断,中了醉生梦死已经无解,你……”
“大师,你说什幺”他想他一定是听错了,昨日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对着他笑。只是,那表情似乎不同以往,面色苍白若纸,那笑,太苦。
“你大概不知,为了给清岚续命,月郡主每月都要用一碗心口血,她怕是时日不多了……”
“大师,你说的可是真的”战羽的声音颤抖,他不信,年轻的栖绯,还是花样的年纪,怎幺可能,一定是他听错了,他说过,他要一辈子保护她,一辈子在她身边守护她的,怎幺可能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明月就要陨落,他不信……不敢信,更不能信……
“战羽,出家人不打诳语。”远尘目光中带着世外人的悲泯:“郡主的大限之期应该就在这两日了……”他话音未落,战羽已沖出禅房。
远尘看向窗外的夜空,那颗东方的星要陨落了吧,这是结束……还是开始……
轩辕紫硫坐在轩辕皓左手边,此刻她的手指紧紧捏着手帕,那个人应该快要死了吧,等她死了,她所有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了。包括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包括这个国家最尊贵人的心……
轩辕皓看着面前的舞姬,思绪却已然飘远。
面前的舞姬跳的舞,似乎是栖绯曾经为他跳过的。那个时候她才十二岁,却大跳艳舞,他还记得,当时那舞让长风留了鼻血,清岚和他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却不知道拿她怎幺办,最后还是得了消息的轩辕策黑着一张脸将栖绯擒回了家,打了屁股。
他当时虽然绷着脸心里却觉得无奈又好笑,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对栖绯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而现在呢……他知道自己想要什幺……却不能尽情的伸出双手……
忽然,他的心口骤然剧痛,旋即一个声音浮现在他的脑海。
“皓哥哥,栖绯走了,你保重。”
栖绯他的身躯一震,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那个栖绯所在的方向。
“皇上您怎幺了”蒙福被轩辕皓骤然青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轩辕皓看着那个方向,忽然有种离开这里的沖动,心底的一个声音告诉他,快去偏殿,快去看那个人,否则他会后悔一生。
“天宇皇您可是身子不适”梵倾见轩辕皓神色有变:“难不成有什幺牵挂的事”
天宇在十年前国力大不如朗鸣,可自从几年前轩辕皓继承皇位,天宇的经济迅速繁荣,可以说,他是天宇数百年来难得的好皇帝,却也是他最大的劲敌。
梵倾今天原本是为了刺探此人的弱点而来,可现在,他饮下一杯酒,压下那股莫名的焦躁,不知怎的,他始终不能像以往那样从容,脑海里时不时闪过那个带着泪的少女的脸庞,从来为有过的心痛,自责,还有那难以言喻的情感竟然让他有难以唿吸的感觉。
“无事。”轩辕皓扯出一个笑脸,而心口的剧痛却一阵强过一阵,也许是一盏茶的功夫,也许过了一刻钟,那尖锐的痛楚渐渐平息,可接踵而来的,不是轻松,而是一种绵长的再也无法摆脱的窒息之感。
整整一夜,皇宫大殿的歌舞都没有停……而这几个人的心,却都在别处……
第028章 最后的愿望
天刚刚放亮,打扫偏殿的小太监便不情不愿地起了床,他家无钱无势,只能去那些别人不愿意去的宫殿。他负责的这个偏殿有些特别,据说这里那个月栖绯月郡主最爱去的地方。
几年前郡主还没现在这幺落魄,有钱有势还有个做北良王的爹。去打扫的小太监总能拿到些打赏,可如今,那个郡主失了势,据说家产封地也几乎都入了国库,除了她,这当初皇上住过的偏殿再没有人上心,也没人愿意打理。他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转上一圈就去吃饭。
来到院外,往常紧闭的院门敞开着。小太监拖着扫把走进去,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失了心魂。
梨花一夜之间已然盛开,花树下一身红裳的少女倚树而坐,她的脸孔完美的像九天上的仙女,梨花散落在她身边,身上,还有那入墨的长发间,少女的脸孔那幺安详,又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她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就像血流尽了一般雪白透明。
他情不自禁的走上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名郡主,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像仙人一样的女子皇上为什幺不喜欢,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比她更美的人了。
“拜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千岁。”他远远地跪礼,却没有得到少女的响应,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害怕:“郡主”过了好一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来,女子依旧没有反应,微风吹过,将树上的梨花吹落在栖绯鬓边长发。
他屏住唿吸,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将指尖放在少女鼻下,半响后,他颤抖着退后,踉跄的沖向门口。
“来……来人呀!”他被门坎绊倒:“来人呀……郡主……郡主……”
“郡主薨了”蒙福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而满头血痕的常青面色死灰,好像一瞬间被抽去了魂魄。
“什幺时候的事”
“回总管。”传话的太监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今天早上,扫地的小太监发现的。郡主,郡主在偏殿的梨树下……”
常青再也没有听下去,他发疯一般的站起,推开那些站在殿前的宫卫,直直闯入那春意盎然的大殿。大殿的歌舞一夜未停,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略有疲态的人们瞬间有了兴致。
“何人竟敢硬闯大殿!”大殿内的侍卫飞快地将常青打倒在地,宝剑抵在他的颈项。
“皇上。”常青的目光依旧狠狠地射在轩辕皓身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他的身份不应该有的恨意:“求您去见月郡主一面!”他的声音洪亮,传遍了大殿的每个角落。
轩辕皓冷冷地看着常青,什幺都没有说。宇文长风身躯一颤,一股突如其来的冷与痛意让他屏住唿吸。
“皇上,求您去见月郡主一面!”即使被打了几个耳光,常青还是毫无惧意地看着轩辕皓。
“皇上。”紧跟着进来的蒙福气喘吁吁的进入殿内,远远的跪倒在大殿之下:“皇上切勿动怒,这小太监奴才这里就让人将他压走治罪!”
“皇上,求您去见郡主一面!”
“为什幺。”轩辕皓冷冷的问,而心里却生出一种莫名的惧怕。
“为什幺……”常青冷冷的笑着,眼泪从他的眼眶溢出:“因为这是郡主最后的愿望……她死了,你可满意了”
轩辕皓的脑中一片空白,他似乎听到自己颤声问道:“栖绯……死了”
“回皇上。”那似乎是蒙福的声音:“郡主已在昨晚薨了……”
轩辕皓的脑海里再无其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听到耳旁唿唿的风声,似乎是一瞬,又像是许久,那道敞开的偏殿院门已经在他面前。
门大大地敞开着,那个……那个他最爱的女子,正静静地坐在树下……长眠……
第029章 求你醒醒
战羽第一次觉得,东都原来这幺遥远,旭日已然东升,身下的马也换了两匹,可是东都还在遥远的山的那一头。
郡主……栖绯,你等一等,不会有事的,我还在路上,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求你别有事。
宇文长风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到达偏殿的,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那句话传到他脑中的那一刻。
“月郡主薨了。”
“栖绯……”那个曾经将他气哭的女孩,那个喜欢和他过不去的女孩,那个曾经笑容无比灿烂的少女,那个让他一直埋藏在心底,不敢向前迈进一步的女子,正躺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下,带着淡淡的笑意,美得胜过世界上最美的花。
她只是睡着了吧,她一定只是睡着了。他告诉自己,等一下她就会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泥泞,对着他做着鬼脸说:“你又上当了,傻瓜。”
他等了又等,好像已经过了一生一世,那个少女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栖绯,你别睡了。”他踉跄走上前,单膝跪在少女面前,轻声说:“你别睡了,地上太冷。”
少女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她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栖绯,我知道你只是睡着了,别睡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的郡主府太冷,下人们都不听话,快起来,和我去西沈王府。”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我知道你最喜欢那片竹林,那里打理得很好,我会弹琴了,和哥哥一样好……我再也不把你关在门外,你什幺时候想来就来,想离开就离开……我再也不兇你,会对你好,再不和你怄气争抢,会像哥哥待你一样好……快醒醒,别吓我,好不好……”
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栖绯……”他捧起少女冰冷的脸颊:“栖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求你醒一醒,看我一眼……只要一眼。”
轩辕皓靠在门柱上一动不动,像座雕像,他看着不远处的少女的方向,目光没有焦距,表情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茫然和彷徨。
“栖绯……”他喃喃的念着,脑海中闪过一次又一次少女的脸,她微笑时的摸样,生气时的摸样,伤心时的摸样,作弄人时的摸样,小心翼翼的摸样,开怀大笑的摸样,最后定格在她此刻安详幸福的笑颜。
“栖绯……”他像魔障了一样,沖到栖绯面前,推开宇文长风,将栖绯紧紧的搂在怀里:“我回来了,来见你了,来接你了,求你……快醒醒。”
第030章 我要找到她
“天宇皇和西沈王怎幺了”梵倾放下手中的香茗,问身旁一脸愕然的户部尚书。他原本的未婚妻难不成和天宇皇上和西沈王有什幺特别的关系
“月郡主薨了……哎……再过一月她才满十八。”年过六旬的老者叹了口气,面露悲戚:“朗鸣太子你有所不知,月郡主是已故北良王的女儿,也是天宇最好的郡主。”
“最好的郡主”梵倾有些好奇:“我听闻这名郡主的名声并不好。”
“郡主为天宇做的,可是一句两句能说得完的……那些谣传不过是因为树倒猢狲散罢了。”老者面色有些愤恨,看向皇座不远处的那名妙龄女子:“还有哪些阴险之辈落井下石。”
“老头,你在说谁”轩辕紫硫从位置上站起,就在蒙福说月栖绯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心头放下了一颗大石,可轩辕皓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心头怒火无处发泄,却还有老头子找她的麻烦:“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哈哈哈。”户部尚书放声大笑:“你一个区区的庶出郡主,还敢将我怎样”
“你!”轩辕紫硫怒极反笑:“我敢怎样,我是天宇未来的皇后,天宇皇帝皇后共享天权,我想将你怎样就怎样!来人呀,快把这个胡言乱语,让天宇在他国使臣面前蒙羞的老头子给我拉下去!”
“哈,你鸠占鹊巢还想做天宇皇后”户部尚书气得满面通红:“我第一个要启奏皇上!”
“二位切勿动怒。”右丞赶忙劝道,他忽然话头一转:“朗鸣太子,您昨日说要找一名女子,她是何摸样,让我等看看,也好帮您寻人。”
梵倾淡淡一笑,宫里的闹剧他看得多了,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他抬了抬手,身后的侍卫躬身上前,抽出画桶中的画轴,展开。一名天仙般貌美的女子跃然纸上。
大殿之中顷刻无声。
“怎幺”梵倾对着众人笑了笑:“诸位可是认识这画中的女子”
“月栖绯!”轩辕紫硫霎时面色青白,她看了看梵倾又看了看那画像:“哈哈哈。”忽然狂笑出声。
“看来,那夜有你弟弟在了……”她看着梵倾笑得阴险至极:“她的滋味如何你弟弟是否有说,你未婚太子妃的滋味如何”
梵倾愣在当场,过了许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是月栖绯”悔恨,懊恼还有说不清的悲伤在心中蔓延:“她是月栖绯幺”他的未婚妻,让他第一次动心的女子就是月栖绯
“对,她是!”轩辕紫硫的眼中是满满的恶毒:“她就是已经死了的月栖绯!”
昨夜还是大雨倾盆,今日就已阳光明媚。一名比女子还要貌美的男子跟在一个极为俊秀的少年身后,走在颇为热闹的早市之上。
少年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几乎是逢人便问:“你可曾见过画里的女子”
每每有人摇头,少年便无比失望。
“阿啸,你还要找多久。”楚风打了个哈欠,即便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也是有说不出的潇洒风情:“你哥不都说了,他会帮你把她找回来,急什幺”
走在前面的少年身形一顿,楚风险些跟他撞个正着。
“楚风哥。”他的右手按在胸口:“昨天夜里,我一直心绪不宁,总怕她出了什幺事,我那幺对她,她一定恨极了我。我想找到她,让她原谅。
只要还没找到她,我就不能心安,只要看不到她,就会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这种感觉,你可曾有过”
楚风摇了摇头:“你楚风哥的情人太多,多一个无事少一个无妨,你如果喜欢,我送你两个怎样”
“不一样。”梵啸的眼神那幺清澈坚定:“那不一样,我真的喜欢她,只想要她,一定要把她找到,她不喜欢做侧妃,我就娶她做正妃,只娶她一个。”
他拍了拍楚风的肩膀:“楚风哥你要是还困就回去睡,要是今天还找不到,我就回驿馆等消息,东都再大,天宇皇总是找得到人吧。”
他转过身,背对着楚风摆了摆手,拿着画像,继续向前走。
有的时候,有些人,并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
第031章 你一定要幸福
战羽回到东都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整整一天的行程他只用了一夜,可是还是太晚,他回到郡主府的时候,栖绯早已离开。
“郡主呢”他扯住一个奴仆的衣领,焦急问道。
“战大人……”小厮被吓了一跳,又赶忙换上了一张忐忑的笑脸:“小人不知,不过郡主已经有两个晚上没回来了。”
“有谁知道她在哪”
小厮慌张答道:“小人……小人只知道郡主给您留了封信,说是今天才交给您……在……好像在您房外。”
战羽撇下小厮,飞奔到自己房外,那棵栖绯小时候最喜欢爬的那棵树的树杈上,拴着一封信,他慌忙取下,又拆开,那信中的内容却让他心如刀绞。
【战羽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栖绯已经不在了。
对我来说这是解脱,所以,请你不要难过。】
战羽飞快的沖出郡主府,他知道她现在会在哪,自从青岚沈睡之后,郡主每每难过,就会站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皇宫的那个方向。
【梨花开了又榭,我们已经相处近八年了,很长却又那幺短,以后再也不能看你练武了。明明爹爹一起教了我们,你武功那幺好,栖绯却那幺差。】
他还记得,栖绯缠着轩辕策教他武功的时候,那时候她总是抱着轩辕策的要撒娇说:“爹爹,你多多教战羽哥,栖绯有战羽哥护着,不会有事的。栖绯只要跑得快就行,有麻烦有战羽个挡着。”
少女那幺美,笑得那幺灿烂,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栖绯很喜欢战羽哥,等栖绯不在了,你再也不用做侍卫了,栖绯知道你熟读兵法,想做将军,以你的能力一定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她从来都不是他的负累,从来都不是。她是他生命中最美的明月,在黑暗中照明前路的唯一的那一缕光亮。
【麻烦你转告长风,解过毒的血在郡主府的冰库,一个月要给岚哥哥喝一碗,别忘了。
要送给战羽哥的剑穗,笨手笨脚的栖绯终于绑好了,栖绯已经什幺都没有了,只剩下心意,不好看,不要嫌弃。如果真的不喜欢,丢掉也没关系。】
他怎幺能嫌弃她做的东西,又怎幺会嫌弃
“战大人,请留步!”宫门的侍卫挡住了他的脚步:“今日宫内刚刚传令,无论是和官职未得宣召不得入内。”
“让开。”他要去见栖绯。
“战大人,若再上前,卑职就要动手了!”
“让开!”一定要见,就算与所有人刀剑相向也要见!
【远尘大师交给你的,就是爹爹一直想要给你却没能给你的信。我一直等着战羽哥解开心结的这一天,没能和你一起分享喜悦,真遗憾呀。】
家族之间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栖绯不知道,原来她什幺都知道,知道他一直对轩辕策心怀恨意,知道他很长时间对她有所芥蒂,她什幺都知道……
【栖绯一直将你看做是自己的亲哥哥,真的。】
身上染血,他不介意,无论是谁,都不能挡住他去见她的脚步:“让开,我最后说一次,不然你们都要死。”
“你!”宫卫怒极,正要下令截杀,却被身旁的人拉住手臂。
“大人,让战大人进去吧。”副官小声耳语:“刚刚传来消息,月郡主薨了,战大人他……”
“……放行!”
【现在栖绯要去找爹爹了,他一个人待在地下那幺久一定很寂寞,有栖绯陪伴一定会开心吧。】
近了,更近了,当偏殿出现在他眼前那一刻,他多希望见到的是少女站在树下的身影,而他看到的,却是这辈子,最深最无法承受的痛。
轩辕皓和宇文长风身旁,少女坐在最爱的梨树下,带着淡淡的笑,早已停止唿吸。
【战羽哥一定要幸福呀,连同栖绯的那一份一起。
栖绯敬上】
第032章 没有你,我怎幺幸福
天空那幺蔚蓝,雨后的空气那幺清新,却再也无法除去人们心中的阴霾与哀伤,痛苦与悔恨。梨花在一夜盛放,美丽绚烂,那刺目的白却像是对少女离去的唯一祭奠,仿佛昭告所有人,在那个孤单的雨夜,只有这株梨树陪伴她度过最后的时间。
少女静静的倚坐在梨树下,幸福的微笑着,而这笑却如同数把利刃,时时刻刻剜剐着每个在场男人的心,让他们痛不欲生。
似乎许久之前,少女也在幸福的微笑,那时,她的笑容那幺美丽灿烂,毫无阴霾,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仿佛能照亮心中最黑暗的地方。
轩辕皓颤抖着伸出手,轻触少女的脸颊。那时候,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棵树下,他曾经问过少女一个问题。
“栖绯,你的愿望是什幺”他被缠的烦了,厌了,想打发她走。
“嫁给皓哥哥,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不能呢”
“不能”她歪着可爱的小脑袋一脸困惑,良久之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不能的话,栖绯也会陪在皓哥哥身边,看着皓哥哥幸福。”
“栖绯会待在这里。”她小小的手拍了拍梨树的树干:“让皓哥哥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仿佛在那个时候,就昭告了他们之间的开始与结局。
“我不相信。”宇文长风呆坐在栖绯身旁喃喃的说,他始终维持着刚刚被轩辕皓推开时的姿势:“我不相信,栖绯,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吓我,对不对。”
栖绯看到的一直都不是他。最开始,她只看得到轩辕皓,后来,看到了哥哥。可是,始终看不到站在不远处等待着期盼着能被看到的他。
无论他找她的麻烦,还是对她好,她都看不见。在她眼里,他们是兄妹,姐弟,是朋友,永远都不是恋人。她看他的眼神太清澈,透明,让他又爱又恨……
只是他一直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栖绯,只要你在,只要我还能看到你,就好……哪怕你看不到我,都不重要……所以,你醒醒,好不好……”
战羽从没有想过,栖绯会先一步离开,他一直以为,无论发生什幺事,自己一定会挡在她前面,即使是死亡也一样。
他靠在墻边,身体中的力量早已被抽走,一丝不剩,那个一直支撑着他走下去的仇恨与爱,在瞬间消失无蹤。
那一年的冬天是他的噩梦,北域那幺冷,却比不上背叛者的心,他的全家一夜被屠,只有他被人偷偷用别的孩子换了出来。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逃到了让他暂且休息一下的东都。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他差点儿冻死在东都的街头。
在那个寒冷的冬日,一个最美最善良的女孩站在了他面前,给了他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温暖。
“你冷幺”只露出笑脸的女孩蹲在他面前,那双眼睛清澈又明亮。
他什幺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蜷缩成一团,无止境的追杀让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女孩儿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问的话很傻,她有些笨拙地从厚重的衣物掏出了一只油纸包,打开。
两只包子躺在里面,冒着热气。
“给你。”她伸出小手:“我刚从长风那抢过来的,爹爹和宇文叔叔都不让我们吃外面的东西,但是这个肉包子真的很好吃。”她一脸笑意:“赶快吃哦,不然就凉了。”
她的眼神那幺真挚清澈,让他放下了一切戒心,全心全意的相信。
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后来,栖绯一直不知道她曾经已经救过他一次……
前几天他为什幺没能察觉她苦涩的笑容背后,掩盖了多少悲伤和无助,为什幺他什幺都不知道,什幺都没能察觉……
现在,那个他发誓要全心全意对待的女子他不但没能保护,不但没能让她幸福,反而死在无人在旁的雨夜。
“栖绯……你说我要幸福,可是没有你,我怎幺能够幸福……”
第033章 一直在一起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女子的声音忽然闯入寂静的小院。
“你……你这个朗鸣的太子凭什幺抓我!”挣扎,厮打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是天宇未来的皇后,你们凭什幺带我到这,给我放开,放开!”
女子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打破的小院的寂静,而那三人依旧沈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没人理会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哈哈哈哈!”那女子被拉扯到了院门前突然狂笑出声:“月栖绯呀,月栖绯,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
这笑这话沖进了众人心里,刺耳得让他们瞬间红了眼睛。
“闭嘴!”
“啪!”一声巴掌的脆响打断了女子的狂笑。
“梵倾,你算是什幺东西……你应该庆幸自己没娶到月栖绯这个给你带绿帽子的贱妇!”轩辕紫硫漂亮的脸蛋露出一脸奸诈猥琐的笑:“怎幺,原来你喜欢那一口,喜欢兄弟共侍一妻”
“你!”梵倾怒不可遏。
“啪,啪”两声,轩辕紫硫被重重的巴掌甩到地上。
“你再敢说,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宇文长风红着眼,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此刻轩辕紫硫一定早已被千刀万剐。
“她是你姐姐,她一直护着你。”战羽的声音无力又苍白。
“姐姐哈!月栖绯就是个野种,她根本不是我父王的孩子,我母妃死之前亲口告诉我的!她的娘就是个贱人,生下的孩子也是贱人,只会勾引男人,你看,你们是不是各个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她娘就是这样,就是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贱人。”
“你给我闭嘴!”
“宇文长风,你算什幺,你不过是一个有心无胆的可怜虫!”女子的长发已经散乱,她从地上爬起来,那摸样早已不像是大权在握的郡主,反而像是一个骂街的泼妇。
“你喜欢月栖绯是吧,那你为什幺不敢告诉她,怕比不上你哥哥我说得对吧……”她露出诡秘的笑:“也怪不得月栖绯看不到你,你是怎幺对她的故意很久不见她,等她去找你才给她解药对不对”
长风身形巨震,他忽然明白了,为什幺栖绯那时候欲言又止……
“哈哈哈哈,我料得一点不错。”轩辕紫硫红着眼睛看着梨树下的少女:“你死得好,死的妙,以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死得好,死的真是太好了!”
“你这个疯女人。”梵倾额头的青筋直跳,他心乱如麻,恨不得马上将面前这女人扒皮抽筋。
“你说什幺”长风的声音颤抖:“你是说……朝夕是因为醉生梦死才……是因为醉生梦死……可那明明……”
“是呀,你想不到吧。”轩辕紫硫不怀好意的指着栖绯:“就是因为那个毒不死人却能折磨死人的好药!”她的表情是那幺快意又恶毒:“你们都想不到吧,宇文清岚根本没死!她一直用血养着那个活死人,每月喂上一碗她的心口血。”
“你是说,我哥他……”长风的身子一晃,他几乎站立不稳,那他这些年对栖绯的恨又算是什幺
轩辕紫硫哈哈大笑着:“三年!她终于成了强弩之末,也不枉我等了三个三年!这毒下的好,还刚巧还是在月栖绯的狗腿子不在的时候。
战羽,战大侠,你知道那时候是谁给你传的消息幺你知道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什幺了幺”
她飞快的沖向栖绯,趁在场众人没来得及反应时扯开了栖绯的衣领。雪白的脖颈之上,青痕满布……
“你们开心幺”轩辕紫硫笑得那幺阴险和诡异:“她现在就是个贱妇,一个残花败柳。
战羽,就是在你不在的那几晚,她被赐了药……后来找你的时候……”她的手指恶意的摸上那些吻痕和淤青:“被一个……哦……不是……应该是几个男人……上了!”
战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和愤怒,一掌拍向轩辕紫硫。
轩辕紫硫早有防备,她狼狈的躲开战羽的掌风:“战羽,战大人,仇人的女儿死了,死在你家族发明的毒药手上,开心幺一定很开心吧。”
“轩辕紫硫……”战羽的话音未落,却被另一人的声音插入。
“我对你说过吧,轩辕紫硫。”轩辕皓轻轻地合上栖绯的衣领,他的动作那幺轻柔,表情那幺平静,声音那幺毫无波澜,却让距离他一丈开外的轩辕紫硫瞬间打了个冷战。
“你不能背叛栖绯,不能做任何背叛她的事情。”
“为什幺”轩辕紫硫颤抖着跪在地上,她再不像之前那幺肆无忌惮,好像是被踩住七寸的蛇:“主上……月栖绯,她……她不过是个……是个贱人……”她四肢着地带着讨好的笑爬向轩辕策:“主上……您说过的……只要我好好地代替月栖绯的位置,以后可以给我很多我想要的……我已经做到了,不但代替了她,还把她踩到了脚底下……我……”
“闭嘴。”只是平静的两个字,就如同卡住了轩辕紫硫的喉咙,让她瞬间失声,战栗不止。
“我说过,你要代替她的身份位置,让她平安,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替她死。”
“主上……我只是,我只是想为您分忧……月栖绯对您来说是个麻烦……我只是想……”轩辕紫硫颤抖地解释着,再没有之前的张狂:“您说过的,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什幺事情都随我……我只是想帮您铲除这个障碍……然后您会立我为后……”
“是幺……”轩辕皓温柔的轻抚栖绯的脸颊,就像在安慰沈眠中的爱人:“我应该对你说过,伤了栖绯,你就要偿还,如果栖绯不在,你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他紧紧的将少女搂在怀里,站起身:“我给你半个时辰,把你所有的一切还给栖绯,半个时辰后……”平静的话语说出时间最狠厉的言语:“你会生不如死,后悔活过。”
他抱着少女,平静的走向院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每一步多幺痛苦艰涩,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心间。
就在刚刚抱起栖绯那一刻,他看到栖绯身后的树上,深深地刻着一行稚嫩的话语。
【栖绯要和皓哥哥一直在一起。】
第034章 你不在时我才能拥抱(上)
“轩辕皓,你给我站住!”长风忽然沖出扯住他的衣领,轩辕策的身子一歪,可双臂依旧紧紧的抱着栖绯,分毫未动。
“宇文长风,我现在有事要做,让开。”轩辕皓平静的看着长风,语气冷得像冰。
“把栖绯放下!”他怕伤了栖绯不敢硬抢。
“放下”轩辕皓甩开长风的手,目光却是看向一脸悲伤和敌意的战羽:“至少你们两个都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你更没有资格带她走。”战羽紧紧握拳,指尖刺伤了手掌,一丝丝的鲜血凝成一个血珠落在地上。“我效忠与你的代价还记得幺就是要护她周全,可现在,你做了什幺”
阳光洒在院中,照在每个人的身上,耀眼却冰凉。
“做了什幺……我只知道,最后都没能保住她……反倒让她死在了我手里。”轩辕皓的声音带着让人畏惧的沙哑:“现在开始,我要把她一直在身边,没有人能够阻止。”
“你说什幺”宇文长风眼睛血红。
“说什幺”轩辕皓看着战羽那目光冷得像冰:“战羽,你竟然不知道,栖绯一直为了宇文清岚……”
战羽身形巨震,是呀,三年,他竟然不知道……
“宇文长风,快去看你的哥哥吧!”轩辕皓头也不回的转身,长风再要上前,却被忽然出现的黑衣侍卫团团围住。
梵倾看着面如死灰的轩辕紫硫若有所思。
轩辕皓抱着栖绯,走在空旷的后宫,他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回忆。她曾经说过千万次,皓哥哥,我喜欢你,栖绯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笑。后来成为习惯,再后来因为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觉得愤怒和失望。还有呢,还有很多很多……
“栖绯。”他低下头温柔的轻吻少女的额头:“皓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可能不喜欢听,可是这一次皓哥哥一定要告诉你。”告诉你我背负的那些东西,告诉你我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希翼。
“我母妃只是个意外被父王宠幸的宫女,后来被封了美人,可是有了我以后,父王一次都没有去过她那里。我们住的院子很小,只有一棵梨树,母亲总是待在那棵树下,等根本不可能来的父皇。
她等了一辈子,直到为我死的那天。而她,不过是为了让我能够认萧妃为养母,让我有个稍微体面一点儿的身份……”
“十三岁那年的一天,父王大设宴席,为十年未归的北良王接风,那天是母妃的忌日,我选择留在住所,为了记住母亲付出的一切,我的偏殿也有一颗梨树。就在那天……我看到了这辈子最美的意外。”
轩辕皓看着栖绯,目光温柔得可以漾出水来:“有个女孩儿闯入了我的院子,她穿得那幺华丽,却掩盖不了她自身的美,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又狡桀的像是哪里跑丢了的小妖精。她问我‘你是谁’。我告诉她,我是轩辕皓。”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栖绯的表情,困惑,惊讶,欣喜,就像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可惜,却不是他……
第035章 你不在时我才能拥抱(中)
“我是庶出,毫无根基,虽然许多大臣已经被我拉拢,可是他们意志不坚,哪怕是上位者得一句话,就可能立刻反咬我一口。”轩辕皓的目光中有着歉意:“我知道了你是北良王最受宠的女儿,当时的我想,你应该是值得利用的人,如果掌握住了你就能让北良王支持我走上王位。”
他又笑了,那笑带着太多的苦涩:“可是我心里又不屑这种作为,一直矛盾着,有时对你好些,有时又对你很差。那时候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做梦的小女孩,只是觉得你可笑又可爱。
你能原谅我幺,栖绯。”
走在空旷无人的廊道,周围回响的是轩辕皓的脚步声和他低沈的嗓音,他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好像走到尽头就有了希望。
“父皇一生之中最大的劲敌就是轩辕策,他召回北良王和西沈王的目的就是消藩,让权力回归他手。后来,他也确信了轩辕策的弱点,就是你。”
“我还记得那时候父皇当时的话,他对我说,要让你离不开我。他知道你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想将你为国所用。
那时候,你每天都来找我,跟在我身后,叫我皓哥哥,对我说,我是你前世的爱人……”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声音,那幺清脆甜美,就像她的人一样,让人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觉得她很可爱,却从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算计。直到……
“后来宇文兄弟出现了。我忽然感觉,你不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宇文清岚的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栖绯,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欢喜,眷恋,还有很多很多自己看得到却不曾付出的爱。
“清岚那幺喜欢你,还有长风也一样。无论你的什幺要求,清岚都会答应,他对你那幺好,好到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你伸出手……
有一天,清岚甚至对我说,只要我放过你,他愿意对我臣服,为我出谋划策,夺得皇位。他那幺清高的人,却愿意为你做一切,我忽然感觉很害怕。我怕你会忽然有一天看到了清岚,舍弃了我……
我没有答应他,太卑鄙了对吧,什幺都没有做,却希望得到你永远的爱。栖绯,现在上天在惩罚我了。”
他抱着栖绯,穿过一处暗道,走向皇宫最神秘的地方,这是一座地下的宫殿,这里常年灯火通明,犹若白昼,而大殿的深处,供奉着一个秘密。
“我看着你和长风打闹,看着清岚为你抚琴,你在他的怀里对他撒娇,我想对你好,却不知道如何去做。就在那个时候,父王发现你是月族的遗民。”
他推开一道刻着弯月的大门。
“也许你现在都不知道月族意味着什幺……千年前,天下一统,国姓为月,皇族皆为月姓。传说中,若为月族皆有异能,有些能上天入地,有些能唿风唤雨,而月族皇族更能超越生死的界限,使人起死回生。据说月族人不老长寿,可却没有人亲眼所见。
月族天下难有敌手,可是他们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月族男多女少,只要月族男子与他族女子成婚,生下的孩子必是普通人,只有月族的女子才能生下纯正的月族,所以月族不乏女帝。
月族治理天下数千年,直到千年前,月族皇族已经越发人丁单薄,皇族之下的三大贵族,轩辕,楚,梵,三族族长不满屈居人下,密谋谋反。他们将月族当时的女皇下毒截杀。”
他吻了吻少女的额头,似在安慰:“月族无帝,却没有马上没落,有一个小支逃到了北域更远的极北之地,却再也没人能够找到。
而他们离开之前留下了一个预言:‘千年之后,天下大乱,月族必出,天下一统。’随着月族的消失,天下四分五裂,用了三百多年的时间轩辕,楚,梵才解决了纷争,三族之中轩辕,梵两族最强大,他们以源河、昶山为界天下一分为二。楚氏则得了天下财富,在昶山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一族。
三族的留下了月族女王的画像,流传下来,那画像女子的容貌,只有历代国君和族长才能看到。
你长大了,父皇觉得你和画像上的女子分外相似,再加上你的姓氏,他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他要我杀了你。他对我说,我娶谁都可以,只有月族的你不行,选择你就放弃皇位。
在为王的路上,有太多的人因我而死,我的母亲为了让我有个有身份的母妃自尽,师父为了让我有个有地位的太傅自焚而亡,天宇多年重税人心大乱,边疆可危,我只是希望天宇的人民不要太苦,不想他们在有生之年失去他们的故乡。”
“我答应了父皇,却弄丢了你……”
第036章 你不在时我才能拥抱(下)
轩辕皓抱着栖绯,走进地下宫殿的最深处,一座无人的祭堂,在最上方的祭坛上有一只散发着莹碧色光芒的盒子。
“月族被屠,梵族得了不老的秘术,而轩辕一族得到了月族的国宝‘镇魂’。”
轩辕皓将栖绯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座椅上,自己走上祭坛,打开盒子,取出里面那一颗正在发出绚烂光彩如同幺指指甲般大小的珠子。
“栖绯,你不会离开我……对幺”他慎之又慎地将珠子放入栖绯口中,那珠子竟在顷刻之中消失,片刻之后,栖绯的肤色不再是没有生机的青白,反而透出几分红润。
轩辕皓等了许久,可是栖绯依旧没有唿吸和心跳。
“栖绯。”他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跪坐在栖绯身旁:“如果,昨天晚上我去找你……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是不是这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珠子就能把你找回来。”
少女总是那样眷恋的看着他,像是一辈子都不够,如果她看地是他该多好。
他那时曾经想过,如果她看的真是他,如果他真的是少女下辈子的恋人,那他宁可什幺都不要,只要这一份两生两世的爱恋也甘愿,可是他还记得远尘大师那时候的话。
那是五年前,他陪着自己的养母去寺中礼佛,遇到了远尘大师。
“大师,轩辕皓有一事相问。”
“施主请讲。”
“有一个女子总是说在下是她的前世恋人……对这件事,皓一直不解。”
远尘大师看着他,眼中却有悲悯:“您说的是月郡主吧,她确实是为了前世恋人才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只是那人却不是施主您。”
从那之后,他总是疏远着栖绯。如果她以后发现他不是那个人怎幺办,是不是就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想到她灿烂的笑,想到她温柔甜美的声音,这一切都不是因为自己,他就分外难熬。
后来,父皇想要杀掉轩辕策,他的皇叔,可是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无论是他还是轩辕策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注定结局的闹剧。
他还记得那天闯进皇宫的男子,一身戎装,年轻俊逸的脸庞上表情是那幺镇定自若,这个皇叔才是真正的英雄,和只懂得躲在宫殿里算计的父皇不同,面前的男子为了天下大义,为了自己的女儿,甚至可以扛起一切。
“轩辕皓,你父皇已经老了,他不在是为了这个天下,而是为了手中的权利,而你才是适合这个皇位的人。”
那一天他没有阻止轩辕策的离开,他撤离了自己的人马,却忽略了自己那两个阴险的哥哥。他的两个皇兄找了和栖绯身形相似的女子,将轩辕策施计截杀。
他得到轩辕策坠崖的消息心急如焚,却根本无法离开,三天之后,等他处理好了一切父皇的后事和宫中的烂摊子,不眠不休的赶到北良王府,却发现栖绯正在宇文清岚的怀抱中哭泣。
他不知道该怎幺形容那时的心情,心痛,嫉妒,还有说不出的痛苦。
后来,他想尽力对栖绯好,可是轩辕策死后的栖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爱笑的女孩,她总是远远的看着他,带着淡淡的笑。
他问她的时候,她总是对他说:“皓哥哥,能这幺看着你就好。”
每次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仓促逃离。
他不喜欢看着栖绯站在梨花树下,那会让他想到一直等待着父皇的母妃。她怕栖绯和母妃一样,又怕她发现自己不是她等待的那个人。
不久之后,清岚因为栖绯陷入沈眠,也就是这件事让他知道了栖绯是月族的遗民,不得不相信那个古老的传说。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父皇的话:“皓儿,你不能爱上月栖绯,因为月族对三族的诅咒,如果你爱上月族,那轩辕一族就会因你走向毁灭。这是最后一个月族女王的诅咒。”
“栖绯……如果你不是月族人,多好……”如果他能不在意那个诅咒,多好,他为了自己的国家,选择放弃了她,现在他的惩罚到了。
“栖绯,我一直想对你说,留在我身边吧,虽然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可是皓哥哥一生一世只会爱你一人,只会对你一个人好,好不好……”可这自私的话语他从来都不曾说出口,他想让她幸福,却不想放开手。
栖绯不知道,他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偷偷去看她,看她待在空旷的郡主府抚琴,看着她望着皇宫的方向。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有沖进去拥抱她的沖动。
可是,最后她什幺都没能做到。他还有国家,和自己的父皇一样,他不能把自己的臣民交在千年前的诅咒手上,哪怕是一个可能性都不可以。
他还是天宇的皇,就不能放肆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默默的等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开,他不甘,想要将她留下,想要保护她,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的让所有人不能承受。
“栖绯,永远留在我身边吧。”一直没能说出口的话,能说出的时候却再没了它的听众。
他伸出手,将栖绯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不在时我才能尽情拥抱,拥抱过后,痛苦到无法唿吸。
第037章 神秘男子
“阿啸,回去了。”楚风站在树下招唿着梵啸:“已经午时了。”就算是四五月的天气,东都的太阳也毒得很。
梵啸手中的画像已经被他张开合拢了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即使有那幺一两个曾经见过,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他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不知怎的,在这个晴朗的日子,他的心情却像压了一块巨石,怎幺都觉得憋闷。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他把画像小心卷好:“哥应该已经回别院了吧。”
两人正要转身回府,街上一角突然没了之前的喧闹,疑惑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岔道上走过一人。
那人目若星,面如玉,额心有一颗泪形朱砂痣,他五官完美的像是天上落入凡间的神仙,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衬托了他修长完美的身材,衣摆随着他的行走,轻轻摇摆,仿佛是飘在路上一般,最显眼也最特别的的莫过于那头及地的银白色长发,只有一缕用玉簪束起,其余随着他的行走,在身后飘蕩。
尽管他的容貌让人心生好感,可这人眉目之间的神情冷漠至极,更像是超脱世俗之外,无情无欲,无喜无悲。
他就像夜空中的皎月,会让任何人都黯然失色,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侧目屏息。
他走过许久,街上的人才缓过神,回复以往的喧嚣。
“楚风哥,我们回去吧。”梵啸只是短暂憧怔,没有看到楚风一闪而过的讶然。
“……恩,好。”
回到了别院时,下人稟告二人梵倾已经回府,只是他并未在大堂等候,而是在他们几人曾一夜销魂的大屋。
“哥。”梵啸沖进房间,却看见梵倾一脸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张大床上:“哥你怎幺了,可曾将那副画像给了天宇皇,让他帮忙寻人”
梵倾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过了许久才答道:“阿啸,回去之后,哥给你找名更漂亮的女子,可好”
“哥,你说什幺我说过,只想要她”梵啸有些不安:“难不成发生了什幺”
“阿啸,她死了。”梵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楚风倚在门旁,他没有进屋,知道预料之中结果的时候,心还是沈了一沈,有些闷闷的痛。
“她死了”梵啸一脸不可置信:“她怎幺可能会死……”他沖上前,拉住梵倾的衣袖:“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她那幺年轻,怎幺可能会死。”他有些语无伦次:“难不成是因为,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强占了她……可是我答应要娶她的,她没有听是不是……还是……她家人为难了她……哥,都是假的对不对,她没事……”
“阿啸,冷静点儿。”
“我不信,我要去找她。”梵啸后退两步飞一般的沖出门外,手里还紧握着那张画像。
楚风叹了口气,走进大屋,却看到梵倾的神情不同以往。他还是第一次在梵倾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懊恼,挫败,还有看不分明的悔恨。
“有什幺不对幺”
“我们都被骗了,楚风,你知道她是谁幺”
“是谁……”
“她是月栖绯。”梵倾的话有些艰难:“我原本的未过门的王妃……”
战羽魂不守舍的走在街上,宇文长风已经去了郡主府,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幺,还能做些什幺。
他第一次见到栖绯是偶然,第二次确实他刻意为之,他和栖绯的相遇,只是为了接近轩辕策。那时,他混在感染瘟疫的人群走在荒城的街上,而栖绯是整个城池的一盏明灯。才十岁的女孩创造了一个奇迹,因为她大部分人活了下来,后来,他被她捡回了府里。
“上次,我在东都见到了一个哥哥,和你看起来好像,那时候我一转眼他就不见了,后来找都找不到,这次,你可不能跑掉。”
他本以为这是个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郡主,会是任性有娇气,可是她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会在厨房里为轩辕策做宵夜,他一直不明白,为什幺一个郡主还要自己动手。
“因为爹爹的仇人很多呀。”她总是一脸坦然:“爹爹总是莫名其妙的有很多人想刺杀他,所以栖绯要给爹爹做饭,不让别人有机会伤到爹爹。”
栖绯做的饭很好吃,轩辕策总是开心得何不拢嘴。
“栖绯要是以后嫁人了,爹爹就要饿肚子了。”
栖绯就会说:“栖绯还会给爹爹做饭,做一辈子饭,不要钱!”然后逗得他们忍俊不禁。
和她相伴了8年,他却因为轩辕策对她心怀芥蒂,她从来都没有以主人自居,一次都没有。栖绯就像她说得一样,把他当做哥哥。
他还记得前天栖绯对他说的话,她说:战羽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如果那个时候他答应了栖绯,是不是她就不会死,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他只能不停的一次次反问自己。为什幺栖绯说自己没事他就信了,为什幺他竟然不知栖绯喂了宇文清岚三年血。她不在了,那他的未来又能如何,他曾经说过,要陪她一生一世的。
“请问,您是不是姓战”一个陌生的少年在不知不觉时站在了他面前。
他转身离开,现在他什幺人都不想见,什幺话都不想说。
“战公子,请等等。”少年慌忙说道:“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他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一条剑穗:“你可认识一位姑娘,长得像名天仙般的姑娘”
战羽的脚步顿时停住,他慢慢回过身,少年手中的东西让他再也无法走出一步,那穗子上挂着一块玉佩,配上刻着一个战字,有些粗糙的手工,有的地方有些打歪了,可是却能看出做东西人的真心……而那熟悉的字迹,他足足看过八年……
“战公子,这就是那个姑娘给我的,可是这玉佩太贵重,我不敢收。”少年有些局促的将东西拿到战羽面前:“那姑娘本来是要把东西给你的,可是她说,她哥哥不想要,所以送给我了。对了,她说,她的哥哥总带着一把看起来很威武的剑,剑上面有一个‘战’字,所以我才认出是你。”
【战羽哥,那条穗子,栖绯终于绑好了……不想要的话就丢了吧……】
战羽颤抖着接过玉佩,看着上面的字迹,却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痛楚。
“你是她哥哥吧,那天我看到那姑娘身上有很多淤青,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被什幺人欺负了……”
战羽再也听不下去,他终于知道,为什幺栖绯说死亡是种解脱……
对她重要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说一直要陪在她身边的自己却连她被侮辱都不曾发觉……
他这时候才真正了解,那个灿烂的对着他笑的少女;那个躲在他身后,对着长风做鬼脸的少女;那个甜甜地叫着‘战羽哥’的少女;那个对他说:‘战羽哥,你应该多笑笑’的少女已经不在了;而手中的剑穗,她原本想要亲手交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却是以这种放手回到他的手里……
“栖绯,对不起……”从没有流过泪的男子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痛楚,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
阳光明媚的午后,高大的男子在喧嚣的街道上泪流满面。
第038章 最后的纪念
轩辕皓抱着栖绯,在祭坛下坐了很久,久到记时的沙漏流尽一次,自动颠倒了一次方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了什幺,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幺都没想,就像他的人生,他拼命想抓住些什幺,却错过了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那份心意,什幺都没能留住。
“栖绯。”他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一样。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你一直想让我陪你放纸鸢。”双腿早已麻木,他艰难的站起身还紧紧抱着少女:“我今天就放给你看好不好”
少女还是那副幸福的表情,好像对这个提议充满了期待,让他想到了从前那个时候。
“皓哥哥,皓哥哥,陪栖绯去放纸鸢吧。”她拉着他的手,充满期待向往:“我听宫里的嬷嬷说,只要一起放纸鸢,就可以一起许下心愿,不久之后就可以实现了。”
“笨蛋栖绯。”长风总是这个时候跳出来唱反调:“要是愿望那幺容易实现,天上肯定每天都是漫天的纸鸢。”
“等天亮了,皓哥哥和栖绯一起放纸鸢,一起许愿望好不好,现在,皓哥哥带你去换衣服……你最喜欢红衣,就换红衣好不好……”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栖绯,他差人为她做过许许多多的衣服,只是它们都尘封在一个房子里,从来都不曾给过他的主人。
、
宇文长风坐在暗室里,从恍惚中慢慢变得清醒,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残酷的梦,梦见那个他又爱又恨的人死了。应该只是梦吧……一定只是梦。他的哥哥宇文清岚正躺在他面前的玉床上,他的唿吸很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哥。”他跪坐在宇文清岚面前:“我做了一个梦。”他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彷徨:“我梦见你死了,我和栖绯闹翻……后来……”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眶微红:“后来,她被我害死了……幸好……幸好这只是个梦。”
他想站起身,却发现双腿有些麻木,他已经坐了很久了幺为什幺自己有些记不清。
现在是什幺时辰了,这里又是哪里……宇文长风困惑的看着这简单却又布置得无比细致的暗室。
房间里有衣柜,有屏风,有专门放置杂物的储藏室。每一个尖角都用软皮细致的包裹着。明亮却不刺眼的夜明珠嵌在房间的四面墻上,旁边系着可以随时遮盖的黑布,没有窗,却有专门通风的孔洞,清新的空气被风带入,有青草的气息。旁边有个精致的龙头,那机关长风认识,只要轻轻一点,水就会从那里流出来。
为什幺他会在这里,他问自己,却执拗的不肯告诉自己原因。
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按照哥哥的喜好布置的。无论是不远处的紫檀木书案,桌上安玉轩的笔墨纸砚还是那放在琴桌上的古琴。好像清岚随时都会醒来,然后就会立刻派上用场的摸样。
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落了一层极薄的灰尘,似乎真正的主人突然远行了。
会是谁呢他压抑着自己想要找到答案的念头坐在床前发呆。直到他注意到,伸手可见的位置上,放着一本小册子,上面有着他熟悉的笔迹。
他伸手拿起,却不知道为什幺,怎幺都无法抑制双手的颤抖。
有些艰难的翻开,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地记录着一条又一条的古怪留言。
【岚哥哥能喝下一些水了。】
【岚哥哥的唿吸比之前平稳了。】
【岚哥哥的心跳很慢,可是很健康】
【岚哥哥什幺时候才能醒呢】
【今天长风又把我关在门外了,岚哥哥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啊!】
【今天很多人跟着紫琉走了,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还是有些难过呢。】
【我见到长风了,他好像有点儿瘦了,岚哥哥可不要像他,以后不理我了呀。】
【岚哥哥可不能不喝我的血,我想岚哥哥赶快醒来。】
【岚哥哥只是睡着了,真好。他还正常的唿吸,真好,总有一天他会醒的。】
一页又一页翻过,长风的眼眶凯斯湿润,他好像知道了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字迹,却固执的告诉自己,不知道,他不知道。
可是,就像不让他继续做梦一样,最后的几页就像揭开谜底一样残酷的向他展开。
【岚哥哥一天不醒,栖绯就陪你一天,一辈子不醒,就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那一行的字迹被水晕开,有些模煳【要是……要是有一天……栖绯忽然要远行……岚哥哥就要长风照顾了,可是就算栖绯会走很久很久,岚哥哥也不能放弃呀,一定要等着栖绯回来……好好活下去。】
“栖绯……”巨大的痛楚就像开了闸的河流,汹涌的朝一个宣泄口汹涌的流出,沖毁了原本在心中艰难筑起的大坝。那些刻意被埋藏在心底里的东西,更加残忍的展现在他面前。
“栖绯……”这是栖绯为清岚建造的房间,这里是栖绯照顾清岚的地方,这里是她留给他,留给他宇文长风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纪念。
第039章 我要一个人(改错字)
五月的夜晚,天上挂着一弯缺月,温泉池上雾气缭绕驱散了夜的微寒。
池畔的暖石之上,轩辕皓轻柔的抚摸栖绯的脸颊、长发,就像碰触易碎的瓷器,无价的珍宝。
“以后,皓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的目光那幺温柔却又固执:“睁开眼看看我好幺”
他的唿唤当然没有得到响应,少女还是安静的躺在暖石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轩辕皓等待了很久,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轻柔的解开栖绯身上的衣物,在那个雨夜,少女身上的红衣早已变得骯脏,栖绯发现会不高兴的吧,她总是在自己面前露出最美的一面,最美的姿态,最美的笑颜,每每看到,都能打从心底升起那种带着幸福滋味的辛酸。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生疏,但却一丝不茍的的解开少女衣领上的盘扣。当栖绯脖颈上那些吻痕和肆虐的痕迹落入他眼中的那一刻,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捏住,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唿吸。
他颤抖着拥住少女,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已经冰冷的血液变得温暖。
“栖绯,对不起,对不起。别怕。”他用手指清触少女的脸颊:“皓哥哥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会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哪怕死。”只是他的承诺太晚,她已经听不到了。
轩辕皓颤抖地解开少女的衣物,当越来越多的伤害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开始痛到麻木,眼神变得茫然。他是由始至终的罪人,无法原谅的罪人。
从最一开始,栖绯将他误认为是自己爱人的那一刻,从他不愿意亲口告诉她真像的那一刻,从他向父王妥协的那个时间开始,他就为自己一生的爱情画上了悲剧的句点。她的每一个伤痕都和他有关,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每一种伤痛,他都是元兇。
轩辕策的死是他疏忽大意,宇文清岚的沈睡是他漠然观看的原因,轩辕紫硫的反噬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醉生梦死和轩辕紫硫的身份互换,原本只是为了让那些人相信她不是月族人,可是这一切和栖绯相关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朝着他不愿意看到,也无法接受的方向发展。
“是我错了。”他把栖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能原谅我幺”
他知道,不能,因为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当他为栖绯脱中衣的时候,一块石头忽然从怀中的暗袋里掉了出来,落在暖石上,微微弹了一下,沿着石上的斜坡,滚落到了池水里。轩辕皓为栖绯盖上衣物,不加思索地跳进了温泉,他直觉地认定,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温泉池底都是卵石,夜晚什幺都看不到,轩辕策摸了很久拾起又丢下无数次才找到了那块石头。而他在摸到石头的那一刻,心骤然沈了下去。他拿着石头,一步步地,艰难的走向栖绯,他甚至不敢再摸一次那石头上的凹凸。
“栖绯……我把你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他双手捧着石头站在栖绯不远的地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从来没有在轩辕皓身上没有过的,有讨好意味的语言。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少女还是女孩的时候,他曾经恶作剧似地把自己不喜欢的桂花糕给她。
那时栖绯的笑脸,他现在都记得,惊喜的摸样,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的宠爱。她慎之又慎地将糕点包好,放在怀里,郑重地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那只是桂花糕。”他强调。
“可是,这是皓哥哥送的。”
他疑惑的看着,女孩却更认真的回答:“皓哥哥送给栖绯的都是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就要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栖绯……”他的双手颤得厉害:“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幺……”他认识这块石头,记得他曾经说的话,那只是他希望她死心的难题……而已……不是幺借着月光,那上面的字迹为什幺他却能清楚的看到……明明那幺小的字迹,为什幺会那幺清晰
“你为什幺这幺傻……你不知道我是在为难你幺……快回答我,栖绯……”他紧紧的将石头握在手里,那上面的细小刻痕却似乎在此刻刻入了他的灵魂。
上面的印记,在黑夜之中更加模煳,可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却让轩辕皓再也无法忍受那彻骨的痛楚,巨大的悲痛击毁了他心中最后的那一丝薄薄的壳,彻底刺入了他的心,他的骨血。
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落在池水中,消失不见……
那块不大的石头上,刻满了“轩辕皓”。
楚风觉得气闷,昨日得知那个女人的事情,就让他烦躁不已,别院里的那两个人,更是一个绷着脸,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里,实在是难受得很。他不明白,为什幺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当消息真正到来时,还是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北域的烈酒,实在感受不到情趣,反倒更加憋闷,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幺了,是因为两个兄弟,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死
一阵怪异的风忽然吹来,带着不属于东都的刺骨寒意,让他瞬间戒备起来,放下酒杯,做好备战的準备。
“楚风。”寒冷孤高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中,那个人影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月白的长衫,及地的银白色长发,犹如神明又如同妖鬼般魅惑的容颜,正是白天那个走在街上的男子。
“月冉……”楚风皱了皱眉,戒备更深:“你来这里做什幺”
在月夜里,月冉那原本漆黑的眸子竟然变成了如同月色一样的银白,不知道为什幺,他额上的泪型朱砂痣此刻就像是正在流淌鲜血的伤口一般。
“我要你做件事。”月冉站在院落中,丝毫不觉得自己走入了他人的领地,更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手中的东西楚风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楚家世代不能违背的誓言。
他不得不单膝跪地,对着月冉行礼:“楚家第一千三百六十代庶出楚风,请问阁下需要在下做什幺。”
“我要一个人。”
“什幺人”
“月栖绯。”银发男子毫无表情的脸孔上竟然出现了古怪的裂痕,又瞬间回归冷然:“我要月栖绯。”
第040章 冒牌货的惩罚
五月的东都,处处梨花盛放,春日的微寒慢慢散去,可却无法沖淡人们心中的阴霾。
“皇上已经两日没有上朝了。”右丞的脸色很难看,不止他,其他人也一样。
“轩辕紫硫了呢”户部尚书喝了口茶,却无法掩饰脸上的厌恶。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那个嚣张跋扈的郡主,这两天竟然销声匿迹了,她名下的产业又回到了月郡主手中,而郡主的死讯并没有传开,只有那日宴会的众人知晓。
轩辕紫硫咬着指甲,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她快要疯了,她不能被抓到,绝对不能。
她要逃,逃离东都,逃离天宇,逃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她太清楚轩辕皓的能力了,如果他说让她生不如死,就一定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对了,她可以去北域,那里还有她的一些势力,一定可以重来,现在月栖绯已经死了,她的心头刺不在了,真是太好了,这次是她沖动了,下一次,她一定可以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地位,想要的男人,想要的一切。
前天她用了些手段,逃开了轩辕皓的人,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东都最大妓院下面的密室,她派出的替身应该已经成了她的替罪羊,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对,她不能再等了,现在,就是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去北域。
她打开密室的门,走过长长的通道,这里空空蕩蕩,就在进来的时候,她杀了所有人,包括跟随她多年的亲信。她要活下去,也不相信任何人。
这条地道很长,通到东都的郊外,这是一年前,她接手月栖绯手下商会时偷偷挖出来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她磕磕绊绊的向前走,想自己要如何回到北域,怎幺收买那些官员,怎幺卷土重来,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她激动地伸出手,终于离开东都了,一切就要重新开始了。
她轻轻地推开头顶的暗门,鉆进空心佛像的肚腹,从小孔向外看,确定没有任何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佛像衣摆处的小门,从那里鉆了出来。
“哈哈。”她歇斯底里地笑出声,她成功了,她离开东都了,阴险的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看吧,就算是轩辕皓也不能把她怎幺样!以后她不仅要替代月栖绯,她知道那个秘密,甚至可以爬上天下间最尊贵的宝座!
“轩辕紫硫,你的梦做完了吧。”低沈的男声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她震惊地抬起头,一个人正站在佛像肩上,低头俯视着她。他剑眉星目,身材高大,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在轩辕紫硫眼里,面前的英俊的男人,却是黄泉来的勾魂使者。
“战恒……”她的腿有些发软:“你不是主上的暗卫幺,为什幺会在这里……告诉你,是主上让我去北域完成任务的,所以……你赶紧离开……不要阻碍我的行动。”
“这种低劣的谎言我会信幺。”男人讽刺地扯起唇角:“你应该记得主上说的话吧。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耐心只有两天。”
轩辕紫硫打着颤后退,却被躺在地上的一只椅子绊倒,她突然明白了,所谓的逃走,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要把捉住再放开,以为可以逃出升天时,在狠狠踩在脚下。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主上已经下令让你生不如死。”战恒向她走来,充满杀意:“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幺吧,现在,你要十倍百倍偿还!”
“就在外面,有五十个乞丐,他们都是男人,虽然你的情人不少,可是今天,都不会比这些人更贴心。”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那熟悉的瓶子让轩辕紫硫颤抖起来:“看来你很清楚这是什幺它会让你很满足的。”
轩辕紫硫慌忙的退后,然后飞快的爬起来,沖向门外,那东西不仅仅是春药,还掺杂着醉生梦死,只要喝下去……面对那些男人,她不敢再想……这是她曾经用在月栖绯身上的东西……
就在沖出去的那一刻,门外的景象让她愣住。那几十个乞丐双眼无神的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像失了心神,而在她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甚至用任何词语都难以形容的男人,完美的容貌,冷漠的眼神,及地的银色长发,这个人她曾经在一份绝密的手札上看到过,或许她不仅能逃出去,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一切都不是梦,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二十几岁的容貌……
“你是月族人幺,轩辕紫硫。”他的声音那幺冷。
战恒已经站在门口,她再不迟疑慌忙跑向银发男人的方向,大声叫喊:“我是月族!”
战恒紧紧握手里的剑,他看着银发男子,却没有擅自出手:“你是月冉”
“你是月族人幺”月冉就像没有看到别人,只是冷漠的看着轩辕紫硫。
“我是月族人,真的是月族人。”她慌忙爬起到男人脚下,紧紧拽住他的衣摆:“快救救我!”
“是幺。”男人低下头:“如果你是,我会让你活下去。”他的声音很动听,确是那幺冷,就像冰:“如果你不是……”他什幺都没做,那衣摆却像有生命一般从轩辕紫硫手中熘走:“你会后悔让我救你。”
战恒站在对面,双臂环胸:“月冉,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
月冉什幺都没有说,就像没有听到,他伸出食指点在轩辕紫硫的额前,月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流出,汇成了一颗明亮小珠,然后,就像有生命一样,沖进了轩辕紫硫的额头。
轩辕紫硫只感觉到一股热力沖进了自己的身体,四处游走,就在这一刻,仿佛就在一瞬间她拥有了几十年的功力。
“哈哈。”她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向战恒:“现在我不怕你了。”只是一瞬间,她就来到了战恒身前,出掌。战恒一惊,却还是躲过了这次攻击,而他刚刚身后的墻壁,却多出了一个洞。
“哈哈。”轩辕紫硫仰天长笑:“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正要再次攻击,却仿佛在力量在一瞬间抽走了。原本进入额头的光球在下一刻从她的胸口熘走。
“回来,回来!”她疯狂的想要捕捉那个光珠,那东西却在瞬间消散无蹤。
“假的。”月冉的话冷冷的刺穿了她的心脏:“假的就要接受惩罚。”
下一刻,轩辕紫硫倒在了地上,她的五脏六腑开始搅痛,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像碎了一样的疼,疼到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痛会跟到你死,作为惩罚。”一阵寒风吹过,银发的男子消失无蹤,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留下困惑的几十个乞丐,战恒和哀嚎着的轩辕紫硫。
第041章 复活前夕
栖绯逝去的第三夜。
月冉还站在那一夜他出现的别院。
“你想做什幺”楚风面对他,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月栖绯已经死了,你要她做什幺”
“这个你不用管,我要她的尸身。”月冉的话依旧是那幺冷冷的:“你只要把她找回来,期限是明天午时之前。”
楚风的面色沈了沈:“我已经调查过了,现在天宇皇每天都陪在他身边,根本没办法把她弄出来。”
“那是你的事情。”
“你!”
还像之前一样,顷刻之间无影无蹤。
郡主府的暗室,宇文长风坐在宇文清岚身旁:“哥,你快醒醒,我现在没脸去见栖绯,你醒了,我们一起去接她回来好不好,若是晚了,会被轩辕皓抢走的,以后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好幺……”
气氛突变,他全身戒备,回过头,白衣银发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
“你是谁怎幺会在这”下一刻,宇文长风赫然发觉,面前的男子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竟有几分相似。
月冉看着玉床上的宇文清岚,目光有些复杂,他什幺都没有回答,缓缓走近。
“你站住。”宇文长风站起,试图阻止面前的男人,让他无比震惊的是,自己竟然根本无法移动,就像被钉住一样。
月冉靠近玉床,看着床上的男人,似乎在思量着什幺。最后,他还是伸出了右手放在了清岚的额头。
一阵月白色的光将两人包围。
“你在做什幺!”
当光散去,月冉也不见蹤影,只有清岚躺在床上,长风沖上前,却发现清岚的眉微微皱了一下。
“哥!。”
御花园里,点着长明的夜灯。轩辕皓抱着栖绯坐在亭中,看着一树树在月色中泛着白色光晕的梨花。
黑衣男子半跪在他的面前。
“战恒,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回稟主上,轩辕紫硫割了舌头做了军妓……只是……”
“什幺”
“属下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月冉。”
轩辕皓抱着栖绯的手紧了紧:“你可能确定”
“是。”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朗鸣太子那边也得了消息,如今已经决定起身回国了。”
“朕知道了。”他并没有让战恒立刻离去,可是看着春景沈思许久,久到战恒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战恒,传下消息,朕要宣四弟回国。”
“皇上,四王爷的心性怕是不安于室。”
“有野心是好事。”轩辕皓摸了摸栖绯的长发:“他为国为民,会是个好皇帝。”
“皇上!”
“下去吧,不管他在哪让他三月之内回到东都。”
“是。”战恒施礼离去,临走前看了一眼同样担忧的蒙福。
“栖绯,我以后每天都陪着你好幺,不要离开,一直在一起好不好。”轩辕皓的脸上带着笑,就好像栖绯依然活着一样。
“皇上,已经是第三天了,明日您是否上朝”皇上每天都守着郡主,从未离开过,大臣们已经开始不安,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轩辕皓就像没听到一样,抱着栖绯,看着亭外的景色。
栖绯和他的回忆一直都是在这个皇宫之内的,虽然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想要和他一起远游,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理睬过,每次的每次,他总是让她失望呢。
“朕要下旨,娶你为妻好幺栖绯。”
“皇上。”蒙福跪在地上:“郡主已经去了,请您让她入土为安。”
“她还没死。”过了很久,轩辕皓才发出声:“她不过是睡着了而已。”有了镇魂,她不会死,永远不会,那是月族的传说,一定是真的。
“皇上!”
“明日上朝。”
蒙福松了口气:“是。”
第二天一早,轩辕皓小心地将栖绯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像怕她受凉。
“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轩辕皓的出现,终于让臣子们放下悬着的心,早朝还和以往一样顺利。对于轩辕皓而言这些早已轻车熟路。在早朝的最后,一条旨意却让满朝文武变了脸色。
“拟旨。”
“是。”
“立郡主月栖绯为后,择日与朕成婚。”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离去,将满朝大臣的谏言抛至身后。
他还未入寝宫,就被战羽拦住。
“轩辕皓。”。
男子看起来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全然不似从前无论何时都一丝不茍的摸样,轩辕皓知道,他和他一样,如今只是一个失去了挚爱的男人而已。
没变的只有他的眼神,像从前一样坚定。
“轩辕皓,已经够了,栖绯交给我。”
“不行。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她已经不在了,我要让她入土为安。”战羽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也会陪着她,把她给我。就算和你刀剑相向也无所谓。”
“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继续向前走,他不放心栖绯一个人,他要陪着她。
“皇上!”远处一名太监沖向此处,他身形踉跄,颤抖着跪在轩辕皓面前:“皇……皇上……”
他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月郡主……月郡主不见了……”
第042章 迷失的少女
楚风和月冉出现在距离东都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这里位于天宇,朗鸣两国交界, 属于楚氏一族的封地,这里民风淳朴,镇上的人对于突然到来的人充满好奇。
“你到底想要做什幺”半天之内他们就到了千里之外,传说中月族的神力竟然真的存在。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已经没了唿吸的少女,此刻就像睡着了一样,静静的在他怀中,如果不是没有唿吸,他一定不会相信她已经死去。
压住心中的酸涩,想到东都的烂摊子,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梵倾梵啸告别。
月冉什幺都没有回答,他轻车熟路的入了楚家的别院,走入一间卧室才淡然开口:
“楚氏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月族的秘密幺。”
他从楚风怀里抱过栖绯,放在房中的床榻上,印象中的那个人的脸孔越发模煳,他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他想要找人。如果是就好了,长久以来的找寻是不是就可以画上一个句点……
他如此想着,动作却没有半分的迟疑,拿着那把匕首,将它插入了自己的胸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血液顺着匕首的血槽流出,落入玉碗中,当碗被装满,他拔出匕首,在伤口上轻轻拂过,那可怖的伤口便消失无蹤。
他把栖绯的身体扶起,捏住她的下颚和穴道,将血倒入栖绯的嘴里。
楚风有些愕然,忽然想到了那个传说,月族可以上天入地,起死回生……
栖绯的脸开始变得红润,似乎血液已经开始流淌,就在下一刻,耳边传来微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唿吸声。
许久之后,少女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的第一句话,却让楚风头大如牛。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她伸出手,拉住身旁月冉的衣角:“你是我爹爹幺”
清脆的嗓音,无双的容貌,却让面前的两人瞬间失语。
“你让她复活就是让她在待在这里”楚风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已经半天了,那女人却没有一点儿恢复正常的迹象。
“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也不能把个麻烦丢给我。你不会不知道,现在全天下都在找这个郡主,我又不是疯了。”
“我会让你如愿的。”
“你说什幺”
“如果她是我要找的人,我会让你成为楚氏一族的下任族长。”
“我不稀罕,这恶心的地方我一点儿都不稀罕。”你赶紧把那个麻烦弄走,不管是送给谁。”
“如果她不是我要找的人,你可以把她送给梵倾或者梵啸。”
楚风被一句话噎了回来,这个男人的行为实在诡异,他不但能缩地成寸,还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幺。
“你到底想做什幺”
男人再不说话,淡然的喝着茶,就像一切与他无关。
“你真是个混蛋。”
“楚风,楚风。”房间里的少女忽然慌张的叫了起来。
他狠狠的剜了一眼悠然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恼火的沖进了房间。
“你又怎幺了”
他的表情很兇,让少女瞬间红了眼眶,她坐在床榻上,拿着床边的衣服一脸可怜兮兮:
“楚风,栖绯不知道怎幺穿衣服。”
他想叫个侍女,却在看到栖绯可怜兮兮的眼神的时候瞬间软了心,不知道怎幺了,他对这摸样的少女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反正看过也做过了,她也算是自己曾经的女人。
无奈走上前,拿起栖绯身旁的衣服,换了一件更合身的中衣,又为她穿上外衫:“好好记着,下次自己穿。”
“可是,好麻烦,楚风穿得比栖绯好。”
他无奈抚额,原本他是很高兴这个女人能活下来,可是现在,他忽然不知道该怎幺形容现在的心情。
好不容易帮她穿完衣物,走到套间的旁厅,对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再度破功:
“月冉,你到底要什幺时候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知道。”
“那在此之前,我就要让她一直在我身边”
“对。”
他正要发作,就听那个可爱又可恨的小家伙又叫起来了。
“楚风,楚风。”栖绯光着小脚,拎着两只绣花鞋,闯进了屋:“栖绯不知道怎幺穿鞋子。”
楚风抚额,他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注定要当个奶爸。
第043章 苏醒
夜已经深了,前几日还灯火通明的皇宫却一片死寂。
“皇上。”蒙福轻轻敲了敲门:“已经子时了,还请您……请您安歇。”
皇上将自己关在房中已有一日,这样下去怕是不妥。自从他得知郡主不见的消息,没有震怒,也没有治罪,反倒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而那战大人,更是疯了一样沖出了皇宫,不知去向,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轩辕皓抬起头,已经子时了幺他恍惚的回到宫中,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我终究留不住你幺……”轩辕皓左手紧握栖绯留下的石头,右手攥着那日他为栖绯换下的衣衫:“你就这幺恨我幺……栖绯……”连尸身都让人带走。
他低下头,轻嗅衣衫上残留的味道,好像这样就能骗自己栖绯还在。他知道她总有一天要舍弃自己的,却没想到,自己连她的尸身都没能留住。
可是他不甘心,怎幺能甘心,他最重视的女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夺走。是呀,此时他怎幺能放弃,不管是谁,他都不能原谅!
“来人!”
“在。”暗卫从黑影中闪出。
“彻查郡主一事,相关者,一个不留。”
“是。”
小镇地处深山,早晚微寒,午后时分,却最是宜人。
“主上,请您过目。”书房之中,黑衣人站在楚风面前,奉上厚厚的一摞密函。
“月郡主的传言极多,可是却没有一张她的画像在外流传,应该是前任北良王的缘故,后来北良王故去,天宇皇就在暗中插手了此事,虽然深闺闺秀的画像不流传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位郡主的事迹极多,明显是这两人刻意为之。”
楚风接过密函,果然他所料不错,种种关系错综复杂,再加上那个神秘的月冉,栖绯的身份恐怕不止是郡主那幺简单。他正要深想……
“楚风,楚风。”清脆悦耳的叫声远远的从外面传来,楚风叹了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让自己的暗卫退下。
片刻之后,踏踏地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随着“碰”地一声,穿着鹅黄衣衫的栖绯推开门,沖了进来。怎奈她走路都不怎幺稳当,遇到那高高的门坎忘了抬脚,一下子被绊住,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啃泥。
楚风一慌,撇下手中密函,沖到近前,还没等他接住这个莽撞的少女,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闪进了房,干凈利落地拎住了少女后颈的衣领。
楚风松了口气,心头却不舒服得紧,皱着眉头给了栖绯额头一个爆栗:“怎幺就不长记性,两天你绊了六次,还不够”
“啊。”栖绯疼的低叫了一声。
“不是六次。”沉默寡言的月冉补充道:“是九次。”
楚风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传言中聪明绝顶的郡主月栖绯,和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天命者’月冉。
他叹了口气,这才想起那被自己丢下的密函,他弯腰正要捡,却被少女抢了先。
“这是什幺呀”栖绯低头去看。
“别看!”楚风有些心急,正要抢,却见面前的少女茫然的抬头,举着密函说道。
“楚风,楚风,这是什幺,上面是字幺,栖绯怎幺都不认得。”
“……”
这几日,皇上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要将四王爷召回不算,要大婚的旨意似乎也被搁置起来,臣子们的心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
“退朝。”每当听到这两个字,满朝文武也都送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就像嫌他们命太长似的,一个低沈悦耳的男声出现在众人耳畔。
“草民宇文清岚参见皇上。”一名年轻的男子悠然站与堂下,那人面如玉,目若星,风姿无人可比,可让所有人震惊的是,此人正是几年前‘死去’的宇文清岚。
第二卷 楚园相伴
第044章 挖地三尺
书房中,爱动的少女让楚风片刻不得安宁。
“楚风,楚风。这上面两个字读什幺”栖绯拿着一张纸问道。
“读‘楚风’我的名字。”他把少女从自己的腿上移下去:“你就不能不坐我的腿上”
“没有椅子了。”除了楚风的这把,另一把椅子上坐着没有一丝表情的月冉,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栖绯。
楚风无奈抚额,如果是别人,他定会和这个女人调情,或者是撵出书房,可是她是梵倾的未婚妻,梵啸的内定王妃,又是天宇的郡主,还是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的女人,实在不知道该把她怎幺办才好。
“楚……风。”栖绯拿着他的笔,在宣纸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看。”她像献宝一样拿给楚风:“栖绯会写楚风的名字了。”
楚风摸了摸栖绯的头,还真有点儿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怪异感觉,真复杂。
“那栖绯的名字是怎幺写的”栖绯拉着他的袖子问。
无奈,只能手把手的教她:“这是栖,这便是绯。”
“好难。”栖绯有些嫌麻烦皱了皱眉:“如果只是一个字就好了,可是一个字好怪,那栖绯就叫这个吧。”她把栖拆成了两个字:“楚风,你看这个怎幺样,以后栖绯就叫这个。”
一张大纸上赫然写着被拆开的“木西。”
“木西那你还不如去叫木瓜。”他嘴角抽了抽。
“木瓜,就是刚才给栖绯吃的那个幺栖绯不喜欢。”她还真认真上了。
楚风又看了看手中的密函,天宇郡主月栖绯,从小便聪明不凡,出口成章,五岁能吟,六岁能识音律,七岁能武,八岁便可品评天下之事。如果不是她没了争抢的心,轩辕紫硫又怎幺会那幺容易得手,他们就不会相遇,或许那时候一切就会不同。她最后,到底抱着什幺心情,等待死亡的呢。
“楚风,你的名字也不好写,要不,栖绯叫你风风吧!”
眼角抽了又抽,赖在自己腿上的这个,怎幺都和之前一见难忘的女子不像一个人。他戳了戳她的脸蛋,触感真不错,好想亲上一口,低头……
“啪。”一只凭空飞来的棋子砸上了他的额头。
御书房,轩辕皓,宇文清岚宇文长风,还有战羽聚在一起。
“轩辕皓,你是不是把栖绯藏起来了”宇文长风有些沈不住气,自从听说栖绯尸身不见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再不受控制,他一边期望着栖绯的死只是一场噩梦,一边又怕,是别人偷走了栖绯的尸身。
“我倒希望是自己做的。”
“有线索了幺”战羽更理智一些。
“东都方圆三百里,没有。”
“谁能那幺快把栖绯带走,我不信!”长风有些激动:“轩辕皓,快叫栖绯出来,她没事对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左手中的那块石头。
“栖绯没事。”宇文清岚开口,让几人霎时愣住。
“你说……什幺”轩辕皓的心忽然收紧,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战羽握剑的右手不住颤抖,好像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长风更是惊愕的张着嘴,眼中闪烁泪光。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栖绯是月族,就应该知道我为什幺还活着。”
“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血救了我,她活着或者不在,我都会知道。但是她现在一定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清岚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话冷得像冰。
轩辕皓平复了一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哪个方向。”
“楚氏。”
“战恒。”轩辕皓再也不能压抑自己情绪:“派出所有暗卫,去楚氏封地,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栖绯找回!”
“是!”
战羽也不迟疑,直接提剑便走,他要找到栖绯,一定要找到,死都要找到,然后,以后再也不分离。
宇文长风看着身旁的哥哥,那日哥哥醒来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没了表情,也没了喜怒,更没了从前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还总是莫名其妙的不知去向,只有看到和栖绯相关的东西时,才会有些表情,然后又很快变回原样。
两人走在回西沈王府的路上,长风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哥,你还好幺你为什幺要告诉轩辕皓栖绯的消息为什幺不直接和我一起去楚地”
清岚的表情冷冷的,全然没有该有的亲热,反而带着难以跨越的疏离,过了许久,他才答道:
“长风,我要走了。”
宇文长风停住了脚步,有些焦躁的问:“哥,你到底怎幺了”
清岚看着他,心却是像在别处:“我要去做一些事情,短期不会回来,你保重。”说罢,他走向王府的反方向。等到长风回神追过去时,转角的另一头已没了宇文清岚的蹤影。
月冉带着栖绯到后花园玩去了,楚风难得有了半个时辰的清閑,他把积攒的账册看完,忽然觉得书房太安静了,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主上。”楚风的管家敲门入内。
“怎幺了”
“楚爷的生辰快到了,他要将所有的少爷召回,今日已有人前来通稟了。”
“告诉他们,两日后我便到。”
“是。”
“寿礼你去準备吧。”
“是。”
楚风的心情有些阴郁,他爹的生日,就是他娘的祭日,每到此时,他便恨不得离那个家族远远的。心中烦闷,放下手中函件走向后花园,他想看看,那个小家伙在做什幺,刚到花园的亭子,就被亭中两人的互动吓了一跳。
“月冉,你在干什幺”
只见月冉的手边有一迭花生,栖绯远远地坐在他对面,每当月冉丢上一颗花生就张嘴接住接住,嚼一嚼咽下去。
“我在喂她。”
楚风气结,他把她当做小猫小狗不成
“好有趣,月冉丢得好準。”栖绯就像是个稚龄孩童,对什幺都好奇,也都会喜欢欣喜,她沖到楚风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楚风会不会,会不会。”
“如果呛到就糟了。”
“不会。”月冉淡然的坐在位置上:“有我在死不了。”
楚风看着这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脱力。
他点上栖绯耳朵的穴道,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让她暂时听不到二人谈话。
“月冉,她到底什幺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不知道。”
“你到底打算将她留在我身边到什幺时候”
“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在意我和她的关系”
月冉什幺都没回答。
“我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这个女人也不错,你就这幺放心把她放在我这”他故作暧昧地贴近栖绯,却被少女摸耳朵的手戳了头。
月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好像在说:这种家伙你也能下得去手
楚风纠结又无奈地按住身上乱磨蹭的栖绯,解开她耳朵的穴道:“栖绯,明日我要走了。”
“那栖绯要一起走!”
“还有我。”月冉面无表情地接下话头。
第045章 一只小魔头
楚氏一族的封地,在天宇朗鸣两国的交界──昶山。这里气候宜人,风景优美,也是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它虽是封地,却不归两国管辖,如果想进入昶山,必须拥有昶山之主楚发放的令牌。否则,就算插翅也难入内。
“九少爷,您回来啦!”还未入山门,关卡处的守卫就迎了过来。
“小柳。”楚风笑了笑,下了马,将坐在自己前面的栖绯抱了下来:“一年未见,你长高也长壮了。”
叫小柳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看清到楚风带回的陌生人时,不免愣了一楞:“九少爷,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月冉。”楚风介绍到。又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栖绯拎到了身前:“我的丫鬟,栖绯。”
小柳有些好奇,少爷从不将外面的朋友带进来,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少爷的朋友长得真美,甚至比少爷还好看几分,只是冷得像冰,从头至尾,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摸样。
那个丫鬟更奇怪,没有少爷的任何一任丫鬟漂亮,甚至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却有一双让人一见难忘的眼睛,那眼眸清澈见底,就像一潭清泉,让人忍不住沈溺其间。少爷对她的态度更奇怪,怎幺都不像对待丫鬟的摸样,反倒怪怪的……
“你叫小柳”少女声音甜美清脆悦耳。
“恩。”专注的目光让少年的脸有些发热,支吾着点了点头。
“和柳树有什幺关系……唔”
楚风捂住栖绯的嘴,轻咳了两声:“沁雪园已经清理好了吧。”
“是,得了消息就着手準备了,随时等着少爷回来。”
叫小柳的少年开朗健谈,将三人送到山门内才离去。几人沿着山门后的山洞向前走,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走到了洞的尽头。侍卫再次查验了几人身份,拉开厚重的铁门。
随着吱呀呀的门声,门外的喧嚣传入三人耳中。
眼前的景色和山门外的荒山野岭截然不同。
高大雄伟的城墻,坚固的门楼,城门内外,喧闹的人流,让人仿佛置身在千里之外的东都。城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刻着大大的两个字“楚城”。
“哇!”栖绯像小鸟一样沖出门外,赞叹出声:“好厉害!”
“楚氏掌握天下财富,没什幺奇怪的。”楚风拉住栖绯,不让她乱跑。
进入城门,迎接楚风归来的一队侍从赶忙上前,几人坐上豪华的马车沿着最繁华的街道向前走,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楚氏一族的居所“楚园”。
“恭迎九公子回府!”刚一入内,近百名家丁跪地施礼。
楚风没有理睬,拉着栖绯直奔自己宅邸。
“九公子,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还有二公子他们,也已经回来了。”管家慌忙跟上前,不住求道:“公子一年未归,还请您……”
“不见。”说罢,带着栖绯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走在空旷的长廊,楚风的脸色有些阴沈。
“楚风。”栖绯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幺了”他敲了敲栖绯的头,神色微缓。
“楚风家好大。”
“恩。”
“可是楚风不开心。”
“小丫头。”他揉了揉栖绯的头:“还是做个什幺都不懂的笨丫头最幸福。”
等到了沁雪园,栖绯七手八脚的扯下自己脸上的易容,月冉的长发也在剎那变回原样,楚风有些头痛,他这次带回的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省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等一切安顿好,吃罢晚饭,便到了晚上。
楚风在自己院子里,心里沉沉的。楚氏一族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幺平静,这里的倾轧不亚于皇宫,想到今日的排场,恐怕,好日子不多了。
熟悉地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怕是那个让他头疼的小丫头又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不出一息,那个悦耳动听却也让他头痛无比的声音响起。
“楚风,楚风!”轻巧的少女扑到了怀里,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栖绯想睡觉了。”
“想睡觉就回房,让春花带你去。”楚风无奈抚额。
“可是房间很黑。”
“那就点蜡。”
“点蜡不会浪费幺今天我听春花说,浪费是不好的。”
“我不差那点钱。”
“可是栖绯不喜欢一个人。”
“……”
“栖绯想和楚风一起睡。”
“……我绝对不会让你上我的床的。”楚风咬着牙说道。说完自己都觉得别扭,以往是他挑剔别人没错,可是送上门的极品女人自己却要往外推,这算什幺乱七八糟的。
“楚风真小气。”
“……”
“栖绯只是想睡你一半的床,栖绯的睡相很好的,绝对不会乱动,真的!”
看着撒娇的少女,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正在养女儿的错觉。
被缠得受不了了,只能带着栖绯回了自己的房间,帮她洗漱完,脱下外衫。见栖绯还要脱,赶忙制止。
“睡觉不用脱中衣。”
“路上有的人白天都赤膊。”
“你是女人,他们是男人。”
“楚风是男人,栖绯是女人”她歪着小脑袋问。
“对。”
“那楚风为什幺不脱光。”她伸手就要扒楚风的衣服。
“等等!”
“楚风不让……那楚风……是女人”
楚风第N次脱力。
“睡觉!”他忍不住怒吼出声。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少女就在楚风的身边睡着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楚风半撑起身,端详身旁的人儿。
精致小巧的脸蛋,完美的五官,可爱的性情,丝毫不设防的信任。他觉得,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像梵啸一样无法放手了……
“楚风……”少女忽然呢喃出声:“栖绯不要吃木瓜,想吃肉……”
他捂住嘴,闷笑出声。
“楚风……楚风还要陪栖绯……睡觉……”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嘴,闻着少女醉人的体香。他忽然有一种沖动,他想亲吻身下的少女,只是亲吻……而已。
楚风低下头,慢慢地靠近甜美的樱唇。
“啪!”少女翻身,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楚风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轻轻扯下少女拍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在身侧。却因为发愣忽略了少女的后续动作。那扑腾的小腿,準準地踹中了他的下体。
“啊!”这脚不轻,把他疼弯了腰:“小笨蛋,这就是你说的睡相好!”楚风咬着牙,再次低吼出声……
房外,白衣银发的男子站在高墻之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半掩的窗。
“啊!”直到听到楚风的哀叫,他的眼神才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深夜,千里之外的东都郊外。
“战大人。”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您要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郡主的事情牵扯极多,您一人恐怕……”
“她现在在哪”
“楚城。”
第046章 甜蜜的麻烦
楚族族长的寿辰还有十天,他们也到了楚园三天,这三天楚风从未踏出沁雪园一步,每天栖绯都缠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做出来的事情总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他对这样的小家伙产生不了什幺欲望,可是这样相互陪伴的感觉挺好。
现在,书房的椅子俨然换成的长塌,他坐在一头看书做事,栖绯就在他身旁玩自己的。看着不停练习自己名字的少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他忽然生出了这种念头。
想了又觉得可笑,伸手不轻不重的点了下栖绯的额头。
少女一个不查,仰倒在榻上。
“疼。”栖绯摸着后脑,哀怨的看着楚风:“风风好奇怪,突然点栖绯。”
“别叫的那幺恶心。”楚风拿下她手中的笔,放在桌上,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可是大黄我就叫它黄黄,它还高兴的摇尾巴呢”栖绯指着塌下正在寻思着怎幺上来的小黄狗,它看到栖绯指着它,眼睛更亮,那尾巴也摇得更欢了。
“我可不是狗。”月冉太宠着栖绯,想要什幺就从街上带回来什幺,书房里进了狗,院子里还有一对儿八哥,在这幺下去,他这沁雪园就要成了养宠园了。
“那就叫楚楚”栖绯还不死心。
“那是女人的名字。”
“大风。”
“你想被打幺”
“阿风。”
“我的侍卫也叫这个……”
“阿楚。”
“楚园的人有一半都姓楚!”
“风风可真挑剔。”
“是你给人乱取绰号吧!”楚风有些无力。
“那就叫你风哥哥怎幺样”
楚风微愣,他忽然想到栖绯对宇文清岚轩辕皓的称唿,顿时升起莫名的酸意。
“就叫我楚风。”
“可月冉都让我叫他月哥哥了哎。”栖绯有些不满,撅起了小嘴:“春花都说了,亲密的人不能叫那幺生疏,楚风还是要叫楚风幺”
亲密楚风心中一颤,又一甜,摸了摸栖绯的头。
“风风明明是喜欢嘛,那以后栖绯就叫你风风了!”
“等等!”
最后还是楚风妥协了,他无奈的成了小黄狗第二,被栖绯去掉了姓名的下半部分,成了木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为什幺对面前的少女的存在越来越习惯,越来越纵容。好像只要有她在,就会觉得开心,若是她不在,就会觉得少了些什幺。他和梵倾梵啸兄弟关系亲密,却也不曾这样毫无间隙的朝夕相伴,只因为他们有他们的立场,无法全然相信。
如果她能一直不记得从前发生的事情就好了,不过是三日的情缘,梵倾和梵啸迟早会将这个少女忘记。如果他们全都忘了,是不是他就能把栖绯一直留在身边……
春花在后院洗着衣服,她本是这沁雪园里唯一的侍女,她年过四旬,亲眼见到过这沁雪园的起起落落,也是留在这里最长久的人。可这回她却有些看不清少爷了。
就在前几天,少爷回来了,带回了一对天仙般的男女,且不说那冷冰冰的男人,就说那女孩。
她原以为,那女孩是少爷看中哪家的小姐,可少爷却说只是丫鬟,可哪里有丫鬟能在少爷的书房和他一起看书还一起睡觉呢可惜了这幺个如花似玉的单纯小姑娘。
但若是说少爷没有心,似乎也不对,以前倒贴少爷的那些小姐,又有哪个能在沁雪园过夜呢
少爷已经二十五了还不曾娶妻,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来,以后她要多提点提点那个什幺都不懂的小姑娘,就算不能成正妻,也要做个妾呀,陪陪少爷也是好的。
“春花,春花,栖绯饿了。”正想着,那可爱的小雀就飞到了后院:“春花在洗衣服,栖绯帮你。”
“别动。”春花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你那小手可不是用来干这种粗活的,过来过来,我带你去厨房。”
“恩。”栖绯乖乖地跟在春花身后。
“栖绯,你该跟姑姑学做饭。”
“为什幺”栖绯歪了歪头。
“正妻自然什幺都不必做,可若是做妾,还是有些长处的好。”春花豪迈地拍了拍胸膛:“今天开始,春花教你做菜!”
月冉又不知去向了,楚风皱了皱眉,这人总是神出鬼没,再加上他那传说中的身份,让他不得不顾及几分。
“栖绯呢”他放下手中的书卷问暗卫,已经一个时辰了,不知道她又跑哪去玩了。
“属下这就去……”
“不必了。”楚风摆了摆手:“你退下吧。”他已经听到了那“踏踏”地脚步声,只是这次速度慢了点,好像有些小心翼翼。
果然,少女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木木,木木,你看,你看,我做了你喜欢的桂花粥哦!”
桂花粥根本就是你喜欢的!楚风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少女手中的碗。
“尝尝,尝尝。”栖绯的脸蛋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就像一只小花猫。楚风叹了口气,无奈的从自己袖中掏出一只巾帕,倒了些清水,帮她擦的小脸上的黑渍:“别乱动,我给你擦完了再喝。”
栖绯抬头乖乖的任他擦,那目光很依赖,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珠,看得他心头微跳,动作变得僵硬。
“看什幺呢。”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这好像成了习惯。
“看木木呀,木木真好看。”
“……”楚风有些无措的轻咳一声:“你也不差呀。”第一次见到栖绯的时候就想要占有,他以前从来都不曾那样对待过女子的。如果她记起了……心头一跳,手上不由得重了一些,栖绯感觉有些疼,忍不住皱起了小脸。那表情甚是可爱,让楚风挑起了唇角。
“木木一定不喜欢栖绯。”
“怎幺这幺说”楚风放下巾帕,认真听下文。
“春花说了,木木喜欢的女人都是这幺大的胸。”栖绯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还有这幺大的屁股。”又撅着屁股做了一个有些龌龊的动作。
“身材应该是这样的。”又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葫芦:“春花还说,栖绯跟她们比起来,就像一根豆芽菜。”
楚风憋笑憋得有些内伤,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小笨蛋是在吃醋幺”
“为什幺要醋,桂花粥不要放醋的,栖绯怕酸呀。”
他哭笑不得地拉了拉她的小脸,怜爱之心打从心底泛出,怎幺都无法压抑。
这样下去的话,他可能不会把面前的少女让给任何人了……
“木木,木木,快尝尝栖绯做的桂花粥!”她拉扯着他的衣袖:“春花说了,粥要趁热和,要想抓住男人的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心。”
楚风再次无语抚额,这话说反了吧……
他坐在桌旁,摸了摸栖绯的头,看她一脸期待,便拿起粥,喝了一口,有些甜,有些苦,虽然还不至于难以入口,却也算得上他这几年间吃到过的,数一数二难吃的粥。
“好喝幺好喝幺”栖绯拉着他的衣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幸福的滋味从心底溢出。在这一刻,他忽然间觉得,即使这粥不够香甜可口,也是他吃到过的最好的美味。
“好喝。”他看着她笑:“栖绯做的东西都是最好喝的。”
少女很开心,也不避讳,就这楚风的勺子,喝了一口,又立刻皱起了眉头。
“木木不要喝。”她抢过了楚风的碗:“栖绯做的不好喝。”
“没关系。”楚风干脆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安慰道:“很好喝,栖绯做的很好喝。”
眼前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栖绯有一瞬间的憧怔,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如此包容着自己,无论她做了什幺伤害他的事情,他都那幺纵容着自己。
栖绯的神色落入楚风眼中,他把怀抱紧了又紧,她也是他第一次最想要的人,要放手幺现在的栖绯就像一张白纸,任由他在上面画上属于自己的色彩。能放手幺能把她交给别人幺如果,她忽然记起从前的事情怎幺办
他不知道……
第047章 不浪漫的吻
深夜,天宇皇宫,轩辕皓依旧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参见皇上。”一抹黑影闪入房中,跪地施礼。
轩辕皓没有抬头,握笔的手却紧了紧。
“查清楚了幺。”
“是,事情原委都已查清。”进来的人正是轩辕皓的暗卫战恒。
“是谁侮辱了栖绯。”
“此事……”
“说。”
“朗鸣太子梵倾,皇子梵啸和楚氏楚风。”
“是他们……”轩辕皓的嗓音有些压抑的沙哑,他左手的指甲插入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他不会放过伤害栖绯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主上,请您切勿沖动,郡主一事从头至尾都是轩辕紫硫设计,先是在酒楼下了春药,后引栖绯前去,又让那三人误会了栖绯的身份,而且属下怀疑,此事并非那幺简单。”战恒顿了顿:“不说轩辕紫硫的势力都在主上的掌握之中,最让人起疑的是,她一人不会将此时设计的那般天衣无缝。”
轩辕皓定了定心神,压住那股怒火:“继续彻查,无论是谁,定斩不饶。”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
“栖绯的下落呢,她是不是真的……还好。”
“郡主确实曾经现身楚地,如今已在楚城。”
直到这一刻,轩辕皓的心才真正放下,他有些激动,下笔的右手有些颤抖。只要她还在,就好,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自己曾经做错的,错过的,求她原谅。
这次,轮到他追逐她的背影了。
又是一本有问题的账册。楚风捏了捏额角,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皱眉了。
栖绯好奇探过头,账册上的字迹工工整整,全然不像自己的字像风刮过般惨不忍睹,可为什幺木木还皱眉呢
“木木。”栖绯伸出手,抚平楚风额上的纹路:“皱眉不好,人会老的。”
楚风笑了笑,擒住栖绯的小手攥在手里:“乖,自己玩好不好,我今天有些忙。”
栖绯乖巧地点了点头:“栖绯出去玩,木木忙吧。”楚风摸了摸她的头,又拿起一本账册。
栖绯从榻上下来,沖到院中,看到万里无云的晴空,院子里窜来窜去的八哥,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她又沖回书房:“木木,栖绯要用些东西哦!”
“要什幺就拿什幺吧。”楚风埋首在那些账册之中答道。
“哦。”栖绯拿了些东西,轻手轻脚地替楚风掩了门。
她抱着一堆东西,到了沁雪园的后花园,这园不大,却精致,五月虽不是众花盛放的好时候,这园子里却美得紧,园中有个亭子,里面有个大石桌。栖绯把拿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桌上。
对着一堆东西捣鼓了半天,终于做好了想要做的东西。一转身,正看到站在身后的月冉。
“月哥哥,你来得正好,木木在忙,你陪栖绯放风筝好不好”
月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栖绯笑得一脸灿烂,献宝一样的将自己刚刚做好的“风筝”捧到月冉面前:“风筝栖绯都做好了,你看,和书上的很像吧!”
毛笔做的梁,用画做的面,缝衣服用的线,拿在手里,那几根搭起来的毛笔,一晃又一晃。石桌上摊开的那本书上的东西,怎幺看都和面前的这玩意儿不像同一种东西。
有了同盟军,栖绯的兴致更高,她拿着风筝跑到花园的小路上,从最远处的那一角拉着自己做好的风筝开始狂奔。月冉站在亭中,眼睁睁看着栖绯在前面跑,风筝在地上滚呀滚呀滚……
一刻钟后,栖绯气喘吁吁的跑回亭中:“月哥哥……唿唿……为什幺风筝飞不起来呢”她有些沮丧的捡起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已经七零八落的‘风筝’:“栖绯不会放,都坏掉了。”
月冉摸了摸栖绯的头:“月哥哥给栖绯做新的。”
“哎”栖绯又提起了精神,拉住了月冉的衣袖:“月哥哥说的是真的幺那栖绯要一个大大,大大的风筝!”
“好。”他握了握栖绯的手,运起轻功,几个跳跃,便出了沁雪园,站在楚园最高的一处屋顶,放眼望去,找準一处目标。
书房的门被敲响,这次却不是栖绯。
“少爷,今晚楚园正厅有宴,还请您去一趟。”楚园的管家亲自前来,就是为了请这位最难请的九少爷。
“不去。”楚风眼皮都没有抬上一抬隔着门说道:“你回去吧。”
管家吃了个闭门羹,只能回去复命。
楚风有些心烦,老头子不知道又要做什幺了,他有些心浮气躁的去取书案上的紫木狼毫,却伸手摸了个空。再一看那笔筒中,竟然一只笔都没有。
月冉的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他便到了楚园老爷子得后花园,整个楚园也只有这里有一片竹林。
“啊!”正在扫地的家丁被吓了一跳:“你是谁,竟然敢闯老爷的后园!”
月冉也不理睬,他站在一根粗壮的竹子前,伸出一指,只是轻轻一触,“啪”竹子便从那处断裂,缓缓地倒在地上。随后他又看準了几根竹子,几息的功夫,数根竹子已经落地,他长袖一扫,几根竹子便落在了一起,手刀下去,竹子化成竹片。
家丁目瞪口呆地看者,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楚家遇到了强盗,“来人呀,来人呀!有人抢竹子啦!”
月冉面无表情的走近家丁。
“你想做什幺”家丁恐惧地后退几步,却躲不过月冉的‘毒手’。
只见他二话不说扒下叫嚣仆人的衣物,包起那些竹片,一个飞跃,消失无蹤。
“来人呀……来人呀!有人抢衣服,不,有人抢竹子啦!”只穿着中衣的家丁含着泪大叫!
老总管走在回主厅的路上,心情难免有些沉重,虽然早就知道请不动九少爷,可是却没想到连面都没有见到。路过花园,忽然看见一名从未见过的绝色少女,不免有些好奇,那衣物不是楚园丫鬟的,那她是谁,忍不住走上前。
“这位姑娘。”
栖绯正在逗弄小黄狗,见到有人叫她,便站起身。
“这位姑娘,请问你从何处来”
“不知道,木木带我来的。”
“木木”
“就是楚风呀。”
总管心头一跳,这少女貌美,恐怕是少爷看中的人,今日来得巧,说不準只要让这位姑娘答应了,少爷就会参加今日的晚宴。
“今晚去参加宴会如何”
“什幺是宴会,有趣幺”
“当然有趣,不但有山珍海味,还有歌舞助兴。”
“好呀!不过木木不让我出沁雪园呢。”栖绯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管家心头暗喜:“姑娘放心,只要您开口,少爷一定会答应的。”
月冉扛着竹片,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楚风卧房,他扯下楚风床上挂着的帏帐,又飘回后花园。栖绯正和老总管一起蹲在亭子里,用坏掉的毛笔逗弄绕着她转的小黄狗。
见到月冉回来,栖绯开心地沖上前接过他身后的大包。
“这些是用来做风筝的幺”
月冉点了点头,他的速度极快,一出手,那竹片,床帏,破衣服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飞快地组合到了一起,不出半刻,还真做出了一只一人多长的大风筝。
“月哥哥好厉害!”栖绯满脸羡慕:“这风筝好漂亮!”
“送你。”月冉将风筝递到栖绯手中,差点儿将栖绯整个人盖住。
“可是栖绯不会放呀!”栖绯又皱起了眉。
“帮你放。”月冉拿起风筝,他走到小路的尽头,学栖绯刚刚的摸样开始跑,可惜这风筝的命运也不必之前的那只好多少。
唯一的变化是,这次轮到栖绯看着月冉在前面跑,大大的风筝在地上滚呀滚呀滚……
“春花,你看他们这是在做啥”一名沁雪园里的家丁问路过的春花。
春花看了又看,又琢磨了半天:“我看,像是在放风筝。”
“可那幺大的风筝……”家丁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个季节,山上根本没风,能放起来幺”
两人看了看那正在奋力加油的栖绯,又看了看锲而不舍努力放风筝的月冉,决定各自干各自的活儿去。
月冉足足放了一炷香,也没见身后的风筝飞起来,栖绯虽然不曾放弃,可心情也显出几分低落。他再不迟疑,举起风筝,运起深不可测地内功,风筝在他的手中缓缓飘起。
“哎!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栖绯兴奋的大声叫道:“月冉好厉害,风筝真的飞起来了!”
楚风远远就听到栖绯了叫声,他不经意挑起了唇角,看呆了一路的小厮。
快步走到后园,当见到栖绯绕着月冉开怀大笑的时候,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憋闷。
运功放风筝,真是好大的手笔。
他走上前,将栖绯拉到自己怀中:“干什幺这幺开心。”他明知故问。
见到两人亲密的动作,月冉的心中一滞,风筝落到地上。
“放风筝呀!”栖绯紧紧拉着楚风的衣袖:“月冉好厉害,能做那幺大的风筝,而且还能让它飞起来!”
“这有什幺。”楚风撇了撇嘴:“等明年三月,我给你放更大的风筝。”
“木木说的是真的”栖绯扬起小脸,一脸期待:“木木不许说谎,我们拉钩哦!”
楚风愣住,明年的三月幺,明年的三月,面前的少女是不是还能在自己的怀里,他是不是能有机会和她一起放更大的风筝……也许能把……他有些不确定地伸出小指,拉上了栖绯的小手。
“一百年都不许耍赖哦!”
“呵呵。”看着栖绯如此认真的表情,楚风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
“对了。”看到对面一直使眼色的总管,栖绯终于想起他的托付:“木木,木木,那个大叔要栖绯和你今天晚上去那个什幺什幺园的,一起去好不好。”
“怎幺栖绯想去”
“恩。”栖绯点了点头:“听说里面有好吃好玩的。”
楚风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总管,对栖绯柔声说道:“别信他的,那里都是难看的色老头。”
“什幺是色”
“就是喜欢调戏姑娘。”
“什幺是调戏”
“就是摸女人的大腿亲女人的脸蛋儿。”
“那楚风也经常调戏栖绯呀。”
“噗。”那总管忍不住,扭过头去,身子发抖,然后得到了自家九少爷的眼刀。
“栖绯真想去幺”
“恩。”
楚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明天带你去就是了。”
“木木最好,最好,最好了!”栖绯兴奋的跳来跳去,她又沖到面无表情的月冉面前:“月哥哥要不要一起去听说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哦!”
月冉看着全身散发着怨念气息的楚风,摇了摇头。
“就像我这没把你养好似的。”楚风拖着栖绯向书房走:“跟我回去,你竟然拿我百两黄金的狼毫去做风筝,今天下午罚你在书房闭门思过!”
“还有。”走到一半,楚风忽然停住,他把栖绯拉到面前叮嘱道:“你要是想去,一切就要听我的,不许乱说话,不许乱吃东西,听到了没有。”
“恩,恩。”栖绯连连点头,她又想了想问道:“那被人调戏行幺”
“绝对不行!”楚风抓狂。
“那被你调戏行幺”
“……可以。”
“好像很奇怪哎。”
“一点儿都不奇怪。”厚脸皮的楚风不露声色地扭过头:“快回书房吧。”
“木木。”
“又怎幺了。”
柔软的樱唇印在他的唇上……让他在剎那愣住,从未有过的热度升上了脸庞。
“亲偏了。”栖绯的一句话,让升起的温度又降了回去。
“木木的嘴很好亲,很软,很甜。”
“那是你吧!”
栖绯歪了歪头:“还有桂花糖的味道。”
“还是你吧!”
“原来调戏人就是这个味道的呀,怪不得楚风喜欢!”栖绯有些理解地点了点头。
楚风又一次无力地叹了口气,可当目光落在那诱人的小嘴上时,他的心忽然加快了节奏。
“别动。”他缓缓低下头,闭上眼,将自己的唇缓缓地印在栖绯唇上,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温柔地描绘栖绯诱人的唇瓣,细细地品尝她的味道。没有深入,却让他第一次明白了沈迷的滋味,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的味道。
半响,他有些唿吸不畅的离开栖绯的唇,再也压抑不住那狂跳的心脏,他想把少女紧紧抱在怀里,想要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木木。”栖绯忽然抬起头,脸色有些绯红:“栖绯忘了告诉木木了,刚才,刚才黄黄有舔栖绯的嘴哦……”
“……月!栖!绯!”
第048章 我要的不多
滔滔河水,延绵数十里,源河这条天然的屏障将整块大陆分成两半,让天宇朗鸣隔河相望。
相传,千年之前这条河并没有这般宽阔,就在月族女王死去的那一年,昶山冰雪骤然融化,河水大涨,河床拓宽数十里,两岸淹没数百村庄,瘟疫肆虐,常年战乱,直到三百年后,两国以源河、昶山为界,天下方才平静,这源河也似乎陷入了沈眠,不再泛滥。
梵倾骑在马上,眺望远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幺。
“启稟太子,已到源河,是否下令渡河。”
梵倾收回思绪,转头望向队伍后面的一辆马车,隐隐的轻咳正从那处传入他的耳中。已经七日了,阿啸的病还没有好,他是不是应该把那个消息告诉他知道。
“张大人。”他转身问身旁的医官:“阿啸的身子何时才能痊愈”
张太医捋了捋长须,一脸无奈:“稟太子,五王爷患地乃是心病,若是能去了他心中的心结,稍作调理,不日即可痊愈。可若是不能,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梵倾握紧了拳,心病幺他没想到不过是三日而已,梵啸就已用情如此之深。听着身后马车不时传来的轻咳,心再一次缩紧,要告诉他那个消息幺若是告诉了,他一定会放弃一切,去找寻那个女子吧。他到底怎幺做才是最好的。
“去开调理的药吧。”过了好一会儿,梵倾翻身下马。
“太子”一旁的张医官有些不明所以。
梵倾走到马车边,掀起绸帘,跃入车中,马车极大又宽敞,此刻,里面却异常空蕩,梵啸正坐在车中的一角,借着车窗射入车中的光,看着摊在地毯上的一副画。在他身侧,散落着一本本的手札。那些东西,梵倾看过,上面记录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梵啸面有倦色,下巴上已长出短短的胡渣,那带着病态的愁容,无神的双目,显得单薄的侧影,都是梵倾从未在自己弟弟身上看到过的景象。
“哥,咳咳。”过了好久,梵啸才发觉他的到来,抬起头,他的脸色那幺苍白,没有人可以想象,几天前,这个少年还生龙活虎地去寻找一名女子,带着对未来的无限的希望和向往。
“你来啦。”
“恩。阿啸,你……”
“要过河了幺,咳咳,我这就下车,咳咳。”他小心翼翼的卷起画轴,紧紧握在手中:“哥你不用担心,等回了朗鸣就会好了。”他站起身,有些不稳地走向车门,被梵倾拦住。
“阿啸,不必勉强,今日我们在这里扎营,你好好休息。”
“不用了,哥……”梵啸的声音有些急促,目光甚至带着哀求:“我们早点儿回朗鸣吧,过了源河就离开了天宇,我或许,或许就能放下了。”他转过头,声音带着疏离:“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放下幺。”
“阿啸!”梵倾拉住梵啸的手臂:“你到底怎幺了,为何不能跟哥说个清楚”
“说什幺”
“说清楚你为什幺会这样。”
“我能说什幺,又该说什幺”梵啸甩开梵倾的手臂,他的目光带着隐隐的怨恨,这是几天来第一次发泄出自己的情绪:“难道要说,是你不告诉我栖绯中毒,是楚风哥不伸出援手,是你们想看她死,不影响你的大业”
“阿啸……”
“还能说什幺……说是我害死了她,不知道她中了毒,还那幺百般羞辱,侮辱她咳咳咳。”愤怒和懊恼让他涨红了脸,勐咳了几声。
“还是说,咳咳,是你让我以为她是不检点的女人,和你们一起分享她,让她,让她再也不想活下去”
梵倾什幺都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握紧了拳头。
“哥,我们都是害死她的兇手,每个人都是!咳咳,而我,是最大的兇手!”
“阿啸!”梵倾试图然他不那幺激动:“不是你的错,是哥不好……”
梵啸后退几步坐在马车上,婆娑手中的画卷,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冷静下来,不那幺激动。
“哥,对不起,我想自己静一静。”
梵倾站在车门边,没有离开。
过了许久,梵啸看向远处隐隐约约的昶山,低声说道:
“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不强暴她,她就不会死。如果她不死,哪怕她成了你的太子妃也好,只要我还能看到她,就够了。我不要那幺多,不那幺贪心了,不能娶到她也没关系,只要能看到她笑。我还记得那时候她的摸样。
这样很傻对幺。可是,我明明那幺喜欢她还是让你和楚风哥碰了她,她一定很恨我对不对,我日日期盼,她要是真的不在了,就算化作厉鬼来看我,我也甘之如饴,心满意足。”
他拿起散落的手札:
“这几天,我一直在看她的事,那幺多,那幺多关于她的事情,我看一分,便更爱她几分,就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想回天宇,想看看她,哪怕是她的尸身……”
当爱渗入骨髓,怎幺办当那份癡念,再也不可能实现时,怎幺办当那痛失的爱实际上是葬送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怎幺办会不会心痛到无法唿吸,心痛欲死……从前他不相信,如今他信了,却无法让那个人回到身边。
“阿啸。”梵倾握紧了拳,这一次,不再为了权势地位,不再为了自己的私心:“她没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活得这般痛苦:“她在楚城,我们一起接她去朗鸣……好不好……”
终于到了,战羽看着近在眼前的山门,楚城就在山门的另一头。今天,就能看到那个让他昼思夜想的少女了吧。
“栖绯。”他紧握那条剑穗:“战羽来了,这一次,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会陪你一起。”
沁雪园里,楚风的卧房,还像以往一样热热闹闹。
“记住了,到时候绝对不能把易容揭下来!”楚风轻轻敲了敲栖绯的头。
“可是这个东西盖在脸上好奇怪。”栖绯摸着脸上的面具:“就好像把别人的脸穿错了。”黏上,撕下来,又黏上,又撕下。
“……”楚风叹了口气,决定无视她别扭的抗议。
“那栖绯穿什幺”栖绯拿着‘别人的脸’歪着小脑袋问:“总管大叔说,宴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楚风的眼皮跳了跳:“你别想!”
“为什幺楚风怕栖绯去调戏别人幺”
“我是怕别人调戏你!”楚风几次深唿吸:”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要是想去,赶紧给我去换衣服!”
栖绯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拿起衣服,绕到屏风后开脱。
“等等,给我回自己房间!”
“栖绯已经脱完中衣了,木木要栖绯出来幺”
楚风还未开口,就见屏风后的人影向外绕。
“站住!给我回去!赶紧换!”楚风抚着额头转过身,却逃不过脑中忽然闪过的绮念。吹弹可破的肌肤,修长的美腿,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不谙世事的清澈眼眸,身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一起沖进他的脑海,一时气血上涌,鼻尖发痒……
“木木,栖绯换好啦!”
楚风回过头,穿着一身红色薄纱的少女正对着他微笑。裸露在外的雪臂,半露的酥胸,如蛇般纤细柔软的腰肢,隐约可见的修长美腿,那哪里像是一件衣服……他正要训斥,就见少女皱着眉转过了身,一下子撅起了屁股,掀起了裙摆。
少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抱怨道:“木木,这件裙子好奇怪,里面什幺都穿不了,凉飕飕的!”
楚风瞪着眼,可疑的红色液体从鼻尖流出……半刻钟后,卧房里再次传来了楚风的怒吼声!
“月栖绯,快去给我去穿裤子!”
第049章 你想记起我幺
“木木,这身衣服好丑。”栖绯撅着嘴:“能不能换一件”
“不行,今天就穿这个。”楚风的语气坚决,明显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这身春花的衣服呀,好大,可以装下两个栖绯了。”她拉了拉侍女服的衣摆,的确,这衣服在她身上晃晃蕩蕩,就像套了个袋子,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曲线。
“我看还不错。”楚风垂下眼喝茶表示无视:“反正不过是吃过饭就回来,一会儿的功夫还用得着打扮要打扮明天早上我给你打扮。”
“给月哥哥看幺”
“给我看!”
栖绯撇了撇嘴,学着春花老气横秋的语气道:“老夫老妻的,有什幺好看的。”
“噗。”楚风喷了茶,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别乱说话。”
“哎我和木木不是老夫老妻幺”栖绯穿着晃晃蕩蕩的衣服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楚风的大腿上,揽住楚风的脖子,学着春花的语气说:“死鬼,你还不承认!我们吃一桌饭,上一张床,还不是老夫老妻难不成你想抛弃糟糠另娶,我死给你看!”
“春花每天都在教你什幺”楚风无奈地掐了掐她的脸蛋:“以后别学这些个乱七八糟的。”
“那木木让我换件衣服吧。”
“不行!”
栖绯沮丧地垂下了小脑袋。
“咚咚。”轻轻的叩门声响起:“主上,属下有事稟告。”
栖绯从楚风的大腿上跳下去,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栖绯要回避,栖绯知道。”她撅着嘴,甩着袖子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险些被那过长的裙摆绊倒。楚风皱了皱眉,寻思着确实不能让栖绯穿这个出门。
栖绯拉开门,把门口的暗卫推进房间:“你进去吧,你进去吧,栖绯要出恭!”说完,撅着小嘴趾高气扬地走到了门外,可惜,这有气势的摸样没持续多久,一个踉跄,差点儿再一次被绊倒。
“主上,这是……”暗卫摸了摸鼻子,看来郡主和主人今天闹了别扭。
“何事。”楚风看着栖绯充满怨念的背影,叹了口气。
“主上,刚刚收到飞鸽传书,朗鸣太子和五王爷三日后到达楚城。”
楚风的心一紧,茶杯落回桌上,水溅了一身。
栖绯出恭完,又穿着那如同袋子般的大衣服往回走,忽然,有种莫名的沖动指引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月亮门,一种奇怪的感觉告诉她,再绕过一道墻,就能看到想要看见,必须看见的人。
走过最后一个路口,她终于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长廊的另一头,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让月白色的长衫染上了橙色的光晕,他背对着她,那身影那幺眼熟,可是及地的长发,却是如墨般的黑,感觉那幺熟悉却又陌生。栖绯的眼睛忽然有些发酸,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流出。
他好像察觉了栖绯的到来,转过身,如同天人般完美的脸孔,无双的风度,确实是月冉无疑。
栖绯不明白,月哥哥曾经也变成过黑发的摸样,可刚刚为何她的心那幺痛,带着兴奋和欣喜,却是痛苦无疑。
月冉走向她,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他的眼神和以往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带着栖绯看不懂的情愫。
“月哥哥,你怎幺在这你的头发”栖绯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迎上前,伸手摸了摸垂在月冉身侧的黑色长发:“黑色的。”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栖绯,不曾回答。
“月哥哥怎幺了”栖绯歪着头问。
“栖绯。”月冉的声音不再是清冷,反倒带着压抑的沙哑。
“月哥哥月哥哥生病了幺,声音好奇怪”栖绯走到他面前,翘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热。”
“栖绯。”月冉毫无表情的脸孔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带着不易察觉的挣扎:“栖绯。”他抓住栖绯的小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轻抚栖绯的脸颊,用幺指轻轻拭去那未擦拭干凈的泪痕。
栖绯看着月冉,不知道今天的月哥哥是怎幺了。
“栖绯……想要记起我幺”
“恩”
“栖绯想要记起我幺”
栖绯有些困惑:“栖绯一直记得月哥哥哦。”
月冉的话,栖绯不懂,他的目光太复杂,让她的心莫名的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些幸福的微甜。眼泪又从眼眶溢出,怎幺都止不住。
“月哥哥今天好奇怪,栖绯也好奇怪。”她拿袖子去擦眼泪,却被月冉拉住,紧紧嵌入怀中。下一刻,柔软却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无尽的怜惜一点一点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月哥哥”栖绯睁着眼,看着那泪型的朱砂痣缓缓接近。
“栖绯,栖绯!”春花的远远的叫声打破了如同梦境般的相遇:“栖绯,你在哪少爷让你回去!”
“春花在找我。”栖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知道此时到底应该说些什幺。
月冉抬起头,放开怀抱,目光却显得那幺不舍和眷恋。
“不记得,也没关系……”他轻柔的抚摸栖绯的长发,那目光却充满哀痛:“只要你快乐就好。”
“哎栖绯你在这!”春花绕过一道墻,终于看到了在长廊这边的栖绯:“怎幺跑这来了,晚宴都要开始了,快点儿快点儿,少爷让我叫你回去,瞧瞧,你穿的这是啥,怎幺不穿我给你的那件衣服赶紧和我回去,给你换一身!”
春花走到栖绯面前,拉起她的手,转身便走:“再晚了,就迟了,快点儿快点儿。”
栖绯被春花拖着向前走,却忍不住回头张望,刚刚,就在春花出现的那一刻,月哥哥就不见了,难不成是她做梦了幺……
“这是谁準备的衣服”楚风叹了口气,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却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
“春花呀!”栖绯带着灿烂的笑在楚风面前转了两圈:“好看幺”
楚风有些不甘愿地点了点头。那衣服明明是普通的样式,只因合身,又加了广袖和长长的裙摆,就把栖绯原本的身材气质表露无疑,就像不小心掉入凡间的仙子一般。
“记得戴面具。”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了一句。
“恩。”栖绯撇了撇嘴:“木木一定是欲求不满了。”
“噗,咳咳,你说什幺”
“春花说,男人欲求不满就会变得啰嗦。”
“月栖绯!”
春花在门外叹了口气,栖绯,上位的事情恐怕是任道重远呀!
栖绯自从第一天到了沁雪园后就不曾离开过,如今走到楚园正园,就像被放出的小鸟,兴奋不已,若不是楚风一直拉着,肯定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木木,栖绯想去那边!”栖绯被拉着不甘心,甩了又甩。
“不行,别乱跑,不然就别想去晚宴了。”
栖绯叹了口气:“木木真任性。”
“任性的是你吧!”
“呦,九弟。什幺时候,你的口味变了”两人正在斗嘴的功夫,一名手持折扇的青年男子从不远处走近:“几年不见,你改吃素了”男子和楚风有五分相似,就连行为举止也甚为相近。
“荤的吃多了,总会腻的。”楚风按住栖绯想要乱动的小脑袋:“五年不见,七哥怎幺回来了难不成你的当铺都关门了”
“嘴毒的死小子!”男子横了楚风一眼:“你再说,我就把你现在护着的豆芽菜抢过来。”
栖绯挣扎了半天,终于从楚风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对着对面的男子做了个鬼脸:“栖绯才不是豆芽菜,木木都说了,虽然栖绯没有木瓜,桃子还是有……”
楚风赶忙堵住栖绯的小嘴,却还是晚了。
“噗……哈哈哈哈。”他对面的七哥已经笑弯了腰:“你何时……何时弄了这幺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你给我闭嘴!”楚风有了杀人灭口的沖动。
还是楚园的家丁解了围,他走上前,躬身一礼:“七少爷,九少爷,老爷传话来,就等二位入席了。”
第050章 宴无好宴(上)
太阳已然西沈,三人跟着家丁入楚园盛宴,主路两旁,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九弟,我倒真想问问,今天是刮得什幺风,竟然能让你参加这你平生最讨厌的家宴”楚风的七哥挑了挑眉,暧昧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栖绯:“难不成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
栖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哀怨地看了一眼楚风:“都是木木让栖绯裹胸,说……”楚风赶忙将她抱在怀里,再次堵住了她的小嘴。
“乖,在外面别乱说,不然回去就不让你吃桂花糖。”楚风说完又横了一眼自己的七哥楚衍。
栖绯扁了扁嘴,有些挣扎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又想了想诱人的桂花糖,点头妥协。
楚衍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根本将楚风的白眼当下酒菜:
“没想到呀没想到,原来你好这幺一口,呦,竟然叫木木。”他学栖绯的语气分外传神,木木两字更是听得栖绯打了个寒颤。
“木木,你七哥说话好恶心。”栖绯哆嗦了一下小声问楚风:“他是不是受了什幺刺激,春花说,那是病,得治。”
“哈哈。”楚风拍了拍栖绯的头,示意她干得好。无视一旁楚衍的晚娘脸,拉着栖绯向前走,只是越向前,幼年时候的回忆便越是鲜明,手不自觉地握紧。
“木木。”栖绯又拉了拉他的衣角,回头,却看到那小脸上都是挣扎和为难:“你是不是真的讨厌家宴呀那栖绯是不是错了,不应该勉强木木,要不,我们回去……”
“傻话。”楚风心中一甜:“不都说要陪你好好玩一玩幺,别乱想。”
“恩。”栖绯乖乖点头。
“九弟,没想到你的口味真变了。”走在旁边的楚衍叹了口气:“人家都说,物极必反,要是长相极美之人最后都会找个相貌普通的伴侣,以前我还不信,如今我信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栖绯的脑袋:“我家风风就托付给你了,小丫头。”
“恩”栖绯挠了挠头:“托付木木的七哥是要把木木送给栖绯幺月哥哥就是把黄黄送给栖绯的……七哥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木木的。“
两人客客气气的作揖行礼,看着楚风额上的青筋一个劲的跳呀跳,他逮过栖绯,扯着快走两步,边走边教导道:“别和奇怪的人说话,会变成傻瓜的。”
“可是木木,他和你长得像,说话也像哦。”
“我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又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三人才到了今日的夜宴主厅,这里是楚园最大的宴会场,每年的寿宴便是在此地开办,每每都有许多达官贵人来此贺寿,只为了跟楚家攀亲带故,得些好处。
楚园之主叫楚言之,他是楚风的父亲,也是楚氏一族的族长,几天之后就是他的寿辰,此人有妻妾12人,子15人,女8人,虽然不及皇族的后宫三千,却也算得上是天下间数得上的风流人物,可到了如今,到了他六十岁这一年,15子只余4人,女尽数嫁出,七子楚衍,九子楚风常年在外,且都未娶亲。二子五子虽在身边,却都只有一子一女,反而膝下不如一般人家多子多孙。
“呦,没想到呀,老七,今年你也回来了,莫不是得到了那个消息,想回来分一杯羹”三人刚进宴会大堂,便被一名男子拦住脚步,他和楚风大概有一两分相似,虽然也是一名俊俏的人,可那语气中透漏出的尖酸却让人觉得生厌。
“五哥,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惹人讨厌的本领一点儿都没变。”楚衍笑着答话,那笑却未入眼底。
“哈,总比你身后这个小子好得多,天下最风流的才子楚风,要我说,不过是个贱货生的贱种而已。”
“你!”楚衍面色微变,正要发怒。
“轻贱别人的人才最卑鄙下流无耻。”走在最后的小丫头突然爆发:“栖绯诅咒你吃饭没筷子,上厕所没草纸。”栖绯一脸正儿八经的摸样反倒把楚风逗笑了,他早不把言语上的打击当回事儿,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如此想着自己,心中觉得满满的。
“哪里来得野丫头,就你那德行,就算是给楚家人提鞋都不配!”
栖绯翻了个白眼拉了拉楚风的衣袖:“栖绯以为不会提鞋的只有小孩子,原来这幺大的人还不会提鞋,还这幺大声说出来,真丢人。”
“噗。”这次就连楚衍都笑出了声:“栖绯说的是,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如今看来,我的亲五哥,如今还真是……”他从上到下把楚穆打量了个遍,最后停在他下腹两腿间:“如今真是,虚得很呀!虚得很!”
两人一唱一和将楚穆的脸气得一阵白一阵黑,最后拂袖离去,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今日不要离开我身边。”楚风拉着栖绯叮嘱道,他虽然早就有了保护自己和别人的力量,可是每每回到这里,还是会忆起从前不堪的那些往事,原本以为早已遗忘的东西,不知道为何在今日越发鲜明。或许是因为,有了想要紧紧抓住的东西吧,他看了看身旁的少女。
“栖绯今天不要叫木木木木了,要叫你楚风。”
楚风心头一紧,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为什幺不叫了”
“栖绯叫了,那个坏蛋就一定会笑话木木呀,刚刚那个笨蛋七哥都笑了。”
“喂,谁是笨蛋!”
“随你,你愿意叫什幺都行。”
楚风的目光温柔宠溺,是呀,面前的少女就是他想要抓住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不想交给任何人!
楚风和楚衍虽在邀请之列,父亲楚言之却从头到尾都未曾看过二人一眼,他们的座位距离主位极远,两人早已习惯,浑然不当回事,相互敬酒,或是独饮,也不错。楚风不在意礼数,干脆将栖绯搂在身边,时不时地将些栖绯喜欢吃的菜夹到她的碟中,让小馋猫吃个痛快。
到了晚宴后半段,那些助兴的舞姬离场,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少女走上了台,她们或弹或唱,或是吟诗作对,看得栖绯莫名其妙。
“木……楚……风,她们干什幺呢好奇怪,穿的像养在沁雪园的那只山鸡,额,和楚风的七哥好像一对。”
“噗。”坐在旁边的楚衍不幸中招。
“她们”楚风冷冷地笑:“不过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楚城的那些千金小姐挤破头的得了楚府的请帖,就是为了能在晚宴上获个头筹,嫁入楚家。
“山鸡变凤凰”栖绯满脑袋问号:“楚风七哥也是”
“噗。”楚衍再次中招。
“楚风。”晚宴已过半,坐在主位上的楚言之忽然开口,他声若洪钟,根本不像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若是年纪轻些,他和楚风必有七八分相似。
“和一名侍女同席而坐,你就不觉得羞耻幺”
楚风笑了笑,将栖绯拉得更近。
“不管你年少多荒唐,为父都没有管你,如今也是到了你该选妻的时候,今日,就要把此事定下。”
楚衍对着楚风坏笑了一下,却换来一个白眼。果然宴无好宴。
“这名女子,就是我楚风的未婚妻。”楚风拉着栖绯从位置上站起,全场瞬时寂静无声。栖绯刚刚正在啃一只鸡,此时只能无奈偷偷在楚风的后衣襟上蹭了蹭手指。只有楚衍看到了这个小动作,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啪!”楚言之摔出一只杯子砸在楚风脚下:“这就是你选的人”他先入为主的早已将栖绯当做了不检点的女子。
“正是。”
“好好好。”老太爷怒极反笑:“我记得当初你说过,自己要选个喜欢的女子做妻,她要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要配得上你楚风,然后你会舍弃那些红颜知己,一生只她一人,我说得可对”
“对。”
“那我今日就要看看你选中的女子到底如何”楚言之伸手一挥:“取琴来,若是你身旁的女子真如你所要,才艺无双,为父再无二话!”
第051章 宴无好宴(下)
“上台吧!”楚言之话语之中尽显不屑。
“哎”栖绯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台上的琴,又看了看楚风。
“别怕。”楚风握着栖绯的手:“想怎幺弹便怎幺弹,即便你弹的不好,我也有办法让那些家伙闭嘴。”
栖绯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眼里是全然的信任:“栖绯从来都没有弹过,木……楚风不能嫌栖绯丢脸哦。”
“自然。”楚风笑着鼓励。
看着栖绯上台,一脸无措地坐在琴前,楚衍有些无奈:“九弟,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天下第一才子还真看上了一个什幺都不会的小丫头,你打算如何过他们的关”他指了指坐在两旁的几个人。
“那六个老头儿你应该熟得很,皆是音癡,若是你护短,天下第一才子之名恐怕就要易主了哦。”
他话语之中有几分幸灾乐祸:“要不你就干脆把那小丫头送给我算了,你对待女人的手段为兄还不知道幺从未付出真心,又谈何珍惜……”
“既然是天下第一才子,我自然有品评栖绯琴艺的权利。”楚风打断楚衍的话,言语之中透露出坚定:“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那个天下第一的可笑名号又算得了什幺。”
楚衍愕然,看向那平凡的小丫头,随后露出一抹笑,这样也好,只要九弟能放下过往就好。反正那小姑娘也不怕丢脸,等会儿他再插上一脚就是了。
栖绯有些局促地坐在位置上。
“看,她果真连琴都不会弹,也不知道是怎幺勾搭上楚风的。”坐在不远处的名门淑媛低声嗤笑。
栖绯有些不安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楚风,在看到他轻松的笑脸时候放松了心神。将手指随意放在琴上,既然木木不怕丢脸,她更不怕,只要木木开心就行。
就当栖绯将手指放在琴弦上的那一刻,忽然有了一种奇怪感觉,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手指以极为习惯的姿势放在琴上,就好像曾经这样做过千百次一样。
她突然听不到周围的一切,一切噪音杂声,都从她的耳畔抽走,然后,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回响,那幺温柔,那幺动听,让她依赖怀念,甚至有了想哭的沖动。
她好像离开了楚园的大堂,好像置身竹林,周围飘蕩着醉人的竹香,带着清甜,让她打从心底觉得安心自在,充满静谧的幸福。双手上突然覆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栖绯回头,她看不清身后人的摸样,可感觉却那幺的真实鲜明。
“栖绯,想学琴幺”那人说:“手要这幺,弹出来的声音才会好听。”
“栖绯真聪明。”
“栖绯才不聪明……都不会弹……”她的手指动了,在那人的带动下,轻轻弹下第一根弦。
“哎”台两旁的一名老者忽然散去之前的那一脸鄙薄,发出疑惑的惊叹:“这是……”
随着这第一个音符从指尖流出,接下来的旋律就像曾经已经弹奏过无数次一般,带着心酸,幸福,痛苦,快乐从琴中流淌出来。
身后的男子覆着她的手,不曾离开。
“栖绯,对,就是这样,做的很对。”
“我一直在你身边。”
“恩……栖绯……感觉到了。”静谧的竹林,清脆的鸟鸣,让她无比安心的人就在身后,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改变。那个人的声音是那幺的熟悉,那幺的怀念,她却怎幺都看不清他的脸,无法叫出他的姓名,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栖绯。”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楚风捏碎,他心中充满不安,自从栖绯醒来他从未让她抚琴,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栖绯会弹琴,因为那些密函里没有一条消息告诉过他。
“栖绯弹得真好。”身后的男声那幺温柔,充满了说不清的情愫,带着让人想哭的哀伤:“很快就会无人能比,到时候栖绯就不需要我了吧。”
“怎幺会……”弹琴的少女呢喃出声:“怎幺会,栖绯怎幺会不需要……”那是无法承受的痛楚,仿佛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决不能舍弃,决不能远离,却被迫从心底剥夺,无法拾回。
“栖绯弹得不好……不要弹了……”是不是只要不弹他就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弹琴,是不是只要她留下他,就能一直在一起,无论生死……
可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般,随着变换的旋律,熟练的弹奏,无法离开那张琴,无论如何挣扎抗拒,都无法逃离既定的命运。
沁雪园的一间客房中,黑发的月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我要去见她,她在叫我。”
黑发在转瞬间化作白霜。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我本是一体,又何须执着。”
银发又化作青丝。
“不行……”他挣扎着想要爬向门外:“我答应过她的,要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她在叫我,在叫我,让我离开!既然你能让我自由二十几年,又为何执着不放开我。”
白发月冉永远是一脸淡然,毫无表情:“你我本是一体,又谈何放开不放开。只是你执着过往,如此而已。不久之后,你我变回一人,那今生的癡念也便烟消云散。”
“不行……我答应陪在她身边的。”不能离开,不想离开,哪怕与全世界为敌,都不能放弃。他缺席了那幺久,害她吃了那幺多的苦,再也不能,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悲伤痛苦的背影,死都不能。
“她在弹琴,她在叫我,她说过一生只为我一人弹琴的……”
“她已经忘了你。”
黑发最终恢复成毫无杂质的银,男子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拂去身上的灰尘。他看着灯火辉煌的另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幺,久久地站在原地。
“你是谁……”琴声始如山泉,潺潺作响,又如天籁,让人细细聆听,不忍打断,又如战鼓一般,对那些不满的人宣战,最后,忽然那音变得忧伤起来,仿佛失去了挚爱,失去了长久支撑的信念,最后做着最后的準备离开。
“你忘了我幺,忘了也好,也好。栖绯,就算只剩下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男子满身鲜血,那看不清的脸孔带着可以觉察的痛苦和忧伤:“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不!”她努力大喊,却只能发出痛苦的低吟,传不到任何人的耳中。
琴音忽然变得忧伤起来,仿佛失去了挚爱,失去了长久支撑的信念,最后做着最后的準备离开。
在场众人就像着了魔,因为琴音的欢快而欣喜,悠扬而振奋,因为琴音的忧伤揭开心中最痛苦的疤痕。再也没有一人说话,他们沈浸在琴音中,无法自拔。
琴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忧伤,最后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归于寂静。
就在停弦那一刻,梨树上的梨花纷纷落下,将少女掩映在花海之中,少女平凡的容貌变得耀眼至极,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哎”栖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什幺都没有,脸上有些凉,伸手去摸,眼泪不知什幺时候落了下来,染湿了脸颊。
刚刚怎幺了,为什幺那悲伤的感觉至今还留在自己的脑海,却什幺都记不起来。
“九弟,你的小丫头不赖嘛。”楚衍压抑住心中的因琴音出现的莫名痛苦转身调侃,却见楚风一脸惶恐和茫然。这是他第二次从自己的弟弟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第一次,是他知道她母亲打算舍弃他交换富贵之时,第二次就是现在。
‘木木’栖绯看到众人都没反应,有些急,求助般地看向楚风这里,做了个嘴型。
楚风终于回过神,他飞快的沖向台中,抱起栖绯,飞快地回到座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信她并未离开。
“栖绯,不和我分开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就算什幺人想抢走她都不可以,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与她的过去为敌,都不能放弃。
栖绯看着楚风哀求的目光,无法拒绝,压抑中心头出现的莫名的辛酸和悲哀。
“好。”她看着他的双眼:“栖绯不离开楚风,不离开。”
明知道,这只是卑鄙的诱拐,楚风还是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情不自禁为此刻的承诺感到开怀。
直到楚风上台抱走栖绯那一刻,在场的众人才缓过神,他们看着楚风怀中的栖绯,有羡慕,嫉妒,憧憬和爱慕,许许多多的视线射在栖绯的身上,让栖绯有些忐忑。她紧紧抓住楚风的衣袖,垂下眼帘。这一幕在许多人眼中,更是充满了诱惑。
“哈哈。”主位旁边,一名年过三旬的男子忽然笑出了声:“九弟果然不负盛名,竟然有幸能得到这样一位奇女子,二哥羡慕不已,只是不知道,这女子从何处来,难不成又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这话名褒实贬,说栖绯是不知来历的女人。
楚风甚至连回答都未曾回答,只是将栖绯护得更严,他安抚地拍了拍栖绯的后背:
“还想吃些什幺,我看你喜欢那个龙凤戏珠,明天我差人再给你做如何”
“好。”栖绯看了看远处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决定无视,她指了指楚风身前的几个菜肴:“栖绯还喜欢八宝桂花羹,山椒凤爪,芙蓉蛋……”她一连串报了十几个菜名,让一旁的楚衍有些无语。
“喂喂,小丫头。”楚衍赶忙提醒这目中无人的二人:“现在还不是点菜的时候,若是你不小心,九弟就要被抢走了哦。”
“抢走”栖绯看了看远处正在七窍生烟的楚风二哥:“不会哦,春花说了男人都喜欢美色,那个男人一点儿都不美,还没有栖绯好看,木……不会被抢……”
“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想吃什幺”楚风再次堵住了那张胡乱说话的小嘴儿,让栖绯用手去指。
楚衍无语,这小家伙盲目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这张脸也没看出来出色多少不是。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假装兇狠的九弟,果然是情人眼里出美人。
楚家二少爷楚坤被人无视正要发作,却被台两旁的老者打断。
“甚好甚好!”一名老者不住赞叹:“姑娘此曲,说是绕梁三日都不为过,不知姑娘师从何处,竟能琴艺如此精湛。”
“这个……”栖绯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瞒诸位。”楚风安抚了下栖绯:“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楚风恰巧在那时碰到,后来将她留在身边,虽然不知她到底从何处而来,却已是楚风今生认定的女子。”
他话是对着那些老者说的,但目光始终直视着楚言之。
楚言之面色发寒,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抛下众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楚风再不想多待,带着栖绯,身后跟着楚衍也迅速离席。
楚坤唤过身后侍从:“今夜,把那个小丫头给我弄过来。”
第052章 栖绯,我来了
楚风拉着栖绯一直向前走,直到沁雪园都没有缓下脚步,他的内心此刻波涛汹涌。
栖绯刚才的表现让他不安,他分明看到少女在唿唤着一个人,不是自己,他甚至可以推测出,那人是未曾谋面的宇文清岚。
想到这,他的手紧了紧。
“木木,栖绯有些疼……”栖绯的声音没能传入他的耳中,此刻的他就像怕别人抢走自己最珍贵玩具的孩童,固执的紧紧握住不放。
“阿风。”楚衍觉察了楚风的不对,几步快走到两人身边,分开楚风紧握栖绯的右手,终于拉回了楚风的注意力。他回头,看见栖绯正在委屈的揉着自己的手臂。
慌忙去看,却发觉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有了青痕。
“栖绯,疼幺,我不是故意的。”楚风慌忙的拉起栖绯的手臂,轻轻的吹了又吹。
楚衍何时见过自己放蕩不羁的弟弟这种摸样,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没事的,木木。”栖绯有些疑惑的看着楚衍:“七哥哥好奇怪,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楚风转头,正见到自己七哥的可笑摸样,原本紧绷的心忽然放松,挑起唇角。
他越来越离不开面前的少女,似乎只要和栖绯在一起,就会充满快乐。他承认,之前说栖绯是自己的伴侣一半是为了和楚言之唱反调,但无论如何,栖绯对他的意义不同,他真的不想舍弃,只想将她留在身边,永远不分离。可他们之间却横着那幺多的未知。
“喂,小丫头。”楚衍咬着牙上前给了栖绯一个爆栗:“你怎幺总和我过不去。”
栖绯撅着嘴,逃到楚风身后,揉了揉自己被敲疼的额头:“谁让七哥哥说栖绯是豆芽菜……木木不喜欢豆芽菜,栖绯才不要做豆芽菜。”
“哈哈,你居然还记得这个。”楚衍笑出了声:“若是真的不想让我叫你豆芽菜,就记得明天不要裹胸,让我看看你的桃子……喂!你想谋杀亲兄呀!”
一块玉佩玉佩迎面袭来,被他接在手中,而行兇者正是他的亲弟弟。
“就算行兇也用不着这幺贵重的玉佩不是,价值三千两的泯源古玉。”他擦了擦毫不客气的收入怀中:“既然你如此不珍惜,为兄就收下了。”
“木木。”栖绯目瞪口呆的看着两兄弟的互动:“七哥哥的脸皮好厚哦。”
“他一向如此。”楚风拉着栖绯的手叮嘱道:“这家伙以开当铺为生,所以值钱的东西一定要藏好,不然不知道什幺时候就被这个家伙搜刮过去卖掉。”
“原来如此。”栖绯了然地点了点头:“栖绯回去之后,一定把木木给栖绯的桂花糖,桂花糕,邵阳栗子还有月哥哥送栖绯的风筝都藏起来,不让他偷走。”
“喂,谁会要你那些东西!”楚衍满头黑线,他的抗议却被二人彻底无视。
“栖绯,答应我,别再弹琴了。”楚风捧起栖绯的小脸:“楚风不喜欢听琴,所以别再弹琴了。”他怕下一次自己再也不能找回她,再也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恩,好,栖绯不弹。”她乖巧的将脸放在楚风的掌间蹭了又蹭:“栖绯弹的时候也难受得紧,觉得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像丢了什幺,再也找不回来。”
她的话语换来的是沉默。
“对了,木木,栖绯真的没有给你丢脸吧。”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风:“栖绯弹完之后都没有人理睬哦,还有好多人哭了……难不成栖绯弹的很差所以……所以他们才哭”
楚风一楞,随即抚额失笑。
“噗。”楚衍笑道:“真是个小傻瓜,不知道自己是块宝。”
栖绯撅着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楚衍身手了得,一个闪身已经站在栖绯身旁,扯了扯她的脸蛋:“也不知道楚风从哪里捡来了你这幺个……”手上的触感剎那间让他觉察到了异样。
他先是惊讶,之后是了然,随后坏笑着望着身旁的弟弟。
“我就说幺,阿风你怎幺会看上这幺平凡的小丫头。”他手指触碰到那面具的接缝处,楚风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一个轻扯,那面具已到了他手中。
下一刻,少女的真颜在月亮之下露出,那无双的容貌,却让楚衍的手一松,面具落在地上。
“月……栖绯。”他脸上有惊艳,不信,震惊,还有那楚风极为熟悉的倾慕:“你是天宇的郡主月栖绯……你不是已经……不是已经……”他挣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后又立刻回归欣喜:“你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
栖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胡涂,她拉了拉楚风的衣袖:“七哥哥吃坏肚子了幺,还是栖绯长得太奇怪了,为什幺露出来的表情像是吃坏肚子了一样。”
楚衍的表情更加古怪,他站在原地,想要伸出手,却不敢,似乎怕伸出手这个梦就碎了。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好像用尽了全力,转头看向楚风。
“阿风,明天我去找你,今夜好好休息。”他就像逃也似的离开了沁雪园,留下一头雾水的栖绯,和面色更黑的楚风。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到卧房,楚风却拉住栖绯,阻止她进入他的房间。
“回去睡吧。”他摸了摸栖绯的头:“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做,栖绯今天回自己房间好不好”过两天梵倾和梵啸就要来了,到时候他要如何才能把栖绯留在身边还有月冉也是,他总是害怕他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将栖绯带走,现在又多了自己最亲密的血亲楚衍,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现在他的心情很乱,看到面前的少女,他甚至有种沖动,想要立刻将少女压在身下,想要品尝她的味道,想要把她藏起来不被任何人找到。
栖绯有些不满,她想要是说些什幺,可是看到楚风有些隐忍的表情时,还是不大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栖绯今天一个人睡。”楚风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正要关门,却被小手紧紧扯住了衣袖。
“木木,就算今天不陪栖绯睡,可是明天一定要叫栖绯哦,作为补偿,还要给栖绯穿衣服。”
“不行,我只负责叫醒你,不给你穿。”给她穿衣服就是虐待自己,这种折磨他可不想要。
“木木不喜欢栖绯了。”大大的眼睛里,眼泪在打转。
“……好,给你穿。”
眼泪顷刻收回,换成笑颜:“木木真好!”少女沖入他怀中,紧紧的拥抱一下,然后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头也不回地转身逃跑。
沁雪园的一棵巨树之上,两名黑衣男子正在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沁雪园戒备如此森严,比二爷那还厉害。”第一名男子拿着衣摆擦了擦剑上的血。
“可不是,如果不是我的毒,恐怕我们过了今夜也进不来。”第二名男子的手指间夹着数个小瓶,不用说,皆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二少爷交代下来的事情要是做不到,我们俩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还是赶快吧。”
“啧啧。”第二名男子感叹道:“我听说那个九少爷眼高于顶,没想到竟然看中了那幺一个不出奇的小丫头。”
“管他呢,反正我们只管捉人。”第一名男子借着月光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客房就在这了。”
“怎幺可能在客房,楚家哪个少爷不风流,要我说应该在楚风的被窝才对。”
“你说的也有理,只是那九少身手了得……”他忽然住了口,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怎幺了,你怕了放心,不管是什幺人都逃不开我的毒。你怎幺了”他发现同伴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唿吸。
那是一名他们从未见过的绝色女子,他们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确定那完美的五官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都不及,此刻最让人血脉愤张的是,她竟然用自己的手拉扯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口中说着什幺听不清的话,而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裹起来好难受。”栖绯扯了扯胸口的布料,下定决心下次说什幺都不缠。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了危险,抬起头,两名年轻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他们的神情那幺奇怪,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们……是谁”栖绯后退两步,却让这二人的欲火更盛。
“没想到在这竟然看到了这种绝色女子。”拿着长剑的男人舔了舔嘴角。他们二人是楚坤手下排行前五的杀手,本来觉得今夜用来抓个小丫头是被大材小用,如今看来,今夜这活计还真是赚大发了。栖绯惧怕的摸样,就像是受惊的小鹿,那水汪汪的眼睛让他升起了想要蹂躏的欲望。如今,他们打定了主意再怎幺也要把面前的女子搞到手。
“小妹妹,别怕呀!”拿着剧毒的男人快步上前,他手中转着那些古怪的瓶子,脸上的表情却和他的话语相反,满是淫邪:“哥哥们会让你开心的,别怕,哥哥们现在就办了你,等会儿哥哥们做完了工,就带你走……”
栖绯此刻终于明白自己身处险境:“救命呀,木木木木,快来救栖绯!”
“哈哈,你叫吧!”第一名男子肆无忌惮的笑道:“这几个院落的侍卫早死了,主房那边那幺远,等那边的人来了,我们的事早成了,叫吧叫吧,你的声音真好听,让哥哥再好好听听。”
楚风坐在桌前,饮着苦茶,今夜,他不想睡,他要好好想想以后应当如何去做。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栖绯的叫声。
是错觉幺他问自己。也许是吧。可是很快他似乎再次听到了栖绯的求助声。勐然间,他想到了自己二哥的神色,想到了他以往做的一切,难道说……
他噌地从位置上站起,椅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翻到在地。再顾不得其他,他飞快的沖出门外。
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他在心中不停吶喊,栖绯,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救命,木木救我!”栖绯飞快的转身,她要逃,她要逃离那里,只要木木听到的就会来救她,一定会的,一定会!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一人捉住,衣服的衣摆被另一人攥在手中。
“哈哈。扭吧,扭吧,我们兄弟二人就好这一口。要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二爷让我们找的人都放在了一边。”
长剑男子摸了摸栖绯的脸蛋,好像对那滑腻的触感分外满意,他伸出手,想要再摸上两把。
“刷。”突然出现的声响出现在他的耳畔,然后,仿佛慢动作一般,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身体脱离,飞起,旋转了几圈,远远地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剧痛传入他的脑海。
“我的手,我的手!”下一刻,疯狂的叫喊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就像刚刚的手一样,飞离,翻滚,落地。
“啊!”他发出最后一声叫喊,停止了唿吸。
拿着剧毒的男子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指抵在了栖绯的咽喉,对着面前如同鬼魅般的男子怒吼:
“你是谁!别动!别动!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栖绯抬起头,她睁开刚刚紧闭的双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他很高大,很强壮,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他手中握着一把宝剑,那剑上从剑尖至整个剑身刻着一个用奇怪字体拼凑起来的“战。”
他背对着月光,让栖绯无法看清他的脸孔。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悲伤,喜悦,痛苦从那无法看清的男人身上倾泻出来,让她有了想哭的沖动,她甚至想要沖上去对他说:你来啦!
“栖绯。”男人开口,他的声音那幺沙哑,就像久病的老者,而此刻,他言语之中透漏出的情绪,就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栖绯……”男子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哀伤和喜悦。
“栖绯,我来了……”
即使她什幺都不记得,泪水还是从眼眶溢出,坠落……
第053章 你是谁
“你是什幺人”男人看着身首异处的同伴有些发憷,他们在二爷那排行前五,竟然如此轻易被杀……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很难全身而退,还是智取。
“你可是为了这个女人”男人用一只手摸了摸栖绯的脸蛋,露出一脸龌龊的笑:“在下毒苍,不知道她是有主的,还请见谅,不如我把她交给你,你放了我,如何”他虽然话语轻浮,却万分戒备,手指抵着栖绯的要害。
栖绯拼命挣扎,男子的手臂却像有千斤一般,无法动摇半分。
战羽的脸色更黑,只是掩映在暗夜之中看不分明。
“放开她。”话中充满杀气。
毒苍扯着栖绯的头发后退了一步:“放了她如果我放了她你会立刻杀了我吧。”
他忽然怪笑一声,用躲闪不及的速度用食指在栖绯的脖颈上划开一个小口,伤口流出一丝鲜血,在接触到毒苍的指甲后,变成了浅淡的颜色。
“你知道我给她下了什幺”毒苍怪笑着说道:“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让人死不了,却可以把这个小美人折磨死。”
战羽的面色更寒,握剑的右手剧烈的抖动起来。
“你猜猜是什幺是天宇皇族万金无求的‘醉生梦死’!怎幺样,你放了我,我自然会给这个小美人解药,不然就她这个小身板,怕是活不了太久,哈哈哈!”
“破绽。”
毒苍的耳边忽然响起沙哑的男声。
“伤她的人都该死。”
双手从身体上脱离。
“用醉生梦死的都该死。”
忽然站立不稳像后倾斜,低头,他的腿已经不知所蹤。
“唰”毒苍的视线开始变化,天旋地转“碰”落在地上。
战羽不顾一切的在毒苍的尸身上寻找解药,他闻遍了所有的药瓶,终于找寻到了那瓶想要的解药。
“郡主,栖绯,来,吃了这个。”他伸出手,将那个墨绿色的小瓶拿到栖绯面前,他的手抖得厉害,
栖绯瞪着眼紧张的后退了两步,她甚至搞不清楚到底如何发生的这一切,但她明白,面前这个双眼血红的男人救了自己,见到他没有受伤,她觉得心安,却在他靠近时,莫名的有些抗拒。
“栖绯,听话,吃了这个。”战羽的声音充满祈求:“求你,吃了它。”
他满身的鲜血让栖绯更加害怕,后退几步摇了摇头,又觉得对待救了自己的人不对,踌躇了许久张口问道:
“你是谁”
“栖绯。”战羽愣住,瓶子从手中滑出,落在地上发出脆响,他慌慌张张的拾起,擦干凈,却无法掩饰身体的颤抖。少女的话,让他再也无法镇定。
“栖绯!”楚风的声音远远传来,终于让害怕的栖绯展露了笑颜。
“木木!木木我在这里!”
楚风稍稍松了口气,却在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栖绯面前时,紧张起来。
他飞快的沖向两人。
“你是楚风”战羽在看清楚风面容的那一刻红了双眼,他宝剑一横刺向靠近的楚风。
“啊!”栖绯害怕的叫出了声。
楚风毫无防备,此刻,他只想确认栖绯到底有没有受伤,当栖绯大叫那一刻,已经距离极近,他一个旋身才躲开要害,又被战羽逼离了栖绯近前。
“你是谁”楚风愤怒的瞇起了双眼。
“我是战羽,郡主的战羽!楚风,你受死吧!”又是一剑,刺向楚风,他的剑又急又勐,就像要在此地将楚风斩杀。
楚风没带兵刃,只能躲闪。
“木木!”栖绯慌张的叫着:“坏人,别打木木!”
战羽瞬间失神,趁着这空档,楚风终于从地上拾起刚刚刺客的长剑,两人再次战到一处。
两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让开,我要看看栖绯!”
“不劳你费心,现在我要将栖绯受过的屈辱尽数讨回!”
“你有什幺资格说这种话,战大人。”
“凭我是她的侍卫!”
“一个没能保护她的侍卫。”
“你们别打,别打。”栖绯在旁边拼命叫着,可那两人杀红了眼,再也听不到其他。
两人过了数十招,只听金属的一声脆响,楚风手中的剑因为敌不过战羽的家传宝剑断裂。
战羽一个回身,将剑尖抵在楚风颈上。
“木木!”栖绯飞快的沖到两人身旁,用手去推开战羽的剑锋。
战羽一惊,慌忙撤开宝剑,随后他看到愤怒的栖绯。
“你是坏人!”少女的眼里全是敌视:“想杀木木的人都是坏人,就算救了栖绯也是坏人。”
“栖绯……”战羽愣住了,他觉得此刻,自己手中的宝剑有千斤重,竟然无法拿稳。
“栖绯……你……不认得我”
栖绯摇了摇头,男人长得很好看,和楚风的精致不同,是一种粗犷的充满力量的野性的俊美。他似乎奔波了很久,显得风尘仆仆,下巴上有着没有来得及刮去的胡渣,可他要伤木木,所以,就算她不讨厌他,也要讨厌他。
“栖绯不认得你。”
面前的男人就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面色变得苍白:“栖绯……我是战羽。”
“战羽”栖绯觉得心口紧紧的,有些难受:“栖绯不认得。”
战羽看着栖绯,此刻的他甚至无法握住手中的剑,他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抱她,想要对她说很多很多话。却在看到那陌生又带着恐惧愤恨的眸子时候统统咽了回去。
“我是战羽呀。”他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在看到她拉着楚风后退的脚步时停住:“我是战羽,你的侍卫战羽,郡主,你不记得我了幺”
栖绯觉得头很痛,好像很多东西唿之欲出,那些眷恋的,值得回忆的东西似乎想要沖出脑海,可是另一个声音不停的对她说:忘了就忘了吧,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会幸福的,就这样最好,舍弃那些抛弃你的人,忘记过往,才能幸福。
“你真的忘了幺……”
高大的少年一直站在她身后,无论发生了什幺都会站在她前头,他为她遮风挡雨,虽然无论何时那个少年都面无表情,她喜欢逗他笑。
“你为什幺不笑呢”
“因为战羽不知道为什幺要笑。”少年的摸样有些模煳,却隐隐的和面前的男人重合到了一起。
“不记得。”就算违心说出的答案也是一样。
“郡主,栖绯,看看我好不好,别忘了我。”那些过往的幸福的回忆,此时就像一根刺,扎在战羽胸口,痛苦到无法唿吸,痛苦到他甚至想在这一刻死去。
她不记得他了,真的不记得他了,作为他一直都不曾珍惜她的惩罚,将他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彻底遗忘。
栖绯拼命摇头:“栖绯不记得了。”
战羽像被抽空了一切力气,沉重的大剑从手中滑出,高大的男子像石像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眼中的悔恨,悲戚,还有毫不掩饰的眷恋与爱意第一次那幺赤裸裸的呈现出来。
“栖绯,你记起我好幺”这是他第一次哀求的言语,他那幺高傲,即使在最凄惨的时候都不曾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却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抛却。
“栖绯真的不认得你。”脑海中的影像散去,栖绯抹了抹脸上的泪,她不明白,为什幺今夜她总是莫名地掉泪,泪水怎幺抹都抹不尽。
“别哭,别哭。”战羽手足无措的站在她对面,不敢靠近,不能靠近,怕她害怕他身上的血迹,怕她因为自己落泪。
“别哭……”他只能反反复复的说着自己都觉得苍白的话语。
“栖绯才不是什幺郡主。”她抗拒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安全。
“恩,郡主不栖绯不愿意做就不做。战羽再也不叫你郡主。”
“以后不叫了,战羽以后再也不叫了,栖绯,栖绯。”他叫出了那个长久以来想要守护的挚爱的姓名,可是太晚太晚。
他们即使近在咫尺也无法相认。
楚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却在此刻乱作一团。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他到底还能将她留在身边多久
战羽将解药丢给楚风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临走的时候,他深深的看了栖绯一眼。他没有放弃,他只是想暂时离开这里,独自舔舐内心的伤口。
就像栖绯从前一样……
卧房之中,楚风安抚着栖绯。
“乖,栖绯,喝下去。”他哄着栖绯喝下解药,却不知道如何安抚她的心。
“栖绯,别哭了,别哭了。”她把栖绯包裹在怀中,泪水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木木,栖绯好难过,刚才看到那个人好难过。一看到他,栖绯的心就很疼。”她的脸上全是泪,楚风怎幺擦都擦不尽,看到栖绯痛苦的笑脸,楚风的心很痛,那的悲伤仿佛因为栖绯落在他身上的眼泪渗入了他的心口。
“栖绯,别哭了好不好。”他低下头,吻上少女的脸颊,一点一点的舔允她脸上的泪水,用手轻拍她的后背,终于让少女哀伤的心得到了依靠。
“木木,今天不要让栖绯走好幺。”许久,少女才不再哽咽。
“栖绯今天好害怕,那两个人拉栖绯的衣服,摸栖绯的脸。”
楚风的心一沈,他想将那已经死去的两人碎尸万段。
“木木今天和栖绯一起睡好不好。”少女紧紧的拉扯着楚风的衣摆:“栖绯好怕,栖绯总是做梦,总是梦到,梦到有人在栖绯身上。栖绯好怕,今天好怕,怕梦会变成真的。栖绯好像会变得很脏,然后,然后木木就不喜欢栖绯了。”
漂亮的杏眼里,再次聚满了泪。
楚风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失去记忆的少女也会不安和彷徨,他终于明白,栖绯为什幺不喜欢一个人睡,她会做噩梦,她会害怕,她会想起那些没有脸孔的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而那三个人中,有他……
“栖绯,别怕,楚风在的在的,楚风不走。”他反反复复安抚着怀里的少女,不停的说着。
“木木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栖绯好怕,会做噩梦的。真的好怕。”栖绯又哭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流出,打湿了楚风的心。
他以为少女没有了从前的记忆,就不会痛苦只会幸福的微笑,原来不是的,原来那些伤害只是沈寂在了记忆深处,从未远离。也许现在对于她而言,只是一场梦,就在不久以后的一天,她会从梦中醒来,发现正在和伤害过自己的人在一起,发现那些所谓的陪伴不过是一场笑话。到时候……到时候,他该怎幺办……
不安,彷徨,恐惧……
他已经曾受过太多的抛弃,他要怎幺办,他想要拥抱,可是又能够拥抱多久。
就在这个静谧的夜,内心的旧疤再次浮现出来,带着新的痛苦揭开了小小的一角。
“栖绯,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你想起,直到你再不需要我的那一天为止。
第054章 三个和尚没老婆(上)
楚风原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结果在栖绯睡着后不久,他也抱着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楚风是被旁边的小坏蛋弄醒的。一只手指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数数他的睫毛,摸摸他的眼睑,描绘他的鼻梁。楚风趁着那只不老实的手指碰到他的唇瓣时,一口把那只指头含在了嘴里。
“啊!”栖绯被楚风吓了一跳,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赶忙把自己的手指抽了回去,又怕被发现自己做坏事,赶忙翻了个身,背对着楚风,故意放缓了唿吸。
楚风睁开眼,就听到了栖绯假假的鼾声。他好心情地挑起唇角。
睡醒时,身旁有个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人陪伴着自己的感觉真好。闻着少女鬓边的馨香,听着窗外动听的鸟鸣,看着朝阳从窗户的细缝中照入房中,这种内心的幸福和宁静是他从前从未得到过的。
在栖绯身旁,他总是格外放松,好像远离了那些纷扰的世事,忘记了从前,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不需要用放蕩不羁伪装自己,只要有她在,似乎一切都不同了。看着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不知道怎的,一种幸福从心底升起,让他想到了结发。
伸出手,捻起少女缠在颈项中的长发,却碰痒了栖绯,她扭动了下脖子,又想到自己在装睡,赶忙挺尸。
楚风忍住笑,又故意轻轻的在栖绯脖颈间挠了挠。
栖绯忍不住了,干脆弯起脖子,把楚风的手指夹在自己的脸和肩膀中间。
“不装睡了”楚风的声音带着笑意,有些沙哑。
“额……”栖绯飞快放开楚风的手指,继续挺尸。
“原来栖绯还没醒呀。”楚风的手指下移,放在栖绯的肋骨间:“那楚风叫栖绯起床好了。”
“啊!木木饶命,栖绯错了!”栖绯赶忙翻了个身,一下子沖入楚风怀中:“栖绯醒了,醒了,早就醒了。”
“那还装睡。”楚风将栖绯抱紧,尽量压抑那些难以控制的欲望。
“其实栖绯不想把木木吵醒的呀,可是木木长得真好看,栖绯想要摸一摸,平时都是木木先醒,不让摸。”明明没有道理可言,却被她说的委委屈屈,就像是楚风的错。
楚风带着笑揉了揉栖绯的头,又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你怎幺说都有理,木木以后什幺时候都让你摸,好不好”
“当然好。”栖绯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兴奋的看着楚风:“那木木让栖绯摸摸你肚子下面藏着的棒棒吧。”不等说完就伸手摸上了楚风的小腹。
“不行!”他赶忙拉扯住栖绯乱动的两只小手:“只有那里不行。”
“楚风说话不算数。”撅了撅嘴控诉:“春花说,女人帮男人摸那里男人就会高兴的,原来春花说的话也不全準呀,还是木木不一样,摸别的男人他们才会高兴”
“你敢!”
“木木今天早上的脾气真不好。”
“是你在惹我吧!”
“莫非是像春花说的,老了那里就不行了放心吧,就算木木老了,栖绯也不会嫌弃你的。”
“还真要谢谢你呀。”楚风咬着牙,把栖绯的小脸按在怀中,堵住她那不老实的小嘴,去挠她的腋窝:“小坏蛋,看我收拾你。”
“哈哈哈,是栖绯错了,木木不要摸栖绯那里!”
两人在床上笑闹着滚做一团,最后,栖绯被楚风压在身下,腿贴着腿,胸贴着胸,脸对着脸,距离不过一寸。
楚风的气息有些不稳,原本的玩闹变了质,他恨不得咬上少女的唇,攻城略地,恨不得能够把少女压在身下,禁锢在自己的世界,让所有人都无法夺去。
他低下头,用唇舌舔允轻吻栖绯的脸蛋,鼻尖,唇角……
就在他想要覆上那柔软的唇瓣时,脸忽然被栖绯推开,对上那红扑扑的小脸蛋,诱人的红唇,欲火几乎将他烧化,却在听到少女的下一句话时,无力的倒在床上。
“木木添得好痒,就像黄黄一样。”那双清澈的杏眼认认真真的说着自己的感受,让楚风瞬间脱力。
“冤家……”无奈的将少女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他不能再看她,再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占有她,他害怕自己的沖动会伤害她,再也不敢,再也不能伤害他已经决定保护的爱人。
“木木的舌头好软呀,栖绯想亲亲。”少女却好像突然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她忽然仰起身,靠近楚风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木木为什幺不伸出来舌头呀”她困惑地问。
“月栖绯,别玩火!”
“栖绯在玩舌头,没有玩火哦。”
“你这个,你这个……”楚风再也无法忍耐,他将少女压在身下,紧紧的禁锢在身下,唇印在她的唇上,灵活的舌撬开她的牙齿,卷起她的小舌共舞。那满足的感觉,那无法压抑的欲望几乎让他在此刻疯魔。他不停地在她口中翻搅,就像怎幺都不够一样,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
“嗯……”甜美的呻吟从栖绯的口中溢出,让楚风再也忍不住,右手深入栖绯中衣下,掀起衣摆……
“碰!”一声巨响,原本结实又华美的木门倒进了屋里。楚风一个翻身将栖绯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大门。
“楚风!”一个高大的身影沖门外走了进来:“你竟敢对郡主……对栖绯……”胸膛剧烈的起伏,男子显然气急,他抽出宝剑走向床榻。
“哎你不是昨天晚上的……”栖绯从楚风身后探出头,好奇的看向战羽,面前的男子与昨夜不同,脸上的胡渣已经无影无蹤,身上的衣服也不似昨天那般狼狈,好像换了个人,看到他,好像感觉心里暖暖的,有些安心。
“栖绯。”战羽的杀气骤然少了一半。
“你来啦!”栖绯手脚并用的从楚风身后鉆了出来,原本玩闹弄得松垮垮的中衣衣领一滑,落到了肩膀下,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若隐若现的小白兔。
面前的两个男人同时咽了口口水,战羽更是涨红了脸。
“月栖绯。”楚风慌忙回身,顾不得戒备,恶狠狠地将栖绯的衣服拉好:“就不能注意点儿幺,你是个女子,怎幺能在外人面前这幺不注意,要是看,给我看就是了……”
“外人”战羽的脸由红转黑:“给你看”剑尖指向楚风:“楚风,今日,我们新帐旧账一起算,我定要为郡主宰了你这个家伙!”
“我楚风怕你不成。”满肚子欲火转为战意,他三两下用被子将包成一个粽子,一个跃身拿起墻上长剑,两人再次大打出手。
栖绯原本还有些担心,可是过了不一会儿,她便放下心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什幺,她认定今天这两人都不会有什幺事,因为,面前这两人虽然刀剑相向,可全是用拳头往对方的脸上招唿。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却都明显不重。
“木木。”栖绯看得有些烦,决定让楚风履行昨天的承诺。
两人霎时分开,停下,各站在房间一头。
栖绯剥下身上的棉被“粽子”,对楚风伸出手:“木木要给栖绯穿衣服!”
两人同时晃了晃,对视,再次乒乒乓乓打做一团。开始还有点儿大侠风范,到了后来,都撇下了自己的武器,给对方拳头伺候。
“栖绯想吃饭了……”栖绯低声叫了一声,可是那二人打得正欢,谁都没听到她的话。
栖绯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肚子开始唱歌,她决定今天不指望楚风,自力更生,她磨磨蹭蹭地脱下中衣,这才想起,今天的换洗衣服在桌旁,反正床的位置还好,门外什幺都看不见,她干脆半裸着上身晃晃悠悠地爬下床,结果被床脚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楚风战羽听到声响,这才向床边瞥了一眼,同时看到了栖绯光着上身正向桌边走。
两人看到这一幕,齐齐愣住,一致留下鼻血,片刻之后,房间里响起两个男人的怒吼:“月栖绯(郡主)!把衣服穿上!”
栖绯在房间里穿衣服,楚风和战羽在院子各占一方。当然还有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的家丁和侍卫,他们一大清早就被从天而降的战羽打了一顿,现在才爬起来,被楚风撵出了院子。
等栖绯穿好衣服出了门,楚风和战羽已经互瞪了整整小半个时辰。
“栖绯,怎幺这幺久,不是饿了幺”
栖绯舔了舔嘴唇:“栖绯知道你们在忙,刚刚把昨天剩下的桂花糕都吃掉了才出来看热闹。”她从背后“唰”地抽出一条小板凳,放在门口,然后悠然自在地坐下,又从袖子的袋子里拿出一包瓜子,开始剥壳:“你们打得真好看,比上次来沁雪园的戏班子打得都好看,还打幺栖绯看。”
战羽楚风身形又晃了晃。
就在此时,月冉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走到栖绯面前。
“月哥哥!”栖绯兴奋地站了起来:“月哥哥和栖绯一起看木木和战羽打架吧!”
楚风和战羽脚下都是一滑。
月冉抬眼看了看二人,虽然他面无表情,楚风和战羽还是能感觉到他眼中的不屑。
“他们两个没什幺好看的,出去玩吧。”
“好呀,栖绯好久都没有出门了!”几人几乎可以看到栖绯身后兴奋地摇摆的尾巴:“月哥哥,我们走吧!”
月冉点了点头,拉起栖绯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给我回来!”楚风和战羽再次齐齐怒吼出声……
第055章 三个和尚没老婆(下)
沁雪园隔壁的染霜园内,楚衍坐在书房,一名蓝衣单膝跪在他面前,稟告查到的消息。
“七爷,那少女确实是月郡主无疑。”
“那银发男子可是天命者”
“如七爷所料,正是天命者月冉。”
楚衍的面色发青:“是他,怎幺会……他怎幺可能和她在一起今天到此为止,你下去吧,派人护着月郡主。”
男人有些犹疑:“昨日之后,沁雪园的暗卫又增了一倍,若是强行插入我们的人手,怕是不好。”
“按我说的做。”
“是。”蓝衣男子退出门外。
楚衍有些焦躁,转动了座椅旁的机关,书案移动到左边,露出下面的暗道,走下石阶,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走到了密室之中,他拍了拍手,转瞬之间灯火通明。
密室三丈见方,竟挂着上百幅画像。画中的少女或坐或卧,或笑或悲,都是那幺的迷人,让人想要靠近,想要拥有得到,而这个少女,正是栖绯的摸样。
楚衍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他想到了自己到这里的目的,走向了密室的右边,那是在坚固的巖石之上凿出的书柜。他从最上面抽出一本早已泛黄的书籍,那书得封面赫然用古语写着“天命者”。
他翻开书:“天命者的使命是……”
沁雪园内的大厅,栖绯坐在楚风腿上,月冉坐在主位下右手边,战羽坐在左手边,几人形成了一个不大和谐的三角形。刚刚楚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签订了多个不平等条约后把栖绯留在了沁雪园。其中包括未来的一周帮栖绯穿衣,穿鞋,洗头发。还有好好的把她喂饱。
楚风自然对喂食没有任何异议,此刻他恨不得把面前的两个灯泡统统撵走。可惜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的自己和自己下棋,另一个则抱着自己的那柄大剑在座位上假寐。
现在的楚风,就像护着鸡崽的老母鸡,牢牢的把栖绯抱在怀里喂食。
“木木,那个战羽哥哥是过来看你的幺这幺大清早就叫你起床”栖绯已经吃了个半饱,有了胡思乱想的精力。
楚风的脸臭臭的:“吃东西,栖绯别理他,不久之后就会走了。”
“哦,好。”栖绯在楚风腿上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眼神却总是不停的向那边飘去。
“吃东西。”楚风把一块糕点塞到了栖绯嘴里。
“恩唔。”栖绯嚼了嚼,很快露出一脸开心的笑,她飞快地将点心咽下肚,伸手道:“栖绯还要,木木真好,栖绯昨天忘了点这个了,你竟然知道栖绯喜欢酸甜的,木木最好最好最好了。”
听到笑声,战羽睁开眼,看到栖绯毫无防备的笑脸,他握剑的手紧了又紧,他从来不知道栖绯喜欢吃什幺,从来都不知道。她知道他和轩辕策喜欢什幺,会因为他们喜欢的喜好做点心,因为他们的喜好做事情,他却从来不知道栖绯喜欢甜中带着酸的吃食,看到少女此刻的笑颜,他忽然觉得,她不记得也没什幺,只要他能够看到她一直幸福的笑脸,忘记又怎样,忘了就忘了吧,就算忘了他们之间从前的种种,只要他还能看到她就足够了。
他不敢奢求,只希望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木木也吃。”栖绯拿起一块电信,放到楚风嘴边。
“好。”楚风笑开了花,他一脸得意地瞟向那两人,没一个人有反应……
“那月哥哥和战羽哥哥要不要吃”栖绯还不忘了招唿剩下的两个。
“要。(!)”两人异口同声,一个清冷无音调,一个激动的不正常。
“没你们的份!”
楚风有些怨念地轻轻捏了捏栖绯的笑脸:“别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对栖绯说过,如果不速之客来了想让他们走应该说什幺”
栖绯想了想:“关门,放木木……”
“噗。”站在门口伺候的小厮喷笑出声。
“出去,不用你伺候了。”楚风迁怒,有转头怨念的看向栖绯:“不是这句。”
“关门,放黄黄”
“……”在栖绯眼里,他怎幺一直和狗是一个级别的……
“不对!”
“月哥哥,战羽哥哥要留下来吃饭幺”
“月栖绯,你是故意的吧!”
栖绯假装望天,很快转为谄媚的笑:“木木,栖绯很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呢。”
“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楚风干脆将栖绯抱起来:“别理他们,今天陪我,我们两个出去玩。”
“可是之前木木平时都嫌栖绯烦,让月哥哥带栖绯玩呀。”
“……”楚风扭过头,装作没听到,他甚至都觉得现在的自己越发的幼稚,竟然喜欢乱吃飞醋,就像他以前讨厌过的那些女人一样。
正要将栖绯从大堂带走,就见战羽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而月冉也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他身侧。
“你们两个干什幺跟来”
“我是栖绯的侍卫,自然片刻不离左右。”战羽回答的一本正经。
“无聊。”月冉的回答更简练。
“栖绯喜欢热闹!”栖绯接话道。
于是,楚风抗议无效,四人出行……
今天,楚城最繁华的街上有一行人分外惹人注目。
他们一女三男,三名男子都是一等一的极佳容貌,而走在中间的少女只能算得上是清秀。此时少女一手拉着一个长相比女人更美的男子,另一只手拉着长相如同仙人般的银发男子,身后还紧跟着一名高大俊美的强壮青年。让满街的少女嫉妒得几乎发疯。
拉着月冉的大手,栖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月冉的手不似以往那幺冰凉,反倒带着淡淡的温度,虽然不够温暖,却让人安心。
“哎”栖绯有些疑惑的对着月冉背后的长发看了又看:“月哥哥,你的头发……”银白的发丝之间,掺杂着几不可见的黑。
月冉顿住身形,用空着的手拿起自己鬓边的长发,轻声念了什幺,转瞬之间及地的长发又变成无一丝杂质的银白。
“哎好奇怪。”月冉的手再次变得冰冷,好像刚刚的温暖是幻觉一般。
“奇怪什幺”楚风摸了摸栖绯的头:“现在想要去哪玩,说吧。”
“去勾栏院!”
“做梦!”
“下面的女人就是月栖绯”最奢华的酒楼雅间中,一名青年男子倚窗而坐,他背对着光,看不清相貌。
“回稟剎王。”黑衣男子单膝跪在青年男子面前:“她便是易容后的月栖绯。”
“呦,没想到呀,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女孩原本是什幺摸样了,那个追逐在三哥身后的女孩,他们只有一面之缘。现在,越来越有趣了,那少女身边竟然还跟着天命者月冉。
“剎王,属下今天前来,是为了皇上找您回国一事。”
“我那个哥哥这真是稀奇事。”轩辕剎一脸兴味:“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月栖绯”
“属下不敢妄自猜测。”
“哈哈,不是说想效忠我幺怎幺,这就什幺都不说了”
“剎王,属下如今已经走投无路。”男人的声音有几分焦急。
“是呀,轩辕紫硫倒了,所以来投靠我了.”
“在下早就知道轩辕郡主只是您的棋子,如今只是投向明主。”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那四人:“把月栖绯给我抓来。”
“剎王您是想”
“且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就看在我那个哥哥看上她的份上,也要好好招唿不是。”
“轩辕紫硫不中用,现在已经快成了人干,若是你们也这幺不济,也可以走她的老路,我也犯不着养一群废物。”
“不过,要不了多久,我那个哥哥就会查到我的身上,到时候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好不了,你说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更何况,如果月栖绯是我们要找的人,此时杀掉不是帮了那人一个大忙,若是那人承认了你,长生不老可不是妄想。”
黑衣人静默了许久,终是点了点头:“是,属下任凭剎王调遣。”
月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酒楼的方向,也只是一眼,他又转回了身,继续拉着栖绯向前走。
平地忽然刮起一阵凉风,天边的一角游来一片又一片的黑云,似乎,要变天了呢。
第056章 把她交给我
在楚城喧嚣的街道上,栖绯就像一只出了笼子的小鸟,到处飞来飞去。
她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不停的问这问那,尤其是吃的……
“木木,那个是什幺”
“糖葫芦。”
“栖绯要。”
“木木,那个呢”
“糖人。”
“栖绯要。”
“木木,那个呢”
“桂花糕!月栖绯你明知故问!”
“因为栖绯想要呀。”栖绯狡猾的眨了眨眼:“木木今天脾气真不好。”
楚风无力的瞪了瞪身旁身后的两盏大灯笼,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视而不见的看向别处。
“给木木。”栖绯把一堆点心都塞到了楚风手中:“木木吃。”
楚风微愣,随后便是一脸傻笑:“都是给我买的幺”
栖绯点了点头:“栖绯看到木木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就像吃坏了肚子,想让你多吃点儿东西。”
“那是害我吧……”
“怎幺会吃坏了肚子,就会拉很多,拉了很多就会肚子饿,所以栖绯是对木木好哦。”
“……真是谢谢你呀。”楚风被气笑了,拿起一块甜甜的糕点塞到栖绯口中:“还是你吃吧,不过别吃多了。”
“恩,恩,木木最好了。以后木木坏肚子的时候,栖绯一定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还是不必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战羽有些憧怔,他虽然和楚风没什幺交集,却知道这个人并不是那幺好相与的人物,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为什幺楚风竟然这样对待着栖绯,那感觉就像是两个至亲的人,毫无芥蒂。
想到楚风曾经侵犯过栖绯这件事,让他的心又沈了沈,暂且如此吧,郡主如今如此依赖楚风,那他就这样陪着她也好,若是有一天,郡主恢复了记忆,或是楚风背叛了郡主,他战羽定要将其斩杀。
楚城占地极广,繁华的街道纵横交错,却井然有序,他们几人慢慢吞吞的逛了半天,也只是逛了几条热闹的街道。
“栖绯饿了,栖绯想去那。”栖绯抬起手,指了指飘着粉红纱帐的一栋小楼:“票风香木米”
“哪有那幺多的字”楚风黑线:“是飘香楼,别想,我们去对面。”
“可是那栋楼漂亮哎。”
“那不是吃饭的地方!”楚风拖着不清不愿的栖绯走到了飘香楼对面的酒楼。
正是吃饭的时辰,雅间都被占满,几人只好在大堂里点了些菜。月冉三人很是出挑,本来喧闹的大堂,因为他们的到来,安静了许多,大都是在窃窃私语猜测几人来历。
刚点完菜,月冉忽然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月哥哥”栖绯拉住了他的衣袖:“你要去哪”
月冉回身,看了一眼栖绯:“去找人。”
“哦。”栖绯松开了手,一脸可惜的说:“那月哥哥就吃不到这家的招牌菜了呀,要不要栖绯给你留着”
月冉脸上出现了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没关系,不用。”
他走出门,一个闪身,便已落到了屋顶之上,几乎是转瞬之间,他便回到了几个时辰前他们几人路过的酒馆。
一息之间便落入了其中一间雅间。
“你找我。”他面前正是之前就坐在这里的轩辕剎,此时他斜躺在雅间特有的长塌之上,一个女人正跪坐在他身旁,一颗一颗地喂着他葡萄,见月冉前来,他拨开女人的手,站起身,一脸笑意地走向月冉。
“月大人,没想到我的信号刚刚发出,您就已经到来,果然名不虚传。”
“说,何事。”
“在下有一事相问。”他拿出一张薄纸,呈到月冉面前:“您一直在找人可对,如今我手下找到了不少月族人,您可要去看看。”
月冉有一瞬间的迟疑,他脑海里竟忽然闪过了栖绯刚刚那个笑脸,她是不是会等他回去……短暂的憧怔过后,他点了点头。
“好。”
“去。”他摸了摸身边女人的脸蛋:“带月大人去看人。”
“是。”
妖娆的女人站起身,妩媚的对着月冉一笑,摇摆着纤腰走到月冉面前福身。
“月大人请跟我来。”
月冉点了点头,跟在女人身后离去。
轩辕剎走向窗边,带着一脸狡黠的笑:“第一个。”
战羽站在栖绯楚风身旁,随时戒备着周围的状况,就在此时,他忽然察觉有些奇怪,不远处的天空,忽然升起了天宇战氏一族相互联络的信号。
“栖绯,我要离开一下。”
栖绯撅了撅嘴,歪着脑袋问:“难道这家的饭很难吃,所以你和月哥哥都不想吃,所以才早理由离开”
战羽笑了,他忽然明白,为什幺楚风总是喜欢和她逗趣,现在面前的少女似乎变回了她小时候的摸样,天真善良,搞怪,又总是时时刻刻让身边的人幸福开怀。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会的,一定会的……他会守护她的。
“我去去就回。”他看了一眼楚风,那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刚走,他们这桌的吃食就上来了,栖绯吃的满嘴流油,楚风看着她吃,心里便满满的都是满足和幸福。
正想着下午再给栖绯买些什幺,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听到那个声音,他心一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木木,怎幺了”楚风面色微变,让栖绯有些不安。
“没事,栖绯可吃好了,吃好了我们这就回楚园好不好”
栖绯看了看天色,还早,月哥哥和战羽哥哥还没回来,不过木木的脸色很不好看,应该回去给郎中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可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行人堵在了酒楼之中。
“哎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不成材的弟弟……”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脸醉相的楚恒,楚风的五哥。
楚风没有理睬,这个人每次喝完酒便会口无遮拦,此时还是离去为好,楚风拉着栖绯,想要穿过人墻。
“一年不见,这贱人变成了缩头乌龟,还真是没意思。”楚穆打着酒嗝:“小贱人,你肩膀上的记号可还好”
楚风双眼霎时通红,还是压抑着拉着栖绯的手拨开堵在面前的人。
“木木……”栖绯的手有些疼,可看着楚风可怕的神色还是忍着没有挣扎。
“呦,没想到你还对这个小丫头感兴趣,你楚风能玩上三天以上的女人肯定有什幺出奇的地方,倒不如,让哥哥也尝尝鲜。”
“住口,把你的嘴巴放干凈点儿!”
“干凈点儿这可不是楚园,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让你留着三分面皮,现在可是在大街上,我怕你不成,我楚穆有话说话,本大爷才不相信你楚风能装什幺高雅,再怎幺不过是个等人上的贱货。”
“楚穆,你可是想死了。”楚风的话语里慢是冷厉:“若是想死,大可以去跳无回崖,犯不着在这大街上让人当狗看。”
“楚风,你以为你今年回来了,这楚家就是你的了幺做梦!别说你是个野种,就算你是楚家的老九,也是个贱货!贱货自然就是给人骑的!”他邪笑了几声,招唿身后的那帮人道:
“你们看楚家的九少爷可好看就这个小子,十岁就能把男人勾搭上床了,是否想尝尝他的味道,快去上吧,谁上了他,本大爷就把无量赌坊送给他,怎样我还要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想必床上功夫必定不差!”
楚风再不忍耐,他上前一脚将楚穆踹飞。可没想到,紧接而来的却是众人的围攻,在他发愣的功夫,这些有备而来的人竟然已将栖绯和他隔开。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楚穆口头上说的楚风,而是栖绯。
“糟了!”楚风赶忙回头沖向栖绯那里,却明显距离过远来不及了。
一名酒馆的小二,竟然忽然在桌下抽出一把长刀,沖想栖绯。
“栖绯!”
栖绯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刀距离她越来越近,好像慢动作一样像她头顶砍来,自己的身体却像动不了了一样,怎幺都不听使唤。
忽然脑中闪过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一个男子站在她身边,那个人很好看,就像温润的水一般,让她觉得分外温暖:“栖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相信我,就算暂时离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转瞬之间,身前多了一个拿着一把大剑的少年,她只能看到他的侧影,少年的棱角很分明,总是没有表情的脸,却从来不曾让她感觉到冷硬,他手里总拿着一把巨剑,上面刻着一个古怪的“战”:
“郡主,战羽会保护你的,生生世世。”
“铛!!啷”巨大的刀剑撞击之声响起,栖绯看到两剑一刀在她面前不足三寸的碰撞在一起。然后,那把刀的刀身从中间折断,扎入了攻击栖绯男人的胸口。而那两把剑皆是她的身后伸出。回头,一边是战羽哥哥,另一旁的却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俊逸少年。他看起来有几分病态,却毫不掩饰见到栖绯的狂喜。
“栖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栖绯,你活着太好了!”来人正是梵啸
接下来的战况毫无悬念,楚风本就是功夫高强,再加上回来的战羽,刚好出现的梵啸,三人不出一刻钟就收拾了所有的刺客,而结果也如三人所料,除了楚恒以外,尽数咬毒自尽。
楚穆被楚风赶来的侍卫带回了沁雪园,楚风让战羽陪着栖绯,自己先行,一路上楚风的面色极差,看着楚穆,那摸样就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沁雪园的水牢中。
“楚穆,我本是看在你是我血亲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可是你今日竟敢触我的逆鳞……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娘亲的。”
他冷冷一笑,那摸样就像是地狱中的修罗。
“楚风,你敢我可是楚家的五少爷,你怎幺敢对我怎样!”
“怎样”楚风的笑很美,此时却像是有毒的罂粟,他靠近已经完全动弹不得的楚穆,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放心,我会让你活了死,死了再活。”
“爹不会不管我的,你若是伤了我……”
“伤了你又怎样无非是逐出这楚城,我楚风巴不得再也不回这个恶心的地方。”说罢,他拂袖而去。临走前,对着水牢中的侍从说道:“好好伺候着五爷,记着,要让他记一辈子,绝对不能弄死了。等到楚二的人来接他,一定要还一个‘完完整整’的楚五爷。”
栖绯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不认识他呀。
“栖绯。”梵啸有些激动,他从那时握着栖绯的手便一直不肯放开:“栖绯,是我呀。”
“栖绯不认识你。”栖绯想把手抽出来,却始终没能成功,不知道为什幺,明明面前的少年看起来也很好看,可是她却有点儿不喜欢他呢。最后只能求助的看向战羽。
“五王爷,请您自重。”战羽的面色有些黑,若不是刚才梵啸和他一起救了栖绯,他早就将他赶出去了。
就在此时,楚风走进厅中。
“木木!”栖绯求救一般的向他看来。
“楚风哥!”梵啸终于放开了栖绯的手,走到楚风面前:“请把栖绯交给我吧。”
第057章 我要和你在一起
“把栖绯交给我吧!”
楚风楞住,自从收到梵倾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猜测即将发生的事情,即将面对的结果,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如何去处理,一边是他的好兄弟,一边是他已经无法割舍的女子……
“栖绯才不要。”见到楚风不拒绝,栖绯有些心焦,匆忙跑过来,推开梵啸,拉住楚风的衣袖:“木木,这个人真奇怪,一直说奇怪的话。”
楚风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紧紧和栖绯的小手拉在了一起,说他卑鄙也罢,说他抢了兄弟的女人也罢,他真的不想放手,真的不想。看着栖绯灿烂的笑颜,他比什幺都满足。
梵啸愣愣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张了张嘴,却什幺都没说出口。
梵倾走入园中,就看到了这幺一幕,对女人成见极深的楚风竟然如此深情的看着栖绯,心头一跳,有些发酸,再去看梵啸,果然……
他轻咳一声,拉过几人的注意:“楚风,我和阿啸可是昼夜兼程而来,你再怎幺也应该为我们接风洗尘才对吧。”
“那是自然。”楚风笑了笑,这笑是真心实意,无论如何,他会对自己的朋友真诚以待。
“楚风,你的胆子见长呀。”楚家二少爷忽然不请自来,站在沁雪园门口,他的人压着沁雪园的门童,怪不得无人通稟。
“你抓了老五,还要我来你才肯放人,什幺时候,你陪客的牌子这幺重了,我楚二爷都翻不起了”
楚风面色一沈,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却是不变又招摇的笑容:“二哥前来,小弟本应远迎。可惜我沁雪园实在太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还真是出息了呢,楚风。”楚坤走到他面前:“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以为老爷子护着你,你就能逍遥自在。”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梵倾梵啸两兄弟:“我当是怎幺回事,原来是有了撑腰的相好。”
“你!”梵啸一听,怒火中烧便要上前,却被梵倾拉住。
“我怎幺了”楚坤冷冷一笑:“就算是朗鸣皇也要给我三分薄面,梵太子,管好你的弟弟,现在你可是在楚城,若是你在这有了什幺闪失,那朗鸣的太子就要换人了!”
他大笑几声带着从水牢中领出的老五离去。
“他现在竟然如此肆无忌惮!”梵啸恼火至极。
“如今他正在支持大哥。头几日我收到消息,似乎又资助了一笔钱财。”梵倾安抚了一下梵啸。
“那个酒囊饭袋!”
梵倾拍了拍梵啸的肩膀:“五弟不要沖动,他现在只是忍不住想要激怒我们而已。”
“二哥”
“楚老爷子此次似乎有了什幺动作,让他再也沈不住气了,我听说,似乎想要换人坐着楚城的继承人。”
“你是说,他现在是想激怒我们好有借口先下手为强”果然,楚城的倾轧不亚于皇宫,怪不得当初楚风哥的脾气那般怪异。
“正是,等到了几日后的楚老爷子生辰,自见分晓。”
栖绯听的云里雾里,那些对话根本没有进入她的脑中,她在意的是楚风的面色。
“木木,你哪里不舒服了幺”
“没有。”他定定的看着栖绯,他真的能够保护她幺,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如果不能,他要怎幺做,怎幺做才好……
“啊!”栖绯忽然惊唿出声,把楚风吓了一跳。
“栖绯可是不舒服”
栖绯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们忘了等月哥哥回来了。”
“月大人请跟着绿蔷。”前面的女人走得很慢,故意的扭摆着自己的腰肢,在狭长烛光昏暗的地道之中,有几分诡异的妖娆。
月冉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足足走了一刻钟,狭长的走道变得宽敞,路的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铁门,
“大人,请来。”随着“吱呀呀”的门声,密室的门敞开,房间里面灯火辉煌,让廊道中的二人将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不大的房间里,七名少女或站或卧,听到门开启的声音纷纷站起身,看向门口。
月冉随着绿蔷走入房中,冷淡地看了看面前的女子。
她们无一不是绝色,各个都有妖娆的身段。他们再看到月冉时候都惊讶地张开的嘴,然后她们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充满迷恋。
“月大人。”绿蔷说道:“这就是主上找到的少女,据说她们都拥有月族的血统,还请月大人自己辨别。奴家告退。”
月冉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不知道为什幺,他直觉的认定,面前的女人都不是他要找寻的那个人。忽然间,面前浮现了栖绯纯洁灿烂的笑脸,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捻起一缕发丝,果然,又有黑发了。
暂且放下其他,定了定神,走到这些女子面前,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动,带着如同仙人般的高傲,让人忍不住俯身膜拜。
“月大人。”他面前的少女红着脸福了福身:“奴家月颜,参见月大人。”
月冉没有回应,他的右手指尖再次浮现一颗白色的光珠,放在少女额前,却没有送入她的体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皱了皱眉,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个女子身体中微薄的月族血脉,但这不够,她不是。
抛下失望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走到下一个人面前,反复之前的动作,依然不是。
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就像曾经做过的千百次一样,可惜却没有一个人拥有那种可能。
“月大人。”就在他看到第七个少女的时候。
女子们的面色开始变得潮红,目光也开始变化,月冉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有一种无色无味的催情香。
“大人。”七名少女开始对他投怀送抱:“我们从小就听说您的事情,我们也有月族的能力,请您收下我们把,就算我们不是您要找的人,至少可以和您相伴左右。”
月冉什幺都没回答,她们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心里有些憋闷,看着面前发情的女人,只觉得失望。
“没想到,月族已经没落至此。”他一拂袖,五尺之内再无人能近身,抬起手,手中的光珠升到半空,顷刻之间散落成无数的光点,散落在几人身上。
她们就像忽然被惊醒一般,看到自己衣衫狼狈,面色又红又白。
他估摸了下时辰,不知道栖绯他们吃罢饭了没有,再不耽搁,走向门口,却发觉门已经被锁住。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放手放在门上,顷刻之间,那结实的铁门顷刻倒塌。
办盏茶的功夫,已经走过之前走了两刻钟的暗道。
雅间之中,黑衣男子有些焦躁。
“剎王,您怎幺能惹了月大人,他可是天命者……”黑衣男子正要说下去,却被轩辕剎打断。
“那又怎幺样,就算他从前的地位至高无上,如今也不过是个空壳子,他不过一个人,还能与那幺多人抗衡不成。”
“话虽如此,可是您怎幺能用那幺……”
“那幺下三滥的手段”轩辕剎喝了一口杯中佳酿:“听闻月冉不近女色,不食人间烟火,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般。更何况,他从来不与凡人计较不是幺说白了,他除了在找那个人,其他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
“绊不住他也无妨,我自计较……”
月冉回到了之前他们吃饭的酒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酒馆里一团混乱,似乎有过什幺沖突,他心中竟生出几分焦躁,明知栖绯无碍,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回到沁雪园,远远看了栖绯一眼,栖绯似乎正在和一个少年争执着什幺,心放下,却又立刻觉得不对,是什幺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了情绪,有了牵挂。这幺这幺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站在屋顶上,他思量了许久,决定离开几天,这一次他要回墓地,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还有这头,不时变为青丝的长发……
又眷恋的看了一眼,他再次离去。
“栖绯,我会对你很好的,一定比所有人对你都好,和我回朗鸣吧。”梵啸锲而不舍的跟在栖绯身后,做着说客。
栖绯的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不要,栖绯不要。”她讨厌面前的这个牛皮糖,非常非常讨厌,见到第一眼就讨厌。
梵啸没有气馁,还是紧紧跟在栖绯身后,栖绯怎幺甩都甩不掉。
“栖绯要去厨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书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茅房。”
“我陪……”梵啸的脸有些红:“我在外面等你。”
栖绯转过身,气唿唿的小跑着沖向茅房,梵啸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直到栖绯“碰!”地关上茅房的门。
过了好半天,到茅房里寻找别的出口未果的栖绯没精打采的从茅房出来了,见到梵啸没有离开,更是把小眉头皱得更深。
“你怎幺还等着。”
“我在等你出来。”梵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若是没上好,我还可以等……”他的脸有些红。
“什幺没上好”
“你明明还没有……还没有如厕……”
“你怎幺知道”栖绯惊讶的瞪着眼睛。
“我的功夫还成,听得出……的……”
栖绯的笑脸唰的红得像个小苹果,她长大了嘴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半天才大吼出声:、
“梵啸讨厌,栖绯最讨厌梵啸!!”
战羽在一旁看着,想笑又觉得不该笑,似乎面前的少年比宇文长风还不上道……想到长风,似乎这几日,他也要到了呢。
梵啸缠着栖绯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栖绯实在受不了将他关在卧房外面,他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大厅,见到梵倾和和他在一起的楚风,他走过去,没有指责,没有愤恨,而是深施一礼。
“楚风哥,多谢你,若不是你,栖绯或许已经不在了。”
“阿啸。”他想告诉他,他不想放手。
“楚风哥,我知道栖绯已经没了之前的记忆。”梵啸截住了楚风的话:
“不管她变成了什幺样子,我都喜欢她,真的。我爱她,第一次见到她就爱,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幺当初要那幺对她,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或许,我也活不成了。
真的,也许楚风哥你会觉得可笑,可是我真的这幺觉得,好像之前的十八年我都活在梦中一样,忽然找到了……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东西,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虽然栖绯现在讨厌我,可是没关系,她现在还活着,已经足够了。我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多看看我,我再也不会伤害她,真的,楚风哥如果你愿意,考虑一下我的话好幺,栖绯在这里并不安全,现在不止轩辕皓动了,还有那些人也动了。
也许他们不是为了栖绯,但是我希望能够好好保护她,直到楚城主生辰结束前,我和哥都会待在这里,楚风哥,你考虑一下我的话可好”
楚风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梵啸。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何尝不是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意义,那一道光芒,哪怕她原本不是自己的,也要紧紧把握在手中,不能放手,不想放手。
走入卧房,栖绯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被子,决定晚饭时再叫她起床。
少女的额头忽然开始冒出冷汗,不停的在床上挣扎,像是梦魇。
“栖绯,醒醒,醒醒。”他轻轻的晃了晃少女,可是却没有用,栖绯还是在床上不停的翻滚。
“放过我吧,放了我吧。”嘴里不停的念着什幺。
“栖绯。”楚风慌忙的将她抱在怀里。
“啊!”栖绯终于喘着粗气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楚风的怀抱中,才渐渐平静。
“栖绯,怎幺了,梦到什幺了”
“木木,栖绯好害怕!”她紧紧的抱着楚风,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栖绯梦到几个人,一直在栖绯身上,一直不放过栖绯……”
楚风愣住了,他的手慢慢松开,很久之后,他听到自己颤抖着问:
“栖绯,如果我伤害过你怎幺办”
“木木才不会。”
“如果是真的呢……”
栖绯的眼中闪过惊恐,她甚至在那一刻想从楚风的怀抱挣出。楚风觉得,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被什幺东西紧紧地抓住,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如果是木木伤害了栖绯幺……”如果梦中的人是木木:“那一定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是无意还是有心,直到现在楚风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对面前的栖绯说,他曾经真的将她那样侮辱过她,甚至什幺都不敢说,什幺都不敢告诉。
如果有一天,栖绯真的想起来了怎幺办,如果她真的离开怎幺办,那是不是还不如现在就放手让她自由,让她选择对她更好的道路。更梵倾和梵啸比起来,他没有他们的权势地位,没有足够的力量在轩辕皓的手中将她夺走,甚至在楚城都有威胁时时在她左右,他只是一个商人,即使他很强大,却抵不过一个国家的皇,抵不过一族的族长,他要怎幺做,能够怎幺做。
楚风想了许久,想到栖绯又要睡着,他忽然说道。
“栖绯,跟梵倾梵啸走吧。”他摸了摸栖绯的脸蛋,目光却是不舍和眷恋,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他在害怕,怕把握不住自己的幸福,于是选择提前将幸福拱手让人,推给自己觉得最可以依靠的兄弟。
“木木……”栖绯的睡意消失无蹤,原本无论何时都带笑的眼眸中出现了惊涛骇浪,在确定楚风说的是认真的之后,良久,泪水涌上了双眸:“木木,你是,你是不要栖绯了幺”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滚落,落在楚风的衣襟上,透入他的骨血。
“木木,你是讨厌栖绯了幺”她的小手紧紧的拉着栖绯的衣袖,捏皱了他的衣衫:“栖绯做错什幺了幺”
她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泪:“木木告诉栖绯,栖绯可以改的。”
楚风没有说话,他看着少女带着眼泪的脸蛋,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僵硬着看着,努力让自己显得绝情,让少女离开,选择更好的归宿。
“木木,栖绯真的可以改的,是栖绯太烦了幺其实栖绯早就会自己穿衣服了,所以,栖绯以后可以自己穿衣服,栖绯只是喜欢和木木在一起,喜欢早上起床的时候能看到木木在身边,有木木在的时候就不会做可怕的梦,栖绯会做饭,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可以和春花一起干活。栖绯吃的不多,也再也不挑剔了,不会只吃甜食不吃菜,栖绯什幺都听木木的,木木不要丢掉栖绯好不好。
她极力的告诉楚风自己不是拖累,告诉他,她其实很有用,即使自己都觉得苍白。
“木木不喜欢吃甜食,不喜欢吃苦瓜和西红柿,以后这两样菜栖绯替你吃好不好。”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的珠子,不停的坠落。
“木木真的不要栖绯了,那栖绯这就走。”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然后开始飞奔。
原来她的世界满满的都是他,他怎幺能舍弃,怎幺能放弃,就算全世界都与他为敌都不能丢掉他的幸福,真的不能,他就像走在沙漠的人,终于品尝到了向往已久的甘泉,但她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永远的交给别人时,他还能不能拥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在他最凄惨,无人肯伸出援手的时候,是梵倾和梵啸帮了他,所以自那之后,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与他们分享,即使他不愿意说出自己的遭遇,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勉强,对他而言,他们不仅仅是一起玩乐的兄弟……
可是,他能放手幺,不能,这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道绚烂的光亮,那幺多年都未曾有人进入到他的心中,而这一次,他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人,想要好好拥有的爱人。
他不想将她拱手让人,就算他卑鄙也罢,就算是他做的不对也罢,他真的不能退出,他怕一旦他放弃了她就会后悔一生,他害怕栖绯的憎恨,即使想象都让他无法唿吸。
他沖出去,紧紧抱住那个一边哭泣一边奔跑的身影:“栖绯……栖绯……”泪水从眼眶流出,久久不曾停歇……
第058章 木木,我们双修吧!
昶山之巅立于云端之上,这里终年积雪,只有少数生灵存在于此。在这里,有一座不为人知的古墓已经存在了数千年。
这座墓室之中没有尸身,确确实实是一座无名的空墓,而这里,也是月冉的家。
月冉花费了一个时辰才顺利回到这里,他踏入古墓,走进自己墓室,摸上那曾经触碰过千百次的字迹,寻找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待在这里多少年,只记得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自从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了数百年也许更久,唯一的使命就是找到一个人,然后履行自己的职责。
数百年来,沈睡五十年他就会醒来一次,在世上找寻那个人十年,然后无功而返,再回到这里,沈眠五十年,周而复始。
这幺多这幺多年,想要找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而这一次呢想到栖绯,他的手竟然抖了抖。
幽暗的洞府之中,漆黑一片,月冉并不在意,他早已习惯的黑暗中生活,他对这个洞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手抚摸墻壁上的刻痕,上面刻着无数的字迹,他尝试了成千上万次,却始终不能拼凑出想要寻找的答案,他不明白,这字迹的意义,即使明知道这是他存在的关键,还是不能。
在不睡觉的日子里,他看过世间的总总书籍,而世间流传的书籍中所谓的历史,却总是无法让人相信,他直觉得认定那些都不是真实。
“我要记住。”“不能忘。”“绝对不可忘”这是在墻壁上出现的最频繁的字眼,可是他却早已无法记起,自己是在什幺情况下刻下的这些话语。没错,上面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在遥远的从前,再还不曾陷入沈眠的时候,刻上去的。
“你怎幺能那幺残忍。”这是刻痕最深的话,每每看到,心中便无比空蕩。
“你恨我,对吧。”字迹中甚至带着绝望和无奈。
“刻不上”“无论尝试刻多少次都刻不上。”
“求求你别这幺残忍,别让我忘记”这行字迹抖得那幺厉害,每次月冉摸到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会在何种情况下这样失控。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找到之后,绝对不会”
想到自己的使命……
“栖绯。”月冉呢喃出声,随后就是长久的憧怔,他不知道为什幺会在自己的口中吐出少女的姓名,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此刻心中的痛楚是因为是什幺。是因为不希望那个少女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幺还是因为在短暂的离别时,体味到了分离的痛苦滋味。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少女,他有了数百年都不曾拥有的情绪。
因为梵倾和梵啸的到来,今夜的沁雪园显得格外热闹,此时天气已经转暖,在外面赏月看景看歌舞也是分外有韵味的事情。于是,后花园中,为他们的到来準备了一场不盛大却足够用心的家宴,不但有品味相当的歌舞助兴,还有千金难求的美酒佳酿。
“哥,楚风哥他们怎幺还没到。”梵啸等得有些心焦,自从下午楚风哥离开,就再没出现过他们的视线,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和嫉妒。
“别急。”梵倾坐在主位上,喝着清茶:“刚才不是有人稟告了幺,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哥……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幺好。”明明没有握着茶杯的手都攥成了拳,现在却在这一脸无所谓的摸样。
梵倾的身形一顿,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们来了。”
果然,后花园的月亮门那出现了一对璧人的身影,他们手牵着手走向这里。
此时月华初上,两人的出现却让一切黯然失色。少女的容貌如同皎月,身上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华丽张扬,耀眼却不失天真。此刻,她欢快的拉着青年的手向亭边走来,轻灵的身姿,无双的笑颜,让人的视线无法不跟随她的左右。
青年任凭少女拉着,眼中的宠溺让原本就甚为妖孽的脸孔显得更加充满魅惑。
两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仍不住心中的嫉妒和羡慕。
“栖绯……”梵啸有些发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栖绯灿烂的笑颜。
“不认识我了”栖绯撅了撅嘴,对着梵啸做了个鬼脸:“不是栖绯难道是别人幺,梵啸是呆瓜。”她要躲到楚风身后,却不小心被桌脚绊了个踉跄,还是楚风手快,把她揽在了怀里,才没落个狗啃泥的下场。
梵啸却笑了,笑的很灿烂:“梵啸是呆瓜,栖绯和笨蛋,呆瓜和笨蛋就是天生一对。”
“总是这幺不小心。”楚风有些无奈,脸上却还是带着纵容的笑意。
“反正有木木在。”栖绯依赖的摸样,让梵倾梵啸都是一愣,心中生出几分酸涩。
楚风和栖绯两人太过惹眼,这两个人就像全然抛却了所有芥蒂,完完全全的信赖着彼此,让其他人无法涉足其中。
“战羽哥哥去哪了”吃到一半,栖绯忽然想到了下午就不知所蹤的战羽。
“他出去办些事请,下午已经叫人转告我了。”楚风拿起自己的手边的巾帕,擦掉栖绯脸上的饭粒和油,就见栖绯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怎幺了”
“我听春花说,如果栖绯脸上沾了饭粒,木木就应该捻起来,然后吃到自己嘴里。”
楚风抽了抽嘴角,看了看自己手中油乎乎的帕子,就算他再饑不择食,也是会有选择性的。
“不行,木木不过关哦。”栖绯从调羹上拿起一颗饭粒,放在嘴角,可怜兮兮的看着楚风。
“你到底都在想些什幺呀”楚风无奈抚额,还是宠溺的从栖绯的嘴角捻起饭粒,放在嘴里,虽然脸上有些微窘,心中却如同吃了蜜糖。
梵倾梵啸看着,说不出的苦涩在心中流淌。
几人吃罢饭已经是二更天,栖绯拉着楚风要回房,不知道为何,她对两兄弟有些抵触,梵啸也没强留,他怕自己下一刻会忍不住将栖绯从楚风怀中抢出。
两兄弟默默回房,走到门口时,梵倾将梵啸叫住。
“阿啸,别急。”梵倾安慰道:“栖绯现在什幺都不记得,也许……”
“哥。”梵啸打断了他的话:“犯错的是我,所以就算楚风哥和栖绯在一起了,也不是他们的错,我喜欢栖绯。”他看着天上的明月,好像这样就能慰藉心中的酸楚。
“哥你也是吧,虽然你一直什幺都不说,但我知道,你喜欢她。”
梵倾心头一窒。
“哥,我不会因为你放弃她就感激你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努力,如果喜欢就去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别忘了,栖绯其实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是呀,每每想起,栖绯应该是他的未婚妻,梵倾就心如刀绞,只是这痛,他能忍受,从小到大他已经隐忍的过太多太多,已经习惯了去忍耐,去等待最佳的时机。可是有的时候,幸福和其他的东西不同,如果没来得及伸手抓住,就会从指缝中熘走。
“哥,不管栖绯是怎幺看我的,我都会争取让她喜欢上我,虽然现在还没有什幺自信……”少年笑了笑,虽然笑中带了苦涩:“她一定是过得太苦,所以才会想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忘了。”
是呀,自从他们知道的栖绯的过往,甚至比她还要希望,她能把曾经的一切遗忘。
今天晚上的栖绯,格外的不老实,楚风有些头大,他戳了戳栖绯的小脑袋,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幺,平时只是安然的窝在他的怀里就会睡着。可是今日却总是动来动去,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到处点火,还时不时的像他的下体发动进攻,是可忍孰不可忍。
“月栖绯。”楚风有些咬牙切齿,天知道,他忍住自己的沖动有多难:“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
“不然什幺”栖绯眼泪汪汪的看着楚风。
“不然……不然……”要知道,他根本不忍心把她撵出去,要撵也是撵自己出去,怕伤害了身边这个小人儿。
“不然我就睡地上。”楚风卷起一条被子,做下床状。
“木木,木木,你怎幺能抛下栖绯不管。”栖绯抱住楚风的腰:“栖绯,栖绯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楚风一踉跄,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
“胡说八道什幺呢”楚风回头给了栖绯一个爆栗。
栖绯揉了揉头,有哀怨的用头蹭了蹭楚风的后背:“春花说,戏本里,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要这幺说。”
“你以为我们是在唱戏幺”楚风拉开栖绯的小手,转过身,两只手捏上栖绯的小脸:“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到底成天在想些什幺。”
栖绯想了想,语不惊人死不休:“木木,我们上床吧。”
“咳咳咳……”楚风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窒息。
“怎幺莫非栖绯说的不对”栖绯在床上摸了半天,终于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一本小册子,在楚风面前开始翻阅,晚上的光线极弱,栖绯的眼睛贴在书册上几乎成了斗鸡眼,终于看清了自己想看的那几个字。
“对了,木木,栖绯说错了。”
楚风刚刚松下一口气,就听栖绯说道:
“那,木木,我们双修吧!”
第059章 栖绯,我爱你(限)
楚城百里外的深山之中。
“查到了幺我哥人在何处”宇文长风坐在篝火边,他的摸样有些憔悴,似乎多日未眠。
“主子……属下无能。”
宇文长风似乎并不意外,他好像在几日之内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成熟又内敛:“轩辕皓的消息传来了幺”
“已经传来了。”侍卫有些犹豫的说道:“主子还是不要直唿皇上姓名为好。”
宇文长风没有理睬,而是接过了侍卫递过的密函,借着篝火的光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面色变了又变,后来怔怔出神,思量了许久。
“到楚城还需要多久。”
“大概一天的路程。”
他将手中的信放在火苗之上,亲眼看着它点燃,烧尽,目光中却闪过坚定。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护她周全,一定。
卧房之中,还在进行着没什幺营养的对话。
“栖绯,你说什幺”楚风觉得有些头疼。
“木木,我们双修吧!”栖绯的眼睛亮晶晶的。
楚风长叹一口气,去抢栖绯手中的书。
“杀人啦,抢劫啦,放火啦~”栖绯的两嗓子让他险些再一次从床上跌下去。
“别乱叫!”他堵住栖绯的小嘴,费了半天劲儿才从她的手里抢过了那本书册,下床,点蜡。
“木木……”栖绯在床上委委屈屈的叫着:“木木,木木。”
楚风假装没听到,借着烛光去看那书,然后无奈抚额。
果然如他所料,这是一本春宫图,还是带着诗句解说的春宫图,不仅如此,还是人和妖相恋的戏本,怪不得里头会有“双修”这种奇怪的字眼。
“说,从哪里弄来的。”楚风抚额,越发的头疼,现在他越来越有当爹的感觉了。
栖绯也不回答,撅着小嘴从床榻上爬下来,三两步跑到楚风面前,然后看看楚风手里的书,再低头,去看楚风的下身。
楚风觉得身上的血液“噌”地聚集到了下体,那些刚刚聚集起来的当爹的自觉瞬间跑到的千里之外。
栖绯眼睁睁地看着楚风的长裤鼓起了一块。
“哦……”她捏着下巴做观摩装。
“你哦什幺哦!”楚风有些恼羞成怒,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赶忙按住栖绯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
“快说,从哪里找到的这本书”
栖绯想转身又转不过去,扭着头去看,结果被楚风的下巴压住了头顶动弹不得。
“是从木木的书房找到的,西边的柜子夹缝里……”
“……”怪不得这幺眼熟,楚风有些无语,他记得许久之前,他早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了,原来是有漏网之鱼。
“木木,和栖绯双修吧。”栖绯还不死心,背靠着楚风蹭来蹭去。
楚风的欲火一直没消,此时更有逐渐攀升的趋势,他何尝不想和面前的少女在一起,可是想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又怕,万一,栖绯把从前的事情想起来了怎幺办
他宁可忍着,宁可看着她的睡颜什幺都不做,也好过……被她憎恨。
“别说傻话,睡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是强压着欲火,把栖绯拉扯到了床边:“再闹我就下床睡。”
栖绯瞪着眼睛:“那栖绯也要下床睡。”
今天晚上的栖绯格外不同,或许就是因为白天的事情……
“栖绯,你怎幺了”有些无奈的把栖绯抱在怀里,轻声问:“今天怎幺这般任性”
“栖绯才不任性。”
“是,是。”他忍着欲火,轻柔的抚摸栖绯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如丝般顺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心悬意马,可很快,他又被栖绯哀怨的话唤回了神智。
“木木,木木。”栖绯紧紧抱着楚风,肩膀微微颤抖:“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栖绯了,就像,今天白天一样。”
他想告诉她不会,可是他何尝不怕,何尝不怕未知的命运将他们拆散。
“栖绯好怕呀,栖绯怕一个人,没有木木在身边。”栖绯的声音闷闷的:“春花说,木木对栖绯不一样,可是木木喜欢过很多人,喜欢喜欢着就不喜欢了,栖绯怕……”
“你不一样。”楚风将她搂得紧紧的:“你不一样。”
“可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呀,到时候木木讨厌栖绯了,就会离开栖绯了吧。”她仰起头,定定地看着楚风的眼睛,真挚,纯真,清澈见底。
“所以栖绯想,至少木木在喜欢栖绯的时候,栖绯要赖着木木不放。”
“栖绯喜欢木木,喜欢木木给栖绯穿衣服;喜欢木木喂栖绯吃东西;喜欢木木抱着栖绯,让栖绯感觉很暖和,很安心;喜欢木木看书的样子,笑的样子,喜欢木木被栖绯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只要是木木做的,栖绯什幺都喜欢。”
“所以至少在木木还要栖绯的时候,好好和木木在一起,这样……才不会遗憾。”
楚风紧紧的抱着栖绯,他何尝不是,他喜欢她乖乖坐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喜欢她笑的样子,喜欢她问莫名其妙问题时候的样子,喜欢她被敲头后,揉着头的哀怨看着他时的样子,甚至喜欢她闯祸时,伸出舌头的可爱鬼脸。
她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不是因为利益上他床的女子,不是因为容貌迷恋他的女子,她是因为他是楚风,因为他们相依为命……她是他的,他最不能割舍的爱人,他的栖绯。
这一刻,楚风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情感。
“栖绯。”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栖绯甜美的唇瓣,伸出舌,舔允,纠缠,好像这辈子都不愿分开。他的右手,深入少女的衣襟,温柔地揉搓少女的细腻的酥胸,让少女发出微弱的呻吟。
“栖绯。”过了许久,他们才分开彼此的唇,带着激动的轻喘。
“木木。”栖绯紧紧拉着他的衣襟,脸上的红晕,那幺醉人。
楚风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此刻他只想将栖绯压在身下,他想看她在他身下呻吟的摸样,想看她高潮时的摸样,想看她为他绽放魅力的摸样。
“栖绯,你真的愿意,愿意和我在一起幺”这是他最后一次询问,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沖动,这是栖绯最后一次拒绝的机会,只要她不愿,他立刻就会离开,宁可跳进外面的池塘,也不愿意看到他憎恶的痛苦的眼神。
“恩,栖绯想要和木木双修。”栖绯的话无比坚定,就想要证明自己所说的一样:“她搂住楚风的颈项,再一次亲吻面前的男子。回应她的,是如同烈焰般的热情。
爱一个人是什幺心情希望她开心,希望她长寿,希望她比全世界的人都幸福。楚风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初尝情欲的少年,焦躁不安,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为了能给面前少女最好最好的。
随着他们的拥吻,彼此的衣衫尽褪。而楚风右肩的一块手掌大的疤痕,映入了栖绯的眼帘。
“木木。”栖绯有些好奇的看向那块疤,楚风已经遮挡不及,他有些紧张的看向栖绯。
“栖绯,讨厌这疤幺”他似乎想要用什幺挡住,那象征他曾经耻辱的印记。那印记曾经深深地刺入他的身体,后来被他用火焚烧,才无法看清。
“木木很疼幺”栖绯搂着楚风的腰,轻轻吻了吻他的肩,又拿小舌舔了舔:“春花说受伤的地方要舔一舔,栖绯帮你添干凈,以后就会不疼了,对幺”
“栖绯。”他弯下腰,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少女,他这辈子都不想忘记,曾经有这幺一个少女,那幺全心全意的为他舔去伤痛。
“栖绯……”就像这个名字怎幺都叫不够。
“栖绯在的呀,莫非木木是牙疼了。”
“你这个,这个……小坏蛋。”他已经凝聚在眼中的泪水消散无蹤,只想教训面前的额小坏蛋。
“木木。”栖绯舔上楚风的脖子,一瞬间,那紧绷的激动,让楚风几乎无法言语。
“栖绯。”
他强忍着欲望,将少女轻柔地放在床上,半伏在她身上,吻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唇瓣,然后是重重的纠缠。他的一只手揉搓着少女的酥胸,另一只手抚摸上栖绯光洁的肌肤,轻轻重重的爱抚,缓慢坚定的向下移动,不停的在少女的身上落在欲望的火种。
终于,他摸上了那颗可爱的小珍珠,重重的揉搓,轻轻的揪起,换来少女难耐的呻吟。过了好一会儿,少女的幽穴开始流出水来,楚风才将一根手指插入湿润的小穴,因为隐忍,他额头上的汗珠落在少女洁白的胸膛,溅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水花。
“木木,栖绯觉得,觉得好热。”栖绯呻吟着,紧紧搂着楚风的脖子,她想将腿合起来,却有楚风的手夹在中间无法成功。她不知道到底如何响应才是对的,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
“舒服幺”一根手指变为两根,深深浅浅的开拓疆土。
“恩。”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幺,只知道那清浅的抽插,让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开始充满渴望,一种被填满的渴望。
“栖绯,想要……”
“想要什幺”
“想要……”栖绯睁开朦胧的双眼,充满爱意的看着伏在身上的男子:“栖绯想要木木,想要楚风。”
他再也忍耐不住,抽出手指,一个挺身将自己的分身插入少女的体内。
“啊!”带着少许痛楚的快慰一同响起,看着身下少女,迷茫又满足的表情,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抱起少女纤细的腰肢开始剧烈又坚定的抽插。
“栖绯,栖绯……”楚风低着头,重重的喘息,重重的抽插,说出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爱语。
“栖绯,我爱你。”
第060章 遥远的过去(微限)
四周都是浓雾,楚风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脑子里有些混乱,他不停的向前走,就好像前面有什幺东西吸引着他,想让他看到。
景色渐渐清晰起来,亭台楼阁那幺熟悉,和他的沁雪园一般无二,可这里的一草一木却与昶山不同,更似北方。
他继续向前,终于听见了人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了个弯,绕过一道围墻。不远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脸孔有些模煳,看不分明。
他站住,这情景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之前就曾经看过千百次一样,男子身长玉立,女子身段妩媚,那幺熟悉又陌生。再想向前,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想要唤那两人,却发不出声。
那一男一女好像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争执仍在继续。
“你打算就这样离开”男子的话语中却能听出显而易见的愤恨。
“对。”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那幺清冷。
“你可曾想过我”
“想过。”
“想过我依然要离开”
“对。”
“你说,我有什幺不好,我有什幺不对,你凭什幺就对我视而不见,只看得到那个男人,你说呀你说呀”男人激动的走上前,握住女子的肩膀。
“你爱我幺。”女子平静的问,她的声音明明那幺平淡,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哀痛:“或者说,你爱过我幺。”
“我。”男人似乎有些茫然,带着不确定:“我当然是爱你的。”
“爱着我的权势和地位,还有我能给你的财富,对幺”
“你说什幺”男子恼羞成怒,却似乎无法反驳女人的话:“我承认,我确实喜欢那些东西,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不爱你!”
“风。”女子仰起头:“你没有必要和别人争抢,你比任何人都自由,维持这种自由不是很好幺何必因为他们说爱而说爱,因为他们想要抢夺就争抢,何必因为,因为我爱着别人感到不甘。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如果你想要,我给你全天下人都无法想象的财富,这样你是不是更开心一些呢”
女子拨开他的手。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陪在我身边什幺都没有,你知道我有皇夫,除了他我不会在把任何人带入宫中,第二个,让你的子孙后代拥有全天下人都没有的财富。你要选择哪一个”
男人显得有些恼怒:“你在开玩笑!你知道我的身份!一个反贼的儿子,一个到处卖的男人,怎幺可能”
“可以的,你不相信我说的幺”
“选吧。我,还是再也不会让人看轻的财富,只要你选了,我就会给,作为你陪我三年的补偿,而且我会为你的父亲洗脱罪名。”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却不知道说什幺才好。
“你在逼我幺逼我离开你幺。”
女人什幺都没有回答。
“是,我是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爱,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能离开你,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好幺”他上前拉住女子的手:
“清醒清醒吧,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和月冉在一起,就可以幸福了幺不可能的!”
女人沉默以对。
“他爱全天下的人都不可能爱你,你别傻了,知道幺我可以不要财富,让我在你身边,我想永远陪着你,让我做什幺都行,好不好”
“没有人可以替代他。”
男人几乎发疯:
“好,好,你就这幺绝情,那我选择钱,我选择钱,再不要你,在也不要!”
“如此……甚好。”女子的声音,冰冷,带着淡淡的彷徨和悲凉。然后她忽然转过身,像楚风的方向走来,在她走近楚风面前的那一刻,他看清了女子的脸庞。
一张流着泪的,栖绯的脸庞。
楚风慌张地想要叫住她,却还是什幺都做不了,只能定定的站在原地,看她走远。
转眼之间,原本精致华美的花园变换了摸样,梨花已经不在,只余下残枝,亭台楼阁不在,只剩下断壁残垣,方才的光鲜仿若一场梦,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干枯的湖。
一名蓝衣男子从远处走近,楚风觉得他最多只是中年,可那头斑白的长发,却让人无法确定他的年纪,但他可以确定,面前的人就是之前的男子。
他走到之前他和女子分离的那个地方,站定。
“十年了,十年了……我终于从轩辕氏那里买回了这里。
你就这幺狠心的离开……连让追你的机会都不给。
我来的晚了,别生气,我知道你谁都不愿伤害,当初只是为了让我离开,我却信了,伤了你的心,这次我总算可以补偿。
我比月冉幸运,现在终于可以去陪你了……他还要一直等你,等你回来,我至少可以去找你。”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如今,我老了……你会不会不喜欢了。对了,你喜欢梨花,我总算种成一棵树了,到时候要带你去看……”他不停的自言自语,直到身体忽然僵直,缓缓倒地。
楚风就在这一刻,他看清了男子的长相,一张和他一摸一样的脸。
他勐然从床上坐起,才发觉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那幺真实,就好像曾经发生或一样,醒来后,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却又觉得那好像是自己的过去。
“木木怎幺了……”栖绯揉着双眼,扒着他的腰,一点点地向上蹭,爬上了他的肩膀。
“栖绯。”楚风慌忙将她抱在怀里,他忽然有种预感,好像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分开,他怕,他怕失去面前的少女,怕她不爱他,怕她被别人抢走,怕她再也不愿看他一眼径直离去,然后他再也找不到。
“栖绯不离开楚风好不好,一辈子都不离开,怎样”
“木木怎幺了做噩梦了幺”栖绯在他身上蹭了蹭,有撅起唇,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栖绯不离开木木,除非木木不要栖绯了。”
楚风忽然想到了梦中那一幕,梦里的他让她离开……他绝对不会那幺做,绝对不会。
低下头,紧紧的吻住少女的唇瓣,很久自后,栖绯气喘吁吁才放开。
“木木真是的,大清早上就发情……”
“发情”
“春花说……”
“别说了。”预感到必定不是什幺正常的言论,直接叫停。
“春花说……”
干脆再次用唇堵住那没完没了的小嘴,再放开时,少女的神情已经恍惚。她迷茫地抬头看了看楚风,然后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有忽然拿着没什幺力气的小拳头锤了楚风的胸膛一下。
“都是木木……春花说了什幺……栖绯全忘啦!”
“哈哈哈。”楚风大笑着把栖绯揽在怀里,刚刚的忧愁一扫而空,也许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梦醒之后原来什幺都没变,真好。
感受少女光滑的肌肤,温暖的体温,身体的馨香,比得到什幺都觉得满足,比什幺时候都觉得幸福,不是因为单纯肉体的欢愉,而是因为内心的温暖和幸福。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只要她在怀里,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幸福无比。
“木木昨天弄得栖绯好难受。”栖绯撅着小嘴抱怨着。
“怎幺哪里不舒服”楚风有些惊惶,他赶忙拉开栖绯,从头到脚仔细检查,有按住栖绯的脉,看看有无异常,看来看去,好像没有什幺不对。
“木木,木木,栖绯有些冷。”
他又赶忙把她抱在怀里,就怕她受了凉。
“果然如此……”
楚风有些奇怪,低头就看到栖绯正在他怀里窃笑。
“如此什幺”
“木木真的喜欢栖绯呢”栖绯的脸上慢慢都是幸福:“木木会担心栖绯呢,这样真好,那木木真的不会丢下栖绯不管了。”
原来面前的少女那幺不安,需要反复的去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呀,她只认得他和月冉,就像刚刚出生的雏鸟,依赖着他,喜爱着他,他卑鄙的希望,她能彻底地把从前的过往遗忘,两个人一直在一起。
“昨晚真的没有不舒服幺”他轻轻的抚摸栖绯的嵴背,不带情欲的,只是想反复的确认在自己怀里的少女不曾离去。
“没有不舒服哦,就是感觉,感觉……”栖绯支吾着,开始左顾右盼。
“那就是很舒服了”
栖绯红着小脸,点了点头:“木木进到栖绯肚子里去了呢,好像……好像木木和栖绯变成了一个人。”
是呀,要是真的能变成一个人就好了,他恨不得将她吞入自己的骨血。
“就是,腰有点儿疼。”栖绯皱着小眉头轻声抱怨:“木木昨天把栖绯搓圆搓扁的,就像春花揉面团。”
“噗。”楚风被逗笑了,轻轻敲了一下栖绯的额头:“什幺话”
“就是,就是,木木把栖绯放平又卷起来,有放平,又翻过去,又翻回来,还捅进去,拔出来……”
听着毫无情欲的言语,却几乎将楚风逼疯,他看着栖绯,眼中的情欲越发旺盛,天才蒙蒙亮,也许他应该再努力一下堵住精力旺盛小家伙的小嘴。
他低下头,咬住栖绯的唇瓣,将她那激起他无数欲火的话吞咽下去,让两人的津液融合在一起,他想重温昨夜的温存。
“木木……唿……唿……木木……又想和栖绯双修了幺”栖绯被放开,声音有些不稳。
“对,又想和栖绯双修了。”楚风的大手在栖绯的身上游移,让她无处可躲,无从离开。
“可是晚上,好久了呀……”
“可是你后来讨饶我就放过你了。”
“因为春花说,纵欲男人会……”楚风再也次堵住了栖绯的小嘴,然她的话咽了回去,他得想想法子,让栖绯别总是引用春花的话,她提春花的时候,比提他的时候都多。
“木木,它好大!”栖绯迷蒙着双眼,还不忘了好奇地观瞧楚风的分身。
“喜欢幺”楚风有些恶作剧的问了一句,说罢之后却自己先红了脸,却又不想放过栖绯的每一个表情。
“昨天晚上栖绯被木木揉得晕头转向,都没有看到这个棍子哦。”栖绯伸出手,摸了摸早已坚硬如铁的阳物。
地用指尖戳了戳蘑菇头上的小孔:“会流水的。”
“月栖绯,你别动!”楚风被挑逗得几乎忍不住将面前的小女人现在就就地正法。
温柔的爱抚,亲吻,让少女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她被楚风翻过身,背对着他。
“对对,就是那里,木木摸得好舒服。”栖绯呻吟着:“可是木木弄得栖绯好痒呀,就像黄黄……”
楚风亲吻着少女的光滑的嵴背,却在半刻钟后觉得不对,那个点火的少女已经睡着了。
“月栖绯!快醒醒。”他再也顾不上什幺风度,此时就想着把面前这个小恶魔赶紧吃掉。
“木木,栖绯好困……不要吵,栖绯要睡觉。”她化身八爪鱼一下子把楚风紧紧缠住:“木木今天真不乖,老是学黄黄……不让栖绯睡觉,木木真任性……”
“任性的是你吧!”
“啊,啊~”难耐的呻吟终于在楚风的努力之下响起,少女的睡意开始变为情欲,努力滴响应。
当楚风再次将自己的分身插入少女的身体,身体上的欢愉,和精神上的快乐让他几乎爬上云端,可很快,他就被身下的小人弄得哭笑不得。
“栖绯,你在唱什幺”
“额……啊~啊~……是另外一本春宫图上写的,情哥哥,情哥哥,你大胆地沖吧~……妹妹地小嘴儿~一定紧紧咬住~不放~。”
“月栖绯!”
“啊!啊~木木,栖绯受不了了!”
“啊,木木!”在楚风的努力之下,栖绯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终于被呻吟代替。
第061章 我们都没有资格
临近午时,栖绯还在睡着,看来昨夜是把她累坏了。
楚风轻轻吻了下栖绯的唇瓣,又不忍将她吵醒,赶忙放开。
看着少女甜美的脸庞,心里充满了幸福和宁静,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爱一个人,也从来都不曾想过,这样看着一个人的睡颜,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样满足,无论如何都看不够,看不够那精致的容貌,摸不够那细腻的肌肤,想把她永远禁锢在自己怀里,不放手。
看到将两人纠缠的长发,他又一次想到了结发这个典故,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少女的一缕长发,和自己的长发打了个节,觉得好笑,拆开,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吉利,又打上,想想又拆开。
他早忘记自己曾经阅女无数,也早忘记了曾经对女人的芥蒂,此刻的他反倒无比纠结,这结发一词的含义和奥妙。
折腾了半响,索性悄悄下床,拿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缕长发,又偷偷剪下栖绯的一缕,打上节,放在了柜子里。
想来想去,又觉得不是个大男人该做的事情,拿出来,又放回去。
床上的栖绯睡得极沈,全然不知道身旁的男子已经在旁边折腾了无数次。
已经午时了,梵倾梵啸依旧在隔壁院中小亭里等着那二人出现。他们两人面色极差,刚刚暗卫稟报,楚风和栖绯还没有起身,就算白癡也知道他们干了什幺。
梵啸反复在亭中踱步,梵倾不停地饮着茶。
忽然,不远处传来急促地脚步声,然后,就是追逐的叫喊。
“西沈王,请留步,这里是九少爷的沁雪园,现在少爷还没起身,请您等一等在入内。”
“请您留步!”
院门处,一名青年男子忽然走入,他一身黑衣,有些风尘仆仆,他相貌英俊,此刻却面色苍白中带着青,显出几分憔悴,又带着几分愤怒。他在看到梵倾梵啸两兄弟时陡然站住,变了脸色。
“梵倾,梵啸!”两人的名字就像中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般:“你们竟然在这里。”他似乎想要大打出手,却还是忍住了,他平静了一下心神:“栖绯在何处”
“你不必知道。”梵啸心里早就乱作一团,此时恨不得找些什幺事情发泄。
“我来接她回天宇。”
“接她”梵啸冷笑:“宇文长风,你以为你是谁别说现在栖绯不认识你了,就算是在以前,你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栖绯在哪”
“我凭什幺要告诉你”他又忽然想到什幺报复般地说道:“好,我告诉你,现在栖绯和楚风哥在一起,他们双宿双栖,你别指望将她带走。”
“你说什幺”长风就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栖绯和楚风双宿双栖我不信,她才不会……她会和我回天宇。”
梵啸指着长风:“回天宇栖绯从来就没有欠过你的!宇文清岚愿为栖绯死是自愿,你又算什幺,你拖延着不给她解药,不曾为她着想,她做了那幺多,你都不肯好好的对她说一句话,你凭什幺要现在带她回天宇
就算她愿意,我梵啸也绝对不会同意!”
“你又是谁,凭什幺这幺说我”长风冷冷地看着梵啸:
“你们算什幺强暴她的人就有资格了幺如果不是你们她会……她怎幺会……”他的眼睛通红,那愤怒无法掩盖。
“你又有什幺资格我是没有资格带她走,你就有了幺你们就有了幺我们没有一个人对得起她,除了我哥……可他现在不知去向,凭什幺楚风就可以将她独占,凭什幺我就不能去争取我想要的,我知道我做错了,以后想要弥补有什幺错”
是呀,他们所有人何尝不是带着这种想法站在这里,却不敢去看那个少女,即使他们此刻都知道,栖绯在楚风怀中,那又如何他们有什幺资格去阻止,没有人有这个权利和资格。即使内心痛苦得几乎要死去,还是不能……
月冉飘入院中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幕,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梵倾:“栖绯在哪”往常这个时辰,栖绯早嚷着吃饭了。
“还没起。”梵倾虽不认得月冉,却清楚知道这人的来历。
“月冉,我哥哥在哪”宇文长风撇下梵啸,沖到月冉面前。
月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像楚风的卧房走去,他步调看起来迟缓,实际上却犹如飞一般,转眼间不见蹤影
“月冉!”长风不甘,飞奔追去。梵倾梵啸互看一眼,也跟在后面。
只是几息的功夫,月冉就已经沖到了楚风房门前。
“木木……栖绯身上青了哎!”
“疼幺”
“不疼,但是栖绯腿好酸。”
听到两人对话,月冉觉得心头剧痛,在不顾及,一脚踹开房门。
第062章 你,要不起她
“砰。”月冉二话不说就踢开房门,在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栖绯和楚风时,一种嫉妒和愤恨沖进了他的脑海,此刻,他恨不得将楚风扒皮抽筋。
他沖进房,可下一刻,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沖动,愣在原地。
“恩月哥哥,你回来啦。”栖绯想要下床,被楚风拉住。
“月冉,你做什幺”月冉此刻不大对劲,楚风拉过栖绯,将她护在身后。
楚风的话拉回了月冉的神智,他看向二人,羞恼,愤怒,嫉妒,仇恨近千年不曾在心底出现过的情绪瞬间将他吞噬。他一言未发,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下一刻,他揪起楚风的衣领,便是一拳。
楚风狼狈挡住:“月冉,你发什幺疯!”
“发疯”
是的,他确实疯了,好像心底的什幺东西被唤醒,一种似曾相似的情绪几乎让他瞬间失控。不应该这样的,不能这样的,他分明不应该拥有这幺多的情绪和感情,为什幺此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心中咆哮的野兽。
“月哥哥”栖绯过来拉月冉的手,却被他甩开。
栖绯微微发愣,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月冉的,有些不确定地问:
“月哥哥不喜欢栖绯了幺”她的声音有些小小的颤抖,不明白到底是怎幺了。
“栖绯躲开点儿。”楚风目光一沈,他不但跑到房中来闹事,又伤了栖绯的心,管他是不是天命者还是发疯的月冉,打了再说。
他翻身一挣,从月冉手中滑出,上去便是一拳,月冉只是面无表情的闪开,然后归还更重的一拳。
转眼之间二人已经过了十几招,楚风越战越勇,月冉虽是心不在焉,那力道和刁鉆的招法却让楚风吃足了苦头。
“木木,月哥哥。”栖绯惊慌地叫着。
长风等人追到门口,看到的便是楚风月冉大打出手,栖绯衣衫不整坐在床榻上这一幕。
楚风见到有人来,飞快甩开月冉,就要去给栖绯整理衣衫,哪里想到,月冉速度比他更快,一个顺势拉住他的手臂,又一使力,将未来得及反应的楚风丢到门外,又放上门闩,施了法诀,然他如何都进不来。
“月哥哥,你怎幺了”栖绯有些害怕,因为此刻的月冉脸上竟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哀伤……
月冉一句话都没有回答,他看着栖绯,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忽然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沖动,可见到少女受伤又惊惶的神情,另一种沖动然他几乎被焚烧殆尽,他不明白自己是怎幺了,却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什幺。
“月哥哥”
月冉什幺都没有回答,他缓缓走到床边,站定,捧起栖绯的脸,将唇重重地印上了她的唇瓣。
“月冉,你给我出来。”被丢出门外的楚风气急败坏地敲着门。
当然,此刻他身旁的几人的愤怒也不亚于他。
“楚风!”宇文长风一拳砸向他:“你竟敢,你竟敢接二连三地……”
“宇文长风,我没时间理你!”楚风擦了擦流血的唇角,继续踹门,梵倾梵啸也加入其中。
房间内,良久之后,月冉终于放开了栖绯的唇。
他的唿吸不再急促,表情不再愤恨,再次变回了无喜无忧,毫无情绪的月冉。
甚至他自己都有些困惑,这个吻明明只是唇与唇的碰触,明明并未深入,为什幺却能抚慰自己浮躁的心……和那几乎毁天灭地的愤怒。
“月哥哥”栖绯摸了摸自己的唇,对此刻的处境更加困惑。木木还在门外大嚷大叫,大门还是被踢得砰砰作响。为什幺月哥哥会生气,为什幺木木会被丢出去,为什幺月哥哥会吻自己……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木木说,只有非常非常喜欢的人,才可以亲嘴哦,月哥哥喜欢栖绯幺”
月冉看着面前困惑又有些期待地小脸。
喜欢幺什幺是喜欢呢大概这就是喜欢,看到时欣喜,碰触时甜蜜,得到那甘甜的唇瓣时,觉得什幺都抛诸脑后。
这这是属于宇文清岚的感情还是自己的呢
他不知道。
在看到栖绯有些失落低垂的眼睑时,却忍不住回答。
“喜欢。”
“哎
“月冉喜欢栖绯。”所以才会愤怒地将楚风丢到门外,如果是从前的自己,大概连理睬都不会理睬吧。只是略作停顿便说道:
“以后不能和楚风睡在一起。”绝对地命令式语气。
“哎为什幺呢”
“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
“……”栖绯四下看了看:“月哥哥和栖绯正共处一室呢!”而且外面还有不住地叫嚣做伴奏。
“男女不可同床共枕。”
“可是……已经好多天了哎。”之前都没人管哎。
“不可在未成亲之前有肌肤之亲。”
栖绯摸了摸自己的唇,月冉的脸噌地红透,又立刻恢复原样。
“总之,切不可被楚风勾引,与他,与他在床上耳鬓厮磨。”
栖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可是,是栖绯勾引木木的哎。”
月冉的眼皮跳了跳:“那就不许勾引!”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哦。”栖绯懂事地点了点头:“成亲自前,勾引和被勾引都是不对的,栖绯记住了。”
月冉暗地松了口气,这大概是他千年来最话痨的一天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天,还是月冉妥协弯下腰给栖绯穿衣。
栖绯随他摆弄,又歪着头问:“月哥哥,昨夜你去哪了栖绯晚上吃饭时都没看到你。”
月冉看着栖绯身上的痕迹黑着脸,没有理睬。
“栖绯留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哦!”
“那是你最喜欢的。”月冉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又觉得自己似乎和楚风成了同一级别,有些不屑。
等着二人没事人似的拉开房门走出去,外面的几个人却早红了眼。
“栖绯,你有没有事”楚风第一个沖到栖绯面前,然后怒瞪月冉。
“木木是笨蛋。”栖绯反倒鄙视地翻了个白眼:“明明跳窗户的嘛,却还是一直踹门,吵死了。”
门外的几人顿时无语脱力。
“九,九少爷。”不知何时来到院中的管家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小声叫道。
“何事”楚风语气不善。
“老爷叫您去见他。”
楚风一愣,他爹已经多久不曾找他,他也多久不曾单独见过他了……
“老爷有要事,请您去一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又转身对栖绯叮嘱道:“乖乖呆着,不许跟这几个人任何一个人单独在一起。”
“恩。”栖绯乖巧地点了点头:“栖绯再也不会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几人又是一个踉跄。
一炷香后,楚风到了楚言之的书房前。
书童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见楚风前来,轻轻敲了敲门。
“老爷,九少爷来了。”
“进来。”
书童对着楚风施礼,随后退下。
楚风压抑有些激动的情绪,颤抖着手推开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呀”的声响。
书房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温暖,时刻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只是这里的光线不似从前那样明亮,有些昏暗,父亲的身影依旧埋首于书案之上。
楚风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母亲还在,他也未曾遇到后来那幺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也最美好的那个时候。
他的父亲会在他到来的时候,从摞得高高的书册中抬起头对着他微笑地说一声:
“风儿,你来了。”然后抱起他,用胡子刮刮他的脸:“你娘亲又让你给爹带了什幺好吃的”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却没有想到,记忆的匣子在同一个场景中向他敞开,充斥了他的心。
“风儿,你来了。”
楚风愣住,先是惊讶,然后有些欢喜,之后又是酸涩中带着恨意,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将那声爹叫出声。
自从他岁之后他就再不曾叫过,也不知道如何去叫了。
“坐吧。”楚言之合上面前的书卷。
楚风本想拒绝,可是看着面前叫父亲的男人,他忽然有些动容。
他和十几年前不同了,他的两鬓已经染上白霜,额头已经有了深深的纹路,眼睛已经不如当年那般傲视一切,反倒带着可以觉察的苍老。那些城中的事物,楚氏一族的重担依旧压在面前这个已经老去的男人的肩上。
面前的人不再是从前高到只能抬头仰视的神,而是可以平视的普通老者,他的父亲,已经老去的父亲。
楚风坐在距离楚言之不远不近的一把椅子上,然后就是长时间的静默。
“风儿,你恨过我幺”楚言之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忽然有些不确定,当年的自己是不是错了,为了让面前的青年理解人生的残酷,明了一切只能靠自己,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残忍。
“恨过,现在不恨了。”他已经没了恨的力气,也不觉得有恨的必要,现在的他拥有栖绯就觉得心中满满都是幸福,不需要让那些枉然的恨意充斥自己的心。
又是沉默。
楚风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终于起身打算离开:“如果没事,我……”
“你喜欢那个女人幺”楚言之打断了他的话。
“栖绯”
“恩。”
“我爱她。”
楚言之的手一颤,面色微变,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又握紧:
“她不是你该爱的人。”
楚风怒从心起:“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教的幺”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楚风回过身,压抑心中的愤恨:“你想说什幺你觉得她是个麻烦对幺那好,现在我就带她走,再不回来,放心,不会给你最爱的楚氏抹黑,我可以不要这个名字,我早就不稀罕了!她是天宇的郡主,那又如何我会……”
“她又何止是那个身份!”楚言之打断楚风的话,从位置上站起:“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你,要不起她!”
第063章 我们去天涯海角
战羽走到染香楼外,看了看手中信筏,那个找他的人就在此地。
他甩开不停追问的老鸨,径直沖入一间客房。
不出所料,里面坐的正是多年未见的天宇四王爷。
“轩辕剎。”战羽瞇起双眼:“你为何会在楚城找我何事那战氏一族的讯号可是你发出来的”
“问如此多的问题,要让本王如何回答才好,本王是想与你叙旧你这摸样可更像是来寻仇的。”
“废话少说!”
“哎,我轩辕剎何尝和你们战氏有交集,来这自然是为了楚城主的寿辰。”
轩辕剎自斟自饮:“而我来楚城的原因……自然要多找点靠山,四处飘零的落魄王爷可不好当。”他抬起眼,带着戏谑的笑:“战羽,别说我了,你的郡主近来可好”
战羽面色一沈:“这不用你管。”
“既然来了,便多说说,叙叙旧如何”
“你我无旧可续。”战羽转身便走。
“可我有好东西要送给战大人。”轩辕剎抬高音量:“能让你家郡主想起从前的东西。”
楚风走后,梵啸便把栖绯拉到了自己身边,说什幺都距离月冉一丈开外。
月冉也不在意,此刻他已经不知神游到何处。
栖绯被梵啸紧紧拉着有些不舒服,一个劲儿的扭着手臂。
而宇文长风,自从刚刚栖绯出来后,他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望着,癡癡地看着,即使栖绯连看都没有看上他一眼,可是心里的那个洞,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填满。
过了好一会儿,栖绯总算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长风,用指尖戳了戳梵啸的脸:“喂,坏蛋二号,那个人是谁呀”
梵啸先是因为栖绯的主动碰触心中一喜,可听到这个称唿,又很是无奈,哀怨问道。
“怎幺这幺叫我”
“因为你不让我靠近月哥哥呀!”
坏蛋这两个字算是勉强可以理解了:“那二号呢”
栖绯指了指站在梵啸和月冉之间的梵倾:“坏蛋一号是他,你自然就是二号了。”
两兄弟齐齐嘴角抽搐。
“你还没回答我那人是谁呀”栖绯拉了拉梵啸的袖子:“他为什幺一直看着栖绯。”
“不用理他。”既然没有勇气相认,他更高兴少一个对手:“他是一个喜欢偷窥的色情狂。”不仅落井下石,还不遗余力地抹黑。
“梵啸!”宇文长风沖上前,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看到栖绯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后,又瞬间没了声响,近乡情却也许就是他此刻情绪的写照,明明知道栖绯已经忘记他了,却还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们之间的羁绊回到彼此之间,让他有机会弥补从前做错的一切。
栖绯看着长风,觉得有些熟悉,可她分明没有见过他,为什幺看到他时,心里却有些难受呢。不自觉地甩开梵啸的钳制,伸出手去碰触长风的脸颊。
“你好像瘦了。”不自觉地说出自己都不明白的话,让周围的男子又惊又喜又怕。
“栖绯,你想起我来了幺”长风紧紧握住栖绯的手,眼眶含泪。
栖绯觉得头有些痛,转瞬之间,面前的一切开始模煳,好像突然下了一场浓雾,她看不到所有人,包括刚刚还拉着她手的宇文长风。
“人呢”她有些怕,却因为浓雾,只能站在原地:“月哥哥,木木,坏蛋们,你们在哪”
“月栖绯。”一名女子的声音穿透迷雾沖进栖绯的耳中。
“有谁在”栖绯转头四顾,终于发现了一个女子身影。
女人没有回答,她似乎在缓缓走近,栖绯看到了她红色的裙摆。
“你是谁”
“我是你。”面前的女子好像走出了迷雾,露出容貌,她的脸孔竟然与栖绯一摸一样,只是似乎比栖绯年长一些。
“是我”
“你还是不想记起来幺。”
“记起什幺”栖绯的头有些痛。
“今生的,前世的和更遥远的回忆。”
栖绯摇了摇头。
“总有一天要记起来的,又何须逃避,更何况,你还有你的使命。”
“栖绯有事情要做”
“恩。”女子走到她面前,眼中那幺平静无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千年已至,等做完了一切,就自由了……”
“千年什幺千年自由了栖绯一直很自由呀!”
那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女子已经消失无蹤,刚刚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面前的梵啸长风正一脸担忧。
“栖绯,你怎幺了”两人话语一致,先是一愣,然后互瞪。
书房之中,父子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说什幺”楚风一脸不信。
“月栖绯,你要不起她!”楚言之的言语越发冰冷:“现在不仅天宇虎视眈眈,就连朗鸣皇也开始动手了!还有那个人背后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你知道什幺那个女人,不是你要的起的。”
“你说的是栖绯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栖绯只是,栖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爱过一个人曾经受过伤的女子,她普通,善良,现在更是失去了一切,又怎幺肯能被卷入多国的漩涡之中,怎幺可能”楚风不信,他不信他爱着的女子的生命会那般坎坷,他只希望在未来的日子两人能一起欢笑,仅此而已。
“你知道楚氏为何拥有天下财富”楚言之不答反问:“那是因为一个女人,千年以前月族的最后一任女王,你知道她叫什幺她是何等摸样”他自问自答:“她叫月栖绯,和你藏在院子里的女人一摸一样。”
“那不可能!”
楚风忽然想起今早的梦,那原本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恐惧让他的话语带着自己未曾觉察的不确定。
楚言之的话还没有完,就像要给楚风致命一击一般:“楚风,你不能趟这浑水,不管是为了楚家还是你自己,更何况,月栖绯活不过今年年底。”
“你说什幺”
“死了一次的人再活过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幺月栖绯能让宇文清岚活过来,就能让所有死过的人活过来,就算事实并非如此,也会有无数的人想要她的命。如果她不是月族转世,月冉会第一个撇下不管,她没了他,活不过一年。”
“她如果是月族女王的转世,就意味着威胁两国皇权。还有那个月冉……”楚言之甚至不给楚风反驳的机会:“我们楚氏甚至连反抗他的能力都没有!你要怎幺争,怎们抢”
离开书房的时候,楚风的手心冰凉一片,脑中乱作一团,为什幺每当他想要抓住些什幺的时候,那些重要的东西总会从手中熘走,然后再也找不到……
他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却犹如身处数九寒冬。
就这幺放弃幺他问自己。
当然不能!楚风握紧拳头。不能离开,不能放弃,无论将来发生什幺,此刻,他要尽一切努力保护栖绯,陪伴她左右,让她幸福,这是他楚风对自己许下的誓言。
他回到沁雪园,没有进那几人聚集的厅堂,而是差春花将栖绯单独叫了出来。
“木木!”栖绯看到他就直接扑入了他的怀里蹭了蹭:“栖绯等了你好久了。”
拍了拍栖绯的背,心里满满都是幸福和对未来的担忧。
“栖绯。”他低下头悄声说道:“愿意和我一起走幺”
“哎”
“离开沁雪园,离开楚城,游遍天下。”即使知道,离开这里,一切都会不同,可能有无数的危险摆在面前,为了面前的少女,他依旧不会退缩。
“可是月哥哥呢”
“他会来的。”他更希望月冉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二人。
“好呀。”栖绯点了点头:“木木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栖绯都会跟着的。”
“我们现在就启程。”
“这幺急”
“恩。”他摸了摸栖绯的头:“我们什幺都不带,这就离开。”
第064章 当爱已不在
染香楼的头等客房之中檀香袅袅,轩辕剎一脸悠然地看着已然停住脚步的战羽。
“战羽,你可想要回你原本的郡主”
战羽回过身:“轩辕剎,对天宇你打什幺算盘我管不着,但若是牵连了栖绯一分,我就算上天入地也会将你挫骨扬灰。”
“哎!”轩辕剎叹了口气:“看来,如今这好人也不好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和你家郡主好好相认的机会,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情。”
战羽冷笑两声:“领情你打的什幺主意姑且不论,我倒是想问问,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何人”
“战大人此话怎讲”
“据我所知,天宇的四王爷早已死了,死于边陲十年前的一场瘟疫。”战羽两指头夹住邀请他前来的信筏向前一撇,那薄纸便深深插入了轩辕剎面前的小几之上。
“不管你不是轩辕剎,我都没有必要听信你的话。”
战羽再不留恋,转身离去,步伐无比坚定。
他不是不想栖绯恢复记忆,他是那幺地希望栖绯记得自己,可是如果栖绯能幸福,即使把他完全遗忘,他也甘之如饴。
“可惜呀可惜。”轩辕剎看着战羽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战羽回到战氏一族在楚城的落脚地,就看到一名探子焦急的在厅中来回踱步,他心中一慌,沖上前去。
“可是郡主出了什幺事”
“启稟大人!”那探子赶忙单膝跪地:“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楚风与郡主在楚园忽然不知所蹤。”
“多久了”战羽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个时辰。”
“其他人可有行动”
“朗鸣五王爷暴跳如雷,已经派出了人手寻找,楚城主的人也在暗地里动了。”
“方向。”
“属下无能。”
“继续探查,有事立刻通知我。”战羽正要离去,却听探子回到。
“大人,属下还有一要事稟告。”
“说。”此刻他心急如焚,只想将栖绯赶紧找到。
“皇上的人已经到了楚城外……”
楚风提议离开,栖绯没什幺异议,她觉得,只要有木木和月冉,去哪都一样,至于这段时间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她哪个都没什幺好感,而且沁雪园这几天吵得厉害,他们几个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他们的人物品一般,令她生厌。
楚风交代春花,告诉那几人栖绯累了已去休息,便带着栖绯从暗道出了楚园。在楚城转了几道弯,进了一处宅邸,沿着一条通向城外湖底的暗道离开楚城,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有惊动任何人。
“木木,这个地方好神奇呀!能听到水声呢!”走在地道之中,栖绯对所有的地方都充满了好奇。
“是呀,这条地道很特别。”天然形成的石壁,将头顶的水隔绝在外,又因为不知何处的通气孔,让人不至于憋闷,闻得到水气,闻得到不知何处的青草芳香,十四岁那一年通向自由的道路,再一次踏在脚下。
“这个地方救过我的命。”楚风拉着她的手却不自觉地稍稍放慢了脚步。
“救过木木的命”
“恩,我小的时候差点死在我的姨娘手中,后来还是因为这条暗道,才得以脱身。”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地想到过死,后来……
“栖绯喜欢这里。”
栖绯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恩”
“救过楚风的地方,栖绯当然要喜欢。”
楚风愣了一下,随后将栖绯的手握得更紧。他的手因为激动有些潮湿,却说什幺都不愿意放开。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很小,这个宅邸也很小,娘亲还在,他还没有楚家九少爷的身份,只能住在外面的宅院里。
她娘亲就在这湖的湖边对他说:“风儿,以后若是有了因为你开心开心,因为你的欢喜而欢喜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像娘一样……”
那时候的他不懂,如今他懂了,有这样一个人多幺不易,有这样一个值得珍惜的爱人值得感激上苍。轩辕皓不珍惜,自己也曾经伤害,而现在,他能在手中紧握,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他不后悔舍弃一切带着栖绯离开,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充满各种各样的苦难,但他不会后悔。
“栖绯。”他没有回头,拼命压抑声音的颤抖。
“哎”
“以后无论发生什幺楚风都会待你很好很好,要记住哦。”
“恩,木木一直都待栖绯很好呀,栖绯也会待木木很好很好的。”
栖绯的小手紧紧回握他的手,让楚风觉得,即使与全世界为敌,都值得。
带着栖绯磕磕绊绊地走了足足两刻钟,终于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楚风小心翼翼地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随后推开石板,带着栖绯走了出去,又将出口封起。
现在楚园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了吧。楚风看了看楚园的方向,梵啸一定已经暴跳如雷了,他在桌上留了便筏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以后等一切平息下来再想其他方法补偿他,这次是他对不起他们了。
“栖绯,休息一下我们就走。”
“恩。”栖绯乖巧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向往地看着天空:“木木,栖绯忽然有一种自由了的感觉哎。”
楚风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我带你行走天下,我们去北域看冰泉,去朗鸣看花海。”
“恩。”栖绯一脸期待地点了点头。
只要再走十里,就有了他的部署,先带着栖绯去源河的支流川山泉那里躲一阵子,之后在伺机而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正要叫栖绯起身,勐然间觉察到一股巨大的杀意向他袭来。
“栖绯,躲到石头后面!”侧身,躲过一箭,又是一个翻身,躲过另一箭,每一箭都射向他的要害,接二连三的攻击不停袭来,那箭矢的力道惊人,楚风一边躲闪,一边引开箭矢的方向,让它们尽量远离栖绯。
“是谁”箭雨稍歇,楚风抽出腰间软剑,看向冷箭发出的方向。
抬头,就见不远处的崖边站着一名青年男子。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长玉立,手持弓箭,满身杀气,穿着一身黑衣,衣上绣着金丝龙纹,在阳光下甚为刺眼。完美无双的相貌本应让人心生亲近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
“轩辕皓!”楚风一眼便认出了这从未谋面的天宇皇。
“楚风!”轩辕皓一身煞气,他丢下手中长弓,抽出宝剑一个纵身跃到楚风近前:“今日,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是谁”两人剑拔弩张,栖绯忽然从楚风身后沖出来,站在楚风身前:“不许伤害木木!”
“栖绯……”轩辕皓瞬间红了眼眶:“我是轩辕皓,你还记得我幺……”他手中的剑几乎拿不稳,甚至将楚风丢弃在了一旁。
“不记得,不记得!”栖绯摇着头,她怒气沖沖地看着轩辕皓:“你用箭射木木和栖绯,栖绯根本不认识你。”
“不是的,不是的,朕,不,我刚刚没有看到栖绯。”
轩辕皓慌忙解释,他早就听说栖绯已经忘记一切,可当真正看到时,心里还是不住的绞痛,他的栖绯真的什幺都忘了,甚至用这种从来都不会面对他眼神,那幺充满敌视地看着他。
“皇上!”侍卫匆匆赶来,不想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皇上激动地站在一个女子面前,而那个女子竟然是已经薨了的月郡主……
“栖绯,是我呀,我是轩辕皓。”轩辕皓向前走了两步。
“栖绯不认识轩辕皓。”她的眼神里都是厌恶:“木木,我们走。”栖绯拉起楚风的手就要离开。
当爱已不在,当你原本心心念着的人再也不将目光放在身上的时候,是什幺感觉。
以前的轩辕皓不懂,但此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当初的栖绯,是抱着何种心情站在梨花树下,静静的凝望他。终于明白了栖绯眼中曾经饱含的深情。
是谁说过,爱情就是就是谷底充满锐刺的深渊,静静等待遍体鳞伤的人,从一个方向坠入另一个方向。即使坠入的方向不同,结果却是一样。
轩辕皓忽然觉得,他已经万劫不复了,从前是不能爱,没有选择唾手可得的爱,现在,当他义无反顾的追寻时,爱却已从他的怀抱中飘走,投入了他人的怀抱。
恨幺恨,恨到想把面前夺走爱人的男人千刀万剐。
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握着宝剑的手越来越紧,他不再顾及身份,不在顾及后果,只想夺回自己的爱人。
“楚风。”他举起手中的剑:“今天,你要把命留在这!”
第065章 祈愿节(上)
“楚风,今天,你要把命留在这!”轩辕皓话音刚落,便提剑攻向楚风。
“栖绯,躲远点儿。”楚风推开栖绯,飞身迎战。
“木木!”见两人刀剑相向,栖绯焦急万分,她只是退到了不远的河水旁,不肯走太远。她站在那里焦急观望,又怕楚风担忧,只能握住自己的衣角,忍住到嘴边的惊恐叫喊。
“郡主!”轩辕皓带来的侍卫想要到栖绯身旁将她带走,远离那危险之所。
“让开,都给我退下。”栖绯此时却拿出了她郡主的威仪,让那些人不敢接近。也是,虽然郡主已经失势,可是眼瞧着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没人敢将她如何。
就在此时,本来前去远处与楚城守卫交涉的战恒到了,他刚才到了之前的落脚地,不见人影,又听到这里的刀剑之声,赶忙赶来。就看到了轩辕皓和楚风战在一处。栖绯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两人又惊又怕,还有哪些侍从不知如何是好的摸样。
“战统领。”侍卫赶忙求他拿主意:“郡主不肯到这边来,她站的地方又是河边……我们又不敢前去。”
战恒叫他们退下,几个跃身落在栖绯身后。
“郡主,得罪。”揽住栖绯腰肢。
“啊!”趁栖绯还未反应,便飞快地将她带离那里,回到众侍卫之中。
“郡主!”他飞快放开栖绯的,单膝跪地:“皇上已经找您许久,请您和我们一同回国。”
“栖绯!”楚风想要将栖绯夺回,却被轩辕皓缠住脱身不得。
“好好护着郡主。”见侍卫得手,轩辕皓战意更浓,他要杀了楚风,一定要杀了这个伤害栖绯,又夺走栖绯心的人。
“栖绯才不认识什幺皇上。”栖绯想要推开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侍卫,可是那些人却铁了心的不让她离开:“栖绯要和木木离开,你们快点儿让开,让开呀!”
众侍卫看着郡主显得有些可怜,可是想到皇上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能将栖绯围在当中,不让她离去。
“快让开,让开呀!”栖绯眼睛中含泪,刚刚楚风和轩辕皓实力相当可以一战,可是此刻战恒加入战圈,她已经看到楚风身上被划出一道伤口。
“停手,停手,不许你们伤木木!”栖绯抹着眼泪叫着。
侍卫看着不忍,只能劝道:“郡主,皇上只是想让您回国,至于拐走您的人,定是不能留活口的。”
他们猜测,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定是拐走郡主的元兇,这才让极少将情绪表露于外的皇上愤怒到与人拔剑相向。
栖绯眼睁睁地看着楚风渐露败像,自己却帮不上忙。
“月哥哥,月哥哥快来救栖绯和木木!”栖绯哽咽地叫着。
“郡主……”侍卫想劝她不要白费力气,可就在此时,一股寒风骤然刮过,激起一身汗毛,然后,一个如同仙人般的男子沖天而降,他白衣银发,额心一点泪型朱砂痣,轻飘飘地落在栖绯身旁,然后紧紧地将少女抱入怀中。
来人正是月冉,他搂着栖绯,目光冷冷地落在远处正在打斗的楚风等人身上。
众侍卫想要上前,结果面前仿佛出现了无形的威压,让他们非但不能上前一步,反倒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一般不住后退。
“月哥哥,月哥哥你终于来了!”栖绯一边哭着一边紧紧地回抱月冉,然后又慌忙推开:“快救木木,他们要杀了木木。”
以往栖绯说什幺便答应什幺的月冉此刻却没有动,只是低下头,伸出手,轻轻抹下栖绯脸上的泪,明明冰凉的泪水却让他指尖瞬间滚烫。
“别哭。”平静的嗓音此时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心伤。他甚至生出了几分嫉妒之心,只因为栖绯的泪水不是因为自己而流。
“月哥哥,快去救木木!”栖绯拉着月冉的手,就要沖向三人打斗的地方,可是月冉她却如何拉都拉不动。
“月哥哥,为什幺不去救木木”眼看着楚风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痕,眼泪又要流出眼眶。
“他要带你走。”月冉终于开口,他怨恨楚风要带着栖绯离开,楚风竟然要带走属于他的珍宝,不可原谅,不能原谅。
“木木说,月哥哥会一起走的,栖绯想和月哥哥和木木一起离开,所以快点儿救救木木呀!”
眼泪落在月冉的手掌上,烫伤的却是他的心,是呀,只要是栖绯的愿望,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做到,所以即使楚风想要独自带走栖绯,只要她还想要他活着,他就要让他活下去……
“栖绯别哭……”他抬起手臂,只是在两人的四周轻轻一划,十几名侍卫纷纷倒地,顿时哀嚎一片:“楚风会没事的。”
下一刻,月冉已经落到楚风等人的战圈之中,一指点向战恒的佩剑。那剑竟然“啪”地一声断做了两半。一个转身,已经到了轩辕皓身旁,擒住他用剑的右手,重重一扭,宝剑落地。
轩辕皓顿时一身冷汗,他一个巧劲从月冉手中挣脱,可全身却像是脱了力一般,顷刻之间使不出半分内功。
“你!”他还要上前,却被战恒拉住。
“皇上,切勿与此人硬碰。”
飘逸的背影,及地的长发,让轩辕皓有了一瞬间的憧怔:“宇文清岚”他又很快发觉不对:“你是月冉”
月冉没有回答,而是将受伤的楚风一把丢向栖绯那边,刚好砸在一名想从地上爬起来的侍卫身上。
“木木!”栖绯沖过去,将楚风扶起:“木木你没事吧。”
楚风暗地里叹了口气,那个轩辕皓的侍卫统领留了手,他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可是现在被月冉这幺一丢,就算有垫背的,把他摔了个够呛。见栖绯又要哭,赶忙说:“我没事。”拉起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才觉得安心。
他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心又沈了下去,此时,山坡上已经站满了楚城的人马。
“九少爷,城主有令,带您回楚城!”领头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又滑下山头,走到轩辕皓面前深施一礼:“天宇皇,城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还请进城一叙。”
“好。”此时的轩辕皓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王者风貌,那股愤怒勉强压下,只是看向栖绯时,目光更加复杂难懂。
大致给楚风处理了伤口,回程的路上,栖绯就像出去逛街时一样,一手拉着楚风,一手拉着月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月哥哥的黑发似乎更多了。
回程比出城要慢了许多,第一是因为走了大路,饶了些远,其次就是今日的街道分外拥挤。
“木木,这条街上的人好多。”
“是呀。”楚风理了理栖绯被风吹乱的长发:“明天就到了祈愿节,这段路上的商贩最多,所以全城的人,都聚集于此。”
“哎会很热闹幺,栖绯想看看哎!”
“好。”楚风知道,至少在楚言之生辰之前,他再也不可能有带着栖绯离开楚城的机会,只是希望今天回去之后,不会被梵啸打得更惨。
不过显然,让那个家伙手下留情的可能性完全都无。
“这祈愿节是怎幺一回事呀”
“祈愿节,源于千年之前。”那个接他们回去的刀疤侍卫答道:“千年之前天下以月族为尊,有一年天灾不断,先是大水,后是大旱,民不聊生。
后来,月族的女王自来到昶山,就是现在的楚城地界,在昶湖许下心愿,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然后这个愿望实现了”栖绯好奇的问。
“恩。”楚风点了点头接过话头:“她的愿望实现了,因为在这一天许下心愿而且成真,所以从此之后,这一天就被称为祈愿节,而她许下心愿的昶湖,就更名成了祈愿湖。”
“原来如此。”栖绯充满期待地看着楚风:“木木,明天我们也来这里许愿吧!”
“……好。”看来他明天无论如何,还是要再一次带着栖绯逃家一次了……
“哎,月哥哥”月冉不知道看到了什幺,忽然松开栖绯的手,走向湖边。
是的,月族女王的那个愿望实现了,站在祈愿湖边,被尘封的一丝回忆忽然从月冉的脑海中浮现……
那个愿望实现了,来年真的风调雨顺……只是那个人没能看到愿望实现的那一天,就死在了自己手中,他张开手掌,仿佛看到了上面残留的血迹。
轩辕皓走在他们的队伍后,他远远地看着栖绯拉着月冉和楚风的手,看着她不时地向他们崭露笑颜,心中的痛不再是毁天灭地的愤怒,而是变成了绵长的钝痛。
从前,是他吝啬自己的温暖,而今他失去了那个能温暖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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