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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蛙


悄静无声,庭树石块都濡湿了。
雨在空中如细丝,如羽毛般纷纷而落。
风雅人士义政,选择巍峨洛北之地,建筑东山府第,以东山连峰为背景,可由庭园眺望四季风光。
并不是春夏秋冬、风花雪月的撩人景致。
而是浓淡调和、新绿春山、烟雨梦霞,如南画的山水画正足以安慰义政忧愤的情怀。
现在的慈照寺、银阁寺的庭园,就是一番朴素风雅的幽邃深境。
春雨蒙蒙,庭树与石块却濡湿了。
然而这座闲寂的隐宅,却出现了一个鲜花般的女人——富子,而使一旁的侍者心中,也萌出一股莫名的希望。
她已经逗留三日了——
富子一直缠绵床第锦褥之间。
被义政紧紧拥抱在怀中。
对于傀儡忍法的强精术一无所知,富子软绵绵地倒在丈夫强健的胸膛上。
刚开始,她兴奋地狂乱欢叫,因着官能的欣喜而起落。
就像一匹白色的雌豚,沉溺在狂澜的漩涡,几乎几欲昏去了。
事实上,她是陷在虚脱的状态中。好似由深潜的底部,慢慢浮上水面,渐渐苏醒,肌肤中的淫虫,此刻已满足了勐烈的欲望。富子半眯着眼说道。
“——啊!我不回家了。”
恍惚之中,她随兴说道。
“永远依偎在你身边……”
“好呀!永远……永远……”
义政随口附和着她,但是他肚中另有一番想法。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他细细思量。
(我要找一天,去和主上和五旗家商议大事!)
他满怀野心,想夺回次代将军宝座。尽管他心已分,但是男性的根源却丝毫不逊色。
也许是不知该如何萎缩吧!
富子低声地呻吟啜泣着,她有些疯狂。
这几天来,两人放纵地享受肉体的欢爱,不但使她肉体彻底屈服,投身入色情深渊,两人甚至连一日三餐也无暇饮用。
义政看来沉稳无事,但富子脸上的疲累神态日浓。
“小尚的遗骸,应该很快就会到达京城。”
雨继续糢煳地下着。
“明天早上,我应该早点回去,已经缱绻了一夜……”
富子微微娇喘,再度覆易于义政上方——
华宅隐在黄昏的细雨中。
户外,有两名武士鬼鬼祟崇手持藿刀。悄悄潜入屋内。
他们是武士野盗还是土民
“——真是讨厌的雨水!”
“我们要见机行事。”
“里面的人……嘿嘿嘿,可不管外面下不下雨的。”
“在这样湿淋淋的雨夜,颇叫人羡慕……”
“现在这对老夫老妻,正在颠鸾倒凤呢!”
“已经三天三夜了……居然还乐此不疲……哦,稍等一下。”
“怎么啦!”
“我要先点个火,这里太暗了,我们这样胡乱闯进去,是不行的。”
于是他们将火罐夹在腋下。
只听到金石之鸣,火花跳跃了几下。雨气混合了硫磺的怪味,青色小火焰出现了。
但是,噗的一声,又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呢”
“可能风太大了!”
可是人在屋内,却一点也没有查觉到风的存在。
虽然心中怀疑,但点火的工作却始终没停。
可是第二次,在火焰未燃上火把之前,又熄灭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不是……屋内湿气太重了”
两人怪异地交换视线。
是不是暗中,另外还有一双仇视的眼睛呢
突然之间,两人同时回过头来!
黑暗之中有人涉水而哦,不,是由池塘中飞快地跳出一只绿色的小怪物,睁着圆眼,瞪视着两人。
“是青蛙!”
“真是混帐东西!”
较矮的一个,抢先攻出一刀。
但是青蛙是何等敏捷的两栖动物,一个跳跃,又回到池中去。
两人不信邪,又第三度点火。
正是黄昏时刻,屋内阴沉黑暗,再加上蒙蒙细雨更是视线不明。
可是火花,第三度消失。
“真邪门!”
此际,水面波纹涟漪,是有黑色的恶魔在现身吧
那是和青蛙不一样的影子。
可是除了知道那是一团黑影之外,又无从得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人勐地调过头来。面对白光流失。
白色的刀刃好似吸收了青蛙的赤焰一般,立刻将一人打倒。
“啊!纳命来……”
随着刀子的出手,他的话尾转成骇人的悲鸣!
雨气中又混合了另一种气氛——血腥味。
黑暗中的人影,如幽魂一般,在踏过两人尸首之后,就再也不动了。
是不是人影已溶化在暮色之中。
没有人听见被害者的悲鸣,连庭树、假山都维持原本无表情的状态。
由于雨气淋漓,建筑物的窗户都是紧闭着。
而义政与富子的裸体更温热室内的空气。
二人的情焰正在高涨——
在肉体的狂焰中,轻颤的女体,发出即使在雨中也可听见的哀鸣。
室内已薄暗了,但是两人却连点灯的时间都没有,让灯台孤独自眠。
白色的裸体,有时发出像猫、或狗一般淫靡的叫声,正在热烈之处,并没发现黑色的人影又悄然进人室内。
(哦,是使用魔罗肿木吗……)
影子像黑雾流动般,走近床边。
一双冷眼,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没有人注意到黑影的存在,富子没有,义政也没有。

义政已经意兴阑珊,却又无法放弃。
过去由于性无能,而遭到富子的蔑视,现在他的夸张动作,却让她哭泣、苦闷、哀叫、泣诉。原来权高骄慢的女人,在他体下变成了另一种风貌。
(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可怜而已。)
现在的义政找回丧失已久的优越感,自信心大增。
(傀儡忍者——钵屋贺麻——我永远会记住你的!)
没有任何不老长寿药或春情秘术,会比这等忍法更为厉害的。
(他们心中的愿望——就是废除傀儡的身份,恢复普通庶人的地位,……可是傀儡一向……)
这不仅仅关系将军权限的问题。
而是古来的律令已定!比什么阻力更大。(傀儡之血……)真能成为庶人吗
这是一个重视身份“血统”地位的陈旧封建社会,因此,下贱血统的人永远无法由其桎梏中解脱。
义政令富子处在狂喜的状态中,都还能清晰地思考着。
(大人,您不要胡思乱想!)
是谁在说话。
(难道——)
是他自己泄露了心中的秘密了吗可是他应该不会在性爱过程中,喃喃自语才对呀!
可是暗中发话的人,显然已看透了他的心思。
然而四周无人影。
(——难道他知道,我想破坏与傀儡忍者之间的约定吗)
义政心中尚在犹豫不决呀!
(你要毁约也行,我就让你失去了生命力!)
漆黑当中,语音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下体那个因灼热而凝固、屹立的东西,如浸在冰水中,丧失坚挺的能力,开始萎缩……
他甚至没有射精,就要——
“啊!不要!”
他太愕然了!
狼狈之情填满心胸。
但是惊慌失措,却无济于事。
“啊!这样对我……太残酷了!我……不要……”
富子体内享受着那种渐增的快感,如弦上之箭。
突然她有些茫然。
为什么这样动人的愉快,会蓦然消失了。
“嘿!你到底怎么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义政面红耳赤了。
他心中的劣等自卑感又苏醒了。他是绝对经不起失败了,再度失败对他打击太大了。
但是这种事经不起焦躁的,越是焦躁越不济事,终于他完全丧失能力、丑态毕现。
“你终于还是不行!真是枉为人夫!”
“等一下!富子,我有办法的!”
“哈哈哈,你算了吧!还说什么一心一意要夺回将军之位,你就不要再梦想了!”
她一面辱骂着,一面抓起床边的华服。
一对星眸中燃烧着未能满足的怒火。
“等一下!喂!不要走。”
唿唤之声,终于慢慢虚弱下来。
义政哀求的双目,多么希望能再见到贺麻的影子。
当富子下楼之后,墙壁上突然映出一个摇晃的黑影,咻地——在他面前越过。
“啊!是傀儡一族的人吗”
影子蓦地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皓齿轻露微笑起来了,那只是一份浓浓的嘲笑,接着便如一阵轻烟般消失无踪。
富子归心似箭。
可是她坐在牛车上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是一辆由健壮、肥满的黑牛所拉的槟榔牛车。
在古代,牛车舆轿的乘坐都有身份的限制。这种车只有上皇以下,四位以上的人,才能乘坐,虽然富子的地位、身份不符,可是她是个滥用权势的人。
甚至连天皇独享的“御胤”,她都高枕无忧。
“不能让这些畜牲走快一点吗”
车中人显然不耐已极。
“是……遵命,可是这牛……”
“还不快办!”
家司及刀女都随侍在外。
她多么希望能早一刻回到花之御所啊!
可是未能燃烬的情愫,又再度侵扰着她(我是不是可以叫刀女进来……)体内的热情熏得她坐立难安……
(至于主上……)为了次代将军之职,她必须紧抓住主上的心。
香车中的富子咬着红唇思索着未来的政治局势。
(是不是该把未来将军的职位交给义政呢)
他可以代替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富子认为年轻的下辈比较合适。
富子还有另一个儿子,那就是天皇御胤大觉寺的义觉。
(义觉虽好,但终不成武将之大器……)她的头脑越来越纷乱了。
这种焦躁的感觉,源自于情焰中断的生理反应。
她的脑中仿佛有个人影在幌动。
她是在作恶梦吗可是……
(——你想出未来将军的适合人选了吗)
耳际传来一个鬼魅般的语声。
“……”
来自牛车之中。
声音不是由外面传人的。可是牛车中只有富子一人啊!
她有些受惊。
然而,声音再度响起。
(不要怕,我是幻也斋……)
“哦,我以为你已回到钩之里去了。”
“那是因为我无脸见人,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实在很惭愧!”
“我应该处你……八裂之刑!”
“是的!罪有应得,可是我想等新的将军登基之后,我们甲贺一族的人,可以从旁协助他……”
“这个嘛——”
“不过现在先让我来替你消除胸中的郁气吧!女将军!”
“郁气……你是何意”
“女将军,难道没有发觉吗当女人思春之时,她的眼睑看来就比平常沉重。”
是的,目前的她正受情欲煎熬之苦!蓦然在绣帘下,飞快跳进了一个怪物。
是一只青蛙!
是池塘中的青蛙吗
接着数只青蛙连续跃进,飞快钻入她的裙裾之中。
富子不由得呻吟起来!
她的话语拉得长长地,似销魂,似苦痛。
钻入裙内的青蛙,在她的两腿之间,奇怪地蠕动着,富子上半身轻颤,眉根紧缩,连两片樱唇都歪了。
唔……她虽然极度忍耐,但是她的神情却是异常的兴奋,白细的泡沫由她的嘴角边流出……亮丽的容颜鲜红似十月之枫。
乳房如波浪摇动,她伸出手抚摸自己高耸的乳蕾,好似已进入绝顶境界,连柳腰都轻浮着……
在无限的陶醉中,富子慢慢回复神智。
满足之际,她又恢复平日的冷艳。幻也斋的语音又在耳畔响起。
(——怎么样啊!喜欢甲贺忍法的《雨夜蛙》吗)
“是的!我很满意……”
不久,她又回到刚才的思绪上。
“我知道该立谁为将军了,他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这个影像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际。
古代帝王的严苛虐政、重税赋法,致使人民民不聊生,为此而受苦受难者,至今屡见不爽。尤其是为政者为了一己的荣华奢侈,多做扰民侵民之事,这是东西方之间,自古皆不变的现象。
日野富子,正是后宫一位昔日饱受宠爱的女将军,为了让自己的天娇国色不致衰退,动用无数的黄金,求取诸国的秘药,并且多做保养美容之事,诸如汤之花、莺粪、丝瓜水等,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这些举动都不能保有她的青春,慢慢地她也开始年老色衰了。
她身心处在一种极不平衡的状态中。
对于因疲弊于乱世,饱受课敛之伐的百姓们,她不肯丝毫放手。
这些百姓们的“怨声沸腾”,对这位女将军而言,简直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在中国的五代史中,曾有一段佳句可稍微形容她的所作所为——诛求其民、积币千万。
富子的千万横产,来自百姓们的悲苦泪水。
陋巷中的人民,为求生存不惜贩卖子女、丢弃老人,病者呻吟满腹,但是在“花之御所”的锦宫中,百花撩乱、脂粉飘香,富子享受着吓人的酒池肉林。
有时,当她心血来潮时,仍然会邀请文武百官前来,在室町御所的周围,召妓艳舞,一副太平盛世的快乐模样。
这时,所有的大臣诸侯,为求扩张领地,无不暗中准备好各式各样的“货赂苞苴”的物事,只愿博得女将军的欢心,以求立刻建地高升。
就在其一个夜晚,有人悄悄地在室町御所题了一首诗
钟乳五百两,胡椒八百斛
诸侯不知,抚恤民情
憷迫之徒,不日勃发
百花忽忽,竟克秽化
诗中的意思,即是大胆怦击贿赂的苛政,不体下情,就似万恶之徒,蹂躝百花之意。
但是这首诗是不会传达到富子眼中的。
因为老早就被人用刀子削去未干的墨痕了。
就是能够到达富子耳中,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她根本就是一个活脱脱不折不扣的女暴君。
而且不因这些小小的贿赂而满足,她的欲望竟似无底的深渊。
她利用各种名目来搜刮金钱。例如由各诸国的大名来垄断五谷、米麦,并且利用建造皇居的理由,在五畿之内段钱搜财,如课征栋别钱、矢钱,不顾经济贫困的百姓,毫不留情地立刻横取豪夺。
更为可笑的是,她在出人京城的途中,设置七道关卡,在每一个关卡上,课征通行税。
当然,对她而言,关税(木户钱),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慢慢地,她更变本加厉,在各地诸侯的守护地头,设置关卡,抽取重税。
这不仅仅是关系着税收,更深一层的意义是想藉此监视各大臣的行动,以防他们作乱。
然而——
在通往东海道的这七道关卡,是往来行人最热闹的途径,有一行人正缓缓的朝山城近江的关卡前进。
五个骑马的主人,后跟着七、八名随从。
他们都是身怀武器、背着箭筒的武士。
一路上,他们遇见无数的旅客,对他们发出警告。
“如果你们不付钱,立刻就会有生命危险。”
“不要经过那个关卡。”
“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这条路上的天候越来越苍茫了。
荷马三头,紧紧守着中央的宝货。
驮上铁筋页的是一只唐柜。
在这只葙子中,一定是四处搜集来的砂金白银。
是的,一定是口运金柜。
这一路上,不仅是野盗山贼,连过路的人民百姓都要特别提防小心,千万疏忽不得。
身上的长刀在日光下闪着锐利的光芒。
“你看!——那个一定是个金柜。”
有人嘲讽般说着。
三个男人为了要通关,蹲坐在路旁,含着赤瓢的酒,咕噜咕噜地饮着。
四方来的竹笼担正咿呀咿地出现了。那是湖南的渔师,到京裹去卖鱼,过了市集后准备收工回家。
“那口箱中除了砂金还会装上些什么呢”
“是呀只怕走到一半,就会遭人抢劫了。”
“声音不要那么大呀,别人一定以为我们要下手干一票。”
一人悄悄说着。
“哈哈哈哈,我们只不过是群瘦松吧!”
“阁下,可熟悉马匹的脚力……”
在人们的谈论中,有一名女子回头张望。
这名女子坐在一匹由侍乌帽子武士牵着的马上。
(瘦松……)
她闻言不由得皱起一对柳眉,看来更为楚楚动人。
市女笠的美人由伏见街道行来。
他们走到这一个叉路口,一方是通往京路,另一头则通向伏见奈良。
下行的旅人,大部分鄱在通关后,越过逢板而到大津去。
市女笠的美人,急于赶路,不断越过行走的人潮。
他们一路上已超过付钱的鱼商及贸易商客,甚至不曾停下来休息喝一口茶,就到达草原的关之明神杜。
牵马的武士,是一个十分肥硕的壮汉,脸上无胡,胸部如女人般高高隆起。
经过兼程赶路,此时人马俱疲,口中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好了,这下我们可轻松一下了,总算到这里了。”
“是呀!希望没被发现才好。”
女人说着,她一面脱出水色的披衣拭着晶莹的汗珠。
“不要担心,一路上我都在注意。”
武士说着,突然对女人出手了!
女人在马上一个坐不牢,整个纤弱的身子都在摇幌着,真丝的马缰掉在地上,她几乎要坠马了。
“啊!”
武士的脸上起了一阵奇异的神情。
“哈哈哈,没关系,不要害怕。”
他温香软玉抱满怀。
双臂孔武有力,将漂亮的美人抱到路傍蔓生的野草丛中放下。
接着他那张肥胖的脸便粗鲁地俯下,寻找她的红唇。
“不可以!”
“哈哈哈,你不要害羞呀,哈哈哈!”
附近空无人影。
但是随着武士的笑声之后,立刻又响起一阵女子清澈的笑声。
一个看来刚健婀娜的女人,不知何时已靠近他们的身旁。
她是室町所的刀女,也就是甲贺派的石女。
由市女笠而来的女人,名叫阿鹤,是鞍马静香的妹妹。
因受富子的密令而到此地来。
“你们不要在这里贪图享受,快点上路吧!”
在石女的催促下,阿鹤一心想要站起,却因腰部的急剧疼痛而颓然坐下。
“你想要多休息一下吗”
“可是由此地到美浓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
“是的……拜托。”
“好吧,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石女的手掌就如男人一般。
她让阿鹤舒服地躺在柔软的绿野丛中,由丰满如蜜的臀下开始向腰部按摩。
阿鹤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女,柔软的皮肤在石女的掌中不由得起了轻微的变化。
阿鹤无限沉醉地闭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拭过汗的肌肤——也就是粉颈到胸线之间,吹起一阵妩媚的气息。
蜂腰纤细,臀部隆起,这名未经人事的少女身上发生了一股清新的甜香。
石女不由得吞起一口唾液。
她的咽喉突地没来由地感到饥渴,身上所穿的男子铠甲沉重地压迫在胸前,令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似乎想拂去心中的绮念般,用力甩甩头。
“这一路上走来,你是否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见有人谈论起“瘦松”……。”
“瘦松这是什么意思……。”
“是呀。“瘦松”就是那些出草任务失败时的盗贼,若是一笔成功的就叫做“肥松”。”
“哈哈哈,这可是个有趣的比喻。”
石女大笑出声,但突地改变语气说道:“你还记得大人的事吗”
“啊,是静香……。”
“好了,这样就够了。”
石女的一张厚唇,奇异地歪斜起来。
静香一直对她的肌肤十分满足,总是获得充分的乐趣。
(在这趟旅程中,幸好有石女相伴……)
在这美浓的遥远路途中,有时石女也感到有些异样,她一生禀性气强不输男子,总是耐心地等待机会。
但是,现在意外地,她的情绪太高昂,已然无法再付压抑。
“阿鹤……”
她在阿鹤耳边悄语说道。
“那些奇怪的行人,或许就是傀儡一党……”
“啊……”
“在这般紧急的行程中,千万不要暗中受到突袭才好,必要时应多避人耳目。这样吧,我们到明神社殿暂时躲避一下。”
阿鹤由于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腰部的疼痛,她连说不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乖乖任其摆布。
马儿寄在明神社殿附近的农家。
足利将军的耳目在此地甚为神通,她们一定要特别当心。
石女催促阿鹤快些走到神社中去。
社殿如今已完全荒废了。在乱世之中,可见宗教的力量及势力也尽数消失。
只有在后世才对参观寺庙、神杜怀着莫大的兴趣,在古时因饥荒而人吃人的世界中,没有人会对神明的存在有无比信仰的。
石女带着阿鹤走入荒废的神社中。
“你在这里可以安心了。”
“如果……真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尤其是那些傀儡忍者,我们一定寡不敌众,丧命此地……”
“哈哈哈,不要怕,石女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是。”
“快脱衣服……”
石女脱去身上沉甸甸的铠甲。
接着她抓住阿鹤的手,身子渐渐靠近。
“是不是……有人会……”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的……因为他也讨不了便宜的。”
石女拉开阿鹤的衣襟,将阿鹤紧紧抱住。
柔微地阿鹤开始微微地抵抗,但这只更煽起石女的官能欲望。
阿鹤酥胸诱惑可人,石女那双多骨的手早就忍不住去解她身上的排扣了……
明神社殿的东侧正好向阳,是一片温暖之地。
在残破的纸格门中隐约可见其中撩人的春意。
石女的手——尽量地爱抚同性的肌肤,尤其是那些神秘草丛之所在,她不断用手指戳它,阿鹤只得颦眉咬牙地忍住着。
阿鹤无法抵抗,或许这是静香的授意,何况在这般荒僻的乡野,身边又有石女这般人物……
(如果被人撞见可怎么好……)
她半裸的身子冒着细细的汗珠。
突然阿鹤有一种不祥的第六感……在残破的格子窗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窥伺两人的一举一动。
是的,那是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啊!”
阿鹤叫出一声,身子突然屈缩起来。
“哦会疼吗”
“不、不是!而是有人在偷看我们。”
“真的吗”
石女快速地回头环视四周。
没有可疑的人影,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啊……”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
“是你太敏感了。”
“不,这是真的。”
四周蓦然起了一种威胁的气氛。
石女全身的肌肉都收缩,欲望也慢慢冷却。
但是,石女并未完全死心。
情火虽然消失,但是怒气却随之煽起。
“真的有人敢窥视我,我一定要取他的首级。”
石女快速地穿回紫革腹卷,手上拿着小刀,同社殿外奔去。
她四周搜寻可疑的人。
杂草深且高。
只有数具山犬的死骸,山区一片荒凉。
她手中紧捏着那把刀子,脚上如飞迅速掠过附近方圆之地。
但是她什么也找不到。
究竟是谁在暗中窥探
(难道她真的毫无知觉吗)
真是奇怪。
难道——
(你还没发现我吗)
就在她满腹质疑之时,突地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
(我全部都看见了!哈哈哈……)
“是谁!”
她手中的小刀已准备出手。
但是,没有人影,只有回声,那是带着嘲讽的声音,就像是风中的低语——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女人在温存时,也同样可爱。)
石女的一张粉脸都涨红了。
她一双带着血丝的妙目,拼命地凝视四周的草木岩石。
是的!那是一个影子!
石女一看到那团模煳的异影,胸中的怒火不由得一下爆炸开来,一个纵身向外飞去。
她跳到草丛的中央。
那个影子好似已闻风而逃了。也许是惧怕石女来势汹汹的攻击吧他迅速地由一棵树木,到另一棵树木,在树荫隐蔽地躲藏。
但是石女也不含煳,她的闪闪刀光在草丛中如偃月般明亮,随着影子逃走的方向,跟着追击而至。
也许刀光来得更快些。
石女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追入树木林立的森林中,等到她出了林子,看到一溪潺潺的水流。蓦然瞥见影子一闪,石女紧跟在后一跳过去了。
斜对面就是竹林。
影子已越过溪流,同竹林中飞去。
“不要逃!”
小刀发出一股凌厉的光芒。她怒火中烧地砍断拦路的竹杆,竹子应声而倒。影子的轻功手法无疑是十分精湛,他巧妙地穿梭在竹林中奔逃。勐然,石女看准方向,杀了过去。
她是利用竹子的巨大弹力,来作长距离的跳跃。
可惜竹林实在是太密了。否则就凭她这股凛凛杀气,怕不早就将对方立弊于刀下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这团影子竟然不因竹林而有所停顿,几个轻落脚下不停地游走其间。
不过机会来了,那条人影距离她不到三尺之地。
“这下你逃不了!”
她对准他的首级一刀刺去——这是一个多完美的杀人弧形啊但是一个男性的、强有力的手掌却向她袭来!她原以为敌人的首级会应声而落,但是只听铿锵一声,刀刃到他颈部时,就已被折断!
“看刀!”
石女将断刃射向他,并且趁机由地上纵起。
她脱去身上的紧身铠甲。石女仔细地观看敌人的动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影子飘然由她的体下窜出。
啊!石女想要快速腾身,但是在瞬间,她的身体却无法移动半分。
(……嘻嘻嘻嘻,看吧!这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水胡卢子》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还想不想享受一下忍法《一夜笋》呢)
一定是那些鱼商的其中之一,石女急想转过去观看敌人的容颜,但是她面朝下被人紧缚成大字形,竟是无法动弹,这时敌人又开始动手剥下她的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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