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着一片净土,在上面刻画出一条条多情而又迷人的线条。我低垂泪眼仿佛看到的是无数道彩虹,我的脉搏加快了,耳鼓嗡嗡响。


仿佛被他的浓情感染了,又好像被他的话语催眠了,我轻轻的俯在他耳边悄声的说:“再!”。


“噢~~”,我微微的哼了一声,不自觉的扬起脸,张开嘴巴喘息着,感倒胸前渐渐紧了、胀了、鼓了……那两颗暗红色的“端”独立的跳了出来,我……,已经不能够再将她掩饰!还有我的腰、以及再下……,包括全身所有的,犹如被风儿掠过的草原,风吹草低……。


“好了!多么漂亮的龟壳缚,在你身上体现的是这么完美,如此多娇!”他的手指沿着每一道深陷在肌肤里的红绳游动着,如灵蛇、似小兔;我周身难以抗拒的颤抖着,似乎每一根神经都被那根红绳系住、牵引,都被它调动了起来。


“去洗个澡吧”。他拉着我脖圈铁链使我站了起来。


“就这样洗澡?”我露出为难的表情。


“就这样,就现在,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呀,哈哈,绳子湿了的感觉你还没有体验过呢,去吧,这是命令呀,我的爱奴。”他没有给我留下再说话的余地。


“可是,先把这脚镣打开吧,这样子不是不方便,是脚腕也洗不到呀”我撒娇的把戴着亮晶晶脚镣的腿提起,落下、落在了他的脚背上。若不是那链子太短,此刻我会……更娇!


“的确是应该洗洗脚腕的,脖子也要洗的,刚才你的脖子也进了雪,好吧”他同意了,取来了一串钥匙。然而,却没有找到能够打开脚镣的那一把。


“咦?奇怪了,都是在一起的呀!”他嘟囔着,又试图打开我脖颈上的钢圈,同样也没有找到钥匙。


我有些急了:“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都放在这一串上了?可别弄丢了,不然我怎么办呀!!!?”


一贯稳重的他也有些慌了,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发现,我瞪着不安眼睛看着它的每一个动作。忽然,他一拍手:“哎呀,很可能掉在路上了,在那个打架的地方,我好像有印象,好像还看见了,本来要捡起来的,不知被什么打了个岔就忘了。”


“那,被别人捡走就完了呀,我身上的这些可都是钢铁的呀!”


他见我真的着急,反倒笑了:“那才好呢,你就永远跑不了啦,离不开我了呀,哈哈!”


“你!?”我气的直跺脚,铁链“哗哗”响。我的眼睛不由得又……


“你呀,怎么又要哭?泪花象下雨一样来的这么容易呀?不过很好看哟,你的脸象朵雨中花了,嘿嘿,干脆以后叫你雨花算了,现在你的确象雨花了!”


他的臂膀围住了我的双肩,我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感染着男人的气息,接受着他的无言……他总是这样,给你危险、给你安全!给你疑惑、给你信任。我知道,他是在故意的宽慰我,可是,我还是把那些雨珠悄悄的洒在了他肉实的胸膛,润润的……


“雨花就雨花,还不是因为你!若是那钥匙真的被别人拿走,恐怕你的雨花就……”


我这是又怎么了?竟然这么容易的、心甘情愿的被他的气息所感染?我的肩忽然被强烈的抖了,我的头发被蛮横的拽了,我的脸被迫向上……


“什么?!难道那钥匙就是你的主人??小傻瓜,深更半夜的大雪天,没有人会象咱们一样到处乱跑的,钥匙丢不了的!再说,没有钥匙我也能把这些弄下来,放心吧,我们刚才的情绪可不要受影响哟,就委屈你这样洗吧,反倒更有味道,我这就去找,很快就回来的。”话里,显然他也有些不安。


在他故意用力推开我柔弱双肩的一瞬间,在我仰面向后而不得不前挺的一瞬间,在脚下铁链尚未响动的那一刹那,他,在我再也不能够隐藏在少女情怀中的那两颗暗红色的‘端点’上弹了一下,快捷的犹如闪电!


“嘶哈~~~~~~~”我立足未稳却又马上弯下了腰,双手在前……


未婚女孩的那两粒‘端点’太脆弱,太敏感,哪怕是细微的冲击和撩拨,也会引起波澜一片。一种刺痛携带着难以名状的激荡犹如电流般传到心底,击穿我的大脑。


我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慢慢的直起身,脸热热的拖着雪亮的脚镣向卫生间走去,而他却在笑。脖圈铁链轻浮地撩拨着胸前的那两点暗红,暗红潮涌暗勃羞。


紧缚的红绳如风的吻,吻得柳枝向风摇摆,吻得花儿在雨无羞也妖冶。脚镣声声,声声击得我腿儿软,声声扯得我步履乱。几多的些许,几多的种种,无序的骚动……所有这些,使我喘息不定,心神乱乱……


我悄然的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咦?奇怪,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怎么这里也有个裸身女孩?难道我真的是因为心神紊乱而眼花缭乱?还是我的视觉错乱?莫非是镜子里的一个我?可是怎不见她的面孔却是一个背?身上也无红绳和铁链?头发又是这样的短?也许……或者是张美丽的少女背影图?这是他的偏爱。


疑惑间,眼前的背影女孩慢慢把头已回转,一双夜空般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啊!!我猛然记起方才激荡中几番出现的迷幻,而现在,却原不是迷幻!我恍然醒悟,原来是这样,你、你怎么能这样,利用一个未经世事女孩的单纯,利用你与众不同的特殊魅力的来……原来你却在金屋藏娇,另有……


你迷惑了,你诱捕了一个纯情女孩的第一次情感。我,站立不稳,靠向门边,向下、向下……


那裸体女孩慢慢的向我走来,轻轻的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脖圈铁链,面对着我的脸却是一片茫然。我朦胧的看见了她栗色的短发清白的脸庞,想问,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唇涩喉干。


不!!绝不!我猛地推开那女孩的手,镣铐和绳索已不成为羁绊,转身匆匆的穿过几个房间,听不见钢链乱如潮!


“meishao!你这是怎么了?你要自己到哪里去?那边可是公园。”


我恍然的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他正在穿着衣服,也许要出门。我再也看不见,听不见这些曾经熟悉了的属于,心里只有一句“卑鄙、卑鄙……”


雪夜寒冷我的心更冷,我不知道我是在那里,更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的这里,脚下是一片凸凹的雪地,身边是无尽的挂雪小树,远暗近谧,不见屋舍。


累了,喘息着,大脑一片空白,眼空无物;只有那女孩的身影在闪现。


“你,怎么了,疯了吗?病了吗?赶快回去!你这样真的会冻病的,鞋也没穿。”


他追过来了,这个臭男人又来了,我又抬起了有钢镣的脚,可是,我没能够,却倒下了……


我被他抱在了怀里:“meishao,亲爱的,先回去,听我和你说,外面太冷。”


我手脚并用拼命挣脱着,什么也听不见,嘴中只有两个字“卑鄙!”。


忽然,“啪、啪”,我的两个脸颊麻酥酥,耳朵一阵尖叫,我愣了,不叫了,不闹了,静下了,看见了他模糊的脸,还看见了旁边站着的一个白色身影,啊!是她,那女孩也来了!


“不,我要回自己的家,”我哭了,铁链哗哗陪伴着我。


“我看你是真的没有理智了,先跟我回去听我解释,这里太冷,看你浑身凉的象个冰棍,一刻也不能停留了,要走,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可是我很本听不见,钢链依旧在响。他急了,怒了,男人的本色显现了。


“我叫你撒野,看我怎么调教你这个小蛮女,收拾你这匹不驯的小野马,狂野的小鹿!”


说罢,他一下把我仍到了雪地上,对我的疼痛全然不顾,从那呆站着的白色女孩手里拎过一把绳子,他不再说话,只有那双充满霸气的手腕,拉住我的脚镣铁链用力一拧,我被俯身趴在了雪地上,不觉疼痛。


重重的男人躯体又一次的压在了我的腰上,我的两臂被狠狠的拉到了后面,卡在了他的腰间,绳子咬住了我的脖颈,瞬间吞嚼了我的两臂,凶猛地占有了我的全部。


双腕高吊,绳盘如蛇,一团冷雪使我口开无声。我俯卧雪地,扭动似蛇,那女孩在一旁不动也不语的看着我。我又被抱回了那个小院,进了那个小屋,此时我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一点力气,但还是感到了屋的温暖。


“天快亮了,我必须赶快去找钥匙,等回来了再和你理论,你先休息着冷静冷静!”


我被重重的放在床上,“喀嗒”脖圈铁链锁在了床边的暖气管上,轻柔的被子包裹了我,他转身离去,匆匆的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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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失链·“琉璃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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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花残落依旧,床头悔怨无边。


似这般,空风流,凭辗转,往日虐链旧时花,枉自多情链无情,欲罢不能无力断长链……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在床上虽是辗转难眠,却在心神沮丧的极度疲乏袭扰之下,还是渐渐的昏昏然了起来……。


朦胧中,些须的不适使我睁开了双眼,不觉中看见一只手搭在胸前,身后传来细微的喘息声,我一惊,回转头,却见半张白皙的脸紧挨在我的头后面,啊!?是那个女孩,她怎么会在我身边?居然把一条腿搭在了我的腰上。


此时我才感到她热呼呼的身体紧贴在我的背后,将我侧躺的身体挤的几乎倾俯,我艰难的动了,动着我的胳膊,动着我的手指,试图推开她,却忘了双手仍在背后的绳索中,触碰到的则是柔软的肌肤。


那双栗色的,似乎没有瞳仁而永远迷雾般的眼睛睁开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凝视我,须臾,我感到我的身体轻了,慢慢的她从我的肩、我的腰际移开了她的肢体,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舒缓,似乎是云的缥缈散去。


此时,她的离开使我感到了些许的凉意,这凉意似乎使我知道了什么。她,越过我的身体,跪在链那头铁管的锁边,一把金灿灿的钥匙竟神奇的出现在她手里!“嘀嗒”,铁链被打开了。


她站到了床边的地上,我脖子上的铁链被扯动了,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努力抗争着那条钢链“去哪里?”,没有回音。


她的眼睛弯弯的笑着,可她把链子拉的更紧了,金属的项圈卡的我脖子发疼,由于手脚被束缚着,我被迫顺势在床上艰难的蠕动起来,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痛苦,上床在我背后的绳子上摸索起来,可是很久我也没有被解放的感觉,我急切的说:“用刀子、剪子”,


“喔……亮……”我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这是见到她后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么含糊不清,又是这么莫名其妙!


我焦急的问:“你在说什么呀?你到底要做什么?”


“亮了,打……”


语言是简练还是贫乏?那声调简直是从刚学说话的小孩子嘴里发出的,我有些诧异地回头向上看去,只见她清秀的脸泛着粉红,小巧的嘴角边亮亮的似乎是流出的口水,尖细的手指正指向窗外。


此时我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看着我不住的转动而显露出焦急的脸,默默地从床上拿起了一件洁白的棉质睡袍披在自己身上,又把我脱下的衣物用睡袍带子捆在了一起,动作很慢。她又把我移到了床边坐下,给我穿上了鞋,动作虽然很笨拙,但她的力量使我明显的感到比我大的多。


她把我拉了起来,用被子裹住我赤裸的身体,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压着被子,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脖圈铁链,唯恐我跑掉似的,推着我向门外走,我疑惑了,也有些害怕:“你做什么呀?带我到那里?”


仍然没有回答,我虽然不明白她的确切意图,但在她令我吃惊的力量推动下,还是不情愿的扯动了脚上的链子迈出了房门。


天色微明,雪色使得周围的景物比平时亮了许多,而极目远处,冬霭沉寂,皆被笼罩在冬季灰暗的神秘之中。汽车声遥远的传来,雪花零散,地面一派白净,白净的使人辨不清往日熟悉的道路,凭她推拥着往前走,周围的景物告诉我,我们是在公园里面了。


静静的,只有脚下白雪被挤压的‘咯吱’声,雪敷闲亭绿瓦,雪拥曲廊红墙,雪压竹梢低。


不多时,来到一个被雪覆盖的小山包下,眼前是一个亮着灯的小门,门旁一块挂雪的白木牌子,上面有一行看不清的小字,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镜”字。进入小门,眼前灯光明亮,温暖洋溢,环顾四壁却是岩石交错,洁白如玉,这俨然是一个山洞呀。


平日在这小公园玩过多次,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莫非是新建的?我正在发愣,却被前面不远处一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我不自觉的走了过去,啊,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晶格球体悬浮在空气中,它缓慢地旋转着、飘忽着,反射出锋芒般的光线,良久,我发现这球上有四个字“欢乐洞天”。


我被这球迷住了,想用手去抓住它,却不能够。球慢慢的移动了起来,我也着了魔似的跟着它走动着。不知何时,一种从未听过的电子乐优美的旋律悄然的弥漫了整个空间,诱惑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简直是将人在迷蒙中带入精致科幻小说的艺术境界。


不知走了多远,不觉中,我发现周围的景物变了,那球何时把我引到了这里?这些物体很明显是人工制作的,给人一种伤害自然的感觉。那些奇怪的建筑物,都是哥特式建筑拙劣的模仿。


怎么?灯光暗淡了下来,有些光怪陆离了,周围开始旋转了、膨胀又收缩了!我惊恐的向前跑了起来,可是一点也没有动。


随着整个屋子的蠕动,就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压过来。墙壁、天花板都活生生地运动着,它就象肉很厚的巨大波澜,不断的涌向我,吸引我。对我进行着浓厚的爱抚。接下来便是瞬间强烈的身体不适,间接袭来的是安息和窒息……


立刻就想逃走,又想永远留在这里。这两种心情好难分清,思维已经混乱,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就向前跑着。


恍惚中,跑到了象个迷宫的房间,看不出那里是出口了,房间里有许许多多的镜子,那里映出无数个我,可无论哪一个都不和我完全相同,脸、姿态,更主要的是没有了那些绳子和铁链。于是,我站在每一面镜子前,尝试着描绘与自己想象中吻合的身态。


可是转了几圈也没有看到满意的,我茫然地站了许久,突然这房间开始水平旋转。我茫然地看着,无数个我的脸和姿态一点点地重合了。房间转的更快了,镜子混浊了,里面的无数个我象一条带子了。


是我思维混乱了,还是这房间的原因?这样想着,我便长时间的凝视镜面的一个点。果然,镜面开始清晰了,里面还隐约地映出了什么。但我发现那不是我,里面映出的是一个美丽、清晰的少年。


啊,如果他不是裸体,我会错把他看成少女的,因为他那种纤细,洋溢着娇嫩的美。细而柔的栗色短发,十分自然的微微卷曲着,象白蜡一样的皮肤,圆脸,几乎没有一点毛的手和脚……我真诚祈祷着这不是幻觉,便慢慢地向后面转过头去。


和镜子里完全一样的姿态,站在那儿。用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直愣愣地凝视着我。那洁白的脸上象是罩着一层光线,没有任何表情,一点动态敢都没有。大概他患有严重的痴呆症!也许他是彻底超脱的人,毫无品格羁绊的,纯洁的玉。我又开始了怪异的想法……


我注视着他黑洞洞的瞳仁,那是他窥视外界的窗口,更是他通向所在世界黑暗的入口。这时由心里涌起一种紧紧吸引我的欲念,噢,我是被他的世界吸引着,这种欲念占据了我,我的睫毛几乎要连上他的睫毛。于是,他突然用十分朦胧的声音说:“琉璃绿”。


这声音象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他的嘴一直也没有动一下,这不是从他瞳孔里传出的声音吗?


“什么?你的名字吗?”我问。


他慢慢地眨着他的大眼睛,代替了回答。


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又和我的那个他是什么关系?这不可思议的答案是不容易得到的。而现在的我,没有别的出路,只能从镜子里映出的无数个我来考虑。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进到这个房间的,出口在哪里?


他的肩膀蠕动了,我的手腕被一个凉滑的物体包围了,我低头看去,呀!红色的,是血!在他拉着我手腕的手背、指间残留着鲜红的血迹。同时在他的脚边我认出了那些复杂的工具:锉子、钢锯、钳子还有砂轮……这些都是我在是工厂实习的时候见过的,在这里的出现,我有些吃惊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身上的那些链环和绳索早已不复存在了。这里没有别人,一定是他!我惊异地看着他有雾的脸,这样一个在我看来那么柔弱、近乎白痴,不过是一个美丽肉体容器的人,居然能够摆弄这些复杂的器具?!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我们已离开了那个房间,我随着他在一处地方找到了衣物,我穿好衣服,也给他穿上了外衣,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帮他做些什么才好。


接下来的就很麻烦了,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我必须出去的现实。这洞是个迷宫,来时的路线我已不再记得,那颗诱人的水晶球也不见了。而他,似乎由于疲惫而显得更加柔弱和痴呆,显然是不会再领我走出去了。


“出口在哪里呢?”我徒劳地问他,也是在自语。


我搂着他纤细的肩慢慢地向自认为是出口的方向走去,可我没有走出去的自信。可我也觉得,无论到哪儿,“欢乐洞天”总会有个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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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千愁记旧情·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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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眉,妈妈不是又要说你了,看你的脸色多不好,玩,也不要太疯狂呀,准是一夜没睡,一周回来一次,也不知道陪陪妈妈!”


“那么,你要注意了!”午餐的桌子上,妈妈埋怨了,爸爸严肃了。


然而,妈妈做的汤,爸爸做的菜是那么诱人,还有那条鱼!我不住的点着头,手急切的伸向了对面爸爸面前的那个盘子,但立刻又缩了回来,身边的妈妈不解,冲爸爸挑起了眉毛:“你干吗那么厉害?!看把孩子吓的,来,妈妈夹给你”,我心里想笑,也想哭,想扑进妈妈怀里!……


“你看她这个样子,能怪我吗?在自己家里还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扣子拉不下,都快变成与众不同的怪人了”爸爸反击着。


我,眼睛模糊了:“亲爱的爸爸啊,我何尝不愿意享受在自己家里的轻松,可是,现在我不能够呀”。


........................


车窗外景物飞移,远方细雪轻扬,大地一派霜雾迷蒙,心乱神暗,凭添几许依依,再见的远方!!


我望着车窗外渐渐暗下来的京郊雪野,心里有种难以捉摸的滋味,虽然我足足的睡了一个下午,连晚饭也晚了,但疲倦似乎没有减轻多少,不自觉的裹了裹大衣,又将手和脖子往大衣里缩了缩。


“怎么?车里的空调不热吗?”在一旁开车的芸姐扭头看了一下我笑问。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些累。”话一说出,我感到有些矛盾。


“呵呵,小小年纪怎么就闹的体力不支了?你们这些现代的小孩子呀,一到周末就,哼!”芸姐的口气明显的有些轻蔑。


我依在车门上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在扫视着我,此时对面大车灯光迎面射来,瞬间我发现从她微吊的凤眼里射出了一种不同平日的光芒,还有那微翘的神秘嘴角……


“呜……”对面的大车风驰般的鸣笛而过,我不禁抖了一下。


“怎么,你真的很冷吗?”


“不,喇叭声太大,冬日的城市就是冷。”我感到有些语无伦次了。其实是怕她真的看出我什么。


“哈,幸亏你的同学去南方之前把你托付给了我,让我经常去看看你,尤其是周末周日,你们那个学校的交通也太不方便了!”


“芸姐,真不好意思麻烦你呀!”我发自内心的说。


“哦,你领情就好呀,哈哈,谁让我和霏霏是好朋友加生意伙伴呢!”此时我看到她的脸被仪表灯光映的红红绿绿、朦朦胧胧的。


“今晚你还不好意思坐我的车返校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坐公车不知要怎么熬呢!”她向我偏了一下头,笑着。


“真是谢谢芸姐了啊!”此时我不知该说什么,真的后悔当初不该表现出那么不情愿的坐芸姐的车,起码公车是没有座位的呀,更别说空调了,况且,芸姐又这么真诚。


“好了拉,·#¥#·~X$B。”芸姐突然操起了南方腔调,后半句我一点也听不懂,愣愣的看着她。


“哈哈哈,傻了吧?小丫头!看你的眼睛瞪的象铃铛。”芸姐说着趁机伸手捅了我一下,“铁定的拉,#^*UJ#[email?protected],霏霏和你都是缘分拉”芸姐真不愧是久经生意场的人,真会调节气氛。


而我,脸上虽露出了开心的样子,但心里一点也笑不起来,不过却充满了对芸姐的感激,感激她的一片热忱!


我内心的一切似乎都没有逃出芸姐的精明与精细:“怎么,meishao,今天你好像心事很重,看得出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是个重感情的女孩,也许听听音乐有好处,光盘和磁带在你面前的小盒子里。”


“噢,你想听吗?”我的手已经随意拿到了一张CD。


“当然喜欢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存货呢,你呀,小丫头,凡事都能想到别人,将来谁娶了你真是有福了!”


“芸姐又在取笑我了!”


“哈哈,傻丫头!”


她侧头冲我诡秘的一笑,此一笑,我发现她有些上吊的丹凤眼原来是这么好看!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自己突跳了一下。


车里的音响效果几乎与家庭影院媲美,音乐舒缓的响起,歌声渐渐的清晰,身旁的芸姐摇晃起来,不住的甩动她的长发。车轮在飞转,车窗外已全然黑下来了,迎面夜行的车灯不时的掠过,京郊的路边,也有瞬间的五光十色闪动。天黑的怎么这么快?冬天,昼短夜长。


“没有月也不见星,迷茫路伴双影。彼此斯人失去,剩我千愁记旧情。”歌声使芸姐的晃动停了下来,她看了我一眼。


“红日再不会升,热心渐似冰。从此星沉天际,剩我低回血泪凝。旧日笑面上的万般千种亲爱,消失风中,风却未静……含泪诉不清,问天未有声。何日再欢颜相见,复得斯人说旧情。”


“吱----哧”


“怎么?停了??”我昏昏然的问,


“路,总得有个头,有个界限吧!”


我跨出了车门,揉了一下模糊的眼睛,前面迷乱的灯光处好像就是学校的大门。


路面灰白灰白的,风,比傍晚的时候大了许多,也冷了许多,吹来了空中雪片,卷起了地面雪粒,落在了脸上,掀起了大衣,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竖起大衣领,眼睛总是模糊不清……


“外面冷吧?路滑!”


芸姐高高的身影过来了,她站到了我的身后,我感到风小多了,一只手绕过了我的肩头,她的大衣裹住了我们两个人,风把她的长发吹起,轻甩在我的脸上,有丝丝疼痛,也许是因为冷,可我的身上却少了许多寒风的侵袭,心中有了热浪。


“meishao,我看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不会生病了吧?”


我只是摇着头,没说话,也没看她。


“啊嗬,你这个女娃娃咋个又淌眼泪了赛?小心冻掉你呢鼻子拉赛,%$^&*((()HYT$#^……”


芸姐的南腔北调,的确让你不笑也得笑!


我终于病了,倒下了。但是很奇怪,不是在离开那个小茶室、那个“欢乐洞天”的当天,也不是芸姐送我离开市区的第二天、第三天,而是在上课的后第四天!


只记得那天晚上睡的很早,等我再挣开眼时看见的是在一处装饰讲究的房间里,床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见我醒来,忙过来满脸喜悦的府身说:“meishao,你好过来了,急死人了”。


“你?我?……”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突然,那么陌生,唯有床头悬挂的药液瓶和扎在血管里的针头才使我知道似乎是在治病。


“meishao,你少说话,我告诉你吧,你现在是在一家医院里的家庭公寓式病房,你因为发高烧都来了30个小时了,我叫王兰,是你芸姐的家庭服务员,护士长出身,下岗了。你芸姐到外地出差了,临走前就和我交待好了,让我星期二就来定好这套房间,我都提前来了两天了。”王兰显得很兴奋地说着。


“噢,您是王阿姨呀,谢谢你了,可是芸姐怎么会知道我要生病呢?”


“这个么,你等等,我先给你芸姐打个电话,她一天十次的来电话问你的情况。”


“芸老师呀,好消息呀,……”王阿姨拨通了芸姐电话,眉飞色舞地说开了。


“啊,好,好,我的大小姐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亲自动手的,这是我的老本行呀。她精神很好,完全可以的,到底年轻呀!”王姨把电话轻轻放在了我的手里。


“meishao你这个该死的丫头,真把我急上火了,这么长时间才醒过来?”


“我……”


“好了,你少说话吧,你什么都不要管,一切有王姨办,你就是吃、喝、睡,治疗、出院、上学。”


“但是,我只问一句好吗?”


“说!我很忙的。”


“就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必定要得病,我们学校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你定好的医院房间呢?”


“哈哈,傻丫头,你在周末夜里玩的丑事能不生病吗??”


我心里一惊“啊!?那些你怎么……”。


“哎呀,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我和霏霏的关系不亚于你的,而霏霏又是谁的妹妹呢?”


“原来……这样……”我心里有些害怕了,这个芸姐也太精明了!


“meishao,怎么了?没关系的,我是你姐姐呀,霏霏把你托付给我,我是要讲信用的,以后你会知道我的为人的,我知道你的家里目前有些困难,我这不是帮你吗?换句话说,咱们都是自己人呀,再退一步说,我和你的好朋友霏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赛,哈哈,我没时间了,有两封信在王姨那里,你看了就清楚了,可能的话,我回去接你出院,OK!”电话断了。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了?!


我正在发呆,王阿姨悄悄把我手里的电话拿开了:“你好好躺着,我出去看看药单。”


“啊?……噢,好。”


病房里只有我自己,晶莹的淡黄色液体在透明管里一滴一滴的悄然下落着,我知道,它们在通过一瞬间穿刺进我的皮肤和血管的钢针不断的融进我的血液!我的血液在和它们同化着。


枕边有两个一大一小的牛皮纸信封,我先拿起了那个大的,在手里感到沉甸甸的,拆了封,“哗啦”一声,一条闪亮的铁链滑了出来,我险些又晕了过去,这,不是那上面的吗?几个铁环上还留有没有切断的深槽。


我展开那张信纸看到:


meishao,我的宝贝,别怪我仍然这么称呼着你,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本有很多话要在那天夜里说,要在你、我尽情欢畅以后告诉你,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出人预料,上天没有给我时间和机会,你没有等我回来就消失了,看来是真的,钢铁的锁链是锁不住缘分的!你的这样离去,对我来说,不能用悲痛二字可表达的。


可是我静下来又一想,这样也非但不好,与其让我们生离死别的分手,让我难以启齿的向你,我的宝贝诉说,倒不如像这样上帝给我们安排的如此痛快、如此淋漓至尽的别离。


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我无法回报你的爱。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你曾经见到的、被你误会了的和你一样漂亮美丽的人--我的堂弟飞到了异国他乡。


我从小是被我叔叔养大的,恩重如山!我的堂弟叫刘力量,是个天生的痴呆儿,纯粹是个美丽的皮囊,但很老实。很听我的话,心地善良。


我16岁来到了抚养我妹妹的母亲身边,而后在北京上了大学,又自谋职业,最近我的茶馆来过几个老外,从他们那里知道了对痴呆症的治疗希望,但同时也知道了这种病症所具有的遗传性。于是,我把堂弟接了过来。


说到这里,我不想多说了,我想你是冰雪聪明的女孩,你肯定什么都清楚了,也明白了我没有说出的那些话的含义。是不是?我的宝贝。


但我始终不明白你是如何弄断那些铁链的,无论如何我想不通,你,一个若女子的格都不够的娇小的女孩,身上还有绳索的绑缚,居然能够……??然而,事实证明你是已经把它们挣断了,我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天意!是任何人不可抗拒的天意啊!


我走了,不管需要多长时间、多少年,只要有一线希望,一点可能,我是不会放弃对我堂弟的治疗的。宝贝,你喜欢的那些玩具我都修理好了,保存好了,霏霏回来会找到的。


铁链被你断作两节,一节我带走,一节留给你,无论如何,我们也一起走过那么一段不寻常了路呀!祝你(我曾经拥有的财富)一生快乐、平安幸福!!


信我看完了,那条断链也紧紧缠绕在了我的手腕上。


另一封,芸姐的:


芸姐说给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很聪明,我什么也不多说了,只说下面几句吧。


meishao,人生在世不相信缘分不行,没有缘分更不行,人这一辈子所要经历的,遇到的,也都是自己一生必须有的,而不属于你的那些,强求是不可得的,所以我说,缘分不是人们自己找到的,应该是它自己来到的。对于朋友和伙伴也是如此,无论什么样的,只要和你在一起的都是有缘。


知道吗,在元旦霏霏第一次把你带来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种缘分,你不但漂亮,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真的,难怪我老公回去后总是说起你呢,哈哈,男人的眼光看女人是不会有错的吧?


说说现在,你一定在病床上呢,没错的,芸姐料事如神啊!哈哈。还有,你对自己事隔几日才得病肯定不解,我研究过中医,我来给你释疑吧。


你的病是必然的,寒气、积忧积怨那么重,能不得病吗?当时没有发作,是因为气血回升,心火正旺,封闭了穴道和经络,因此与邪气平衡,没有病态体征,但时间长了精神松跨,平衡打破,穴道顿开,邪气出笼,则病倒如山了。


因此我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安排,本想亲自照顾你,不负霏霏和杨华临走时的重托,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好和你的学校医务室、医院都打了招呼,作了安排,医院我有朋友,你们学校是事情也比较好办,你就不用担心了,只管安心养病,相信不日会康复的,你的病好治!哈哈。


加上一句:我喜欢你呀,可爱的妹妹。心情好,病也好!


两份信我都看了,两种思索,两种滋味!以后呢?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嘀呤呤……”电话铃把我下了一跳。


“喂,你是?……噢,是你呀,谢谢大家,谢谢班里的同学们,谢谢老师,我很快就好了,……啊?什么时间?估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同学们也都很好吧?……什么?芸姐?噢,是的,是我的姐姐呀,她很早就到日本读书了,才回来不久,可不是你们没有听说过呗!……她给我交了公寓费呀?我病了怎么能知道?谢谢,也祝愿你们好运,啊,好好,放心,嘻嘻……”


刚放下电话,门口就传来很大的说话声“好呀!瞎话来的到快!”我循声看去一阵惊喜:“呀!!霏霏,你??”


“是我呀,听说你病的不轻呀,我立马就飞回来了,怎么,还没被折磨死吧?”此时霏霏已经扑到了我的床上,“几天不见,你瘦多了耶……”


霏霏在面前,我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她,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了……霏霏一把扯过我手上的链子,绕在了我的脖子上:“瞎话编不好要被勒死的耶!告诉你吧,芸姐可是作老师的呀!”


“啊?!!那个学校?”我有些发慌了。


“好像是你们一类的,在校本部!穿邦了你可就惨了!!”铁链被霏霏狠狠拽紧了。


我不知道是惊惧还是憋闷的,“哇……!!”张大了嘴。


真的,自此,我和芸姐不知是情谊深重还是孽缘深重了。哎!是缘躲不过,是分离不开!终究,谁也是不能与时间抗衡的!


“雪花飘,飘起了多少爱恋。雪花飞,飞起了多少情缘。莲花开在雪中间,多少的希望,多少的心愿,往事如梦似云烟,多少的甜蜜,多少的怀念,纵然相隔那么远,真情永驻在心田。默默等待有情人,但愿情意用不变。雪花片片飞,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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