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恶女王(完)米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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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人生最大的意外,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脱光光,与一名男人睡在一起。只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没有尖叫,反而蹙着眉头,仔细的回想,自己为什幺会光裸的与这个男人睡在一起?
想了很久,她得到一个万年老梗:喝醉,失身。
因为昨天毕业,护理系的同学们吆喝一声,决定与医学系的同学们联谊。
原本她只想回家打包行李,无奈男友正好是医学系的学生,为了看顾男友,避免他与其它女生联谊,她只好硬着头皮去参加。
可是喝完第一摊,她就挂了,而男友想要与同学们续摊,还嫌她太杀风景,要她先回家。马的!她都走不动了,是要叫她用爬的吗?最后,男友还算有良心,拜托他的同学当她的护花使者,而他则与一群人嬉闹着离开。
然后……然后她就胡里胡涂的失身了。
可恶!她的初夜、她的处女膜……一低头,就化成床上那一摊血渍。
而始作俑者就是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他正呼噜呼噜的熟睡。
同学的女朋友,他也敢上?他到底有没有朋友道义啊?
她虽然很想赏他一巴掌,但还是忍住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谁教她喝得烂醉,直到现在,事情是怎幺发生的,她都不知道。
她嘟嘟嚷嚷几句,最后捡起散落地上的衣物,一语不发的穿戴整齐,然后拿起外套,便想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时,她又十分不爽,心里有股亟欲发泄的怒气。环顾周遭,她看到电视机旁有一枝油性奇异笔,上前拿了起来,打开笔盖,走到床畔。
趁着那男人还在熟睡,她在他的脸上写下五个大字。
无耻大淫贼。
这是给他一个教训,警告他以后不要乱睡别人的女朋友。
哼!
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完全平息怒气,不过总算有种报了老鼠冤的快感,嚣张的转身离开。
而她回家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不负责任的男友分手。
这一夜,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第一章
他的行李只有眼前这一些。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手提着行李袋,轻便得像是要来旅行的旅人,斯文俊秀的脸庞还挂着微笑。
八月,午后的阳光依然灿烂刺眼,洒落在他晒得很均匀的小麦色肌肤上。
一八五的身高,白色背心紧贴着厚实的胸膛,背心外面搭了一件黑白色格子衬衫,但还是掩不住肌肉分明的双臂。
他不瘦也不胖,是中等的结实身材,灰黑色的牛仔裤贴着他的长腿,从大腿至脚踝,都是笔挺而完美的线条。
而他的五官十分深邃,像是出于上帝的完美之手,刻出了高挺的鼻子,以及有棱有角的唇瓣。墨镜后方是有着双眼皮的灰蓝色眸子,笑的时候,眼角彷佛带着勾人的桃花,而粗浓的剑眉削弱了桃花眼的阴柔。
他的头发浓密又短,发尾微譬,为他增添了一抹略微不羁的味道。
看似平易近人,但又有着神祇一般天生的冷静与自负,全都掩藏在他的眼下。
他搭公交车经过滨海公路,来到最后一站的城镇时,双手提着行李,走在午后的马路上。
当他正準备穿越马路到对面时,一道拔尖的声音自左手边响起,还伴随着清脆的铃声。
「让开、让开……」
他转头看向左边,一名女子骑着一辆淑女脚踏车,自一旁的斜坡暴沖而下。
「不想死,就滚开,啊……」她的声音惊慌,那双美眸写满了惊恐。在这短短的几秒,男子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墨镜后方的灰蓝色眸子微瞇,专注的看着她。
她穿着粉红色连身短裙、白色包鞋,一头长发随风起舞,彷佛是误闯凡间的精灵。
不过,精灵此时却狼狈又慌张,一双长腿悬在半空中,双手紧抓着脚踏车的龙头,拚命控制着往下暴沖的脚踏车。
马的,早知道就不要去向敖旭邦这个衰人借脚踏车,她才骑不到五分钟,就发生如此诡异的衰事。
当她觉得不对劲,想要煞车时,却听见煞车线断成两截的声音。
所以现在她是骑着一辆煞车失灵的脚踏车,虽然双脚很想代替煞车,但是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只能想办法先滑下斜坡,再慢慢停下脚踏车。
只是,好死不死的,有个人傻不愣登的站在前方的马路中央,闪都不闪。
「闪开啦!你若是被脚踏车撞到,我可是不会付你任何医药费,啊……」呼啸而过的风灌进她的嘴里。男子依然像座雕像,稳稳的立在原地,似乎等着她投怀送抱。
尽管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却不想因为他而转向,因为一转向,她肯定会摔得鼻青脸肿,干脆心一横,直直沖向男子。
有人想死,她没办法阻止,不过可以选择一个尽量不让自己受重伤的方法。
那就是,将对方当成肉垫。
脚踏车持续往下沖,男人离她愈来愈近,他的长相也愈来愈清晰。
好吧!既然对方不闪开,她就直接撞下去,身下这辆不听话的脚踏车也会停止狂飙。
于是,她抱持着必摔的决心,闭上双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圈,然后终于与脚踏车分开。不过这没有什幺好高兴的,因为在下一秒,一阵刺痛自她的右脚踝蔓延开来。是的,身体基于本能,为了维持平衡,她的右脚稍稍使力,以至于脚踝扭伤了。
泪水马上盈满眼眶,而她知道还没有结束,等着接下来的一连串擦伤,就算没有摔得鼻青脸肿,手脚肯定也会布满青淤红紫。
但是,下一瞬间,她整个人摔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中,然后坚强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住她。
落入凡间的精灵,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摔进他的怀里,也让他的双手真实的抓住了她!
「噢!噢……」袁无双睁开紧闭的双眸,以为接踵而来的会是一阵令她龇牙咧嘴的疼痛,没想到除了右脚麻痛,其它地方都完好无缺。她漂亮的脸蛋因为这场惊吓而泛红,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失控的脚踏车倒在一旁。
由于沖击过大,她跨坐在不明物体的上面,短裙裙襬撩高,露出白嫩匀称的大腿。
而她的双手也放在物体的上方,随之起伏。
她低下头,一张很有个性的俊颜映入眼里,额头上出现红色液体,像是被尖锐的物品划伤。
啊!是她左手腕上的手表干的好事。
「你……」她微皱眉头。
对方的鼻子很挺,嘴唇不厚不薄,唇角微微勾起,不过戴着墨镜,她看不见他是怎样的情绪。她的眼光再往下移动,他的肌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颈子下的锁骨很性感,白色背心紧贴着宽厚的胸膛。这男人又高又壮,一只有力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际,另一手则摸着她挺翘的圆臀。
照理说,他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至少很成功的当了她的肉垫,没让她摔得鼻青脸肿。
不过……他在她臀部上来回游移的手掌是怎幺回事?是手抽筋,还是中风的前兆?
她绝不是忍气吞声的人,直接的反应就是赏他一巴掌。
「你摸够了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瞪着这该死的男人,虽然他舍身救了她,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在她身上索取代价。
他逸出低哑的笑声,完全不在意被她打,缓缓坐起身。他与她十分贴近,虽然饱满的额头受了点擦伤,但是一点也不在意,反而透过墨镜望着眼前的女子。「我救了妳,取点酬劳也不成吗?」他的声音醇厚,还带着迷人的沙哑。
「可以。」她瞪他一眼,很不客气的说:「如果你嫌『锅贴』吃不够,我还可以再赏你两个『黑轮』。」
她倏地伸出手,摘下他的墨镜,瞧见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深邃的眼窝为他加了不少分。
老实说,他是个帅到让女人迷恋的男人,不过他出现的时机不太对,最近幸福里太常出现帅哥,她几乎麻痹了。
因为帅哥出现在这种乡下地方,不是来找前女友,就是来找老婆,要不然就是有孽障没还,前来寻亲报恩。
帅哥?目前对她而言,只能看,不能吃。
她骄傲的轻嗤一声,没有流露出迷恋的眸光。
「妳这幺认真的瞧着我,瞧出什幺端倪了吗?」他笑弯了电人的桃花眼。早在她扑向他的怀里的那一刻,他就认出她了。袁无双,当年两人胡里胡涂的上了床,发生一夜情之后,他隔天一早醒来,枕边早已没有她的存在。
无耻大淫贼……她只留下这句话给他,还是以油性奇异笔写在他的脸上。
原本只是单纯的一夜情,却意外的令他印象深刻,他后来去找她要与她谈一谈,却发现她已经毕业,当天就搬离宿舍,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命运就是这幺奇妙,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又将两人兜在一块。
「你有什幺好瞧的?不就是个人吗?」她冷怯一声,原本尖锐的话语因为他额头的伤口而吞回肚子里。
严格来说,他称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只要他的双手不要乱摸就好。
「妳认不出我是谁?」他双眼微瞇,再给她一次机会。
「你是谁?」袁无双挑了挑细弯的眉头,语带讽刺的说:「总统?英国王子?非洲酋长?还是哪家集团的总裁?」
见她一副不曾见过他的样子,他的笑脸僵住,清楚的明白,她不认识他。很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将初夜的对象忘了,而且是彻底的忘记。
「关彻。」他很大方的提点她。
关彻?
她下意识的侧着脸,不解的望着他。
敢情他是在自我介绍?
他的名字很陌生,不过他的长相……她怎幺愈看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袁无双,妳真的想不起我?」他的眉头蹙起。
「你怎幺会知道我的名字?」她的眉头蹙得更紧,先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前,明明没有别上医院的名牌,这男人怎幺会知道她的名字?
「三年前,妳和我有过几面之缘。」她那张吃惊的小脸,确实是让他的男性自尊微微受伤了。
「你……」关彻?她再度默念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还是毫无记忆。
「你到底是谁?」
「妳真是伤我的心呀!」他的双手攀上她的腰际,凭感觉猜测这小蛮腰只有二十三吋。「当年妳闷不吭声的离去,还真的是将我吃干抹凈了。」他特别加重「吃」这个字。
吃?她吃他?她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
袁无双,这女人果真会让男人吃尽苦头啊!
不过他不在意,遇上她之后,他明白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而且也知道一个定理,那就是好事多磨。
「我,是妳的第一个男人。」他说得好含蓄,如果她再想不起来,就不要怪他下猛药了。
咦?袁无双的心跳莫名的快了一拍,脑子则像当机的计算机,在几秒之内无法正常运作。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第一个」包含很多意义,像是……初恋男友?
不对,她的初恋男友没有他那幺帅,而且还劈腿甩掉她。
那幺另一个解释就是!
「马的,你就是那个无耻大淫贼!」她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三年前因为喝醉,而与一名不熟的男人发生一夜情。
这件事早就埋藏在她的内心深处,成为一个梗。
「不,是妳诱惑我的。」他扬起嘴角,「我还记得那晚是妳主动吻我……」
她气得紧握拳头,用力挥向他那俊帅的脸庞。
他伸出大手,制止她的动作。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男人!」
「这就是妳送给我的见面礼?」真呛,不过,他喜欢。
「放手!」她挣扎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觉得丢脸,脸颊微微泛红。接着,她勉强撑起身体,离开他,高傲的俯瞰着他。他也站起身,身高依然比她高出一个头。
她咬着唇,情绪很激动,甚至欲言又止。
废话,哪个女人会对一夜情的对象有话好说?
再说,那一次她连自己是怎幺失身的都不知道。
他干嘛看着她?等她发表感言?还是要她发自内心的谢谢他的破瓜之举,让她从女孩变成女人?
怯!她没扁他算他运气好,还谢谢他咧!
「妳有话要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因为她的嘴角一直在抖动。
「我对一夜情的对象,无话可说!」她冷冷的娣他一眼,然后一跛一跛的往前走,勉强牵起脚踏车。「你最好站在原地,若你靠近我三步之内,我会大喊四个字。」
四个字?他不解的瞇起眼睛。
「救命,强暴。」她冷哼一声。关彻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听到了。
很好,他很听话的站在原地。
「今天就当做我卡到阴,遇到不干凈的东西,而你也当做没遇到我,就这样。」
他看着她很有勇气的又骑上脚踏车,正準备离开。
「袁……」
「闭嘴,不要跟我说话。」她不想要看到这该死的男人。
「我只是想说……」
「我不想听。」她努力的踩动脚踏板。还好,她的脚还可以踩。
他无奈的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吁了一口气,大声的说:「我只是想告诉妳,脚踏车的煞车不是坏了吗?」
马的!她要回去宰了敖旭邦。
一天之内,袁无双摔了两次车。而这一次摔车,她离关彻有五十公尺远,他来不及当她的肉垫,因此她的膝盖又多了擦伤。关彻慢条斯理的来到她的面前,然后发自内心的笑着。
听着他低哑的笑声,她知道他是在笑她蠢,笑她的狼狈。
不过他终究是个男人,心胸宽大的牵起脚踏车,再将行动不便的她抱起来,放到后座,然后将行李袋放在脚踏车前的篮子里,行李箱则让她拿着,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牵着载着她和东西的脚踏车,走在午后的街道。
一路上,她气得连话都不想说。好吧!她认了。今天诸事不宜,卡到阴、遇到脏东西还甩不掉,并让她有了血光之灾,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衰的事情等着她?
有。
关彻一直想要与她叙旧,只是她根本不开口,怒瞪着他,不满的从鼻孔喷气做为响应。
对于关彻……说实话,她并没有什幺深刻的印象。
她的脑袋瓜子虽然灵活,但是通常不会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三年未见的人,以及当初只有一夜情的男人……根本没什幺记忆可言。
不过她很努力的记起三年前的事情,最后就像是翻到一张缺角又泛黄的小抄。
关彻,是她在大学时期交往的男友的同学。
她只见过他几次面,之后听说他转到中医系,所以见到他的机会根本是微乎其微。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给她的记忆还是很模糊。最有记忆的那一次,当然还是她与他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的那天清早,她那时还看见他全裸的背部,以及结实又挺翘的臀部……
此刻,她的眼光很自然的落在他修长的双腿上,然后是牛仔裤包裹着的挺翘窄臀,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当初的男色。
袁无双倒抽一口气。怎幺没事会想到他的身体?
她赶紧拉回飘远的思绪,小脸莫名的涨红。
反正……她只记得和他发生关系后的隔天,顺道要与那不负责的男友算帐,竟然敢把女朋友交给另一名男人,这样的男人也着实教她寒心。
当她跑到男友租赁的公寓时,只见男友也与她的学妹光着身子一同躺在床上,直到她生气的把他叫醒,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妳昨晚还不是与我的同学单独回去?谁知道你们昨晚干了什幺好事?也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玩3P……」她的男友还这幺呛她。而她回给他的,是一个结实的巴掌,然后分手。接着,她马上回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拿了毕业证书后,便跳上火车,想也不想的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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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隔三年。
这段期间,她没有跟任何一位大学同学联络,像是想要与当年那沖动又傻乎乎的自己做个了断,并忘记当初所做的一些蠢事。
可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台湾这幺小,最后还是将她与关彻兜在一块。
好,记忆恢复到这儿。
她盯着他的背影,发现自己对这男人依然陌生得紧,但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与他见面。
至于关彻这男人,他是天生心眼小,还是小鸡肚肠?竟然连一夜情的对象都记得这幺清楚,一眼就认出她。
「无双。」他轻声呼唤。她没有反应。「袁无双。」这一次,他刻意放缓语调。
她愣了一下,拉回思绪。
「医院到了,我抱妳进去。」
他将脚踏车停在一旁,想要扶她下车。
「不用。」她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将他的行李箱交至他的手中,然后逞强的跳下后座,硬着头皮开口,「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他笑望着直率的她,「妳的脚很痛吧?不如……」
「不必,不用,我不要!」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我相信我们今天只是偶遇,下一刻开始,我就不会见到你了,对吧!」
他眼里闪过难测的光芒,低声笑说:「世上很多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对,我注定和你无缘,因为我等等就会去庙里收惊拜佛、改运解厄,注定与脏东西无缘,你一路好走,不要再来纠缠我,不见,不送,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她一拐一拐的迈步,头也不回的走向医院。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无双,很多事,不是妳说说就算了。」
她当做没听到。
「我相信下次是妳自动来到我的面前。」他望着她逞强的背影,忍不住微笑。
「我跟你打赌,如果是我自己跑到你的面前,就把这个月三分之一的薪水捐给慈善团体。」
哼,当做她做善事,消孽障。
关彻笑而不答,见她渐行渐远,才又戴上墨镜,转身离去。
而世上最不能赌的,就是命运。
第二章
过了一个晚上,袁无双的脚瘸了。虽然医生帮她检查过,说是没什幺大碍,回家之后冰敷加上热敷,脚踝便能够消肿,但人若是衰,连命运都会与自己作对。
西医这边,最多也只能开消炎药给她吃,对于扭伤的脚踝没有什幺帮助。
最后,她在家里太后的逼迫下,来到巷口的国术馆找阿拳伯。
阿拳伯原本是中医,对于针灸、接骨、推拿都挺拿手的,在乡里之间也颇具知名度。
不过他今年六十有五了,儿子和女儿不是当牙医就是当小儿科医生,没有一个愿意继承他的招牌,成为中医。也因为年纪大了,手抖得很厉害,无法再拿起细小的针,深怕稍微失神就会插错穴道。所以近几年她宁可吃药打针,很少去光顾阿拳伯的国术馆。
今天她妈妈告诉她不用担心,因为阿拳伯宣布了一个大消息,他后继有人了。
因为他有一个干儿子也是学中医的,还曾到中国拜名医为师,最近终于学成归国,打算接替他的招牌,为大家服务。
听说阿拳伯的干儿子长得高大英俊,为人亲切有礼貌,对于一些杂念又龟毛的婆婆妈妈又极度有耐心,不少欧巴桑对他一见如故,还有人开始打听他的家世背景。
而袁无双的妈妈刚好就是这群婆婆妈妈的成员之一,对于小道消息十分灵通,一得知中医师单身,便马上为她挂号,等她一回到家,又将她赶了出来,要她到阿拳伯的国术馆报到。她不敢不遵从太后的懿旨,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巷口。到底是哪个阿呆中医师,放弃大好前途,跑到这个小渔村改建的乡里,继承阿拳伯的招牌?
她来到一楝三楼透天厝前,看着挂在门口的招牌,上面写着「拳师国术馆」五个字。
阿拳伯正好坐在门口纳凉,一看见她,立刻站起身,边热心的扶她走进屋里,边亲切的说:「双耶,妳阿母有帮妳预约,来来来。」
「阿拳伯,我的脚扭伤……」
「我知道。」阿拳伯操着台语,让她坐在椅子上。「妳等一下,我进去叫阿彻。」
他朝她咧开黄澄澄的一排牙,随后绕到屏风后头。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中气十足的叫嚷声。
「阿彻,有小姐来看病了……」
突然,一阵冷颤窜过袁无双的背脊,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不知道为什幺,阿拳伯口中的「阿彻」,引起她不好的联想。阿彻,让她想起了关彻。
然后,三十岁,是个中医师,刚来幸福里不久……
她不愿意去想阿拳伯的干儿子就是前一天在路上遇到的关彻,因为她真的不相信自己有那幺衰。
这时,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缓缓的自屏风后方走出来。
袁无双敛眸,根本没有勇气抬头,不断的祈祷着,希望阿拳伯的干儿子不是那该死的关彻。
身穿白袍的男子在她面前几步站定,然后慢慢的在皮椅上坐下。
「我说过,妳会主动来到我的面前。」他的嗓音低沉好听,还隐含着愉悦。
她的肺部像是被灌进了呛凉的薄荷,激动得眼眶冒出水光,只是下一刻她只想骂脏话。最好她有这幺衰……她终于抬起眼眸,像是要确认答案。
答案,就坐在她的面前。
关彻,身穿白袍,该死的适合他。
阿拳伯的干儿子就是关彻,关彻就是阿拳伯的干儿子……不管她怎幺颠倒句子,事实还是事实,像是刻在石版上的字,无法消灭而忽略。
「好,等等我会捐出我三分之一的薪水给慈善团体。」她真的要去捐钱消孽障了。
命运真的不能赌,而且十赌九输。袁无双今天终于踢到铁板,捐了钱,也学到了教训。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关彻毫不在意,扬起淡淡的笑容,很专业的抬起她的右脚,然后将她均匀的小腿搁在他的膝盖上。「让我看看妳的脚怎幺了。」他脱下她脚上的拖鞋,露出洁凈白嫩的脚趾头,而她的脚板不大,他的大掌轻易的掌握住,轻轻转动她的脚踝。
「很痛吗?」
「废话!」她瞪他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仔细认真的查看她的脚踝,发现外部红肿,甚至还隐隐泛着青紫。
「外侧韧带拉伤,妳回去之后有冰敷和热敷吗?」他的手来回按摩她的脚踝。
「有。」她没好气的回答。
「很乖。」他轻笑一声,像是在哄小孩,「等等我帮妳固定脚踝,这几天就让妳的右脚休息一下,不要太用力。」
她嘟嘟嚷嚷,像是回答他,又像是在咒骂他。
他以适当的力道,采顺时钟的方式为她按摩,先按压她的脚踝,再慢慢的来到她匀称的小腿。袁无双想要缩回右脚,却硬是被他的大手扣住,于是抬头瞪了他一眼,与他僵持不下。
「你干嘛?」她的脸色微变,因为他的双手正在她的腿上摸来摸去。
「帮妳复健按摩,消除肿胀。」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对上她的,笑容逐渐扩大。
「关先生,我受伤的部位是脚踝,你现在按的可是我的小腿肚。」她板着脸,轻易的感受到他大手的温度。
「我是在帮妳放松肌肉。」他动作老练的轻揉转压着她小腿肚的肌肉和穴道。
「你……唔啊……」她因为他指尖按压的力道而轻喊一声。
他的大手转到她的脚板,很熟练的按压着脚踝四周的穴道,接着又来到脚底。同时,他的眼底闪过邪恶的光芒,曲起右手指关节,然后往她脚底的某个穴道一压。「啊……关彻,你这个王八蛋!」她的眼泪立刻飙了出来,双手紧抓着一旁的桌角。「放……放开我,混帐……」她全身像是通过电流,酸麻得无法动弹。
「啧啧啧,妳的肠胃很不好,一定都没有好好的按时吃饭,对不对?」他轻笑一声,又在穴道上略施力道。「所以明天中午和我吃个饭吧!」
「你别作……啊啊啊……」她尖叫出声,根本没办法拒绝。「关彻,我要杀了你……你……」
「答应我,和我吃个饭。」他不以为意,继续按压她脚底的穴道。
「马……的咧……」她很有骨气,不会因为他使出小人手段而屈服。
「嗯?」没关系,他的力道再加强一些。
「好……好啦!吃饭就吃饭……」她痛到喷泪,骨气消失无蹤,不得已,只好点头答应。
……从这一刻开始,袁无双才明白到,她真的好讨厌中医师……不,是关彻才对。
袁无双非常的不爽。都是她妈妈多事,竟然没征询她的意见就帮她挂号,结果害她和关彻再次见面不说,还捐了三分之一的薪水给慈善团体。
可是就算她捐钱出去,也没有替她消灾解厄啊!
关彻这男人还是一样继续纠缠她,而且还和她约好今天午休的时间,要来医院找她吃饭。
难道他不知道护士很忙碌?哪有时间好好的吃一顿饭?
她就像被下了诅咒,整个上午都在想这件事。她对关彻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幺无赖的男人,都摆明了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还真会抓住每一次机会,要与她纠缠到底。到底她要怎幺做才能甩掉他?
袁无双忙完杂事,坐在柜台后面发呆。
因为她的脚受伤了,所以同事体恤她,要她在柜台处理挂号事宜就好,跑腿的事就交给其它人做。
午休时间一到,柜台前就出现一个身穿T恤和牛仔裤的男子,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透过玻璃望着她。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
袁无双瞪着关彻,没想到他这幺準时,分秒不差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啦!我知道了。」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后不甘愿的离开座位,从柜台后面慢慢的走出来。
关彻是个体贴的男人,见她行动不便,主动上前扶住她的腰际,让她窈窕的身子倚靠着他的胸膛。
「我还能走……」她想要摆脱他的箝制。
「无双,妳何必逞强呢?」他的手臂略微用力,让她抗拒的身子跌回他的怀里。
「我没有逞强……」她是真的不想和他这幺靠近。
而且自从他出现,不少病患便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还有不少婆婆妈妈见到这一幕,都低头吃吃笑着。
很好,她惨了,这下子八卦肯定会传到她妈妈的耳里。
他低头,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妳为什幺这幺抗拒我?是怕我吃了妳吗?」
「你……」她抬起鹅蛋脸,唇瓣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让两人看起来十分暧昧。
他笑弯那双迷人的眼眸,唇瓣贴近她的耳朵,「说不定是妳想吃了我。」
他说的话十分挑逗人心,不过听在她的耳里,却有挑衅的意味,令她瞪大美-丽的双眸。「我是满想将你剁成十八段,然后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她说得咬牙切齿。
「那妳下班之后记得来找我,我会主动献身,任由妳吃得一乾二凈。」他呼出的热气轻拂着她的耳朵。
「你……」她气得想要挣脱他,却无法如愿以偿,就连到嘴边的话语都像是梗在喉咙里的刺,怎幺也说不出口。
他见她一副吃败仗的气呼呼模样,不禁勾起微笑。
三年前,他就注意到她了,只是晚了一步,那时的她已经成为同学的女朋友,就算他想出手,也没有任何机会。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灵魂,知道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普通男人根本无法抓住她。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捕获她,只是时不他予,他错过了与她相遇的机会,直至……那一场意外,他们之间有了意外的交集。到现在,他对那一晚还念念不忘。
她像小猫般的撒野,在他身上又咬又抓,可是最后她化为软绵绵的棉花糖,融化在他的怀里。
一直以来,他都怀念着她当时的甜美。
所以三年后再遇上她,就像一颗甜美的糖果吸引他,毫无退路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喂。」袁无双拉了拉他的手臂,唤回他飘远的思绪。「我一点半就要上班,到地下一楼的员工餐厅用餐吧!」她的脚还未痊愈,也不宜东奔西跑。
「OK。」他很好相处,顺应她的要求。
就这样,她半是放弃的任由自己窝在他的怀里,与他一同搭电梯前往地下楼,而她也开始明白,愈是与命运抗衡,吃亏的愈是自己啊!
所以,袁无双学聪明了。她不与命运作对,乖乖的接受现状。既然关彻想找她吃饭,她就乖乖的陪他吃饭,反正又不用付钱,还可以点餐,多好。
关彻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虽然一脸不满,却还是大口啃排骨、丝毫不因为他在她面前而矫揉造作,过了五分钟之后,她僵硬的表情才慢慢放柔。
「无双。」他忽然叫她。
她抬起小脸,不悦的开口,「干嘛?」她和他有那幺熟吗?他呼唤她的名字可真是自然啊!
他笑而不答,伸手揩了下她的嘴角,然后将指头上的饭粒放进嘴里,作势咬了咬,笑望着她。
「喔。」她摸了摸似乎还残留他的温度的嘴角,因为他的动作而脸红。莫名的,她觉得有些震撼。
明明这个情节在小说里看过,但是现在有真人上演,她竟然就像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感到脸红心跳。
不对!她又不是花癡,干嘛为他而心跳加快?
「妳脸红的样子其实也满可爱的。」他双手交迭,支撑着下巴,灰蓝色的眸子半瞇.
「谁脸红了?你瞎了啊!」她不满的悴了一声,连忙低下头,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
该死!关彻这男人真的很邪恶,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俊颜在她面前卖笑,真的……教人很想多看几眼。
「其实我们也可以和平相处,妳不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他的声音醇厚好听,就像悠扬的大提琴。
「法律有规定我一定要和你和平相处吗?」她翻个白眼,「还有,我不觉得我和你有这幺熟,一定要接受你,好吗?」
「我们怎幺不熟?」他笑咧了嘴,「我和妳都把生米煮成熟饭了,还不熟?」
「你……」她用力放下筷子,发现旁人都转头对她行注目礼,不得不压低声音,「该死的,你最好不要再提起以前的事,人生总是会有意外的,懂吗?」
他耸耸肩,「妳不如把意外当成命中注定,也许会比较好调适心情。」
她深吸一口气,正想要开口辩解,却倏地瞪大双眸,眼光穿过他的肩膀,看着一名穿着白袍的医生,而话梗在喉咙里,许久都发不出声音。
马的!她……最近在走恶运吗?
关彻看她一脸惊恐的模样,不解的转头,看见一名医生与一名护士并肩走了过来,看起来十分热络。
「郑医生,这里就是我们的员工餐厅,大部分的医生没时间外出吃饭,就直接在这里用餐,不过……你若是有想吃的东西,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带回来……」长相甜美的小护士笑咪咪的说。
「谢谢。」郑予义点头,正好经过袁无双与关彻的旁边。
袁无双下意识的别开脸,不想与他面对面。
不过,来不及了。
「咦?」郑予义停下脚步,正好与关彻对上眼,「关彻?」
「嗨。」他很大方,与老同学打招呼。
「你怎幺会在这里?」郑予义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他们的桌上。「这位……」他的眼光移到袁无双的身上,觉得她很眼熟,
「这位护士是……袁无双?」
她垮下双肩,知道自己躲不了了。
「妳怎幺会在这里?」郑予义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袁无双瞪他一眼,同时看向他胸前的名牌。
泌尿科,郑予义。
很好,他是医生,而她真的很衰,和他冤家路窄!单单就前男女朋友而言。
「你们……」郑予义伸出食指,轮流指着她和关彻。「你们两个怎幺会在一块?」
前女友和同学?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袁无双觉得一股闷气卡在胸口。命运真的要玩她就对了?
先是出现一夜情的对象,然后前男友又跑出来搅局……她的人生还要出现多少「意外」?
「很惊讶吗?」关彻不以为意的望着郑予义。「我正在追她。」
追她?!袁无双瞪着他,蠕动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一旁的小护士与郑予义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吃惊得张大嘴。不要说别人觉得惊讶,连她这个当事人也吃惊万分。
这下又在演什幺了?
关彻说要追她,至于她的前男友郑予义则是皱起眉头看着她,彷佛在无声的审问她。
「你……」才不是想要追我吧!她很想大声的反驳,但是又不想当着郑予义的面前特地澄清这件事。
是啊!为什幺她要在前男友的面前澄清?
「呵……呵呵……」郑予义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同学,你真的很令我意外,但是你……不知道她以前是我的女朋友吗?」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还隐含着男性本能的挑衅意味。
袁无双瞪了郑予义一眼。以前的事有必要再次强调吗?她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知道。」关彻依然保持良好的风度。
「那你……」郑予义顿住。
袁无双站起身,像是为了赌一口气,主动握住关彻的手。
「我答应你成为我的男友。你吃饱了吗?我们该走了,将座位让给郑医生和他的小女朋友吧!」她还不忘朝郑予义露出假笑。
郑予义脸色大变,没想到袁无双竟然当场给他难看,不但不用正眼瞧他,还将他的男性自尊丢在地上践踏。
关彻的表情没有什幺变化,也站了起来。
「妳说什幺都好。」
他笑弯了灰蓝色的双眸,带着她离开。
郑予义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第三章
千错万错,就是错在人不可以意气用事。因为一旦意气用事,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麻烦。她为了呛前男友郑予义,不惜将关彻拖下水,假装答应让他当自己的男友,结果,就像自惹尘埃上身,从此摆脱不了他的纠缠。
关彻像是得到了一道免死金牌,再也毫无顾忌,总是在她中午休息时,跑来找她吃饭。
这几天下来,医院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关彻有多幺照顾袁无双这个毒嘴天后。
而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在他的面前总是摆出高姿态,完全不假辞色。袁无双在医院本来就属于不好搞的小护士,因为她太有原则,太有自己的想法。她无法和所有的人打成一片,只和固定几个护士聊天吃饭,而且从来不和医生搞暧昧,因为人面兽心的下流医生不在少数,她不想和这群打着医生的名号,却不断穿梭在护士间的畜生打交道。
所以她放假的时候,宁可到夜店认识一些玩咖的男人,也不想待在医院,与那些已经玩到名声唔烂的医生有任何关系。
就是因为她太有原则,所以成了医院里最难追的护士,现在她名花有主,确实是教人吃惊不已。
就连她的母亲也听到了八卦消息,知道有个特优的男人在追求单身的女儿,不时叫她要积极一点。
然后,她愈想要与关彻拉开距离,命运之神就愈是将她与他兜在一块。
一回到家,还有名为「母亲」的大魔王挡在门口,要她放下东西,便到国术馆报到。表面上是要她去治疗脚,其实最大的阴谋还不是要将滞销的她推销出去,也想跟上幸福里这一带的结婚潮。
看看人家差不多年龄的女儿都有个好的归宿,乡里里只剩下她的女儿最难搞,想来也真是够呕的了。
袁妈心想,女儿也没有比别人差到哪里去,说脸蛋有脸蛋,说身材又火辣得要命,只是人有两好,就有一坏,女儿就坏在说话太实在,说好听一点是直率,说难听一点就是机车歹毒。
歹毒……遇上关彻这男人,她还是输了啊!
袁无双无奈的又来到国术馆报到,明明说好要与他保持距离,但是她无法挣脱命运的咖锁,因为总是有无形的力量将她推向他。
老实说,他也不是不好,但她就是在闹别扭,与他的过去历历在目,一点都不想承认过去的自己有多蠢,竟然也会有酒醉失身的一天。
只要见到他,她就会想起那毫无知觉的初夜……啧,吃亏的是她吧!
当她来到国术馆时,却意外的没见到阿拳伯坐在门口,不禁心生疑惑。这时,关彻拿着香,从里面走了出来,先诚心的朝天拜了一下,才将香放在外头壁面的小插炉上。一转头,他见到她,随即扬起迷人的笑容。
「今天妳的脚有没有好一点?」
她皱了皱可爱的鼻子,「中午你才问过,这下是问心酸的吗?」
他彷佛吃定她,有了这道免死金牌,已经成功的打进她的生活圈,中午时刻一定都会到医院找她吃饭,不管她怎幺赶都赶不走。
「有人关心是一件很好的事。」他上前,毫无预警的抱起她。「瞧,连妳这幺费力的走路,我都觉得不舍。」
「你……」她因为他的油腔滑调与唐突的行为而面红耳赤,身子悬空的被他抱着,根本逃不掉。
「乖一点,这样才可爱。」关彻低笑出声,然后抱着她走进屋里,穿过屏风,来到诊疗推拿室。他将她放在洁凈的单人床上,紧接着关上房门。
「你干嘛?」袁无双睁大双眼。男女独处一室,成何体统?
「妳不是来找我治疗脚?」他老神在在,稀松平常的穿上白袍,「乖乖的躺好。」
「关彻!」她恨恨的嚷着,「我受伤的部位是脚,不是双眼!你把我带到诊疗推拿室做什幺?阿拳伯呢?」天啊!她要大喊救命了。
他不说话,勾起隐藏心机的邪魅笑容。
聪明如她,也想不透他到底在想什幺。
「干爹一早就出门,去参加老人会举办的三天两夜温泉旅行,所以家里暂时没有大人。」他用电力十足的好看双眸望了她一眼。
莫名的,她缩了缩肩膀,发现这男人高深莫测。平时的她高傲万分,但是不知道为什幺,在他的面前,她显得娇弱许多,像是落进黑豹的手掌,任由他玩弄。他,既神秘又危险。
「躺好。」他的语气温柔中却又带着霸道。
「为什幺?」她痛的是脚,又不是全身。
「因为现在我是医生,妳是病人,所以妳要乖乖的听话。」他双眼微瞇.
什……什幺?现在又是什幺情况?要上演医生和病人的游戏?
当她还在犹豫之际,他的大掌蓦地压住她瘦弱的肩膀,她像是被抽光力气,上半身乖乖的躺在单人床上。
接着,他的大掌往她的腹部一压,她瞠大双眼,来不及尖叫,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直她的双脚。
不到一分钟,她已经笔直的躺在床上。
他拉了张滚轮圆椅来到床畔,径自坐下,主动脱下她双脚上的拖鞋,再细心的褪下脚踝上的绷带。眼看她脚踝上的淤青紫红退去不少,他的嘴角又往上扬了点。
「喂……」她偏着头,想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幺鬼。
不过,她见到的却是他很认真的按摩她的脚踝,力道拿捏得刚好,像是在抚摸珍奇异宝。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但是只要一寻找到穴道,指尖就略微加重力道,那轻重得宜的按摩手法令她倒抽一口气。
呃……她不得不说,受伤的右脚被他这幺按捏,真的很舒服。
「无双,放松。」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企图让她放松紧绷的肌肉。
她欲言又止,最后吁了一口气,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脚踝上来回游移。
说实话,她还满喜欢这样的按摩方式。
噢……袁无双差点因为舒服而嘤咛出声。关彻那臭男人,竟然将他的双手延伸至她的小腿肚,但是因为太舒服了,她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触碰。
他的手劲刚刚好,让她有一种很美妙的舒服感。
「当护士很辛苦吧?」他一边推拿,一边与她閑聊,「妳应该是不常坐下,所以小腿肚有些僵硬。虽然走路是好事,不过看妳的样子,应该是站着比走路的时间多。」
「嗯……」她像是被主人搔痒的小猫,舒服得瞇起眼眸,偶尔还会不小心发出舒服的咕哝声。
她虽然也会去做SPA,但是由于天性有点懒,加上上班时间太长,放假的时候几乎都窝在家里补眠,要不然就是与姊妹淘培养感情混夜店。
保养美容?她靠的是天生丽质。现在有人主动帮她按摩推拿,啧啧,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关彻不时抬眼,看她一脸陶醉的模样,有时推拿、揉捏到她的酸处,她还会皱起两道好看的眉头。
他很专业的轮流按摩她的双腿,渐渐的,她原本僵硬的肌肉也放松许多,骄傲的神情变得温柔,女人的娇媚尽显在她的脸上。
在他的眼里,袁无双是个很性感的女人。
她拥有令人嫉妒的条件,高眺、窈窕、火辣,虽称不上温柔可人,但娇媚得像一朵花。
若不是她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很有条件成为一只花蝴蝶。
不过他就爱她的原则,虽然像个女王高高在上,但却激起他征服她的欲望。
而以柔克刚往往都不会出错,就像蚕食鲸吞,慢慢的进占她的心。
就像现在,他的大手像条滑溜的蛇,悄悄的攀上了她的膝盖。她咕哝一声,闭上双眼。偌大的诊疗推拿室里,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以及椅子的滚轮声。她知道他来到她的头顶,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为她按摩僵硬的肌肉。
「唔……嗯……」明知道他这幺做是不对的,但是他的手劲教她沉醉,令她一时之间舍不得叫他停止。
「妳的肩膀也很硬。」他有如春风的轻柔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袁无双抿了抿唇,感受到他的指尖陷入她的肩膀,轻轻的揉捏。
「嗯……」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很舒服。
关彻看她露出舒服的表情,于是大掌大胆的往前游移,来到她的锁骨上方。
她大吃一惊,倏地睁开双眼。
「嘘……」他低头望着她惊慌的小脸,微微一笑,「妳别那幺害怕,这只是例行步骤。」
「最好是。」她瞪着他那张该死的俊颜,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硬将她压回床上,低声笑说:「妳不是觉得这样很舒服?别抗拒妳身体的本能。」
「你……」她忽然惊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他所设的陷阱里,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逃不掉了。
「无双,妳真是美得教人坪然心动。」他勾起一抹邪笑。「我为妳免费按摩服务,妳是不是应该要给我一些奖赏?」
「什……什幺?」
关彻趁移动椅子,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她的上半身,以唇舌征服她不驯的粉舌。
他……竟然大胆的吻她?袁无双瞠大双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唔……嗯……」她伸出手,欲赏他一巴掌。他没让她得逞,抓住她的手,炽热的灰蓝色眸子对上她的眼,眼底的欲望昭然若揭。
她死命的想要抗拒他,他的舌尖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探进她的檀口,肆无忌惮的游走,汲取她的甜液。
他承认,与她重逢之际,就想要品尝她甜美的滋味,只是一直苦无机会,今天他算是趁人之危。
好不容易,她找回一丝理智,用力推开他,赶紧坐起身,小脸微微涨红,气呼呼的瞪着他。
「你……」她指着他的鼻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彻笑望着她,同时伸出舌头,舔了下性感的薄唇。
马的!她在心底咒骂,这男人真的很邪恶,还朝她示威。
「我的吻技,妳还喜欢吗?」他朝她挑了挑眉头。「不过我觉得妳抗拒得太快,我还没有使出……」
「闭嘴!」她气得想要跳下床,却因为太匆忙,差点从床上滚到地上。关彻毫不吝啬的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里。
「妳等不及再次领教了吗?」他好看的眸子凝视着她,语气轻佻,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唇。
火种,彻底的被点燃了。
关彻是袁无双遇过最无耻的男人了。他竟然不问她的意愿,一而再、再而三的吻她,将她吻得晕头转向。事后,他还邪魅的笑望着她,大言不惭的说:「我知道妳的心思,妳答允我成为妳的男友,只是为了气郑予义。没关系,因为我喜欢妳,所以可以任由妳利用,不过我得告诉妳,利用我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袁无双粉嫩的脸颊泛红,像是成熟的蜜桃,然后惊觉一件事,每次在他的面前,她总是被他逗弄得像个青涩的女孩,又气又羞,却想不出任何方法反击。
怪了,平时伶牙俐齿的她到底上哪儿去了?
怎幺他一出现,她连连吃败仗?
她想不通……不,应该说来不及想通,又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了一次。
而这一次的吻是他的舌尖深深探进她的檀口内,极力挑逗她粉嫩的舌尖,还不断吸吮她的甜液。
他非常有耐性,双手扣住她挣扎的小手。
渐渐的,她像是被他征服,僵硬的身子开始像逐渐融化的奶油。
他的舌头刷过她的唇瓣,带给她莫名的战栗。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会让人感到兴奋,甚至慢慢的成为对方的俘虏。
关彻离开她娇嫩的双唇,望着小脸通红的她,「无双,妳得先承认自己是不讨厌我的。」真可爱,原来高傲的女王也有如此娇美的一面。她的外表虽然坚强,但是内心也有如小女孩一般的青涩与柔软。
他看透她内心那纯凈的灵魂,知道她是个小心翼翼的小女人,明明很渴求爱情,却又害怕受伤。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她的嘴巴还在逞强。
「妳想知道吗?」他的俊颜逼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声音略微沙哑,「因为我早就看出妳不讨厌我,妳其实是喜欢我的,却因为害怕而不敢承认。」
「我干嘛害怕?」她没好气的瞪着他。
「因为妳没自信,不相信会有一个男人永远爱着妳。」他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语气平稳的说。
她一愣,眉头微微皱起。这男人说的话就像一根刺,刺进她的心里;他的眸子澄澈得像玻璃珠,望进她的心里。她没自信?
也许她应该哈哈大笑两声,却笑不出来。
「不过妳不给我机会,怎幺会知道我不会一直爱着妳?」他望着她诚实的小脸,轻声哄道。
她咬着唇,深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是嘛!只是谈恋爱而已,我干嘛一直别别扭扭?」
「是啊!」他笑着点头。
「所以你要我给你机会,好啊!反正你是我的男友了,我就大方的接受。」有什幺了不起的,不就是交个男朋友。
她如果再这样硬撑下去,就显得太幼稚了。
何况她和他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她又何必扭扭捏捏,这幺小家子气?再说,他长得人模人样,以她的标準,算是及格了,让他当她的男友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
若是她再这幺抗拒下去,只会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不如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
「所以……」他笑瞇了双眸,欲言又止。
「所以怎样?」她都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了,他还想怎样?
「我就委屈一点,让妳先验货,看看是否还如同当年那般美味,让妳垂涎欲滴。」
什……什幺?
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他压倒在床上,他的俊颜愈来愈靠近。
然后,是她来不及反应的发展……
第四章
验货?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以为关彻是要主动褪下衣服,好让她大饱眼福……却因为阿桑硬闯进来,而宣告中止。
只是「验货」两字却留在她的脑海里,即使过了好几天,偶尔还会想起来。
就像现在,她坐在柜台前发呆。
自从关彻大胆的吻了她之后,她体内隐藏的情欲被他勾了起来。
虽然她对他还不了解,但是他给她的印象愈来愈深刻,他在她的人生中变得鲜明。也许过去的她太过自负高傲,对于不熟的人,她总是视而不见,抑或说她根本没有留神有其它人的存在。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关彻那温和的外表下,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拥有不为人知的魅力。
而他的魅力,必须先接触到他,然后就像沾上毒药,一碰便上瘾,无法控制的沦陷。
这样的男人,才是恐怖的。
外表无害,内心却拥有让人一触即发的火花。
袁无双恍神,思考着关彻这个男人,不知不觉,竟然想起他白袍下的结实身材……
「无双。」一道女声呼唤她。
好一会儿,袁无双才回过神来,看向声音来源,原来是她的同事陈淑华。
「怎幺了?」
「今晚我们準备帮郑医生办迎新会,妳要不要来?」陈淑华好心的邀请。
「没兴趣。」她摇头拒绝。
「为什幺?」陈淑华微皱眉头,「以前有新医生来时,妳都会参加迎新会……厚,妳一定是因为交了男朋友,才重色轻友。」
袁无双懒懒的翻个白眼,「才不是呢!」
「那……」陈淑华欲言又止。
「妳想说什幺?」袁无双睨了同事一眼。
「最近有人在传,说妳以前是郑医生的女朋友,后来因为劈腿,才与他分手……」陈淑华小心翼翼的说,「所以……他们在赌,妳应该不会参加迎新会。」
「哈?」袁无双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胸口有些闷,「我劈腿?」
拜托,万年老梗现在才拿出来炒,会不会太无聊了?
而且想都不用想,这种无稽的传言肯定是从郑予义那儿传出来的。
「而且……」陈淑华因为与她在药剂室一起工作,交情自然比别人好一点,于是凑上前,小声的说:「听说妳劈腿的对象,还是郑医生的同学……就是那个天天来找妳的男友。」
袁无双气得脸色发白,表情狰狞,冷冷的开口,「人若无耻,天下无敌。没想到他居然练就了连核弹都穿不过的厚脸皮。」
陈淑华扑哧一笑,「所以……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是想要恶人先告状吧?」自尊心,他还有吗?「也许假装可怜,就会有小妹妹同情他,省了他一半把妹的力气。」
「那妳不想参加迎新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吗?」陈淑华好奇的问,「带妳的男友去呛他啊!妳男友长得体面,对人又和蔼可亲,若不是他的女朋友是妳……啧啧,我想医院里不少护士早就自个儿贴上去了。」
袁无双白了同事一眼。「妳怎幺把我说得好像我很兇的样子?」
「妳一直都是啊!」
「哼,郑予义爱怎幺讲是他的事,我才不要……」
「什幺时候要办迎新会?」一道男声响起,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两个女人倏地住口,有志一同的转头。
传说中的袁无双男友关彻,很準时的出现了,而且扬起淡淡的笑容。
「呃……」陈淑华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今天晚上八点。」
「刚好,我们有空。」关彻露出温和的笑容,「可以算我和无双一份吗?」
袁无双瞠大眸子看着他,「等……等等……」她没答应要参加啊!
「可以,当然可以。」陈淑华笑了,「那我现在就去跟主办人报名。」
「等等…」她抓住同事的手臂。
陈淑华挥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离开。
呵呵…今天的迎新会一定会有好戏可看。
在这个乡下地方,看好戏也是乐趣之一啊!
袁无双看向关彻,没好气的说:「你……你干嘛替我答允?」
关彻嘴角微扬,「有仇必报不是妳的个性吗?要妳吞忍这口气,恐怕会让妳得内伤,不如干脆报复回去,与他断得一乾二凈,不是更好?」「你……」她蹙起眉头。
他看出她非常不悦,而且主张有仇报仇,不是叫她隐忍……这男人肯定不像他外表那般温和,表面的温和只是为了隐藏了他内心的邪恶。
关彻……愈来愈教她迷惑了。
「无双,十二点了,一起吃饭吧!」他的笑容变得灿烂,语气却十分坚决,似乎不容许她拒绝。
她对上他的眸子,意识像是被他控制住,拒绝的话语全数吞回肚子里。
他彷佛是她的克星,让她没办法拒绝他。
虽然关彻不是医院的新进人员,但是他一出现,便成了迎新会上众人瞩目的焦点,主角郑予义反倒相形失色。许多小护士马上倒戈,逮到机会便想要与关彻攀谈。袁无双被晾在一旁,表现得落落大方,不以为意的出让自己的男友。
她大方?是吧!
不过她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的瞄向关彻,发现他身处在人群中十分的自在,不管是否认识周遭的男女,一律面带笑容,轻松交谈。
反观她,除了偶尔与同事閑聊几句,其余时间都默默坐在吧台旁喝饮料。
直到他们一群人开始玩游戏,袁无双也被迫加入,只是她今天的运气不怎幺好,连输了好几场,不断的被灌酒。
她自认酒量不错,却依然敌不过酒精的作祟,意识慢慢的有些涣散。
关彻在一旁的看着他们玩成一团,他是个赢者,没有喝到一滴酒,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她继续玩乐,炽热的眸子始终紧锁着她。
一会儿,郑予义带着几分酒意,在他的旁边坐下,干笑几声,紧盯着他。「同学,咱们还真的很久不见了。」
关彻挑了挑眉,但笑不语。他与郑予义称不上死党或好朋友,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你最近混得还好吗?」郑予义却一副与他很有交情的样子。
「还不错。」关彻敷衍的回答。
「是吗?」郑予义喝了一口酒,故意挖苦的说:「既然混得还不错,怎幺会跑来这乡下地方?我听说你在一间国术馆工作,是吗?我记得当年在学校你的成绩不错,怎幺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关彻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你呢?真巧,我与你在同一个地方碰面了,泌尿科郑医生。」
郑予义脸色微变,听得出来他也是在挖苦自己。
「我是因为恩师的关系,才决定来这乡下地方帮忙,时间一到,我就会回台北了。」
「那真是恭喜了。」关彻的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太出来他的情绪。而郑予义也根本不是他在意的重点,他的眼光依然是落在与一群同事玩得疯狂的袁无双身上。
她在一群护士之中,非常的显眼。
褪下粉红色护士服的她,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肩后,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画出飘逸的弧度。
她穿着紧身黑色背心,配上贴身的牛仔长裤,窈窕的身材展露无遗。
明明穿得比其它女人黯淡不少,不过她还是很成功的吸引他的目光。
郑予义发现他一直看着袁无双,不禁脱口而出,「你也真厉害,竟然可以搞上难搞的袁无双。」
关彻冷冷的娣了郑予义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想当初我可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追到她,不过……啧,一次的意外就让她跟我分手,老实说,我还满后悔的。」郑予义啜了一口酒,「不过看自己的同学追自己的马子,心情还满复杂的。」
关彻静静的听他抱怨。「怎样?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天下女人何其多,只要今天你将袁无双让给我,日后我一定介绍某大医院院长的千金给你认识,如何?到时候你就可以飞黄腾达……」
「不如留给你自己。」关彻收敛下颚,终于看向郑予义,「人各有志,你留着让自己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吧!」
「什幺?」郑予义脸色大变,「我从来不知道你对别人的女朋友竟然……」
「是前女友。」关彻毫不吝啬的更正。
「你好歹看看四周,多的是比袁无双更好的女人,她根本称不上是好女人……」
「那我劝你,最好放弃她。」关彻拍了拍郑予义的肩膀,彷佛在安慰他,「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没有资格再去碰她一根寒毛。」
郑予义睁大双眼,紧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听好,我和你不是生死之交,你不必跟我说什幺朋友妻不可戏的鬼话,要怪,只能怪你当初太大意,竟然将你的女朋友交给别的男人送回家。不过我也得谢谢你,替我制造机会。」关彻点了下头,放下手上的饮料,起身离开。
他走向玩游戏的那群人,搀扶着有些醉意的袁无双。
「她醉得很厉害,请你们放过我的女朋友吧!」他好脾气的说。
「我……我还可以喝……」袁无双想要拨开他的大手,却无法如愿以偿。
「还可以喝?」旁边有人大叫,「那我们再去续摊吧!关彻,你也一起来啊!」
「我的女友醉了,我必须先送她回家……」
「我不去,我可以替你送她回家。」有个男人举手,「我有车,还有谁想一起回家的?」
袁无双推开关彻,皱了皱鼻子,「我……我坐他的车……」
「我也有车。」他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既然妳不想续摊,那幺我送妳回去。」他很坚持,而且霸道,帮她拿起包包,跟众人道别之后,便扶着她离开。
女友不需要别人送,由他亲力亲为即可。
因为酒精在体内作祟的关系,袁无双感到头晕目眩,而且想吐。她还有一些意识,知道自己今天喝得太快太猛,尤其混调酒的成分更是后劲十足。
逞强的后果就是吐得满身都是秽物,也将关彻的车子弄得臭气沖天。
不过他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语,只是打开车窗,让空气流通,然后开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