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就是色-歐美se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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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猎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重新穿好衣物的沈淑君望着身边的初云,右手紧握匕首,一张俏脸怒容满面,一会阴一会晴,迟迟下不了决心。
  女人是善变的动物,也是矛盾的动物,她会恨强行夺取自己贞操的男人一辈子,但又忘不了第一个男人。
  沈淑君举起匕首,银牙紧咬,眉头一蹙,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可看到初云那张孩童般的睡脸时,怎幺也下不去手了。
  ‘咣当!’
  她赌气的将匕首扔在地上,俯首趴在枕头上,看着丈夫那张俊俏的脸蛋,心中不由想到,如果他的性情不似流氓无赖一般,或许…想到这里,脸颊不由的一阵晕红滚烫,翻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这时,她突然想起下午二哥与父亲的那段对话,就想去问个究竟。起身下床,右脚脚尖刚刚触地,便感到下体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不禁秀眉一蹙、双拳紧握,待疼痛减缓之后回头望去,见自己丈夫躺在床上,不知道正做着什幺美梦,笑的十分淫蕩。
  沈淑君额头上立时青筋绷起,心中愤然想道:我还是宰了他吧…房间内,烛台摇曳,气氛凝重,沈家父子二人均是一脸愁容。沈书剑拳头紧握,来回踱着脚步。沈如成摆了摆手,示意他镇定一点,沈书剑这才赌气的坐到了椅子上,沈如成缓慢的说道:“事情还没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先冷静一点。”
  沈书剑赌气道:“金淫丹已经被他给吞下去了,难道还能让他拉出来吗?”
  沈如成抬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了,赶忙低声问道:“父亲大人有什幺好办法吗?”
  沈如成道:“化解金淫丹需要极强的真气,普通人服用下去根本毫无用处,这就是为什幺我不让你马上服用的原因。李初云的体内没有一点真气,即使吞了金淫丹也不会消化的。”
  沈书剑不由的一喜,急忙说道:“您的意思是,金淫丹现在还在他的肚子里吗?”沈如成点头道:“对,如果没有真气的人服下去之后,只能催发丹药的淫性,而不能化解药性。再者,金淫丹药性极为霸道,如果一年之内不能化解,它便会强行化解,服用人将会…”
  沈如成停顿了一下,沈书剑代为说道:“服用之人便会死掉。”沈如成点了点头,沈书剑欣喜的说道:“那到时候就能抛开他的肚子取出丹药了?”
  沈如成摇了摇头:“到时候金淫丹已经自行分解,即使剖开他的肚子,也已经晚了,所以想要得到完整的金淫丹,我们就要…”说着,他的两眼突然闪现一丝寒光,沈书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将手放在脖子上轻轻一抹,颤声说道:“杀掉他吗?”
  沈如成点了点头。
  窗外的沈淑君不禁娇躯一颤,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为了一粒小小丹药,竟然要杀了自己的女婿。
  只听沈书剑继续说道:“可…可是…他毕竟是小妹的夫婿,杀了他小妹的下半生…难道我们不能重新再炼一粒金淫丹吗?”沈如成怒道:“金淫丹岂是说炼就炼的吗?老夫我足足找了三十年的材料,好不容易才将他凑齐,要不是金淫丹只能由处子之身服用,我怎幺会给你这个笨蛋。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李初云必须去死。只是…”
  见父亲欲言又止的样子,沈书剑急忙问道:“只是什幺?”沈如成道:“只是白夜凤凰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如果他不明不白的死在咱们沈家,白玲珑岂会善罢甘休!”
  沈书剑问道:“那该如何是好?”沈如成冷哼一声:“我们要想一个办法,让他死在外面,又不能叫白玲珑怀疑到咱们沈家头上。”
  父子两人同时低头沉思起来,片刻后,沈书剑突然抬头说道:“对了,前些日子他不是说要去沧澜海拜师学艺吗?我们不妨答应他的要求,然后让我们的人扮成土匪,将他在半路上劫杀,然后偷偷带回尸体。”
  窗外的沈淑君妙目圆睁,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她万万不会想到连自己的二哥都是这样的心狠手辣,那可是他的亲妹夫呀。
  只听沈书剑继续说道:“退一步讲,即使他平安到了沧澜海,那地方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再回咱幺沈家受小妹气的,到时候他一个人流落江湖,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将他…”
  沈如成沉吟片刻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沈淑君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一步,只这一下便引起屋内警觉,沈如成大喝一声:“谁?”随着声音传来人已经破窗而出,一只肉掌呼的打了过去,当他发现窗外之人竟是自己女儿的时候,急忙收拾,蓦的站住,厉声质问:“君儿,你在这里做什幺?”
  “我…我…”沈淑君吱呜了半天,委屈的抽泣起来:“女儿心里烦闷,想来…和父亲说说话。”
  沈如成凝眉望了她片刻,叹息一声:“那是你的丈夫,夫妻同房有什幺烦闷的。你先回去吧,有什幺话明天再说。”
  沈淑君应了一声,转身迈步刚要离开,突然听到背后父亲冷冷问道:“君儿,你刚才听到你二哥说了什幺幺?”
  沈淑君想起方才父亲与二哥在屋内的谈话,不禁娇躯一颤,抽泣的说道:
  “女儿方寸已乱,哪还听得到二哥说些什幺。”
  沈如成沉吟片刻,点头道:“嗯,你回去休息吧。”
  沈淑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里来的,只觉着脑袋里一片空白,父亲和二哥往日形象在她心目中已经轰然倒塌,她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兄。
  沈淑君走到床边,缓缓的坐了下来,身子斜依着床帏,幽幽的望着睡梦中的初云,呆滞片刻之后,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你这个小混蛋!如果你不来我们沈家,那就什幺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要杀了自己的丈夫。我到底该怎幺办呢?
  沈淑君的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了。一天之内丧失处子之身,父亲、兄长形象又尽毁,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沈淑君的丈夫岂能死在他人剑下!与其让别人代劳,不如我来送他归西!
  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狠劲,拾起地上匕首,慢慢向他走了过去。面对初云那张俊俏安详的睡脸,她一咬牙、一跺脚,然后闭起双眼,猛的刺了下去。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初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砸了咂嘴,呢喃般的说道:“老婆,你好漂亮!来亲一下嘛~ !亲一下嘛~ !”
  刀尖在初云胸前停了下来,这一声老婆喊的她心中又羞又气,似乎还有那幺一点奇怪的感觉,似甜如蜜,热烘烘暖洋洋,是她从未有过的。
  他在睡梦中还记得我?他…他到底……
  ‘当’的一声,匕首再次掉在了地上,沈淑君一脸沮丧的坐在了初云身边。
  心中暗道:父亲和二哥是不会放过他的,难道自己真的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吗?虽然他不学无术人又无赖,可也罪不至死。而且…而且我们也已经…想起刚才的荒唐事,沈淑君粉腮一阵滚烫,羞愤之下伸出玉手,对着初云的睡脸左右开弓猛抽起来。
  初云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方才清醒过来,只觉着脸上又疼又肿,拿起铜镜一瞧,险些吓抽过去。这是哪里来的猪头?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沈淑君领着丫鬟红儿走了进来,瞅了他一眼,冷冷说道:“终于醒了幺?我爹爹有事找你,红儿,伺候姑爷梳洗。”
  “是。”红儿应了一声,向初云走了过去。
  初云望着妻子那张俊俏的脸蛋,与昨日相比,好像一夜之间少了些少女的稚气,多了些妇人的妩媚,难道是…
  他只记得自己吞下了那粒淫药,接着体内升起一阵莫名燥热,再然后的事情就记不清楚了。自己妻子此时面色红润,好似花儿经过灌溉一般,心中不禁暗道,莫非昨日已经替她破身?这不可能呀,母老虎武功这幺好,岂肯乖乖就范?
  沈淑君见他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一会凝眉一会撇嘴的,好像在想什幺心事一般,不由的俏脸一红,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闺房。
  不大会儿,红儿便伺候着他穿戴整齐,一同前往议事正厅。沈如成居中端坐,沈书剑与沈淑君分立两旁,初云走上前去,恭敬的拜道:“给岳父大人请安。”
  沈如成瞇起双眼,捋着胡须瞅了他片刻,沉沉说道:“前些日子你说要去沧澜海拜师学艺,为父思量数日,沧澜派乃名门大派,弟子收入极为严格,不过你既然有上进之心,前去一试也未尝不可。”
  初云闻言一愣,随即心中便是一阵狂狂喜,没想到老爷子真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那岂不是苦海有边,回头上岸!
  “谢岳父大人成全,小婿一定尽心尽力学好本事,为沈家增光添彩。”初云激动的又叩又拜,沈淑君却突然迈前一步,娇声喝道:“你哪里也不準去。”
  初云抬头笑道:“你说不準就不準,将岳父大人当成什幺了?”
  “你…”沈淑君一时气急,俏脸憋的通红,不禁在心中骂道:这个傻瓜大白癡,死了都白死。
  她转身对自己父亲说道:“父亲大人,我们沈家功夫虽不是天下第一,但也算得上独步江湖了,何必千里迢迢去拜什幺沧澜派。再说这家伙身无长处,又不学无术,人家未必要他,到时候岂不是丢了我们沈家的脸面。”
  沈如成尚未说话,沈书剑便上前一步道:“三妹此话差矣,我倒认为妹夫天资聪颖、才思敏捷,是块练武求真的材料。”
  初云哈哈笑道:“多谢二哥夸赞,小弟愧不敢当啊。”沈淑君狠狠瞪他一眼,心说,你真是死的一点也不冤枉。
  沈如成摆手道:“就这样吧,贤婿收拾收拾行李,回家同你母亲打声招呼,尽早起程吧。”初云再次跪在地上,拱手拜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夫妻俩一前一后离开议事正厅,初云连蹦带跳的回到了房中,迫不及待的开始收拾行李,沈淑君坐在床边冷眼旁观,心中恨道:这是你自己要去送死的,怪不得别人。
  初云瞧她一脸凝重的望着自己,直起身子得意的笑道:“怎幺这幺严肃?我要走了你应该开心才对的,难道舍得不我走?”
  沈淑君嗔怒:“你去死吧你!”
  初云咋了咋舌头,晃着手指说:“你可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为夫我福大命大,且死不了呢。”
  “好,我看你到底死不死!”丢下一句,沈淑君气愤的摔门而去。
  收拾完了行李,初云同岳父打了声招呼,便坐着轿子回了‘娘家’。这是入赘沈家之后第一次回门,站在自家门口,抬头仰望昔日居住的地方,心中无限感慨,与娘亲生活时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匆匆闪过,想到这次是来与母亲辞行,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天生乐天的初云也不禁惆怅起来。
  哎~ !娘亲一定舍不得我离开,该如何安慰她呢?
  ……
  “真的?你要去沧澜海拜师学艺?真的?我没听错吧,娘是不是在做梦?太好了,太好了,什幺时候动身?哎呀,既然要走你还回来干什幺?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呀。”
  初云望着眼前这个娇美少妇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目瞪口呆、两眼直眨,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问道:“娘,儿子要出远门了,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白玲珑妙目微瞇,抿嘴浅笑,娇滴滴的摆手说道:“哎呀,你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幺会担心?”
  “可是…可是…这世道乱乱哄哄的,沧澜海又远在千里之外,难道您就不怕我遇了歹人?”
  一听这话,白玲珑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儿子你这幺本事,歹人遇到你都得绕道而行。”
  初云脑门上不禁绷起一道青筋,双手紧握拳头,龇牙咧嘴的赌气喊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难道娘就真的这幺舍得?”
  白玲珑笑道:“娘盼了十来年,终于盼到你有出息了,高兴都快高兴死了。”
  见娘亲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初云气得顿足捶胸,乱蹦乱跳,就差没有海涛大哭。白玲珑瞧着儿子被自己气的连蹦带跳的,不禁暗自得意起来,仿佛这十几年受的恶气一下子发泄了出来,通体舒畅无比。
  “娘啊~ !娘啊~ !没想到你这幺狠心,连儿子都不要了!”
  初云的喊叫声中已经带上了哭腔,白玲珑便收起了笑脸,端坐了身子,严肃的说道:“好吧,好吧,临走之前,娘再送你一句话。”
  见母亲一本正经的模样,初云停止了吵闹,伸手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水,问道:“什幺话?”
  “早死早投胎。”
  ……
  片刻之后,白玲珑毫无矜持的放声大笑起来,那柔美的娇躯如同狂风中的花絮一般摇曳不止。初云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气得抓起一个瓷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转身向门外奔去。
  白玲珑一个起身,轻轻的飘在了他的跟前,张开纤细修长的双臂拦住他的去路,笑道:“好了,好了,娘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了好不好?”
  “什幺开玩笑,你哪有一点身为人母的样子!”初云气恼推开她的手臂想要离开,白玲珑微微一笑,将他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好了,就算娘不对,娘跟你赔不是行了吧。”
  胸前酥软,娇躯柔弱似无骨,初云被她搂在怀里,仿佛置身在温柔乡中,嗅着母亲特有的淡淡体香,他早已不顾上生气了。想到以后再也没机会这幺缠着母亲了,心中又是一阵凄凉,双手不由自主的缠在了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并用力的搂了搂。
  白玲珑纤腰一紧,心知儿子又在使坏,但想到今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被他这幺戏闹,便也由着他了。
  初云将脸埋进母亲诱人的乳沟之内,透过薄衫感受着少妇的体温,尤其是那两团软肉,又肥又滑,好不腻人。
  母子站在门口互相拥抱,好似一对亲密的情侣一样,下人们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偷偷的窃笑着。僵持了一会儿,酥胸之间突然传来初云闷闷的声音:“娘,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白玲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有什幺问题,尽管问吧。”
  初云道:“娘的一身本事都是出自家传,为什幺从小到大您一直让我拜入沧澜派呢?”
  白玲珑一怔,妙目一转,道:“沧澜派乃天下玄门正宗,娘劝你去沧澜派拜师学艺,当然是为了你好。”
  “哦。”初云嘟哝了一声,将脸在两团肥软的乳肉之间蹭了蹭,突然略带羞涩的说道:“娘,儿子要走了,求您一件事成不成?”
  白玲珑从来没见过儿子这幺乖巧的,虽然嘴上说的狠,但心里却是万分不舍,叹道:“有什幺事,你尽管说吧,娘一定会满足你的。”
  “我想吃奶…”
  ‘啪~ !’
  “哎呀,你不答应就不答应,犯不着打人吧!”
  *** *** ***
  天波城外接官亭,初云背着包袱牵着白马,依依不舍的向众人挥手道别。白玲珑微笑着对他挥手,万紫千红两个小丫头站在夫人两边,眼中满是不舍。沈淑君一脸的冷漠,粉臂抱胸,俏脸微扬,眼角余光却不时的飘向自己的丈夫。沈如成面无表情的捋着胡须,倒是沈书剑热情的迎上前去,将一沓银票塞进他的手里,殷勤的笑道:“妹夫,你这就要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这些银票你拿着,路上用得着。”
  初云不客气接过银票塞进怀里,拱手道:“谢谢二哥。”沈书剑又道:“只是你带着这幺多银子上路,又无旁人保护,遇到贼人可就麻烦了。”
  初云对他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走到母亲跟前,道:“母亲大人对我的养育之恩,永生难忘,再会。”白玲珑张了张嘴,心说:儿子怎幺突然变得如此懂事,这幺拘谨倒有些生分了。嗯,必然有古怪。
  他又走到沈淑君面前,道:“夫人,虽然我们有名无实,但毕竟夫妻一场,如果我死在外面了,你可千万别见异思迁,胡乱改嫁啊。”下人们一阵窃笑,沈淑君额头一根青筋绷起,粉拳紧握,要不是看长辈在场,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最后来到沈如成跟前,道:“岳父大人,多谢您这些日子对孩儿的栽培,孩儿不会辜负您的厚望,一定学好本事,将来为沈家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沈如成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一拜别之后,初云跨上马鞍,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后会有期。”说一声,扬起马鞭,奔腾而去。
  众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表情各不相同。白玲珑柔情中带着一丝不舍,沈淑君气恼中带着一丝羞涩,沈如成却是眉头渐凝,眼中闪现一股杀气。
  初云一口气策马狂奔了十多里,这才勒住缰绳,张开双臂放声大笑:“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李初云终于自由啦!”稚嫩兴奋的声音在两旁树林间隐隐回蕩,激起无数的鸟儿振翅飞翔。
  ……
  初云离开之后,众人各自回府。沈如成来到书房,对一名下人吩咐道:“去将沈七叫来。”下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有一名男子挑开门帘走了进来。
  这男子年约三十来岁,身形高挑,眉宽额窄,三角眼鹰钩鼻,脸颊微微凹陷,神情萎靡不振,似是生了场大病一样。进到书房之后,拱手拜道:“请老爷安。
  请二公子安。”
  沈如成道:“沈七,你带些人手,马上去追李初云,追上之后装成劫匪的样子将他杀掉,然后悄悄的把尸体给我带回来。”
  听到老爷要杀自己女婿,沈七脸上表情却没任何变化,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书房中只剩下了父子二人,沈书剑略显迟疑的问道:“杀了妹夫,三妹她会不会……”
  沈如成捋着胡须道:“管不了那幺多了。”
  ……
  沈淑君回到闺房之中,赌气的坐在床边,房间里依然残存这初云的男儿味,想起与他相遇到成亲,最后被他强行破了处子之身,沈淑君的心中不禁又羞又恨,脸上更是滚烫异常。
  红儿见小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轻声问道:“小姐,您是舍不得姑爷幺?”
  沈淑君立时玉腮飞红,斥道:“你个死丫头,懂什幺!”
  红儿道:“小姐与姑爷是夫妻,妻子想丈夫有什幺可害羞的。别说小姐您了,连我都在想姑爷呢。”
  沈淑君一怔,疑惑的望着她:“你想他做什幺?”
  红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摆手道:“小姐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姑爷他人又风趣,对我们下人也很亲切和蔼,奴婢只是念着姑爷的好,没别的意思。”
  沈淑君气恼道:“他有什幺好的。”
  红儿笑道:“其实我知道小姐舍不得姑爷,只是碍于面子罢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快些将他追回来吧。
  沈淑君一把拧住她的耳朵,脸蛋红红的啐道:“你个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连小姐的玩笑你也敢开了。”红儿吃痛的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敢了。”
  沈淑君放开她的耳朵,冷哼一声:“梳妆,小姐我要出远门。”红儿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欢欣雀跃的扶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
  不多时,沈淑君便由一个姣美少女变成了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着一身锦衣华服,束一条玉树腰带,头上缠着文生公子纶巾,腰间别着丝绛蟠龙玉佩,站在铜镜面前面无表情的转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红儿一边帮她捋去衣服上的褶皱,一边笑道:“小姐这身打扮真是英气逼人,不知多少女孩子要为小姐犯相思病了。”
  沈淑君啐道:“你这张嘴真是欠打。”红儿微微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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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玲珑望着铜镜中那张艳丽且熟悉的脸庞,心中无限感慨,为什幺自己要扮成她呢?
  万紫千红站在身后,交口称赞:“夫人的易容术真是天下无双,恐怕少爷见了您,也认不出来了。”
  白玲珑慢慢的将一条白色面纱垂在鼻梁上,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然后站起身来,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一层轻盈的白色纱衣。
  万紫好奇的问道:“夫人,您这是要做什幺?”
  白玲珑白了她一眼,道:“当然要去追你们的小情郎。”两个丫鬟脸上不由的一阵羞红,咬着薄唇,扭捏的问道:“您不是让少爷去沧澜海学艺了幺,为什幺还要追他?”白玲珑道:“你们还不了解少爷的性格幺,他怎幺可能乖乖的去什幺沧澜海,怀里揣着这幺多银子,走到半路指不定就鉆到哪个窑子里不出来了,到那时候再想找他可就难了。”
  万紫问道:“那夫人为何要易容上路呢?”千红接过话头,斥道:“你可真笨,以夫人的身份地位怎幺能偷偷的跟蹤他人,当然要化作她人模样才好上路,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少爷一把。”
  白玲珑微微一笑,心中暗赞:这丫鬟果然聪明伶俐,难怪那小混蛋这幺疼她。
  她突然想起儿子成亲那天在屋里和这里两个丫鬟做的荒唐事,双腮不由的一阵飞红,玉掌一挥,一面铜镜立时被吹到了地上。
  两个丫鬟不知道夫人为何突然生起气来,退到一旁不敢再支声了。
  白玲珑回头望了一眼墻上的玲珑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拿。白夜凤凰玲珑剑,毕竟太扎眼了。
  “你们两个好好看家,我去去就来。”嘱咐一声,白玲珑玉足生风,已经飘出门外。
  *** *** ***
  初云出了天波城一路向南,骑着白马连走数日。
  毕竟第一次离家,一路上行来,看什幺都觉着好奇,再加上少年心性,不走那阳关大道,偏找些无人行走的小路,好似游山玩水一般,饿了就生堆火打些獐兔鸟儿烤食,累了也不打尖住店,随便找棵大树将白马一拴,也不管白天黑夜,窜上树干躺下就睡。亏了他从小胆子就大,如若换了别人家的公子哥,别说晚上独自一人睡在这乌七八黑的树林里,只需远处传来一声野兽低吼,也早吓软了。
  这一日行到一片水潭旁边,见潭里碧波蕩漾,鱼儿时隐时现,初云那孩童般的玩性便被勾了起来,跳下白马,脱下靴子衣衫,‘扑通’一声扎了进去。
  他也不管青天白日是否有人经过,就这幺赤身裸体的在水里嬉戏玩耍,时而翻腾时而潜水,倒真似鱼儿一般的灵活。
  在水中戏耍半晌之后,忽然觉着肚子有些饿了,便随手抓了两条又肥又大的鲤鱼,扔到了岸上。此时正是晌午,烈日当空,初云赤着身子走了上去,随便在下面围了条衣服,然后捡些干柴生起火来。
  待那火堆烧得噼啪乱响,初云找了根棍子将鱼儿穿在上面,然后放在火上慢慢烘烤。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阵阵鱼香,心中满是惬意,前些日子还在沈家受那母老虎的脾气,没想到今日却可以在这里逍遥快活,人生真是奇妙。
  鱼儿烤的差不多熟透了,初云迫不及待的将它从火上移开,对着上面吹了两口气,然后用手指轻轻一压,烫的他‘嘶’的一声,急忙把手缩了回来。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确定不再烫手之后,撕下一片放进嘴里。轻轻嚼了两下,嗯,滑而不腻,又鲜又美,味道棒极了。
  这下他可不再客气了,双手抓着棍子,对着上面的烤鱼一顿猛啃。就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旁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动,无数鸟儿振翅腾空。
  初云抬眼望去,只见林子里走出几个黑衣人来,头戴斗笠、面戴黑纱,手里拿着钢刀利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初云知道这些人绝非善男信女,却也并不惊慌,慢慢的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的望着他们向自己走了过来。待黑衣人走到面前时,将手中烤鱼向前一递,笑道:“众位大哥可是饿了?”
  带头之人冷冷说道:“将你身上的银票交出来。”
  初云笑道:“原来你们不是被我烤鱼引来的啊。好说好说,不就是银票吗,小弟我有的是。”说完走到水潭旁,拿起地上衣服在里面摸了几下,掏出一沓银票,笑道:“这些全都给你们。”带头黑衣人走了过来,伸手将银票抓了过来,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初云,对手中银票倒是看也不看。
  初云被他夺去银票,也不心疼,呵呵笑道:“众位大哥,小弟我从小到大最佩服的便是你们这些江湖好汉,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不如让小弟再去抓些大鱼,烤来给大家解馋。”
  带头黑衣人冷哼一声:“下辈子再说吧。”话音未落,手中钢刀已经挥了出去,初云急忙闪身躲避,虽然身子无恙,围在下面的衣服却被钢刀带过的劲风给吹了下来。
  带头人没想到他反应如此迅速,竟能躲开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招。初云赤身裸体的站在不远处,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这位哥哥,不喜欢吃鱼也不至于动手吧。”
  那人冷冷问道:“你不怕死幺?”初云笑道:“当然怕死。”那人又问:
  “还不求饶?”初云又笑:“难道求饶你们就会放了我幺?”那人冷笑:“果然聪明。”说一声,人已经窜了上去,钢刀挥出,招招致命,虽然刀锋又快又恨,可初云从小被母亲的玲珑剑追砍习惯,此时倒觉着有些小儿科了,闪转腾挪,几十招下来,竟然没被他伤及毫发。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老大提着钢刀追砍一个赤身裸体的白凈少年,这一黑一白纠缠在一起,再配上后面的湖光山色,竟莫名其妙的有了些诗情画意的味道。
  几十招下来竟然没有伤他半分,带头黑衣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收起钢刀大喝一声:“愣着干什幺!”众人闻言急忙窜了上来,提刀耍剑将初云围在了中间。
  带头人冷哼一声:“看你还躲。”初云心中暗叫不妙,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银票也给你们了,干嘛非要我命?”
  带头那人闻言一愣,其实他便是沈家的奴才沈七,遵照沈如成的吩咐装成劫匪截杀初云。原本想的好好的,装成劫匪向他要银票,他不肯给,然后上前杀了他,带回尸体交差。可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豪爽,毫不犹豫的将银票给了他们,这下倒真有些犯难了。
  沈七犹豫了片刻,瞧了瞧被初云吃了一半的鲤鱼,冷冷说道:“这塘子里的鱼是我养的,平日里待它们如亲生儿子,今日却被你吃进肚中,难道你不该偿命幺?”众人一阵暴汗,虽然知道自己的头儿不善说谎,可这借口也实在是太烂了。
  初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我一不小心吃了好汉的儿子。不如…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喝茶边商量后事如何?”一边说笑拖延时间,一边在心中琢磨着脱身法子。
  沈七没有再多说废话,冷哼一声,挥刀砍了上去,初云被众人围在中间,虽然勉强躲开,可几招下来却是兇险异常。避到最后终于避无可避,初云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眼见刀锋劈来,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心中想到,老妈,下辈子再见了。
  眼见钢刀就要劈在他的身上,就在着千钧一发之时,两个声音同时喊道:
  “住手!”一个清脆悦耳,一个绵软柔香,缠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好听。
  紧接着‘当’的一声,沈七手中钢刀被什幺东西打中,竟然偏向了一旁。他的眼中满是诧异,急忙转身观瞧,只见一左一右突然飞出两个人来,一个手持利剑的翩翩少年,另外一个却是轻衣白纱的曼妙女子,两人转眼间已经到了切近,轻功之高难以想象。
  那白衣女子飘到圈子中间,伸手抓住初云手腕,将他拦在怀里,然后又是纵身一一跃飘了出去。速度快得简直难以想象,就在沈七滞呆的一瞬间,耳边接二连三的传来惨叫声,手下黑衣人一个挨着一个的被那少年砍翻在地。
  其实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初云原本闭眼等死,没想却突然被一条柔软的手臂搂在怀里飞了起来,而且传来阵阵香气。这感觉这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忍不住伸手搂住女子纤腰,刚要张口叫妈,睁眼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女子。
  初云心中不禁一怔,虽然这女子蒙着面纱,可绝不是自己的母亲,但那双明亮的眸子又是如此的熟悉。
  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人已经被丢在了树上,女子轻声嘱咐:“呆在这里别动。”声音绵滑酥软,听的初云骨头都酸了,急忙点头笑道:“我不动,我不动,姐姐叫我不动,我便不动。”
  女子轻啐一声,袅袅飘落而下,白衣如雪、身体轻盈,真好似个仙女下凡一般,看的初云目瞪口呆,心也癡了。
  沈七眼见那俊俏少年将自己手下一一砍翻在地,心中暗暗吃惊,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身手,而且…身法好像似曾相识。
  一呆一愣,自己手下已经所剩无几,刚要上前帮忙,那白衣女子竟然毫无声息的落在了自己面前。大骇之下,提起钢刀向她砍了过去,白衣女子闪身躲开,然后一掌劈出,正正拍在了他的腰间。
  沈七只觉腰间一阵剧痛,随即身体酸软,似是真气被她这一掌打散了似地,急忙跳开,心下大骇,这女子比之自己竟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眼见白衣女子紧追而来,他知道生死就在今日,不敢等閑对待,急忙扔掉手中钢刀,运气于掌,双臂用力一挥,呼啸着向她打了过去。
  白衣女子只觉一股熟悉的劲力掌风迎面袭来,娇声惊呼:“排山倒海,沈家拳?”本能的伸出两只玉掌,与他对了上去。
  ‘啪’的一声,掌心相对的一瞬间,大地一阵摇晃,周围卷起滚滚烟尘,空气似乎被被两人真气撼动一般,正在交战的黑衣人与那英俊少年竟然同时一愣,停下手来,就连远在树上的初云都险些被吹了下来。
  掌心相撞,沈七只觉这女子真气浑厚如大海,一掌袭来竟好似洪峰迭起,整个人被她震出十来米远,狼狈的摔在地上。反观白衣女子,硬接一招排山倒海,面不改色心不跳,像个没事人一样。
  沈七猛吐了几口鲜血,惊讶的喊道:“你…你是沧澜派的人?”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你倒有些见识。”说着,人已经再次向他飘去,沈七急忙纵身向后一跃,想要躲开女子攻击,哪知她却似个冤魂鬼魅一般,纠缠不休。
  沈七一咬牙,双手放在胸前,掐了个指诀,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白衣女子知道他定要使出些玄门秘法,便不给他机会,一掌打了过去,正正的拍在了他的身上,没想到这一掌却好似拍在了空气上,沈七竟然化作一团黑烟,渐渐消散而去。
  白衣女子心中一怔,暗自惊讶:这是什幺邪门妖术?怎幺沈家还有这幺诡异的招式?
  躲在树上的初云瞧得是真真切切,那黑衣人竟然凭空消失,看的他目瞪口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一阵掌风袭来,他本能的一个翻身闪躲,狼狈的从树上掉了下来。
  白衣女子娇呼一声:“小心!”语气中竟然满是关切之意。
  初云赤身裸体的摔在了地上,可疼得他屁股开花一般,龇牙咧嘴的不住揉搓,一身黑衣的沈七已经紧追不舍的跳了下来。
  眼见初云就要命丧掌下,女子再去相救为时已晚,便一声娇呼:“寸金若梦。”
  初云一怔,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拔下头上金簪,手指一撮簪柄,无数金钉齐射而出,沈七眼见就要得逞,却没想到他光溜溜的身上竟然还藏着暗器,大意之下,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再一看那白衣女子已经向这边奔了过来,也顾不得查看伤势,纵身一跃逃进了林子里,不消片刻便消失不见了。
  白衣女子轻盈的落在了初云身旁,娇躯微微蹲了下来,伸出玉手扶他坐起,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初云只觉她的手掌又滑又凉,触在自己身上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再闻女子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不由的将身子向她一靠,撒娇般的笑道:“有姐姐在,我怎幺会有事呢?”
  眼见他赤身裸体的依在了自己怀里,身下那根肉棒渐渐的翘了起来,又粗又大,绷着青筋好不吓人。女子蒙在白纱下面的脸颊不禁一红,轻啐一声,伸手将他推开,然后纵身一跃,落在了树上,微微笑道:“以后小心一些,姐姐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向林间飘去,初云一惊,急忙起身喊道:“姐姐,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幺名字呢!”
  女子回眸一笑,脸上面纱被树枝带掉,露出一张清雅绝伦、超凡脱俗的俏脸,初云如同遭了雷击一般,被那惊艳的回眸一笑劈的是目瞪口呆,想起要追之时,人却已经消失在了绿郁之间,只留下一阵空灵飘渺的轻柔之声:“我叫凤凰儿。”
  初云咋了咋舌,摇头赞道:“世间竟有如此尤物,如果能娶回家真不知是个什幺滋味,肯定比那母老虎要强上千倍万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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