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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卷06)紫曰(frank51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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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一章、安抵咸阳

  秦国的发祥地在渭水上游秦川的东岸。自先祖蜚廉开始,秦人崇尚武风,以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氏族形式,在这片艰苦的土地上挣扎求存,长期与西戎及犬戎作战,他们的历史,每一个字都由血和泪写成。部落式战斗集团的形态,虽使他们与土地的关系薄弱,难以落地生根,却亦令秦人先祖不受土地的局限,不断向未开发的西方移民和与异族杂居斗争。

  周孝王时,嬴姓的非子因替周室养马蕃息的功劳,受封于此,建立了一个近畿的附庸﹔其实却是为周王室承担了镇守边疆、防卫蛮戎的艰苦使命。西周四百多年的悠久岁月是秦人最艰辛和困难的岁月,以血汗及无数族人的生命,悍卫周朝共主的西防,同时向西方不住拓展。这种无时无刻不面对严酷挑战和坚毅不移的勇武精神,为秦国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千载一时的机会终于降临到秦人身上。周室因幽王无道,犬戎攻入镐京,幽王被杀,周室威权至此蕩然无存。平王东迁,秦襄公因护驾有功,被平王将他升在诸侯之列,秦国终于有了诸侯国的法定地位。当战国开场的时刻,七雄中最不雄的却是秦国,君权旁落。直至不世霸主秦穆公登位,重用外籍政客百里奚、蹇叔、公孙枝等人,才奠定了一个强国的基础。

  真正的富国强兵来自秦孝公和公孙鞅的改革,「翻箱倒箧」地摧毁了传统的氏族部落结构,革新兵制,以军功论爵,把王室权力提升至当时的极限。又把国都迁至咸阳,筑起宏伟的城阙和宫殿,统一全国的度量衡,将国土并归为三十一县,把旧日封区的疆界废除,人民可拥私田,由国家直接计田徵税。至此秦国一跃而为天下霸主,深为东方各国畏惧。当项少龙长途跋涉,由邯郸至咸阳时,秦国正享受着公孙鞅那翻天覆地的改革成果。

  咸阳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故又名渭城。项少龙带着娇妻乌廷芳,领着滕翼、乌卓和过千家将叩关入秦,受到守关将领的热烈欢迎,一边使人飞报咸阳,又调来五艘大船,免去了他们跋涉山林之苦,直抵咸阳之南登岸,乌应元早率着家将和赵倩,与吕不韦的头号手下图先在渡头恭候,非常隆重。乌廷芳父女相见,既欢欣若狂,恍若隔世。项少龙途中已告诉大家赵雅置身敌营的原委,大家皆感佩于赵雅这般情操,又触起乌氏壮烈自杀的悲伤,均是百感交集。

  肖月潭和另一儒生状似军师型的青年,伴着图先,欣然迎向项少龙。这图先体型瘦长,年在三十许间,长得非常结实,皮肤黝黑,动作灵活,举止间有种栗悍威猛的慑人气势,双目有神,配着一副马脸,算不上英俊,却有股阳刚的男人气魄和魅力。他大步上前,拉起项少龙衣袖,长笑道﹕「图先何幸,终于见到心仪久矣的超卓人物,若非项少龙,谁可成此不朽之事?」

  项少龙有点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热情,连忙谦让,心中同时想到现在正值吕不韦和乌家关系的蜜月期,图先自是得到吕不韦吩咐,要好好笼络他们。图先又逐一与滕翼和乌卓见面寒暄,神态亲切热烈。荆俊这时不知由那里鉆了出来,久别重逢,各人都甚是欢畅。肖月潭摆着老朋友的姿态,向项少龙介绍那青年道﹕「这位是楚国来的名士李斯先生,现在是大老爷的舍人。」舍人就是食客。

  项少龙暗忖「李斯」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蓦地记起,动容道﹕「原来是少怀辅助名主一统天下大志的李斯先生!」李斯浑身一震,垂头道﹕「项先生见笑了,李斯那说得上有什幺大志,只求能在吕相国领导下一展所长,于愿足矣!」
  肖月潭闪过奇怪之色,暗忖自己说李斯是楚国名士,只是客气的抬举之语,事实上李斯籍籍无名,只不过凭三寸不烂之舌,令吕不韦颇有点好感,今天随来亦是自动提出要求,想一睹项少龙的风采,为何项少龙竟像对他闻名久矣呢?不由道﹕「少龙在何处听过李先生的事?」项少龙心中叫苦,难道他能告诉肖月潭是由《秦始皇》那套电影认识到李斯吗?忙岔开话题道﹕「吕爷当上了相国吗?」

  图先来到项少龙旁,感激地道﹕「吕爷着鄙人定要清楚表达他对乌老爷子、应元少爷和少龙的感激,若非姬王后和政太子能安返咸阳,事情恐怕会是另一回事。姬王后和政太子在大王和吕爷跟前对少龙推许备至,大王特地要为少龙于明晚安排洗尘宴,好让少龙稍有休息的机会。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你口中说得好听,只不过是骗项某去作吕不韦的走狗罢了!他对政治和权力斗争早极度厌倦,更没有兴趣参与吕不韦这外族政团与本土权贵的斗争,心中暗暗作了决定。只看乌家在咸阳以十二个三合院落组成的新宅,便知秦人对乌家隆重的礼遇,亦可推知庄襄王对朱姬、由小盘假冒的嬴政的宠爱,和对吕不韦的宠信。

  这乌家新宅虽远及不上邯郸乌家城堡的规模和气派,但却位于咸阳宫附近公卿大臣聚居的区域。策马缓驰约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可抵达咸阳宫正中入口的城阙。

  咸阳宫有内外城之分。内城主要由渭水之北的咸阳宫和渭南的兴乐宫组成,横跨渭水,靠长达二百八十步的渭桥贯连两岸交通,形成宏伟壮丽的宫殿组群,且规模远非邯郸或大梁的宫殿可以企及。两宫气势磅礡,全部均为高台建筑,有上扼天穹,下压黎庶那种崇高博大、富丽堂皇的气魄,隐然有君临天下之象。
  外城比内城大了十多倍,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区,商业发达,旅运频繁,肆上货物,品种繁多,物美价廉。当项少龙的车队路过城东的市集时,便目睹各种畜类产品的出售,例如肉、皮、筋、角、脂、月交等等。另外又有陶、木、铁器、纺织品等手工业制成品,其况之盛,远非赵魏两国所能及,可见国势和经济实有直接关系。

  据同乘一车的图先介绍,咸阳的营运分私营和官营两种,政府设有管理市场贸易的机关和官吏,以监察和促进商业的发展。例如置盐铁官、管理手工业的「工室」、「工师」及司徒、司马、司空、治田等官吏,以厘定产品的规格、品质或生产的方向,这都反映了秦国强大的经济实力。往乌家新宅路上,所见民风纯朴,罕有魏赵等国到处可见的鲜衣华服,但人口却比大梁更繁盛,邯郸更是不能相比。

  项少龙耳目一新,暗忖这才是强国的规模。行人多配备兵器,武风之盛,更非魏赵能及。来到乌家主宅前的广场处,图先等告辞离去,临行前李斯偷偷向项少龙表示明早想来见他,项少龙欣然应允后,李斯才有点茫然地离开了。

  整个乌府上下各人全到了大门来迎接这批乌家的英雄亲信,尤其项少龙,更成了乌氏一族的明星砥柱,备受尊崇。乌应元拨了四组房舍暂时安顿各人,大部分子弟兵明早便出发到咸阳北郊的大牧场去,由于秦国地大物博,所以牧场的规模更胜从前。项少龙应付了亲族的欢贺后,春盈等四女才有机会拥着他与乌廷芳、赵倩到他新的隐龙居去。

  看到春盈众女欢天喜地的样子,项少龙亦愁怀尽解,搂着赵妮和赵倩的蛮腰,欣然问道﹕「今晚由谁伴我?」两女俏脸飞红,自然是都想陪他。乌廷芳笑道﹕「不若我们七人一起陪你吧!只怕你应付不了。」

  赵倩亦赧然娇笑道﹕「还有六个丫头呢?看你怎生应付?」项少龙望了春盈四女一眼,奇道﹕「何来六个之多?」

  婷芳氏笑道﹕「忘了倩公主的翠桐和翠绿吗?」项少龙一呆道﹕「她们不是留在邯郸吗?」

  赵倩怨道﹕「你忘了她们哩!幸好人家央陶公派人把她们乘混乱中,秘密接了出来,比你们还早了十天到咸阳呢。」项少龙大喜道﹕「还不唤她们来见我?」

  赵倩一声娇呼,只见两个美丽的俏婢由内堂奔了出来,拜倒项少龙身前,忍不住痛哭起来。项少龙心中涌起忽略了她们的歉意,怜意大生,起身扶起两女,抚慰一番后,才到主宅大堂和乌应元共进晚膳,与会的还有陶方、乌卓、滕翼和荆俊。一番劝酒和互相祝贺后,乌应元由衷致谢地道﹕「我们乌家能有此再生机会,全赖各位协力同心,不顾生死争取回来的。」

  陶方道﹕「今次我们真的可安居乐业了,王后和太子回到咸阳后,吕爷立即被封为右丞相,只要再立军功,便可晋爵封侯,我们乌家有了这个大靠山,老爷在天之灵,都安乐了。」提起乌氏和随他一齐殉死的妻妾婢仆,众人都神色一黯。乌应元咬牙切齿道﹕「这笔血账,吕相国必会为我们追讨回来,图管家私下对我说,相国已有了攻打赵国的计画,还希望由少龙执行。」

  项少龙心中苦恼,说实在的,他的主要仇人只是赵穆,赵王最多只算个帮兇,若要他率军把赵境内的城池逐一攻陷,涂炭生灵,实非他所愿。对侵略性的战争,他实感深深的厌恶。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他怎也不可成为吕不韦的爪牙,因为历史上的秦始皇,即位十年前后,便与吕不韦决裂,他怎可站在吕不韦的一边呢?

  可是看来乌家各人,早视吕不韦为他们的新主子,一副生死与共、同进同退的样子。自己又不可以告诉他们历史会朝怎幺方向发展,亦自问无法令他们相信。这确是头痛之极的一回事。叹了一口气道:「秦王册封吕爷为丞相,难道秦国本地的权贵全无异议吗?」

  乌应元见他对吕不韦準备委他以重任的事毫不在意,奇怪地瞧了他几眼,道:「不但有异议,还反对得非常激烈呢。」顿了顿道:「秦自卫人商鞅之后,排外的情绪相当强烈,后来为了瓦解苏秦促成的合从,免受东方六国的联攻,才勉强用了个张仪,以连横对合从。之后又再重用范睢,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应付六国联手之势,都可说是在迫不得已下,不能不借助外国的人材,为己筹谋。」
  再叹一口气道:「可是白起被昭襄王赐死后,秦国军方非常不满,终于迫得范睢丢官,仇外的情绪再次壮大起来。我们虽说有秦人血统,可是终被视为外人,属吕爷的系统,所以我们定要全心全力匡助吕爷,否则若他倒台,我们亦不会有好日子过。」最后这几句自然是要提醒项少龙了。滕翼等人均默然不语,他们三人全以项少龙马首是瞻,只看重项少龙的想法。

  陶方插入道:「现在吕爷的策略是要先立军功,因为秦人一向重武轻商,吕爷做生意赚钱的本事当然谁都不会有疑问,但在军事上,秦人却认为他一窍不通,所以他若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地位即可稳若泰山,我们定要在这方面为他多做工夫。」滕翼沉声道:「秦人方面反对吕不韦的主要有什幺人?」

  乌应元道:「最主要是以杨泉君为首的本地权贵,他们因姬王后曾是吕爷小妾,所以怀疑政太子非是大王骨肉,于是抬了大王的次子成蟜出来,这批人都是秦国实力派的人物,吕爷对他们非常忌惮,连大王都不敢过份违逆他们,所以虽任用了吕爷为右丞相,左丞相仍只得起用杨泉君。」

  陶方怕他们不清楚杨泉君,进一步解释道:「杨泉君乃昭襄王王后之弟,当年大王之能成储君,他也曾尽力游说乃姊,使她向昭襄王说项,所以一直以为自己功劳最大,现在竟然屈居吕爷之下,自然极不服气。」众人恍然。

  昭襄王乃现今嬴政之父庄襄王嬴异人的祖父,那时异人的父亲安国君仍只是储君身份,对异人毫不重视,否则也不会送了他去赵国作质子。吕不韦得了异人这「奇货」后,大施银弹,买通安国君最宠爱的华阳夫人之姊和杨泉君,使他们分别游说华阳夫人及昭襄王的后妃,再由她们影响安国君和昭襄王,异人始有问鼎王位的机会。

  项少龙知道这并非说服乌应元要小心吕不韦的时刻,不再多言,岔开话题,一番风花雪月后,晚宴完毕,各自回居所休息。离开大堂,滕翼和乌卓两人藉口送他回去,陪他一道走。滕翼低声问道:「少龙似乎对吕不韦没有多大好感,是吗?」项少龙苦笑道:「商人都是只重实利,这种人滕兄愿和他交朋友吗?」
  乌卓皱眉道:「可是正如少爷所言,我们的命运已和他挂了钩,若他坍台,我们亦完了。」项少龙真想把小盘的事告诉他们,终压下这不智的想法,微笑道:「这事随机应变吧!待吕不韦的权位稳定下来后,我们才设法和他画清界线,否则定会给他累死。这是我的想法,切莫告诉任何人,连荆俊和陶方都不可泄露。」两人对项少龙早心悦诚服,又见他这幺信任自己,都欣然点头。

  道别后,项少龙回到新的隐龙居。居内灯火通明,众女聚在大厅内,观看赵倩和乌廷芳两人下棋。项少龙先到房内探看婷芳氏。这美女不知是否因环境影响,又或项少龙的爱宠,原本冶艳的风姿,化作姣丽中带着贵气的动人气质,穿了一袭素蓝地淡黄凤纹的贵妇服装,刻意为他打扮过的高髻云鬟,淡素蛾眉,充满着清雅诱人的风情,另有一股楚楚动人的柔弱美姿,在灯火映照中,美目藏着对他海样的深情和依恋。

  自大梁之行后,为了应付赵人,他少有与她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禁不住一阵疚歉。众女阵阵喧笑声,隐隐由大厅处传来,却不会破坏这里的宁洽,反更增添了幸福、满足和温馨的感觉。婷芳氏见他走进房来,「啊!」一声欢喜地拥被坐了起来,玉脸生辉。项少龙坐到榻沿,把这扑入怀内的美女拥个结实,感觉着她高挺酥胸起伏不停,丰盈诱人的生命感觉。

  他以面颊摩擦着她粉嫩的脸蛋,看着她后颈和领口内一截雪白的内袍,心中一阵激动,比之以前任何一刻,他更有信心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但在达到拥有这信心的旅途前,他已经历了无数令他心伤魂断的事。他想起了赵雅,心中一痛!恨不得插翅飞去邯郸救她出来。在魏国的纪嫣然知否他已来了这里呢?

  于这通讯困难的古世界,他们便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星球里。难怪古人对离别生出这幺多伤情和感触,相思之苦确使人受尽折磨。现在婷芳氏、美蚕娘、赵妮、赵倩、素女和舒儿都是孤零无依,唯一倚凭的就是自己,他怎能不宠她们疼她们呢?婷芳氏俏目流下情泪,死命搂紧他道:「夫郎啊!妾身想得你很苦哩!」

  项少龙拥着婷芳氏倒到榻上去,拉开了她的外袍,让她被雪白内服包裹着正急剧起伏的肌肤体态尽呈眼底。醉人的幽香扑鼻而来,深开的领口可看到她娇嫩丰满的胸肌。项少龙俯头埋在她的胸脯里,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同时生出对斗争仇杀的厌倦,只希望以后能退隐于泉林之地,把纪嫣然接了来,同娇妻美妾及俏婢们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醉人生活。脑内勾画出溪水缓流、芳草浓绿、林木苍翠、丹山白水的美景。

  他原本想找到秦始皇后过着锦衣玉食,左拥右抱的奢华生活。如今梦想成真,他反而希望过原始简单的生活。在这地广人稀的世界,找个世外桃源之地,开垦荒田,种些农作物,由怀中玉人养饲鸡鸭,自己则负责捕鱼狩猎,直至老死,于愿已足。婷芳氏俏脸生霞,星眸紧闭,呼吸急促起来,不时夹杂着使他魂摇魄蕩的娇吟,显是春情勃发,不可遏止。

  项少龙并不急于侵占她,想着来时经过的原始森林,途中不时遇上漫天浓雾,又或飞泻千寻的瀑布、山中的大湖,不由神思飞越,暗下决心,终有一天,他要在山林终老。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这种生活,才最是迷人的。

  婷芳氏睁开美眸,射出灼热的情火,怪他仍不和她合体交欢。项少龙心神俱醉,抛开一切,紧抱住婷芳氏火热的胴体,硬挺如铁杵般的龙茎插入滑嫩泛潮的蜜穴中,婷芳氏立时发出一声满足无比的娇喊。

  项少龙运腰如飞,龙茎在婷芳氏蜜穴中纵横上下,展尽雄风。婷芳氏双腿缠紧项少龙腰臀,逢迎挺合,犹如久旷怨妇般饑渴不已,恨不得项少龙把自己整个人都拆了,口中更是毫无顾忌地浪叫:「啊……啊……快……..再快…….快让……奴……家……啊……啊……好……好……棒……嗯……又……又要……来……来啦……啊……」

  项少龙除赵雅外,许久未能这般尽情狂暴地宣泄欲望,想起当初与婷芳氏在山林溪间享受性爱的时光,龙茎再度充血暴涨,俩人心神完全化为最原始的雌雄野兽,燃烧着狂乱猛烈的欲火,只想着把对方吞入,下体交合的拍击声如骤雨般密集,淫乱的喘息声充斥在房内,犹如两只猛兽在房内缠斗。

  热战方酣,项少龙向后躺下,将婷芳氏抱起跨坐身上,婷芳氏已双手撑着他胸膛,蜜穴紧夹住龙茎不住套弄,同时扭腰摆臀,淫潮浪水随之喷洒,阵阵酥麻令项少龙如登仙境一般。项少龙享受着下身传来的强烈快感,两手满握住婷芳氏丰满弹跳的玉乳,揉捏不已,翘立的乳头在掌心磨顶,眼前是婷芳氏迷醉神往艳丽绝伦的脸蛋,耳边传来婷芳氏淫癡浪蕩的叫声。体内的电流与快感如漩涡般交互缠绕,在小腹处汇聚,而此时婷芳氏也已达到了高潮,双眼紧闭,叫声忽断忽续,双手在项少龙胸前抓出了一堆爪痕,香汗随着秀发飞散四射。

  项少龙张口无声地狂喊一声,两手紧捏婷芳氏丰满鼓涨的豪乳,手指深陷软嫩的乳肉之中,精液如山洪般自龙茎猛喷而出,电流随之扩散在子宫及阴道,霎时两人如被雷电包围,全身所有感官都已超越所能承受的极限,完全不能自己,婷芳氏更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极致,全身颤抖着呼喊出最狂乱的浪叫后,瘫倒在项少龙身上,蜜穴淫水仍不自制地汨汨流出。项少龙自高潮中慢慢回过神来,紧拥着这深爱着自己的苦命美女,心中满溢着怜惜睡去。


第二章、秦宫夜宴

  甜美娇柔的声音,把他从最深沉的睡眠中唤醒过来,睁眼一看,初昇的骄阳早散发朝霞,猛然坐了起来。美丽的三公主赵倩吓了一跳后,抿嘴娇笑道:「我们几个都输了,谁都估你爬不起床来的。」言罢俏脸飞红,羞喜不胜,显是想起了昨晚他与婷芳氏那激烈醉人的「战况」。

  项少龙给她提醒,试着舒展筋骨,发觉自己仍是生龙活虎,哈哈一笑,一把搂着赵倩,倒往榻上,道:「唔!待会和乖倩儿也来一次吧!」赵倩欲迎还拒,偏又浑体发软,无力爬起来,娇吟道:「相国府的李斯先生来找你呢!」

  项少龙记起李斯昨天向他密订的约会,叹了一口气,先探手到赵倩衣内,放肆一番后,才起榻让妻妾美婢侍候盥洗更衣,指头都不用他动半个,一切便弄得妥当整齐。脑中想的却是如何把翠桐翠绿这两个俏丫头都弄到榻上去,不由哑然失笑,自己那贪尝新鲜的男人特性仍没有丝毫改变。

  李斯在内轩等他,神色平静,至少表面如此。客套了两句,秋盈献上香茗糕点后,李斯开门见山道:「项先生究竟在何处听过在下名字,为何像对李某非常熟悉的样子。」项少龙昨晚曾向陶方查问过这将来匡助秦始皇征服六国的一代名臣的身世,知他是韩非的师弟,师事荀子,很想骗他说是由韩非处听到的,但想到谎言说不定有拆穿的一朝,放弃了这想法。微笑道:「李先生听过缘份这回事吗?」

  李斯愕然道:「什幺是缘份?」专论「因缘」的佛教要在汉代才传入中国,李斯自然不明白项少龙在说什幺。项少龙呷了一口热茶后道:「命运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不同的人,无论他们出生的背境如何不同,相隔有多远,但最终亦会把他们拉在一起,变成朋友、君臣、又或夫妻主仆。这就叫作缘份。」

  李斯脸露讶色,思索了一会后,点头道:「想不到项先生不但剑术倾动天下,还有这幺发人深省的思想,只不知这和先生知悉在下的事有何关系呢?」项少龙淡淡道:「缘份是难以解释的,项某虽是初见先生,但却像早知道了很多关于先生的抱负,沖口便说了那番话出来,或者是因为曾闻李兄游学于荀卿的关系吧!」

  李斯皱起眉头,他虽出自荀卿门墻,两人思想却有很大分别,正要说话,项少龙岔开话题道:「先生对治国有何卓见呢?」李斯呆了一呆,这话若是庄襄王问他,自是口若悬河,说个不停。但项少龙不但尚未有官职,且属吕不韦系统,假设他李斯和对方交浅言深,抖出底牌,说不定会招来横祸,不禁犹豫起来。
  自来到咸阳后,虽曾与吕不韦深谈过几次,吕不韦亦表示对他颇为欣赏,但他却看出吕不韦不但野心极大,赋性骄横,迟早会惹出祸来,兼且他治国之道和自己大相逕庭,他很难会受赏识重用,正在心中苦恼。项少龙微微一笑道:「先生并不甘于只作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幕僚吧!」李斯大吃一惊,忙道:「项先生说笑了!」

  项少龙正容道:「要成大事,便要冒大险,先生若不能把生死置于度外,今天的话便至此为止,事后我们亦不向任何人提起,如何?」李斯凝神看了他一会,只觉项少龙透出使人心动的真诚,心中一热,豁了出去道:「未知项先生有何卓见和提议呢?」

  项少龙道:「李先生怎样看吕相国将来的成败呢?」李斯脸色微变,长长吁出一口气,叹道:「项先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项少龙明白他的苦衷,温和地道:「李先生现在吕府干些什幺工作?」李斯爽快答道:「李某正协助吕相国依他指示编写《吕氏春秋》,相国希望能以此书拟出一套完整的治国理论和政策,嘿!李斯只是其中一名小卒,『协助』这词语实在有点夸大了。」

  项少龙并非历史学家,还是初次听闻此事,奇道:「原来竟有此事,不知书内对治国之道,有什幺新的看法?」李斯嘴角牵出一丝不屑之色,淡然道:「那有什幺新的看法,主要还不是集前人的精要,提出『法天地』的主张,那是说只有顺应天地自然的本性,才能达到天下大治,所谓君臣各行其道,互不相涉。为君之道,必要以仁德治国,不时反省,求贤用贤,正名审分,最后达到无为而治的理想。」

  项少龙见他说理清晰,心中佩服,轻声问道:「先生认为相国这套主张行得通吗?」李斯那敢答他,问道:「项先生又以为如何呢?」

  项少龙知道若不露上一手,会被这博学多才、胸怀大志,比自己更年轻的人看不起,从容道:「吕相国以韩人而执秦政,重用的多是三晋人,和他结交的王后又是赵女,加上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崇尚以法和武治国,与吕相国的治国思想如南辕北辙,全无调协的地方,将来会发生何事,望先生有以教我。」李斯拍案而起道:「有项先生如此人材在秦,李斯可回家务农了。」

  项少龙一把抓着他手臂,拉得他坐回椅内,诚恳地道:「先生言重了,先不说项某对治国之术一窍不通,最主要是项某无心仕途,以前种种作为,只是求存而非求名利,终有一天会退隐山林,不理世务,大秦能否一统六国,全赖先生了。」李斯呆了一呆,暗忖这话若由庄襄王对他说就差不多,项少龙纵得庄襄王另眼相看,可是庄襄王绝非什幺有为明主,事事都以吕不韦马首是瞻。在目前的形势下,他们这些外人,不依附吕不韦还可依附何人?

  但项少龙却摆出别树一帜的格局,确令他费解。项少龙伸手按在他肩头处,微笑道:「项某这番话,李先生终有一天会明白,安心留在咸阳吧!这是你唯一可以发展抱负的地方了。」李斯告别后,项少龙找到滕翼,共进早餐。

  席间滕翼道:「少龙今后有什幺打算?」项少龙自然有他的如意算盘,就是凭着他在《秦始皇》那套电影得来的资料。为小盘这冒牌嬴政建立他的班底,好应付将来发生的吕不韦专权,与及假宦官嫪毒的出现。现在找到了个李斯,还有就是王剪、王贲父子,都是日后为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名将,有了这三个人匡助小盘,他可安心退隐田园了。

  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挨到椅背,伸展着身体道:「说真的,我项少龙胸无大志,杀了赵穆后,我会到乌家偏远的牧场,过些田园的隐居生活,閑来打猎捕鱼便感满足了。」滕翼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淡淡道:「假设你能做得到,我陪你去打猎。」

  这时荆俊旋风般沖了进来,神采飞扬道:「来!让小俊作引路人,领两位大哥见识咸阳的繁华盛景。」滕翼皱眉道:「这些日子来你和什幺人胡混在一起?」

  荆俊在两人对面席地坐下,兴奋地道:「当然是相国府的人,在这里真刺激,每天都打架伤人,前天相国府的剑士便在咸阳最大的官妓楼中伏,死了三人,伤了七人,算那些偷袭的贼子走运,我刚去了渭南的太庙偷看寡妇清拜祭先王,否则怎会伤亡了这幺多人?」项少龙和滕翼对望一眼,都暗叫不好,这小子年轻好斗,说不定会惹出祸事来。滕翼皱眉道:「秦人不是最重法纪吗?为何竟会随便打斗?」

  荆俊得意地道:「现在咸阳乱成一片,谁管得了谁,尤其牵涉到左右相国府的人,更是没有人敢理。」项少龙肃容道:「这几天你最好不要惹事生非,我们看清楚形势后,会立即回赵对付赵穆,明白了吗?」

  荆俊大喜并敬礼道:「小俊晓得了,真好!我可以把赵致弄回来。」滕翼沉声喝道:「你愈来愈放肆了!」荆俊最怕滕翼,吓得俯伏地上,不敢作声。
  滕翼向项少龙叹道:「少龙!这小子年纪太轻,不知轻重,我会管教他的了,少龙勿放在心上。」项少龙笑道:「我怎幺会怪他?」

  荆俊抗声道:「小俊最尊敬两位大哥!」滕翼喝道:「闭嘴!」向项少龙打个眼色,表示想独自训斥荆俊。

  项少龙会意,自行返回隐龙居去,尚未踏进门槛,天井处传来众女阵阵的欢叫喝采声,赶去一看,原来妻婢们全换上轻便短襦,正在抛球为乐,赵妮与婷芳氏则坐在一旁含笑观看。春盈和夏盈拥了上来,把他拉入场去。这一天就在充满欢乐的气氛中度过,黄昏时,乌应元使人来请他,同往皇宫赴宴。想到即可见到吕不韦这叱风云,影响了整个战国历史的人物,项少龙亦不由有点紧张起来。他怎想得到只不过在黑豹酒吧打一场閑架,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呢!

  马车缓缓开进宏伟的大门,由圆巷形的门洞,进入主大殿前的广场。大门两旁设有兵馆,驻屯了两营军队,由司马尉指挥,循例问过后,使十二骑前后护着项乌两人的马车,往内宫驰去。像赵宫般,咸阳宫虽大了几倍,仍是「前朝后寝」的布局,外朝是秦王办理政务、举行朝会的地方,内廷则是秦王和诸子妃嫔的寝室。

  前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于前后宫门相对的中轴线,两边为相国堂和各类官署﹔后廷以秦王与王后的后三宫为主,左右两方为东六宫和西六宫,乃太后、太妃、妃嫔和众王子的宫室。项少龙沿途观览、只见殿堂、楼阁、园林里的亭、台、廊廓等等,无不法度严紧,气象肃穆,非是赵宫所能比拟。

  内廷建筑形式比外廷更多样化,布局紧凑,各组建筑自成庭院,四周有院墻围绕,不同区间又有高大宫墻相隔,若没有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想到小盘有一天会成为这里的主人,而此事正是由自己一手促成,项少龙不由生出顾盼自豪的成就感。

  庄襄王设宴的地方是后廷的「养生殿」,也是后宫内最宏伟的木构建筑,是座三层楼式的高台建筑,高台上是两层楼阁式的殿堂,殿堂两旁及其下部土台的东西两侧,分布着十间大小不等的宫室,有卧室、休息室、沐浴室、盥洗室等,各室间以回廊、坡道相连。墻上有彩缯壁画,回廊的踏步铺上龙凤纹或几何纹心砖,殿堂和长阶则铺方砖,气派宏伟,富丽堂皇。

  马车停在大殿堂阶下的广场里,吕不韦特别遣管家图先在那里恭候他们,见面时自有一番高兴和客套。步上长阶时,图先低声道:「今晚除吕相爷外,还有杨泉君,此人自恃当年曾为大王出力,专横骄傲,大王和吕相都让他三分,两位小心应付了。」乌应元见他对他们丈婿如此推心置腹,显是把他们视作自己人,心中欢喜,不断应诺。

  项少龙想起终有一天要与吕不韦反脸决裂,却是心中感叹。这或者就是预知命运的痛苦,禁不住意兴萧索,更增避世退隐之心。

  才跨入殿门,一声长笑扑耳而至,只见一个无论体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的豪汉,身穿华服,虎步龙游般往他们迎来,头戴丝织高冠,上插鸟羽簪缨,行来时鸟羽前后摇动,更增其威势。此人年约四十,生得方脸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对眼细长了点,但眸子精光闪闪,予人深沉厉害的感觉。乌应元慌忙拉着项少龙行跪叩之礼,高呼吕相。

  尚未拜下,吕不韦已抢上前来扶着两人,灼灼眸光落到项少龙身上,讶然道:「难怪姬王后和肖先生均对项少龙赞不绝口,我吕不韦足遍天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少龙这般人才。」有如洪锺的声音,在殿堂的空间震蕩回响着。项少龙见他只比自己矮了少许,气势迫人而来,心中暗赞,忙谦让道:「相爷夸奖了!」
  偷眼一看,只见除在上首设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两席,每席旁立着两名宫女,舒了一口气,不用应付那幺多人,自然轻松了点。吕不韦毫无相爷架子,左右手分别挽着两人,往设于上首之右那席走去,低声在项少龙耳旁道:「本相正苦于有兵无将,少龙来了就好,我何愁大事不成。」又哈哈笑了起来。那边的乌应元喜道:「全赖相爷提携了。」

  项少龙却是心中叫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吕不韦这幺看重自己,他还怎能脱身去享受憧憬着的田园生活?这时三人来到席前,吕不韦先挥手命宫女退开,才低声道:「本相已和大王说好,任少龙为蒙骜将军副将。蒙将军本是齐人,来秦后一直被本地军将排挤,郁郁不得志,其实他兵法谋略,我大秦均无人能及,若有少龙为辅翼,立下军功,本相定不会薄待你们。」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这种笼络手法,既直接又有力,怎不教人为他尽心尽力。先扮作感激的样儿,才道:「相爷如此看重少龙,纵为相爷肝脑涂地,亦不会有半分犹豫,问题只在于少龙的大仇人赵穆仍然健在,一天不能将此恶贼碎尸万段,少龙亦很难分神到别的事情上。」吕不韦大力抓着他的手臂,眼中厉芒一闪道:「本相亦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少龙即管放手施为,万事有本相支持,拿了他首级后,记得带回咸阳,大王和本相亦要一睹为快!」

  项少龙至此才真正领教到吕不韦的厉害,难怪他能以一个商人,成为天下最强大国家的右丞相。

  而且他只由自己几句话,便看穿自己準备潜回邯郸行刺赵穆,可知他的脑筋是多幺灵敏迅捷。门官唱道:「蒙骜将军到!」项少龙差点沖口说「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幸好记起曹操尚未出世,连忙忍住。

  吕不韦欣然转身,大笑道:「有什幺事比见到老朋友更令人欣悦呢?」项少龙和乌应元往正门望去,只见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锦袍,气宇轩昂地大步走入殿内,隔远便礼拜道:「蒙骜参见吕相!」

  吕不韦以他独特慑人的步姿,迎了上去,亲热地与蒙骜把臂而行,往乌项两人处走来。这蒙骜脸型修长,年纪约在四十许间,肤色黝黑,满脸风霜,眉头像时常都皱到一起的样子,不过双目藏神,使人有超卓不群的感觉。身体非常硬朗灵活,显然因大量运动而保持在极佳状态中。项少龙暗忖吕不韦的眼光这幺厉害,给他看得上的蒙骜自非无能之辈。

  蒙骜和乌应元早已认识,打过招呼后,精光闪闪的眼神落到项少龙脸上。项少龙不想和他对望,连忙行下辈之礼。吕不韦为两人引介。

  蒙骜显然不大擅长交际,绷紧的脸没有什幺笑容,有点生硬地道:「幸会!幸会!」乌应元笑道:「荆俊那小子来此几天,便与蒙将军的令郎们结为好友,不时到荒郊打猎游乐呢!」

  吕不韦欣然道:「那小子的身手真的很好,来咸阳这幺短一段日子,便击败了本地三个着名剑手,他却谁都不服,只服少龙,害得我们都心痒痒想看看少龙的绝世剑法。」项少龙这才知道荆俊干了这些事出来,也不知应欢喜还是忧心,看来暂时他想不站在吕不韦这一方也不行的了。蒙骜听到有人提起他的儿子,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看看少龙什幺时候有空,请来舍下一叙,小武和小恬都很仰慕少龙呢!」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答话,门官唱喏道:「左丞相杨泉君、大将军王龁到!」蒙骜的笑容立时收了起来,吕不韦则冷哼一声,看来这新和旧、外地和本土两个派系的斗争,已到了完全表面化的白热阶段。项少龙望往大门,只见一个身穿交领华服的矮胖子和一个穿着战袍的彪型大汉,昂首阔步而来。

  秦人风气确与赵人不同,既没有前呼后拥的家将,亦没有奏乐欢迎的乐队,简单多了,反使项少龙轻松写意。项少龙心中好笑,吕不韦这右丞相和杨泉君这左丞相,各带一名将军出席,显然并非偶然,而是秦王蓄意让双方势力均衡的安排。不过这王龁乃秦国军方首要人物,而蒙骜只是个不得志的将军,显然吕不韦仍未获得秦国军方的支持,这就是吕不韦致命的弱点,所以才会如此积极争取项少龙,否则这务实的商人可能看多他一眼都不愿意。

  杨泉君和王龁的目光都凝注着项少龙。项少龙和乌应元连忙施礼。王龁很有风度,微笑还礼。杨泉君神情倨傲,略一点头,一瞇那对被肥肉包围着的阴险细眼,冷冷一笑道:「项兵卫来了多少天呢!本君若非来此赴宴,恐怕仍不能一睹尊驾的风采!」这几句话分明怪责项少龙到咸阳后,没有谒见他这要人。

  乌应元心中暗骂,脸上却堆起笑容道:「愚婿昨天才到,疏忽之处,君上大人有大量,切勿放在心头。」项少龙反放下心来,这杨泉君喜怒形于色,庸俗平凡,怎会是吕不韦对手,反是这王龁厉害多了。

  「当!」盘声响起。十八名虎背熊腰,身型彪悍的卫士手持长戈,步履整齐地由后堂进入殿内,排列两旁。接着殿后传来密集步下楼梯的声音。项少龙心中恍然,原来庄襄王一直在上一层的殿堂里,这时得人通知宾客到齐,才下来主持晚宴。同时猜到先前吕不韦当是在上一层与庄襄王密议,由此可见两人关系多幺密切。

  众人分列两旁跪伏迎迓秦王大驾。先是四名内侍肃容步出,后面是八位俏丽的年轻宫娥,服饰以紫色为主,衬以红蓝二色,颇有点土气,远及不上赵魏两国宫女内侍的华袍绣服。他们分成两组,每组二男四女,肃立一侧。

  环佩声响。一位体态绰约、罗衣长褂的俏佳人,牵着发冠华衣、年约十岁的小孩盈盈走了进来。项少龙偷眼一看,还以为是朱姬和小盘,等看清楚时,才知错了。此时内侍之一唱道:「秀丽夫人、成蟜王子到!」项少龙心想,这就是杨泉君要捧的王子了,这秀丽夫人姿色不俗,应是庄襄王由邯郸返秦后纳的妃嫔,她和儿子能出席这宴会,隐有与朱姬和小盘分庭抗礼之势,可见庄襄王对她颇为爱宠,否则早被打下冷宫。

  环佩再响,项少龙立时眼前一亮。只见朱姬身穿用金缕刺绣着花纹图案的短襦,熠熠闪光,非常抢眼,下面是触地裙褂,加上高髻宫装,走起路来若迎风摆柳,更衬托出她纤腰丰臀的体态和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立时把那秀丽夫人比了下去。她一手揽衣,另一手拖着以黑色为主、短襦锦裤的小盘,正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轻盈柔美、飘逸若神。项少龙想起曾与她拥眠被内,枕边细语,又是另一番滋味。低下头去,避免与她的妙目交触。

  内侍唱道:「姬王后、政太子到。」两对母子,分别来到宴席旁,下跪等待庄襄王的龙驾。小盘目不斜视,一眼也不望项少龙。项少龙心中赞许,他曾千叮万嘱地吩咐小盘,对他绝不可神态有异,否则说不定会惹起朱姬或其他有心人的怀疑。

  四名内侍一齐唱道:「大王驾到!」项少龙不敢再偷看,只能在脑海幻想着对方模样。一把柔和悦耳、斯文平淡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道:「众卿平身!」
  众人齐呼道:「多谢大王!」项少龙随众人立了起来,抬头一看,刚好与庄襄王打量他的眼光直接交触。这曾在邯郸作质子的秦王,年约四十,身材高瘦,颇有点仙风道骨之态。皮肤白皙如女子,脸容苍白,却有股罕见的文秀神采,手指纤长,予人一种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气质,只可惜双目神光不足,否则更是气概不凡。

  头顶冕旒,外黑内红,盖在头顶是一块长方形的冕板,使他更添帝王之姿。身上当然是帝皇的冕服,黑底黄纹,衬着金边,庄严肃穆。看到项少龙远胜一般人的体形和神采,庄襄王的龙目亮了起来,唇角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笑意,柔声道:「能成非常之事,必须非常之人,少龙你没有令寡人失望。」项少龙想不到庄襄王直呼他的名字,语气又如此亲切,连忙拜谢。

  庄襄王目光落到乌应元身上,温和地道:「得婿如此,乌先生还有何求,乌家异日定能因少龙光大门楣,可以预期。」乌应元大喜谢恩。杨泉君和王龁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心中不满。

  庄襄王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众卿请入席!」盘声再响。另十八名卫士由内步出,先前的卫士九人一组,到了客席后持戈守立。众人纷纷来到席旁立定,待庄襄王坐下,侍卫卓立其后,秀丽夫人和朱姬两对母子亦席地坐下时,才敢入席坐下。

  右边两席,上首处坐的是吕不韦和项少龙,接着是蒙骜和乌应元﹔另一边则由杨泉君和王龁各据一席,泾渭分明。项少龙故意不看朱姬和小盘,以免庄襄王或其他人发觉他和她「母子」二人的特别关系,这叫宁教人知,莫教人见。
  宫女穿花蝴蝶般穿插席间,为各人添酒和奉上美点。庄襄王道:「姬后和政王儿均安返咸阳,寡人再无憾事,让我们喝一杯!」众人举酒祝贺,不过秀丽夫人、杨泉君和王龁等的脸色当然不太自在了。庄襄王的眼光落到朱姬和小盘处,眼神更温柔了,以他那充满感情的好听声音道:「政王儿,少龙有大恩于你,还不敬项先生一杯!」

  项少龙亦不由为他的风采倾倒,深感成功非靠侥幸。庄襄王能于落魄时被吕不韦看中是「奇货可居」,后来又打动了最被当时昭襄王宠爱的华阳夫人,纳其为子,最后突围而出,成为王位继承者,自有其摄人的特色和丰采。否则纵使吕不韦再多花点钱货,亦只是枉费工夫。小盘闻言起立,来到项少龙席前。到此刻两人才有机会眼神交接。

  小盘一对眼睛立时红了起来,射出深刻之极的感情,幸好一闪即没。当下自有侍女捧来酒壶酒盃。项少龙长身而起,恭敬地俯身,举手过头,接过小盘递来的美酒,一饮而尽。小盘的身体更粗壮了,神色冷静,当项少龙想到他日后统一天下的雄姿,不由心中一颤。两人分别回到席位里。

  项少龙忍不住再望了小盘一眼,发觉朱姬正含笑看着他,秀眸尽是温柔之色,吓得忙垂下目光。庄襄王逐一和众人閑聊了两句后,眼光再落到项少龙身上,从容自若道:「若要攻陷邯郸,灭掉赵国,把赵穆生擒回来,少龙认为须多少军马?」朱姬和小盘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杨泉君和王龁亦露出注意的神色,看他有什幺话说。

  吕不韦哈哈一笑道:「少龙放胆直言,舒陈己见!」项少龙微微一笑道:「以现在的形势论,攻陷邯郸二十万人即可,但要灭赵,就算举大秦全国之力,仍未可办到。」众人齐感愕然。

  杨泉君冷笑道:「项兵卫对兵家争战之事,时日仍短,故才有此无知之言,王大将军可否向兵卫解说一二,以免他见解错误仍不自觉。」他始终坚持称他作兵卫,正是要提醒别人,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将,亦表明仍视他为外人。庄襄王和吕不韦先是对项少龙之言露出不愉之色,旋又深思起来。朱姬则是嘴角含春,对项少龙满怀信心。乌应元则向项少龙猛打眼色,希望他慎言。

  蒙骜双目则亮了起来,显是体会到项少龙说话中的含意。项少龙从容不迫地看着王龁,虎目精芒闪闪。王龁给他看得有点心寒,谨慎起来,道:「本将却想请项先生先解释一下为何有此立论。」此话一出,庄襄王、吕不韦、乌应元和杨泉君这四个不通军事的人,立知项少龙非是胡诌一通,否则王龁不会如此有所保留。

  项少龙淡然一笑道:「长平一役后,赵国确是遭到致命之伤,不但影响军心士气,亦深入打击了王公大臣对国家的信心,不过正是由于这种心态,亦形成上下拚死抗敌之心,燕人的大败正是明证,臣下提出能以二十万人攻陷邯郸,是趁我们乌家刚撤离赵国,牧场所有牲畜均被毒毙,使赵人在这方面的补给难继,兼之士气大损,才有此把握。但这一战必须以快打快,趁李牧和廉颇分别被匈奴和燕人缠着,无暇分身,故城破则退,不宜久留。」

  再沉声道:「若只为破城,十万人便可做到,但若要速战速决,全师而退,非二十万人不可。」王龁呆了半晌,叹道:「项先生这话亦不无道理。」

  项少龙禁不住对他好感大增,由于对方不会睁着眼说谎话。蒙骜沉声道:「末将完全同意少龙之言。」杨泉君气得脸色阵红阵白,与秀丽夫人交换了个眼色,一时说不出话来。朱姬一阵娇笑,媚眼一送,向庄襄王道:「大王啊!人家没推荐错人吧!大将军和蒙将军似还是首次对同一件事点头同意呢!」这幺一说,王龁和蒙骜都尴尬起来。小盘望着项少龙,涌起崇慕和依恋的情绪。

  庄襄王先望了吕不韦一眼,油然道:「少龙的举我全国之力,亦未能灭赵,又怎样解释呢?」最紧张的是乌应元,假设项少龙在此项上不能说服秦王,那刚占得的一点优势,便会尽付东流了。项少龙陈辞道:「战争之要,虽说以国力为本,军力为器,但外交和情报却是同样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泉君插入道:「这两方面的事,我大秦从没有疏忽过,先王以张仪为相,便是从外交入手,粉碎六国合从之策,至于情报方面,我们不时有探子到各国侦察,从没松懈下来。」项少龙愈来愈看不起这秦朝元老,不客气地问道:「请问君上,假设我们倾全力挥军攻赵,各国会有何反应呢?」杨泉君登时语塞,因为若没有确实情报的支持,如何可答这假设性的问题。

  吕不韦在几下拍了拍项少龙的大腿,表示很高兴他挫了杨泉君的锋头。王龁终是和杨泉君共乘一船,出言道:「此事确不可轻举妄动,齐楚两国暂且不说,但三晋唇亡齿寒,必会齐起反抗,三国任何一国之力仍未足抗我大秦百万之师,但联合起来,则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此说,虽似为杨泉君缓颊,却也等若肯定了项少龙的说法。

  项少龙不让众人有喘息之机,侃侃而言道:「赵国若受攻击,各国绝不会坐视,纵使开始时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拣便宜心理,但只要赵人闭关稳守,再派人截断我军的补给路线,其他各国迟早必派军应援,那时我们四面受敌,情势殊不乐观。」庄襄王拍案道:「好一句『坐山观虎斗』,这幺精采的语句,寡人还是初次听到。」

  项少龙暗忖难道这句话仍未在这时代被引用?谢过庄襄王赞赏后续道:「况且魏国信陵君仍在,足可影响各国,再来另一次合纵,我们便危险了。」众人均默然无语,八年前魏国信陵君联同各国军队,在邯郸城下大破秦军,各人自是记忆犹新,仍有余悸。庄襄王叹道:「如此说来,难道任由赵穆这奸贼逍遥自在吗?」

  只凭这一句话,便知庄襄王没有统一天下的大志,否则这句话应是「如何才可蕩平六国呢?」项少龙肃容道:「若只是要把赵穆擒来,大王则不必费一兵半卒,只交由臣下去办好了。」

  众人同时愕然。庄襄王精神一振道:「可有虚言?」项少龙道:「绝无半字虚语,臣下只须要半年的时间去搜集情报,便可起行,把赵穆生蹦活跳带到大王御座之前,任凭处置,不过此事最紧要保密,否则臣下恐难活着回来。」

  庄襄王拍案道:「谁敢泄出此事,立杀无赦!」同一时间吕不韦在项少龙耳旁叹道:「这事怎可说出来?」

  项少龙知他担心自己会被杨泉君陷害,探手几下,在他大腿上写了个「假」字,吕不韦登时会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杨泉君垂下头去,免给人看破他的喜色。朱姬娇笑起来,向庄襄王撒娇道:「生蹦活跳的赵穆,少龙用语真是有趣,刚才人家的提议,大王还要犹豫吗?」众人一听,立知另有文章。

  果然庄襄王哈哈一笑道:「与少龙一席话,令寡人痛快极矣,若能把赵穆生擒回来,以泄寡人心头之恨,定然重重有赏,由今天起,少龙就是寡人客卿兼太子太傅,专责教导政儿剑术兵法。」吕不韦大喜,忙向项少龙举杯祝贺。要知太子乃王位继承人,若能成为他的师傅,异日太子登基,自能发挥直接的影响力量,所以这官位实是非同小可,人人眼热。

  杨泉君由席中走了出来,跪伏地上,颤声道:「大王尚请三思,我大秦立国数百年,以武闻名,能当太子兵法剑术太傅者,均乃国内最佳兵剑大家,从没有外人担任此职,况且项兵卫一无军功,二来不知剑术是否名实相符,不若待项兵卫擒赵穆回来后,大王再作定夺吧!」他这番话亦算合乎情理,可见此人仍有点小聪明,可是庄襄王那听得入耳,不悦道:「寡人怎会看错人,这事就是如此安排,左丞相不必多言。」

  王龁忍不住亦走了出来,跪陈道:「大王务要三思,否则恐人心难服。」这大将军一开腔,等若秦国军方齐声反对,庄襄王虽心中大怒,亦不得不犹豫起来。项少龙见状亦跪稟道:「左丞相和大将军之言不无道理,大王请收回成命,先看臣下能否擒回赵穆,再作决定。」

  乌应元和朱姬暗叫可惜,朱姬更暗恨少了与项少龙接触的机会。小盘则差点想把杨泉君痛揍一顿。庄襄王叹了一口气道:「众卿请起。」杨泉君和王龁两人知他回心转意,大喜回席。项少龙亦从容回席去也。王龁见他毫不介怀,禁不住心生好感。

  庄襄王尚未说话,吕不韦一声大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吕不韦正容道:「政太子太傅一职,怎可丢空半年以上。兵法方面,少龙刚才已表现了他超卓的见地,而少龙在赵魏两境,以少胜多,大破贼军,又斩嚣魏牟之首,早名震天下,不用赘言。至于剑术,只要杨泉君和大将军请来心目中我国最有资格的剑术大家,择日御前比试,即立见分明。」庄襄王大喜道:「就这幺办好了!让我们喝酒作乐。」

  一拍双掌,一队歌舞姬立时飘进殿来,载歌载舞,可是却沖不破那紧张的气氛。双方都盘马弯弓,準备让对方栽个大筋斗。项少龙心中苦笑,知道自己已给卷进了秦廷的权力斗争中。这或者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第三章、远方音讯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度过了来到这古强国后最悠閑的美好时光。他领着妻婢,与滕翼、荆俊、乌卓和那些随他由邯郸前来的一千家将,到了城外乌家新开发的牧场休养生息。牧场占地甚广,快马一个时辰才可勉强由这一端去到另一端,共有十八组简朴但设备完善的房舍。他们选取了一个位于美丽小谷的四合院落,名之为「隐龙别院」。

  每天清早起来,便和妻婢在大草原上驰马为乐,顺道练习骑射。又找来滕翼、乌卓和荆俊这三个高手对打,练习各种武器的掌握运用,作为与杨泉君等选出来那仍未知是何人的对手决战前的热身练习。「精兵团」则由原先的七十七人扩展至三百人,日夜操练,以应付将来返回邯郸活擒赵穆的班底。

  有项少龙这真正的特种战士主持,这批人都进步神速,掌握到各种深入敌后的侦察与作战技术。乌家人丁旺盛,其中不乏懂得冶铁的巧匠,乌卓遵项少龙之言,在牧场内成立冶炼铁器的作坊,依照他的设计,打造出攀爬腰索和飞针这类工具暗器。项少龙更不忘依墨氏补遗卷上的方法打坐练气,滕翼发现后大感兴趣,从他处学得诀窍,效果比项少龙还要好。

  项少龙索性把补遗卷给了他,由他自行鉆研上面写的兵法和剑术,两人间的关系,比亲兄弟更胜一筹。乐也融融时,陶方来了。众人齐集在厅内举行会议。陶方神采飞扬道:「有邯郸的消息了,真是精采。」却没有立即说下去。众人见他卖关子,都急得牙痒起来,只有滕翼不为所动,沉着如常。

  陶方笑道:「逐件事来说吧!今次我们害得最惨的是赵穆,当赵人发现我们那条直通城外的秘道,才发觉上了大当,然后就收到了真正的嬴政返抵咸阳的消息,孝成王气得病了一场,更把赵穆痛?一场,整整一个月都不肯见他,到现在关系才改善了一点,但赵穆权势已大不如前了,反而那郭开不知说了什幺谎话,竟骗得孝成王那昏君对他信任大增。」项少龙忍不住问道:「赵雅的情况怎样了?」

  陶方知他特别关切,叹了一口气道:「她拖病在府,那齐雨本想去缠她,给她轰了出府门,很多人都看到呢!」乌卓知道原由后,对赵雅深感歉意,连忙道:「赵王没有责怪她吗?」

  陶方沉吟道:「据说她曾苦劝赵王重用少龙,那昏君事后想来亦觉得对她不起,又见她拖病消沉,或者基于这些原因,赵雅并没有受多大影响,小昭及赵大等人亦都回到夫人府。现在邯郸人心惶惶,都怕我们会引领秦军攻打赵国。最近孝成王派出使节,希望能联结各国,以应付秦人的入侵,真是大快人心了。」滕翼道:「那假嬴政的命运又如何了?」

  陶方摇头叹道:「给赵穆处死了,他满肚子气,惟有拿这无辜的可怜虫发泄。」项少龙心中颇感不忍,不过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这时荆俊凑到陶方旁,轻声问道:「有没有给我送信与赵致?」滕翼一震道:「你那封信有没有泄露我们会回邯郸的事?」

  荆俊吓了一跳道:「当然没有,小俊怎会这幺不知轻重。」陶方由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塞到荆俊手里,笑道:「看来赵致对你都有点意思哩!」

  荆俊一声欢呼,淩空翻了三个筋斗,一溜烟走了,看得众人失笑不已。陶方道:「我们到大梁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听说纪才女到楚国去了。」项少龙一震道:「不好!她定是往邯郸找我。」众人同时捕捉到他的意思,纪才女当然不能直接赴赵国找他,惟有先往楚国,再取道齐国往邯郸去。古代讯息不便,邯郸发生的事,恐怕到这时纪嫣然仍未知晓。

  项少龙却是关心则乱,决然道:「我们立即到邯郸去!」陶方道:「至少要过了大后天才成,秦人已推了一个人来和你争太子太傅之职,定了大后天午前在御前比武,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会来观战。」

  乌卓道:「那人是谁?」陶方应道:「好像是叫王剪吧!」项少龙大感错愕,心想又会这幺巧的!

  项少龙在离农庄别院不远的小瀑布旁独坐沉思。在这古战国的时代里,真是无处不是桃源仙境,就像眼前便是罕见奇景,谷内秀峰罗列,万象纷陈,奇巧怪石,碧水流经其间,飞瀑彩池,随缘天成,水动石变间,在阳光下百彩交织,使人怎幺看都不感厌倦。他坐在一个这样的水池旁,倾听着飞瀑注入清潭的悦耳声响,看着岸旁绿竹翠树,浮波蕩漾,水娇色艳,充盈着初春的生机和欣欣向荣的意象,不由心旷神怡。

  可是当心神转到大后天的御前比武上,又愁怀暗结。不论那一个赢了,恐怕都会有点问题。问题仍是他能否改变历史。若答案是否的话,那他大可什幺都不理,笑遨山林,终日享受与妻婢们鱼水之欢,而小盘自然会成了中国首位皇帝。只恨他不能肯定。若他赢了王剪,对方还能否成为日后统一六国的主要功臣呢?这真教他煞费思量。但他亦是败不得,否则乌家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害,对小盘亦是严重的打击,甚至他的邯郸之行也会受到影响。

  苦恼间,少女娇甜的笑声传来。草树掩映中,翠桐和翠绿这两位俏丽的艳婢,每人挑着两个小木桶,到来取水,低言轻笑,并没有留意到项少龙的存在。两女来到池旁,放下挑担小桶。翠桐坐到一块石上,翠绿则脱掉鞋子,露出秀美的赤足,濯在水里,意态放浪自如,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令项少龙想起与美蚕娘在那小谷的溪流,同作水中嬉戏的动人情景。

  翠桐忽道:「少爷搂过了你吗?」翠绿娇笑反问道:「你呢?」

  翠桐霞生玉颊,点了点头,有点苦恼地道:「唉!只是轻轻揽了人家的腰,吻吻脸蛋便算了。」翠绿笑道:「小丫头春心动了。」

  翠桐气道:「你比我好得了多少,昨晚梦中都在唤少爷。」翠绿大羞道﹕「不準你再说!」

  看到两女娇态,愁思难解的项少龙不由怦然心动,由藏身处站了起来。两女忽觉有人,别过头来,见是项少龙,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脸红耳赤,羞得不知鉆到那里去才好。项少龙怕她们不胜娇羞急急溜掉,迅速移到两人间,分别抓起两女柔软的小手。两女浑体发软,挨在石上池旁,不肯起来,额头差点藏到酥胸里。项少龙看得欲念大作,笑道:「不肯走吗?那我们就在这池内合体交欢好了。」

  两女大骇,齐叫道:「不!会给人看见的。」项少龙威胁道:「想不给人看到吗?乖乖的随我去吧!」两女无奈站了起来,既羞又喜。

  项少龙拉着两女,沿溪踏着高低起伏的怪石,往上攀去,不一会来到最高一层的小水池,刚好可作俯瞰,尽收谷地的美景。着两女和他并肩坐下,搂着她们香肩,共赏这胜媲人间仙境的乐土。两人情不自禁的靠入了他怀里,芳香沁人。
  文明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二千多年后的科技,肯定是人类作茧自缚,不住地去破坏这美丽的大自然。任何人若能像他般来到这古时代里,都要为大自然异日的面目全非心生感慨。翠桐低声道:「少爷刚才是否一直在那里坐着?」项少龙促狭地道:「我睡着了,听不到什幺轻轻搂抱,亲亲脸蛋,又或有人昨夜发梦呓语那类说话。」两女立时窘得无地自容,同声娇吟,把俏脸埋入他怀里。
  项少龙一边赞叹这时代的男人真幸福,两手抚上她们滑嫩不留手的脸蛋,温柔地摩娑着。两女给他摸得娇躯抖颤,呼吸不住增速。此时无声胜有声。项少龙低下头去,寻宝似的找到翠桐的香唇,痛吻起来。另一手则开始对翠绿作不规矩的侵犯。

  翠绿那堪他熟练的抚弄和挑逗,呻吟抗议道:「少爷啊!」这时太阳开始往西山落下去,刚好一道白云横过天际,赤阳化作一团艳红,像个大火球般悬在远空。项少龙离开了翠桐的香唇,这动了春心的美丽少女嘤咛一声,反身紧搂着他强壮的腰肢。他低头向被他爱抚得连耳根都红透了的翠绿,这可人儿正偷眼瞧他,见他目光射来,羞得差点要死,那逗人的模样,看得项少龙忍无可忍,笑道:「以草为榻,以天为被,两位大姐反对吗?」

  两女娇吟不休,那还懂得说话。项少龙三手两脚地把自己的衣服脱光,裸裎着精壮强健的身体,两女已羞得背转身去不敢直视,但两手却偷偷地宽衣解带,缓缓地褪去衣裙。项少龙看着她们娇俏的身躯背影,尤其是那对充满弹性的翘臀,股沟紧密,圆润丰满,看得项少龙一股欲流直沖龙茎,瞬间充血饱满,一柱擎天,不待两女衣衫褪尽,由后一把抱住翠绿,两手满握软嫩俏乳,龙茎在翠绿股沟腰窝处不住磨顶着。

  翠绿被项少龙健壮的身躯搂个结实,早已全身发软似要溶化一般,尤其臀间顶着一根火热如烙铁的龙茎,整个人已是魂不守舍,只能反手搂住项少龙的颈项,任这朝思暮想的男人在自己身上尽情爱抚,口中发出阵阵呢喃,旋即被项少龙吻上朱唇,香舌缱绻。此时翠绿那阴毛疏密的蜜穴已泛出滴滴淫液,项少龙左手下探,寻幽访胜,觅着那紧密的肉缝,中指微扣即入,噗的一声轻响,溅出些许蜜水,让翠绿羞得全身发热,偏又无法克制地扭起纤腰,迎合着项少龙的手指,不一会儿就淫潮泛滥,爱液泉涌而出,溢满项少龙的手掌,顺着翠绿丰润的大腿流淌而下。

  项少龙右手在翠绿双乳不住揉弄,顺势躺在草地让翠绿背对着坐在他小腹上,柔嫩纤腰不安地扭动,热挺的龙茎在臀缝中滑动,蜜穴被磨的淫水泉涌,泛流在项少龙的下身。项少龙按捺不住,两手捧住翠绿圆润的臀瓣微微抬起,龙茎立即挺立而起,顺着臀缝陷入涨满欲滴的阴唇内,瞬间已挺入大半。翠绿浑身猛颤,贝齿紧咬,撑着新瓜初破的痛楚,翘臀一沉,龙茎全根尽没,龙头顶住花心,撑的半开欲入,翠绿双手紧抓着项少龙的大腿已是欲喊无声,脑中空白一片。
  项少龙被翠绿抓的欲火稍减,怜惜地将翠绿慢慢转过身来,让她无限美好的处子身躯伏在胸膛上喘息。不一会儿,翠绿痛楚渐缓,项少龙抱着她轻声安慰,翠桐也扶着她的肩头安抚着,翠绿轻吟出声,翘臀微抬,稍喘口气又缓缓套入,如此慢慢套弄,胯间传出阵阵轻微淫响。项少龙见翠绿渐入佳境,性起便将翠桐拉过来跨坐在他上身,两女赤裸相对,不禁羞赧脸热,不敢对眼。

  翠桐突然轻呼一声:「啊……少爷……不……可以……噢!」,接着脸红耳赤地媚眼半闭,咿唔不已,原来项少龙趁机将她拉过,冷不防就吸住了翠桐的小蜜穴,同时舌尖深入膣道内舔舐不停。翠桐初经人事,哪禁得起他这般调情手段,一下子就弃械投降,淫流如注,溢满了项少龙唇齿,顺着颈项流下。一时间,两个俏丫鬟在项少龙身上淫声浪叫,前仰后扭地春光无限。

  那晚项少龙纵情欢乐,可是即使在销魂蚀骨的时刻,他的脑海仍不住闪过纪嫣然、赵雅的倩影。众女知他赵国之行迫在眉睫,神伤魂断下,份外对他癡缠,难舍难离。

  光阴在这情况下特别溜得快,两天后他们离开了这美丽的小谷,返回咸阳城去。除荆俊外,滕翼和乌卓都留下,继续操训精兵。才到乌府,乌应元就把他找了去,神色凝重地道:「图先调查过那王剪,据说此人不但剑术称冠秦国,最厉害还是骑射的功夫,可连发三箭,用的更是铁弓铜弦,五百步内,人畜难避。」想起死鬼连晋的箭术,可能仍及不上此人,项少龙不由头皮发麻,问道:「这人是什幺年纪?」

  乌应元显是为他担心,叹了一口气道:「今年应是二十岁许,听说样子颇斯文秀气,从外表看谁都不知他这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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